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初霜盛庭的其他类型小说《领证后,小叔叔主动撩初霜盛庭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玛瑙员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初霜出嫁时沈家给她准备了一辆宾利作为嫁妆,停在清御园车库里她都没开过,开着那车来公司实在太过招摇,现在住在近处的公寓更用不着汽车,因为她买了一辆小电驴。从公寓到公司的路上有一截长长的枫叶大道,下班时骑着小电驴穿梭在黄金大道悠哉悠哉兜着风回家,心情不要太好。一个人过得有滋有味的初霜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是有家庭的人了。一声响亮的哨子响起,发现路口站着穿制服的交警时初霜心下暗道不好,低下头没跟交警小哥对视,正想一溜烟跑掉时又一道响亮的哨子声响起。“那个,骑小电驴没戴安全头盔的人,过来。”初霜抬眼,小哥朝她招手,“就是你,过来。”将车停在路边,规规矩矩站好。“为什么不戴头盔?是没有吗?”“有的有的,早上出门走得太急,忘了。”小哥义正言辞,“你们...
《领证后,小叔叔主动撩初霜盛庭完结文》精彩片段
初霜出嫁时沈家给她准备了一辆宾利作为嫁妆,停在清御园车库里她都没开过,开着那车来公司实在太过招摇,现在住在近处的公寓更用不着汽车,因为她买了一辆小电驴。
从公寓到公司的路上有一截长长的枫叶大道,下班时骑着小电驴穿梭在黄金大道悠哉悠哉兜着风回家,心情不要太好。
一个人过得有滋有味的初霜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是有家庭的人了。
一声响亮的哨子响起,发现路口站着穿制服的交警时初霜心下暗道不好,低下头没跟交警小哥对视,正想一溜烟跑掉时又一道响亮的哨子声响起。
“那个,骑小电驴没戴安全头盔的人,过来。”
初霜抬眼,小哥朝她招手,“就是你,过来。”
将车停在路边,规规矩矩站好。
“为什么不戴头盔?是没有吗?”
“有的有的,早上出门走得太急,忘了。”
小哥义正言辞,“你们这些小同学安全意识太低了,经常不戴头盔就敢上路,本来你们骑电驴就已经很危险了,还不好好戴头盔,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他掏出小本本不知在写什么,嘴上问道:“成年了吗?家里大人电话多少?”
初霜有点开心,“我都工作了。”
把身份证给他看过,交警点点头,“旁边店里就有头盔卖,去买一个戴着再上路。”
“我家不远了,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瞥见对方沉默看她的眼神,初霜妥协,“好的。”
重新买了头盔戴上,交警道:“作为处罚,你自己拍照发个朋友圈,让你的亲朋好友文明行驶,以你为反面例子。”
最终初霜在交警小哥的监督下拍了自拍发到朋友圈:【大家骑电驴要戴好头盔,不要学我,被警察叔叔教育了。】
“最近抓交通秩序很严,上路好好戴头盔,做个文明的好市民。”
“好的。”
初霜回到家一打开微信就发现朋友们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嘲笑她。
黎冰冰:【哟,这不是我们初美人吗?犯法了?】
林苏:【已经截屏收藏了哈哈哈哈哈哈】
盛瑶:【哈哈哈哈哈哈,小婶婶被抓的表情好可爱,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二舅妈:【阿霜宝贝,怎么被抓了?】
沈矜言:【下次记得戴头盔,太危险了。】
顾隋点了个赞。
初霜看见,在犹豫要不要对他屏蔽朋友圈,仔细一想又好像她心虚似的,算了,看就看吧。
下一秒,想到某个人,她指尖微顿,重新修改了该条朋友圈好友可见范围。
与此同时,下班坐在车里的男人眸子微眯,眼睁睁看着初霜的朋友圈消失。
——
受过一次教训,初霜果然长记性了很多,每次出门都要检查头盔在不在。
上个月的工资发了,初霜心情很好地约盛瑶出来吃大餐,对方却以要参加同学聚会推辞了。
下班后她慢慢骑着小电驴在街上游荡,发工资的喜悦无人分享,好久没感受过这种孤独感了。
本来打算去吃大餐的,当夕阳隐入地平线时她骑着车走进一条之前没到过的小巷子,卖炒饭的大爷蹬着三轮经过身边,初霜喊停了他。
“一份酸菜肉沫炒饭。”
大爷打火烧油,刚放进肉沫,远处有人喊了声“城管来了!”,大爷眼疾手快关了火蹬上三轮。
初霜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跟着跑了上去,“我的炒饭!”
大爷回头看一眼后方,蹬三轮的速度更快,“前面前面,去前面我给你炒。”
“大爷你慢点,我的饭——”
此时三楼一家台球俱乐部阳台边站着的男人轻笑出声,同伴见状,稀罕道:“昊哥见着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男人抖了抖指尖的烟,懒洋洋动唇:“搞笑女。”
别看大爷年纪大,蹬起三轮来还挺猛,初霜跟了一路累的喘气,跑了好久才想起来为什么不骑电驴。
被自己蠢到的初霜又回去骑电驴,可再回来时哪里还有大爷的身影。
骑着车一条街一条街地找都找不到后,她停在便利店门口,想着想着不禁失笑,她最近好像有点背。
回到公寓,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反思了下,有个想法冒出头。
独居生活虽然自由惬意,但难免孤独,于是周五下班她去了清御园——带走了小金毛。
彼时袁姨正在厨房做饭,看见初霜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她要走,袁姨见状不对立马放下手里活追出去,“太太,都到家了怎么又走了?你都好久没回来了,这是要把狗带去哪?”
“我住在市区的公寓里上下班方便,袁姨你不用担心,你照看金毛太辛苦了,我带过去自己养。”
“哎!你好歹吃个饭再走啊,先生都没回来,这算什么事啊。”
盛庭是在初霜走后半小时才回来的,与往常一样独自坐在餐厅,瞥见袁姨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波澜不惊问了句:“有事?”
袁姨紧了紧手心,“太太,回来过……”
‘来过’,过去时。
盛庭抬眸,“人呢?”
“带着金毛……又走了,我没留住。”
杯子里的蓝莓汁色泽漂亮,男人指尖轻敲玻璃杯,墨瞳沉静,倏地轻笑一声:“呵。”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袁姨看着心里微怵。
周末,盛夫人喊初霜去老宅玩,说是花房要重新移栽几十种花卉,原先那些他们看腻的花要清理出去,让初霜喜欢哪些挑着带回去。
初霜跟着忙活了一下午,搬出来的花有几十盆,她若是不要盛夫人就要扔了,都是些名贵的花,初霜舍不得扔,打算一盆不落地带回去。
“你全部都要吗?”
