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被人玩虐过的腌臜躯壳，也配伺候陛下，痴人说梦，脱！”
“还是说，小离想我帮你脱？”
高长讥笑反问，我闭了眼，麻木脱下衣衫，清洗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任凭身后豺狼一样恶心的目光游遍全身。
临走时，高长笑眯眯地威胁我：“杂家入宫几十年，一直都是陛下的人，深受陛下恩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约摸点数，出去后好好答话，之前宫里的事就全忘了吧。”
我瑟缩点头。
高长满意点头：“你放心，小芳那里，杂家会替你照顾。”
我不敢犹豫跪下磕头：“谢公公照拂。”
再次见到楚鹤安的时候，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望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划过一抹欣喜。
随即跳下马，大阔步走到我面前。
几年不见，少年更加成熟，结实有力的身体侵略性十足。
我吓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心里止不住紧张。
三年时间，我早已对任何人心生警惕。
偶尔夜深人静时，会想起当年诉说情意时楚鹤安瞬间嫌恶厌弃的目光。
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待你只有兄妹之情，你怎么能，能这么，不知羞耻！简直是太恶心了！你离我远点！”
我落荒而逃。
第二天这件事却被人宣扬了出去。
人人都道侯府收养的义女不知所谓，不知廉耻。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女，恩将仇报，竟然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肖想自己的义兄。
太可笑了。
我只能日日以泪洗面，深觉对不起侯府。
直到宫里选秀，楚鹤安为了断绝我的念想，也为了保全侯府名声，送我入了宫。
并很快与礼部尚书之女白昭容定了亲。
我就像只惹人厌烦的苍蝇，被撵的远远的，生怕与我扯上关系。
再次见到楚鹤安，曾被模糊的过往一点点清晰。
嫌恶，谩骂，鄙夷的指指点点就像一根根扎进心底的刺一样，随着心脏剧烈跳动再次活泛起来，令人痛不欲生。
楚鹤安步步紧逼，明亮慑人的眸子紧紧盯着我。
话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施舍和责问。
“小离，为兄接你回家了，你可知错了？”
我噗通一声惶恐不安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卑微至极。
“奴婢何德何能得陛下一句兄长，谢谢陛下垂爱，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不敢肖想龙颜，定会谨言慎行，求陛下开恩，放奴婢回去继续为贵人效力吧。”
话落，一片沉寂。
我咽下喉咙苦涩，三年前楚鹤安避我如蛇蝎，为此不惜毁了两家的情意。
这么大的恨意，三年后大概也不会消亡。
更何况，他现在是天子，我的存在，大概是他的耻辱。
或许，他想听的，是我知错，然后以死谢罪，彻底除去我这个污点。
我鼻尖酸涩，原来十八年的感情，都抵不过他的一丝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