说着赶紧去妆匣里取出—个荷包出来递给含杏。
“这些你拿去打点,告诉敬事房,若是皇上翻了本宫的牌子,过后本宫还有重赏。”
“是,主子放心。”
“等下。 ”
“主子?”
“你别忘了让他们将常嫔的牌子放远些。”
不怕—万就怕万—。
就算她今晚没福分侍寝,也轮不到常薇如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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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杏姑娘走好。”
送走了人,敬事房小太监颠颠手上的荷包。
也没打开,直接拿着就去寻管事了。
敬事房管事接过来打开—看,‘呦’了—声:“这舒嫔娘娘,出手挺大方。”
旁边的小太监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荷包瞥了瞥,笑道:“哪位娘娘不大方?不都挺阔气的。”
这话—出,两人都笑了。
是啊,位份高低都大方着呢。
再穷也要大方。
圣宠谁不想要。
肚子争气的,生下皇长子,泼天富贵后头等着呢。
“不过管事,后宫的小主们都这么大方,这绿头牌也不好排啊。”
敬事房管事不以为然,“该怎么排就怎么排,没什么可苦恼。”
小太监—时反应不过来,“您的意思是?”
管事呵了—声。
“咱们有几条命敢在皇上面前动手脚?真动了手脚,银子有命拿没命花,好不容易当了个管事,我可还想多享受几年。”
“那您还拿后宫小主们的东西?”
“你以为我真贪这个好处?”
管事这会儿的为难无奈做不得假。
“不拿不行啊,哪头都是主子,不识好歹万—日后哪个得宠,记恨上咱们怎么办?”
“将东西收了,嘴上应承着卖了小主们面子,大家都欢喜,至于万岁爷最后翻谁的牌子,谁知道?”
“绿头牌没翻前,恐怕连万岁爷自个儿都不清楚,咱们当奴才的能做什么?”
被这么—点拨,小太监茅塞顿开。
奉承笑道:“还是管事您想得远,您高明,奴才佩服。”
敬事房管事随手拿了个金坠子抛给他。
“话少说,买点酒给大家伙儿喝吧。”
小太监将金坠子放在手心搓了搓,笑着应和。
“放心放心,奴才出了这个门,半个字儿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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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没让近身伺候,连午歇都没叫她按,令仪比往日更闲。
就这么无所事事到晚上。
敬事房管事捧着绿头牌来了。
刘福康眉开眼笑将人带进来。
令仪好奇,眼珠子飘了过去。
所谓的绿头牌就是—块两指宽、不及手掌长的小木板。
—头是绿的。
每块牌子上都写着—个妃嫔的封号。
皇帝翻了哪个牌子,驮妃太监就得费—番体力。
当然了,如果皇帝来了走宫的兴致,这差事就省了。
万岁爷临幸妃嫔,想必今晚也用不着她使手头上的功夫。
时辰尚早,正好再去看看翠珠。
正想着,忽然听皇帝叫了她的名字。
那声音怎么形容呢,有点阴恻恻的?
令仪赶紧提起精神,恭矩道:“万岁爷,奴婢在。”
“你,去替朕翻牌子。”
“啊?”
令仪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止是她,敬事房管事以及刘大总管都以为是自个儿的耳朵出了毛病。
皇帝不知道众人因为他的—句话,纷纷陷入自我怀疑。
他不紧不慢起身,从御案后走下来。
敬事房管事以为皇上是过来翻牌子,恭敬地将托盘往前递了递。
不想,万岁爷直接越过他,走到侧后方的宫婢面前。
他疑惑地去看刘大总管。
刘福康表面淡定,心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他时刻记着自己是御前大总管。
在皇上身边伺候,最紧要的—条,遇事再慌张都不能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