“都要。”
盛瑶看着搬出来的一地花卉,沉思道:“这些不好放车上带走,得有个小货车之类的。”
“不用小货车,”初霜拍拍手上的灰起身,“我去找辆三轮车。”
“去哪里找?”
十分钟后,初霜开着电动小三轮停在花房外。
“可以啊小婶婶,你哪里找的三轮?”
“给园丁借的。”
将花卉搬上车,足足摆满一整个车厢,各色花卉装饰着,小三轮好像儿童动漫里会出现的小车。
坐上驾驶座,初霜朝看着三轮发呆的盛瑶抬了抬下巴,“要不要上来一起去兜风?”
跳上后座,盛瑶举手:“出发!”
他做事总是有条不紊,光是看他挑鱼刺的动作初霜都可以看半天。
终于挑干净,他推过小碟子,低声对她道:“没刺了。”
原来是给她的。
“你自己吃吧。”
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呢。
盛瑶咬着筷子乐呵呵笑着看。
盛庭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快吃,你吃饭太慢了。”
“啧。”
对面魏亦则见盛庭这样,受到的冲击不小。
“不活久点怎么能看到这种场面。”
“你这无微不至的,我都想嫁给你了。”
他这话一出,惹来众人轻笑。
政泽:“要不为什么人家有老婆。”
盛瑶和初霜先吃完饭,去后园散步,游一圈回来时远远看见政源的背影,盛瑶心下一动,有坏主意。
悄悄抓了把花坛里的雪揉成一团就朝人家砸去。
政源回头,看见做坏事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人就这么在雪地里打闹起来。
初霜笑着看了会儿,继续往前走。
越过园林拱门,长青松树下修长伫立的男人身影映入眼帘。
他的声线质感清冽中透着一股矜贵,与电话那头的人缓缓交谈,总是这般正经清肃。
停了脚步安静注视他片刻,初霜微微抿唇,在这清静园林里,心境却不太平静。
轻轻摩挲的指尖暴露着她的不安分。
手先脑一步抓了身旁小树上的积雪,触感冰凉,掌心微屈,凝聚成小小的雪团。
目光瞄向男人的背影,心跳忽然变快。
手慢慢抬高,喉头微紧,即将要扔出去的一刹,一团雪球精准击落男人背脊。
受到冲击,雪团粉碎后又沿着男人质感极好的西装外套滑下。
猝不及防被攻击的盛庭转身,墨瞳深邃,视线落在初霜微微举起的握着雪团的手上。
四目相对,尴尬到极致的凝视。
他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就挂了电话,收了手机,眸子微眯,薄唇漫不经心轻吐出几个字:“为什么打我?”
男人身上倏然转变的气场莫名令人心惊,见他迈步过来,初霜吓得六神无主,转身逃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另一边嫁祸成功的盛瑶早找地方躲起来幸灾乐祸了。
初霜闷着头逃窜,跑进了另一边更偏僻幽深的园林。
在后面闲庭信步追的男人看着她惊慌逃匿的小模样,眼里蓄着淡淡笑意。
这边是个死角,只要进来就没地方可逃了。
看她徒劳无功往边边角角退,盛庭慢慢动唇:“过来。”
他还真追过来了,初霜解释:“真不是我砸的,你相信我,你看,雪团还在我手上呢。”
男人淡淡瞥过一眼,“那里又没有第三人,谁会砸我?”
“你说没砸,那你手上拿个雪球做什么?”
这……
像被说中心事,初霜辩解无力,“可真不是我砸的。”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她咽咽喉,背部抵着冰冷的墙面无路可退。
盛庭已至身前,一只手撑着墙面居高临下睨她。
男人嗓音混着磁性与低沉,“你胆子是真的不大,初霜。”
初霜维持面上的镇定,“给,你打我一下我们就扯平了。”
递过冰冷的雪球,她闭眼歪头,等待惩罚降临,睫毛都在打颤。
盛庭睇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目光又落在形状漂亮的薄唇,“睁眼。”
初霜感觉下巴被挑起,刚睁开眼,滚烫的气息落在唇瓣,心脏蓦地一颤。
眼前放大的俊脸线条清晰硬朗,高挺的鼻梁抵着她,霸道强势的冷杉香灌入鼻息。
将她放在床上,盛庭与她平视,黑眸幽邃:“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初霜视线有点模糊,静静端视他片刻,动唇:“……管你是谁。”
盛庭淡笑,起身,“好好待着,我给你找药。”
去楼下拿了醒酒药再回来时侧卧空无一人,盛庭微微拧眉,以她现在的状态,走哪里都会磕磕碰碰,正打算出门找时浴室突然传来水声。
坐在沙发等她,约莫20分钟后浴室门才被人拉开。
侧卧只开了些暗灯,初霜穿着酒红色吊带睡裙,脖颈修长,锁骨线条很清晰,她没看到沙发处的人,自顾自拉被子就要睡觉。
盛庭走过去,“起来吃点药。”
突然的人声吓了初霜一跳,睁开水眸,只见床边一道阴影。
过近的距离能让盛庭看清她微颤的睫毛及无措的眼眸,喝了酒的五官比平时娇媚几分。
初霜手肘撑在身后微微起身,这个姿势让男人不斜眼就能轻易看到某些美景,玉肩莹润,起伏饱满,盛庭目不斜视,伸手将药喂到她唇边。
初霜见状上道地凑上去,红唇微启,卷走他指尖的药。
极致的温软触觉,指尖泛起一圈酥麻,男人眸子眯了眯,凝着她娇嫩的唇瓣,轻捏她下巴抬起。
结婚多日,像是现在才来细细看这张脸。
乌发蓬松,长眉如黛,平日柔美的五官有些若即若离的魅,像隔着晨雾看山水图。
许是仰着脖子太难受,初霜偏开头,躺下又准备睡觉。
这次盛庭没再阻拦,替她拉上被子才退出去。
这一晚初霜睡得不是很好,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到半夜时有人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盛庭像抱个玩偶一样轻松将她挂在身上走出侧卧,初霜感觉自己清醒了,发现与男人毫无间隙相拥,她耳后热得厉害。
“去哪?”
“你生病了,得吃点药。”
取了药,男人坐在沙发,初霜仍然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下意识觉得别扭想下去,后腰却被男人箍得紧紧。
“张嘴。”
胶囊状的药难以下咽,盛庭给她喂了点水,大掌力道合适地帮她顺着背。
初霜揪着他衬衫边缘,低声:“谢谢。”
“知道我是谁了?”
“嗯。”
“说说看。”
“老公。”
男人似乎轻嗤一声,唇角弧度柔和,初霜愣愣看着他温和的神情,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眸光里他鼻梁挺直,往下是薄唇和下颌,再往下,衬衫领带松了一些,初霜脑子微热,没过多思考便顺着本心揪住领带,微微仰头——吻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结。
清冽的冷香太强势,心跳根本不受控制。
盛庭垂眸看她,瞳子里是与往常一样的平静,只是多了一点幽邃的打量,“你做什么?”
初霜心一跳,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醒来时天光大亮,被子被踢到一边,初霜打了个喷嚏,怔怔看着天花板。
胸腔的心跳还很强烈,她缓缓摸了摸心口,猛地咽了咽喉。
好真实的梦,男人幽邃的目光如有实质,她现在都能清晰回忆起。
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举动?
简直胆大包天。
她平时看着盛庭根本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为何梦境里会有那样匪夷所思的行为?
难道她潜意识里竟然……
甩了甩头,初霜起身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身清凉吊带,脑子里涌现出昨晚男人抱着她下车到给她喂药的画面,他捏着自己下巴时看她的眼神跟梦境里那个太相似。
原来她梦境里篡改了昨晚真实发生的一切。
不止梦境里喊出那声“老公”,昨晚盛庭抱她上楼时她也同样叫过一次。
【我老公也很厉害的,他会把你们抓去蹲局子。】
当时盛庭好像说了句闭嘴。
初霜微叹一口气,捧起冷水往脸上浇。
下楼时盛庭已经坐在客厅,听到楼梯的动静,男人抬眼。
晨光里初霜五官白皙,眉眼描过,很有精神,跟昨晚醉了耍小脾气的人相去甚远。
扫过男人一眼,初霜抿唇:“早上好。”
“早,”盛庭放了报纸,“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睡得挺好,”初霜只是虚虚看着他,没跟他对视,“我昨晚不知什么时候醉的,谢谢你把我带回来,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盛庭凝视她,“昨晚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初霜微顿,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摘掉眼镜,“没什么。”
早餐照样吃得安静,初霜悄悄打量对面的人,西装革履,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周身笼罩的疏离和淡然与梦里温和的人对比强烈。
视线不经意往上,瞥见凸起的喉结,初霜眸子一烫,低头吃早餐。
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几下,拿起一看,备忘录上有‘公司早会’的提醒字样,初霜猛地起身,“我我吃好了,你慢用。”
只见她噔噔噔跑上楼拿了包包和外套,又噔噔噔跑下楼。
路过客厅时盛庭低沉的嗓音动唇:“带瓶牛奶再走吧。”
初霜微顿,看到他旁边的牛奶,伸手拿了,弯唇:“拜拜。”
盛庭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喝了口早茶。
——
因为之前被人提醒过要有已婚人士的自觉,下班后初霜乖乖回清御园没去自己的小公寓。
傍晚天气好,她带着小金毛去后园闲逛,远远看见一棵柿子树结了满枝头金灿灿的柿子,柿子树与深秋天空的适配度太高。
回厨房拿了果篮,初霜回到后园准备摘些柿子做柿饼吃。
柿子树长得很高,站在树下只能堪堪摘到几个边角果子,不如枝头那些硕果饱满可爱。
初霜只犹豫两秒就决定上树,脱掉略带高跟的鞋子,扎起头发,抓着树杆就借着臂力往上攀。
她本身体态轻盈,小时候也练就了许多爬树的本领,上个树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树上视野很好,看后园又是另一番景象。
夕阳离地不远,昏黄的光透过野蛮生长的枝干,云暮清朗稀疏,整个视野都温暖得不可思议。
初霜站在树上看着落日的方向发了会儿呆,许久才回神想起来摘柿子,等摘到两个柿子在手里,她忽然惊觉刚刚没把竹篮子带上树来。
正犹豫是将柿子扔下去还是重新爬一次树时,余光里闯入一抹修长身影,男人步伐从容,似乎在散步。
第一次这种距离看他,强烈跳动的心脏负荷过重,热意从脑门窜到全身。
身后冰冷的墙壁与身前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后腰不知何时箍着一只大手,揽着她紧紧按向他腰身。
不容拒绝的强势亲密,一丝缝隙不留。
盛庭他,很会吻。
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受到巨大冲击,哪是他的对手,不稍多时就软了身子,脑袋如发热浆糊一般。
被放开时她整个人还倚着他,不像她的气息紊乱,男人清风霁月,哪有一点失态。
初霜实在被他今天的霸道惊到了。
“你……”
“嗯?”
胸腔里发出的一声低哑才沾着几分缱绻。
“你明知不是我……”初霜也回过味来了,他就是故意欺负。
“不是你又如何?”
盛庭眼眸勾着笑看她隐忍控诉的模样,声腔颇为慵懒,“亲你还得找借口么?”
心尖又痒了下,受不住他直白的视线和话语,刚打算移开视线,唇上又被轻啄。
他一向沉稳自持,“走吧,回了。”
然后就牵着还在犯懵的人离开后园。
众人见迟迟归来的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看破不点破。
盛庭看起来神清气爽,他那小夫人眼尾洇红,唇色斑花,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
看来有的人一贯的疏离禁欲也不尽然。
回清御园夜已深,说了晚安便各自回房。
洗完澡初霜有点口渴去楼下喝水,路过男人房间时听到响个不停的铃声。
怎么不接,他是不在房间么?
带着疑惑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只开着暗灯,桌上手机因长时间没人接通自动挂断。
浴室玻璃门内亮着光,看来人在里面。
正打算走开,熄屏的手机倏地又亮了,这次是信息。
视线扫过一眼,初霜愣住。
【不是说要玩车模吗?最漂亮那个给你留着呢,明晚过来吧。】
魏亦则发来的。
就这样站在原地几秒,直到手机又熄屏,初霜神色平静,在男人出来前离开房间。
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刷牙,口腔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刷的干干净净后她又反复用了几次漱口水。
躺回床上给自己酝酿睡意,效果并不理想。
尝试半小时无果后初霜干脆起身画画,凌晨一点终于来了困意。
晚上睡得晚,早上却清醒的早,盛庭下楼时她已经在吃早餐了。
“起的挺早。”
初霜没看男人,专心吃早餐,“嗯,今天有早会。”
盛庭没吃几口她已经吃完了,拿上包包和钥匙,她起身,“我先走了。”
之前都是坐他的车,今天见她要自己开车,盛庭提醒,“开车小心点。”
女人已经踏出门槛。
初霜走后三分钟,袁姨突然从厨房追出来。
“太太今天忘记拿保温杯了。”
车子已经走远,哪里还追得上。
袁姨微叹,“以前每天早上她都要我给她装一杯热豆浆带走的,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
盛庭看着她手里那个清莲国画图的保温杯,思索着今早初霜的态度转变。
下班后初霜没等他自己开着车回来,晚饭时收到男人的消息。
【晚饭不用等我,晚点回。】
瞥过一眼,初霜专注吃饭,吃完便回房看书逗狗。
墙上分针一圈圈走过,已经九点了。
想到昨晚在那个房间看到的信息,初霜眸色略淡。
盛瑶打电话过来,闲聊之余,初霜忽然出声:“瑶瑶,你真的了解你小叔吗?”
盛瑶顿了顿,头头是道地分析,“这世上哪有谁完全了解谁啊,母子之间也不是完全坦然的,我就有很多事瞒着我妈。人都是复杂的多面体,每个人都有些独属于自己的角落,所谓相熟相知不过是相对而已,谁敢说完完全全了解另一个人的一切,你说是吧?”
看完,初霜才意识到盛庭做了多大的一件事,能影响两地甚至更多经济区、数百上千万人口的合作协议,不仅仅企业与民众,就连政府也大力支持。
他之前一直很忙,下了班也往书房钻,周末更是会议不停,原来一直在准备这件事。
交流会虽然告一段落了,但这种大会私下并没那么快结束,几场酒局晚宴必不可少。
退出新闻界面,初霜想,她还可以自在几天。
眨眼已经到了第二次发工资的时间,这次初霜叫上盛瑶和黎冰冰,请她们俩吃了豪华大餐,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免单,问经理却什么也不透露,只道某间包厢有人在等她。
初霜打电话给沈矜言:“哥,你来帝都了吗?”
“没有啊,我在上海,怎么了?”
“我记得你在帝都有几个餐厅,三环明溪路香格丽舍西餐厅是你的吗?”
“不是,”沈矜言动唇:“想吃西餐了?我待会儿把咱们家在帝都的西餐厅地址都发给你,想去哪里直接去,口感不会输给你刚刚说的那个餐厅。”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初霜才想起来问他,“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参加一个酒会,”看到身旁人,沈矜言轻笑,“跟你丈夫在一起。”
初霜抿唇:“你也去参加交流会了?”
“嗯。”
“什么时候结束来帝都玩呀。”
“好,过两天去帝都看看你。”
对面声源有些嘈杂,初霜依稀听到盛庭与人交谈的声音,沉稳低冽,很好辨认。
沈矜言突然道:“对了,要跟你家里这位说句话吗?”
初霜一顿,还没来得及接话那边的沈矜言已经喊了盛庭,“阿霜的电话。”
片刻后听筒里传来那道低沉的声音,“喂?”
初霜清了清嗓子:“……你在忙吗?”
盛庭:“不忙。”
“噢,”初霜盯着自己衣角,抿唇,“大概还要多久才回来呢?”
“三天内应该能回去。”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时隔近十日两人的第一次对话,有淡淡的干瘪和尴尬,初霜还在大脑飞速运转想话题时盛庭率先开口:“家里一切还好吧?”
“一切都好,我在后园种的菜都长成小菜苗了,之前晾晒的柿饼也可以吃了,仓鼠长胖了些。”
男人稍顿,“你最近住在家里?”
“嗯。”
一旁的盛瑶知道电话那头是小叔后故意凑到手机前,“小叔,你不在一段时间小婶婶可想你了,饭都吃不下,人瘦了一圈,你再不快点回来老婆都……唔——”
话没说完便被受到惊吓的初霜捂住嘴。
那头有片刻沉默,“跟瑶瑶在一起?”
“对,在外面吃饭。”
“多吃点。”
初霜怔然一瞬,盛庭已经岔开话题,“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这是要给她带礼物?
“我什么也不缺。”
“珠宝,香水还是包包?喜欢吗?”
“我衣帽间有很多,”想了想初霜动唇,“如果实在要买,给我带一束花吧。”
“好。”
挂了电话,初霜去经理处结账,对方一脸为难。
“小姐,这顿饭不能收你钱,我们先生在贵宾室等候你多时了,你……”
“不用了,一顿饭而已,我自己付。虽然不知道你们先生是谁,但也多谢他的好意,祝你们生意兴隆。”
不等经理挽留人就走了。
忐忑复命,贵宾室的男人夹着香烟沉默半晌,“意料之中。”
自那晚一别之后顾隋有派人查过初霜,关于她所谓的那段婚姻一点音讯也无,要么,她在撒谎,要么……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来头不小。
想到后面这个可能性,顾隋微不可查蹙了蹙眉。
大厅里灯火通明,空旷又静谧,初霜坐在沙发左侧,呼吸有点轻。
这个男人周身自带的淡漠与威严,无故让人不敢直视。
想到刚刚盛瑶的一声小叔以及在门外时自己端着的主人家的礼数,心底有淡淡的尴尬升上来。
明明人家才是这个家的人,她刚刚的‘主人姿态’实在……怪不得他会那么打量自己。
端着茶出来的盛瑶把杯盏放在男人面前便坐到初霜身边。
“初霜姐,这是我小叔。”
初霜坐得很端正,闻言看过去,“小叔好。”
“小叔,这是我朋友初霜,是个漫画家。”
听着那声‘小叔好’,盛庭视线放在初霜身上,眸色略深。
空气里又有几秒寂静,盛瑶捏着衣角,猜测着小叔不满她带朋友来家里的可能性,终于男人掀唇:“你好。”
好在凝冻的气氛没持续多久盛先生和盛夫人就回来了。
家里来了大人,盛瑶拉着初霜上了楼。
躺在初霜的床上,她缓缓吐了口气,让初霜有点疑惑,“你很怕你小叔吗?”
“怕,我从小最怕他了,平时犯点错爸妈和哥哥不会说我,但要是小叔在,我就一定会被教育。
我读初中那会儿有点调皮,有次开家长会爸妈没空是小叔去的,那段时间正是我成绩下滑得最厉害的时候,在年级里掉了两百名。开完家长会小叔一言不发,当下开着车就带我去补习机构找了老师……听起来还不可怕是吧?”
盛瑶闭眼继续,“结果那天他陪我在补习机构待到凌晨,我把全科8门的试卷都做完一套才可以休息,而且,他还不让我吃晚饭!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自己又怕又饿又崩溃,边哭边道歉做完的试卷。”
初霜听着,联想到楼下那男人冷峻的脸,不由打了个寒噤。
“还没完呢,做完试卷后大概凌晨四点的样子,他也陪着我饿到了那时候。当时是冬天,夜里特别冷,吃了东西后他便开车带着我在街道间穿梭。”
盛瑶:“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凌晨五点的帝都,很多生意人已经早起在张罗一天的买卖,环卫工大爷拖着扫帚开始打扫街道。我永远记得小叔那时说的话,他说我生在盛家,出生就能拥有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就算不懂得感恩和感同身受,至少不要糟蹋光阴,他不想我成为一无是处的人。”
“从那以后,我念书就不敢不上心了,我想,哪怕是成绩好也行,只要能证明我不是一无是处的人。其实他这种直击心灵式的教育对我青春期的影响还挺大的,我这人很有惰性,加上不用操心生计和前途,如果没有小叔的话,我可能后来随便考个普通的大学就去混日子了。”
初霜听着,慢慢弯唇,“可你后来超厉害的,能考进帝都一级的大剧院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同时又为文艺事业奉献力量,真的在熠熠发光,你小叔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为你骄傲。”
盛瑶看着她,眼眶有点热,“呜——你怎么这么会夸人!你以后搬走了我可怎么活。”
初霜觉得她有点可爱,没忍住揉了揉她头发,这个举动让盛瑶心理防线崩塌释放出隐藏属性,她趴进初霜怀里,“奇怪,我在其他人面前很高冷的,跟你在一起会不自觉撒娇,不愧是美人姐姐。”
——
秋天到了,初霜准备给小狗狗添置几件可爱的小马甲,盛瑶也要买衣服,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去了商场。
买完东西出来时盛瑶却接到剧院的电话,中秋排的节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她过去一趟。
坐在副驾的初霜带着狗狗下车,“既然剧院有事你快赶过去吧,我打车回。”
盛瑶探出头来,“快下雨了可能不是很好打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剧院看看?”
“正事要紧,你先解决工作,我以后再去。”
路边停下一辆林肯,盛瑶勾唇,“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哥!”她朝盛炀招手,“你送初霜姐一起回家吧,我得去剧院一趟。”
盛炀车里下来一个女人,波浪长发,分别之前对盛炀明媚一笑,然后看过初霜她们这边来,也微笑着点点头才进了商场。
盛炀看见初霜怀里的小狗,穿着小恐龙衣服还挺可爱,“逛好了吗?现在回去还是?”
“逛好了,”初霜走过来,“盛先生还有别的事要忙吗?有事的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我也没事,上来吧,一起回家。”
初霜刚上车盛炀就接到个电话,似乎是他小叔让他帮忙拿什么东西。
“你有事的话我去打车吧。”
盛炀启动车子,“不用,顺道就去取了。”
“对了,”他递过来一盒草莓小蛋糕,“这个听说是不加糖的,热量低,初小姐试试。”
“谢谢。”
初霜心里刚一暖,转眼就瞥见他手腕上的小皮筋。
挖了两口蛋糕放进嘴里,是冰淇淋质感,口感香醇不腻味,要很懂甜品的女孩子才会买到这种蛋糕。
想到刚刚那个女孩子,初霜思忖片刻还是发问:“刚刚那位是盛先生的女朋友吗?”
“目前还不是。”
目前。
敏锐察觉到他用词上的微妙,初霜发问:“你还打算交女朋友吗?”
盛炀不解,“还?”
轻咳一声,初霜道:“你是想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对吧?”
这话让盛炀接不上,认真想了想他才开口:“逻辑错了,是想跟一个人在一起才去谈恋爱,不是为了体验恋爱而和别人在一起。”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初霜似懂非懂。
所以盛炀来真的?
他不像她那样只是为了在婚前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他对那个姑娘是真心的。
那婚后,那个女孩子又将处于什么境地?
“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好吗?”初霜斟酌问出口。
盛炀抽空看她一眼,“什么不太好?”
算了算了。
“没什么。”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跟那个姑娘能走到什么田地,他和她的婚事能不能成都另说。
盛炀如果真心喜欢这位姑娘,应该会想办法取消婚约,这是对三方最好的结果。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另一个女孩子陷入痛苦,这门婚事对她只是婚约,对那个姑娘就不是了。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面,天空开始落雨,雨点打在车窗,初霜看着看着,还是小声提点了句:“盛先生是聪明人,应该分得清是非对错,终归要大家都体面才好。”
她的婚姻可以没有爱,但不能有第三者。
如果婚姻是人生必需品的话,对方人品是首位。
“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她说的很认真。
反正他们两人没有感情 既然盛炀有真心喜欢的人,她不介意到长辈那帮忙取消婚约。
刹车等红灯的间隙,盛炀不明所以侧眸看来,愣愣点头,“嗯。”
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些翻文件的窸窣声,盛炀才发现跟小叔的电话还没挂,“小叔?”
“嗯。”
“刚刚我以为挂了。”
盛庭:“没事,路上开车小心。”
挂了电话,盛炀心里微惑,小叔居然有闲心听他跟人聊天。
盛夫人调笑道:“盛庭原来是个疼老婆的,这细节和觉悟,你大哥怎么就不一样呢,还是咱们阿霜有福气。”
初霜微顿,只是笑。
被老婆点名,盛先生好脾气地给盛夫人盛了碗汤,“冬天喝羊杂汤,补身子。”
盛夫人摇头,对初霜吐槽:“不过兄弟俩这一板一眼不多话的性子倒是像。”
初霜失笑。
“要喝汤吗?”盛庭补充了句,“没姜。”
“那要半碗吧。”
“嗯。”
从盛庭手里接过汤碗,初霜轻声礼貌说了句谢谢。
见这边琴瑟和鸣,盛瑶碰了碰盛炀胳膊,“看到没,学着点,小叔多会疼媳妇儿。”
盛炀点头,“看到了。”
吃到一半,盛瑶手机里来了条消息,她立马起身上楼,再下来时拿着外套和包包,妆容似乎也重新描过一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盛夫人:“这就吃好了?去哪儿啊?”
盛瑶回答的支吾,“见个朋友……”
“这大冷天的,怎么约在晚上见,开车小心点啊。”
“知道。”
人走后盛夫人嘀咕,“这孩子最是懒散,什么时候有那么重要的朋友大雪天说见就去见了?有猫腻。”
晚餐后一大家子看电视聊了会儿天,九点过了,初霜好几次看向挂钟,在担心夜路不好走。
盛庭却端着茶,不疾不徐还在跟盛先生聊天。
难道他本来就不打算回的?
“阿霜是困了吗?明天还要上班,困了就先上去睡吧。”
被盛夫人这么一提,初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便上楼。
留在老宅的话,就要跟盛庭同床共枕了。
这么一想,心跳有点快。
进了盛庭的房间,初霜先去洗澡,吹完头发出来时男人已经在房里。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黎冰冰的,这边没接到电话她又发了消息,约初霜周末一起去演唱会。
国宝级歌手季筠老师的返场演唱会,一票难求,黄牛票更是炒出天价,冰冰说她有两张票。
懒得打字,初霜直接发了语音,“好啊,我也很喜欢季筠老师,之前忙于学业一直没机会去他的演唱会,听说他的现场氛围超好,那我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咱们一起去。”
盛庭出声:“周末要去演唱会?”
“嗯,冰冰正好有票,去玩一玩。”
手机振动两声,陈嘉州发来的消息:【先生,冰雪世界的门票已经订好了。】
盛庭长指敲字:【暂时不用了,先取消。】
初霜已经爬上了床,“很认真”地在跟黎冰冰聊天,男人看了她一会儿,脱外套起身准备去浴室。
不经意抬眼,正好看见他扯领带的瞬间,初霜目光怔住。
默默看了眼床,她摩挲指尖,这床对比清御园主卧那个要小太多。
手机里黎冰冰饶有兴致地在跟她分享帅哥视频,点开看了几个,什么类型都有,但凡帅的冰冰都喜欢。
初霜却看不起什么兴致,手机里的白衣少年和西装暴徒不是太青涩就是用力过猛。
脑海中想到盛庭刚刚随手解领带的动作,随意又冷漠,不经任何设计,性感浑然天成。
十分钟后浴室门被推开,人还没出来初霜便先睡下。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盛庭放了毛巾似乎犹豫片刻才迈步过去。
他的脚步近了,他掀开被子了,上来了……
初霜被子里的手无意识攥紧。
盛庭垂眸,发现她闭得过于紧的眼皮在微微颤抖。
他也不急着躺下,好整以暇就这么看着她。
某人被子里的手越绞越紧,面上的从容快要演不下去。
初霜跟顾隋分手的第二个月,那个寡淡的男人终于想起来挽回她。
“你在哪?”
“家里。”
“我看了,你不在明兰苑。”
“嗯,搬家了。”
那头沉默片刻,顾隋开口:“还在闹脾气?”
初霜摸着小金毛的脑袋,闻言一噎,“……顾总,我们分手了,不是闹脾气。”
当初他前女友找上门来耀武扬威一番,让人搅黄她的工作后,初霜就跟在国外出差的他发了分手信息。
那时他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等我回来再说。】
确实是个大忙人。
“钱韵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她以后不敢再到你面前闹,”男人的嗓音其实很好听,久居高位,最懂什么样的语气能让人臣服,“她也不是什么前女友,不过之前在生意场上有过几次合作而已。”
“是她说的跟你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们两家又是世交,郎才女貌,也算般配。我就不拦着顾总找命里良人了,再不识趣,下一次丢的可能就不是工作了。”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大概点燃了烟,顾隋再开口的语气掺杂了点清淡:“你住哪里,我们当面谈。”
初霜叹了口气,“真的不谈了,好聚好散吧顾总,我只想过好简单安稳的小日子,你身后有那么多美人,随便一个都比我会疼人。”
顾隋眯了眯眸子,“故意讲气话气我?”
初霜:“你知道我不喜欢跟人起争执。”
男人轻嗤一声:“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挂了电话,初霜盯着花瓶里的玫瑰发呆。
顾隋这男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有权有势,在香城呼风唤雨,只要想没什么做不到。
可她没猜到他居然会回头找她,以他冷傲的性子,一向只有女人识趣讨好的,哪有回头追女人的道理。
不该招惹顾隋这种男人的。
都怪当初一时脑热,又从小没谈过恋爱,本着好奇的心理就跟他有了一段。
外公昨天才打电话来说她和盛家联姻的事,这个节骨眼上,初霜万万不敢让家里知道她悄摸谈了段恋爱。
……
本以为顾隋再怎么只手遮天有权势,要找到她也得月余,可当他出现在她下班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时,初霜头一次见识到了他的厉害。
顾隋不缺女人,却也不随便,在挑女朋友——或者说女伴时眼光极高,也极挑剔,感情方面很淡泊,他喜欢独立不粘人的女人。
所以跟顾隋谈恋爱的两个月,初霜没有太大实感,她理所当然地觉得顾隋对自己没有多少感情,也以为分手能很顺利,直到被他追过来才猛然觉醒——顾隋不可能容忍女人占据主导权,要分手也得是他提。
今天外面下着雨,空气氤氲潮湿,杯里雾气蒸腾迷眼。
顾隋看着对面低头看咖啡不看他的人,直接开口:“跟我回去。”
“我在这边已经有份很好的工作了,不想跳槽。”
“你实在想留在这里也行,”男人不徐不疾喝了口咖啡,“不过多花点时间而已,我可以每周六抽空过来陪你,这样的话我们算异地恋了。”
初霜抬眼,薄唇几度开合才道:“顾总,咱们这样处着也怪浪费你时间精力的,真的不如分手吧。”
“钱韵我已经警告过,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上一段感情也是两年前的事,已经断的干干净净。”
“你喜欢我吗?”初霜忽然发问。
空气有两秒寂静,她率先开口,“其实我没觉得你有多喜欢我,说到底,咱们这段感情开始的有点草率了。你只是需要一个女伴,恰巧看我比较合眼,而我也是一时冲动,错把感动当心动,这段感情怎么都不会长久的。我们性格和处事风格也相差甚远……我很感谢实习时您的出手相助,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很感激您。分手这事,抱歉先你提出来,不过我确实是思量了很久才开的口,不是您不好,真的是我们不合适。顾总,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美女,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顾隋注视她片刻,黑眸淡淡,“没有人天生合适,合不合适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骨感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桌面,睨着初霜绛红的唇瓣,顾隋似笑非笑,“你听话一点,初霜。”
男人眼尾勾着弧度,语气似带着哄,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温和,周身皆是淡淡的强势。
对视几秒,初霜撤开视线,有商有量的语气:“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这个人很无趣的……”
“看来你是铁了心,”顾隋波澜不惊,看她的视线有些许幽深,“谈了两个月我什么也没得到,那分手之前是不是先得行使一点作为男友的权利?”
他们之间最大的尺度限于拥抱,顾隋念及她是初恋加之她当时刚经历一些糟心事,便一直对她克制有礼,连亲吻都没有过。
“当然,不止亲吻。”
触到他灼热的视线,初霜坐不住了,啪一声拉开椅子离开,“强扭的瓜不甜。”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隋没有追上去,嘴角勾着愉悦弧度。
离开咖啡店,初霜健步如飞走到小区楼下,有人摆摊卖煎饼果子,闻着香味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吃晚饭。
一口气要了两个,等煎饼时她发了会儿呆,阿姨看见没忍住笑了,“你皱眉头的样子跟我闺女真像。”
初霜看向眉眼温和的阿姨,“遇到一点难题了。”
“没事儿,你这么年轻又漂亮,没什么过不去的,”阿姨把煎饼果子打包好,笑道:“吃了热乎乎的煎饼果子,明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初霜失笑,遇见顾隋的低落终于被煎饼果子和阿姨驱走一点。
第二天正常上班,为了不遇见顾隋,她特意走别的路没经过咖啡馆,虽然知道顾隋想找她会有很多办法,但还是绕路走了。
她没能高兴太久,第三天去公司上班,上司支支吾吾地把她叫到办公室,话里话外只有一个主旨——公司不能再要她了。
初霜只觉得荒唐,细想又真是顾隋能做出来的事。
收拾东西回到住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得离开香城,越快越好!
但是去哪儿是个问题,不能回家,她不敢保证顾隋会不会追着过去。
本想着家族联姻这种事都是没有爱情的,她想抓紧趁结婚之前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恰好顾隋长相很合她心意就跟人家试了试。
这辈子也就任性过这么一次,后悔得不行。
人果然还是不能放纵,她就不是那种能潇洒处理好事情抽身的人。
初霜啊初霜,跟谁不好你跟顾隋,玩脱了吧?
郁闷地打开手机点进微博,发现多了不少私信,其中有条很显眼,是一个漫画网站编辑发来的。
初霜喜欢画画,账号从大学时期就经营起来了,她经常会画一些小漫画,有时是可爱风的小短篇,有时灵感来了会连载些言情漫,三年的积累,有了小50万的粉丝,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的太太。
这个编辑所在的正是国内最大的漫画网站【风筝动漫】,签约条件极其苛刻,同时也诞生了很多爆火的漫画。
成为风筝动漫的作者和画手是初霜一直以来的执念,之前投了好几次稿都被拒了,这次编辑直接找上门来,幸福来的太快,她很识时务地抓住了。
帝都天高皇帝远,也正是个躲顾隋的好地方。
*
帝都。
第一天到总部大厦办完入职手续,初霜回到了酒店。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个房子,天天住酒店也不是办法。
在房源网站看了几天,终于周末她去现场看了看,才知道帝都找房子的难处。
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要么十平不到月租三千,要么房间老旧安全系数低,更过分的一家,她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追逐打闹的小耗子。
怪不得都说年轻人北漂在锻炼钢铁般的意志,帝都的一套房多么来之不易。
第二个周末她又去看了一批,这次终于有个合适的,两室一厅一卫,装修通风采光各方面都不错,虽说房租贵了点,但房东承诺尽快给她找到合租人,这样她也能减轻点经济负担。
合租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有各自的卧室,泾渭分明。
但,没吃过苦的初霜在初入社会不久可算是见识到了江湖险恶了!
当房东领着个大胡子男人来看房时,初霜暗暗捏紧了拳头。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庞臃肿,打量人的眼神却很直白,看见初霜的一瞬像饿了好久的狼看见热乎乎的羊肉。
男人自然很满意这处房子,当下就决定要住下来,说是回去整顿,明天就搬过来。
后来初霜才知道现在有很多无良房东,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先是诱导女孩子住下来,再以此为噱头去吸引一些男租客。
这天晚上她就忍无可忍跑去找房东说了只要女租客,房东很敷衍地搪塞她什么找房子不容易啊,这年头男女合租很正常之类的话。
初霜甚至提出自己愿意支付高额月租不跟人合租了,房东却说收了男人的定金不好反悔,最后实在谈不拢,一气之下初霜又搬出了狼窝。
押金自然是拿不回来了,找房子一波三折,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一想到租房子这几个字就下意识烦闷。
憋屈了大半月的初霜挑了个好日子去酒吧喝酒。
“美女,一个人啊?”
初霜没抬眼。
“嗬,怎么不理人呐?”
看清面前吊着眉梢的女人,初霜微讶,“是你?”
男人们聊着天,初霜挨着盛庭坐,他说话时喉间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里清晰分明,男人西装袖口纹着流畅金丝纹路,珐琅袖扣深沉而矜贵。
视线里他举起玉瓷杯又抿了口酒,浓眉微敛,喉结轻滚,初霜觉得酒香更浓了。
早就知道有道视线轻飘飘在自己身上,盛庭回眸,凝着初霜清亮的眉眼,“想喝?”
“什么味道的?”
“酒的味道。”
初霜张了张唇,见男人拿过她的杯子,坛子稍倾,酒液淌入稍许。
“一点够了,酒香后劲却足,别多喝。”
初霜弯唇,“好。”
浅浅喝了口,味道比她们的清酒可要香太多了,这是初霜第一次喝到这么香醇的中式酒。
“好香,这是什么酒?”
政泽道:“这款酒叫露浓笑。”
初霜微顿,“华清笙歌霓裳醉,贵妃把酒露浓笑。”
赵尽舟轻笑:“嫂子懂得挺多,这酒便是当年唐玄宗与杨贵妃在华清池同饮的露浓笑,这进贡到宫廷的美酒,相传用甘露与赤水所制。色清绝,香满室。”
“果然是宫廷玉液酒,”初霜将杯里最后一点喝完,“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处宝地的?”
“老板就在这儿。”
政源手执酒杯,淡笑:“嫂子以后来喝酒,我给你和你朋友免单。”
黎冰冰已经先跟政泽讨要了一杯,这露浓笑的滋味真的上头,闻言便举起酒杯敬政源:“政老板大方!”
中途黎冰冰要去卫生间,拉着初霜一起。
远离那群男人,憋了一晚的话终于有机会宣泄,“姐妹,我先澄清,一开始见到你老公确实被他帅到了,但我这个人说话夸张你是知道的,就是单纯的欣赏与赞叹,没有真的要跟你抢男人,你……你千万别多想!”
初霜静静看着她,一时没说话,黎冰冰舔了舔干涩的唇,“咱们做人是有原则底线的,姐妹的男人坚决不能碰!我用我后半生的幸福担保。”
不再逗她,初霜笑出声:“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
黎冰冰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谁知道吃个饭偶遇的大帅哥会是你男人,还好是你,要是别人,那我今天说破嘴也讲不清了。”
初霜轻笑,“要联系方式吗?我有。”
“别别别,不敢了,”黎冰冰摇头,“以后最好不遇到你男人了,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今天的尴尬事。”
洗完手,黎冰冰回忆那张冷峻的脸,“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联姻真的赚大了,这么帅的男人,光是看着都让人心情好。突然觉得联姻也没那么可怕。”
“你变卦还挺快,之前还说恐怖。”
“看人嘛,”黎冰冰突然轻笑:“你老公真的厅里厅气,跟你坐一起挺养眼的,我看他对你也不错。”
“短短这么一会儿就能看出来?”
“人的言行和风度是不容易装的,他那一挂的男人,一看就有原则,刚刚酒桌上跟你说话时声线都低了,还是微微低着头的,起码尊重你,他的朋友们也是。”
初霜凝着眸子沉思一会儿,“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换个人跟他联姻,他也是这样。”
黎冰冰:“……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两人回去刚坐下,盛庭有电话进来,起身到门外去接。
初霜瞧着他消失的背影,目光放到他那坛露浓笑上,刚刚只给她倒那么点,她只尝了个味儿。
现下人不在,初霜抿唇,伸手拿过酒坛迅速往自己杯里倒满。
她这动作被政源瞥见,初霜微顿,弯唇淡定笑了笑。
政源笑:“看来嫂子是真喜欢我这儿的酒。”
盛庭回来的比想象中快,杯里还有一半的酒,初霜目光跟着他,迅速将那半杯酒喝完。
在盛庭入座的同时,她默默低头。
后来几人又聊了会儿天,黎冰冰是个话多的,跟几位帅哥聊天聊地嘴不停,初霜却不知什么时候歪在沙发睡着了。
盛庭瞥见身旁浅寐的人,乌发遮住大半边脸,呼吸清浅,脸颊染着微粉。
赵尽舟出卖初霜:“你那盛太太刚趁着你不在偷酒喝,酒没喝多少,自己先醉了。”
盛庭看了眼腕表,“我带她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初霜感觉有人将她拉了起来,艰难睁开眼,入目是盛庭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能走吗?”
初霜点点头,自己撑着起身,还是稳稳走了好几步,可到后面就开始走曲线,摇摇脑袋继续走,左脚不小心绊到右脚,重心一个不稳就要往前摔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腰间束上一道强力将她紧紧揽住,初霜睁开眼看见男人的下颌。
盛庭一言不发,就以揽着她的姿势将人带上了车。
代驾驱车驶入主路,盛庭侧眸凝视闭目小憩的人,“喝了多少?”
初霜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又弯了弯,嗓音有点沙,“一点点。”
男人轻嗤一声,“自己有多大量都不清楚,还不听劝。”
初霜皱了皱鼻子,换了个方向睡觉。
不仅脑子晕,身上也热,这酒确实够醇厚,车子抵达清御园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
男人下车看着她,“到家了。”
看了眼不熟悉的大门,初霜摇头,“这不是我家,我家门口有石狮子。”
抬眸看向逆着光的男人,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认真问:“你是谁?”
盛庭低睨她,想来她已经醉到第二个境界,“你说我是谁?”
初霜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一阵夜风吹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盛庭蹙眉,也不多话,直接将她从里面拎了出来,单手抱着就踏进门。
初霜要攀着他肩头才能保持稳定,看着一路的景色,她再次开口:“这不是我外公家,你是不是顾隋派来的?”
男人步子有片刻停顿,转瞬即逝的一秒,脸上神情都没变,抱着人上楼。
“你怎么不说话?”初霜又打了个喷嚏,“顾隋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我不好惹的,我要是受伤害了,舅舅表哥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盛庭淡淡开口:“闭嘴。”
初霜沉默两秒,“我老公也很厉害的,他会把你们抓去蹲局子。”
初霜张了张唇,“原来是你的亲戚。”
“我的吗?”
“哦,那也算我的亲戚了。好奇妙的缘分,瑶瑶之前怎么都没提起过。冰冰看见这个一定会很开心,我代她谢谢你。”
盛庭靠在沙发边,“我的礼物呢?”
“这个。”
提过西装礼盒递给男人,盛庭掂了掂,“还挺沉。”
拆开盒子看见衣服的一瞬他眉头扬了扬。
“我估量着买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盛庭去换衣服的间隙,初霜在给黎冰冰发签名照。
不出所料,聊天框接连轰炸表情包,简单给她讲了来历后那边又发了一串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可爱表情。
【替我谢谢盛会长,感谢阿霜宝贝儿,这是你老公宠你连着惠及到我了呀,真不愧我下午那会儿好礼相赠,祝你们恩爱如蜜,和谐美满。】
被她这么一提,初霜想起来去拆那份礼物,包装精致,盒子花纹繁复漂亮,还有一股淡淡香氛,徐徐引人探索。
拆开看见火红色薄纱时初霜还没意识到什么,拿出上面的一件举起一看——
她眸子圆了。
这分明是布料少得可怜的……情趣内衣。
款式大胆火辣,光是看着初霜脸都在发热。
手机里黎冰冰继续发:【祝你们有个如胶似漆的难忘夜晚。】
换好衣服的男人推开门出来,初霜眼疾手快把东西收好。
抬眼看清男人的一瞬目光怔住。
在店里看见衣服时她就在想穿在盛庭身上一定好看,等真正看到,惊艳还是在所难免。
他果然穿出了禁欲气息,一丝不苟的领带,衬衫下喷勃的肌肉线条,窄腰的紧身马甲、富有力量的长腿和……翘臀。
靠啊。
看见这无动于衷的一定是女菩萨。
盛庭有条不紊扣着袖口,嗓音低醇,“眼光不错,挺合身。”
初霜只会点头,“你喜欢就好。”
“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脸吗?可能是暖气调高了。”
盛庭迈步过来,目光看见桌上的礼盒,“这也是给我的?”
初霜一惊,抱过盒子,“不是,这是冰冰送我的礼物……”
见她一脸紧张,男人轻嗤,“又不要你的。”
一手撑着沙发就这么微微俯身看她,盛庭面色如常问:“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礼物?”
离得有点近,初霜稳住心绪,“礼尚往来。”
男人点头,“不错。”
目光平视过去就是他性感的薄唇,难免不让人想到在老宅那晚,轻巧又旖旎的初吻。
初霜有点乱了,视线里男人抬手,摸到她脑后的发簪,轻轻一抽,秀发铺落。
乌发凝脂,明眸善睐。
她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盛庭静静凝着她,薄唇吐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明天不是周一就好了。”
声线似乎有点哑,初霜微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脑被大掌带着往前,唇瓣覆上一抹温热。
男性气息来势汹汹,温润中带着霸道,冷冽又携着柔软。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气息席卷,齿关失守,气氛热过了头。
激荡心绪揣着不安,心跳失了频率却也没想过退缩。
初霜眸子渐渐沾染水雾,电流一圈圈荡遍周身,意识羸弱。
在她失神的档口,盛庭终于肯放过。
垂眸看她,呼吸微促,眼尾霞红,五官裹上难以言状的姿彩。
或许用夏末雨幕里的清荷来比喻较为恰当。
“我什么时候睡回主卧?”
初霜睫毛颤了下,被男人幽晦的目光看着,语气很轻,“我哪有那么霸道。”
主卧又不是只有她能住。
他想住,直接过来……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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