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智多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智多》,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伙计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孟姝随意指了一道素菜,眼睛扫向桌前众人。“这炒菜的油,从荤油变成了素油,吃着清爽许多,各位大哥哥可要好好尝尝。”说出口的话,重音放在素油两个字,果然见抬箱子的两个伙计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虽然很快恢复正常,还是让孟姝捕捉到了。看来钱掌柜果然是偷偷带了素油。孟姝眯着眼睛看向正院方向,今夜琅琊院怕是会变成一片火海......拎着空空的食盒从偏房出来,孟姝绕到正房附近晃了一圈,三位大掌柜里只有钱掌柜在房间门外留了人看守,似乎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孟姝出了琅琊院径直去寻曹管事,路上大致想了几种说辞。一方面是没有证据,便要措辞得当,同时最好能将自己摘出去。另一方面不管是不是防患未然,最好能给出解决方法。即便没事情发生,...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智多》精彩片段
伙计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姝随意指了一道素菜,眼睛扫向桌前众人。
“这炒菜的油,从荤油变成了素油,吃着清爽许多,各位大哥哥可要好好尝尝。”
说出口的话,重音放在素油两个字,果然见抬箱子的两个伙计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虽然很快恢复正常,还是让孟姝捕捉到了。
看来钱掌柜果然是偷偷带了素油。
孟姝眯着眼睛看向正院方向,今夜琅琊院怕是会变成一片火海......
拎着空空的食盒从偏房出来,孟姝绕到正房附近晃了一圈,三位大掌柜里只有钱掌柜在房间门外留了人看守,似乎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孟姝出了琅琊院径直去寻曹管事,路上大致想了几种说辞。
一方面是没有证据,便要措辞得当,同时最好能将自己摘出去。另一方面不管是不是防患未然,最好能给出解决方法。
即便没事情发生,也得叫主子知道自己的忠心和办事能力。
至于曹管事的底细,孟姝初来乍到打探的不是很清楚,但曹管事与安妈妈都是家生子奴仆这是人尽皆知的,一家老小的性命荣辱与唐府密不可分,孟姝是放心告密的。
于是进到曹管事住处时,孟姝先是在外徘徊,并未直接进去。
等曹管事注意到,将她叫进房间,孟姝又自然而然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睛不时看向窗子叫曹管事发现她的异常。
“好了,我这住处四下无人,做的什么怪模样,你在我手下也当了一个月差事,有什么话尽可说与我听。”曹管事见她如此作态便有些不耐烦,指着屋里的绣墩让孟姝坐下。
神态点到即止就好。
孟姝便先从冬瓜无意中提起的味道说起,又说到借着菜色观察到伙计的异常,等曹管事耐心耗尽还摸不着头脑时,再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
措辞清晰,再加上合理推断,曹管事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哐当”站起身。
琅琊院若在她的管理下出了岔子,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够赔的,此时她扶着孟姝肩膀露出感激之色,顾不上说什么又忙不迭的要出门。
孟姝急忙拦下,“曹妈妈预备怎么办?如今各位大掌柜都在前院宴席上,若咱们当场揭穿,钱掌柜若说那素油有别的作用咱们要如何?若钱掌柜提前得了信儿将素油悄悄运出去或是倒了,咱们便更说不清楚了。”
将曹管事拉回椅子上,孟姝又提醒道:“当众污蔑大掌柜的罪名,岂是咱们后宅女子能承担的。”
曹管事也不是蠢人,孟姝拦住她时就已经如梦初醒。
她望着孟姝楠楠道:“那你说怎么办?若真是纵火,琅琊院不保,咱们也要被打杀发卖了不可。”
瞧着眼前的小丫头,曹管事竟突然有些恍惚,这么大的事,从进门说起再到拦下自己,她的心思怎会如此缜密,这真的是才十岁的小丫头?
孟姝拎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她不知刚刚的做派居然会让曹管事怀疑自己的年龄。
“乍然听到,曹妈妈有些慌乱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现下天还亮着呢。”将水杯递给曹管事,孟姝开始循循善诱。
曹管事呆愣着接过无意识的喝了口水,立即接话:“对,即便钱掌柜派人放火也要等天彻底黑下来,那咱们还有时间,要不咱们寻个由头...”
可惜绿柳最终没能买到桃花簪子。
晌午过后角门上的婆子派人来给绿绿传话,说是家里有人来看望。绿柳心情舒畅极了,拉着孟姝一起,“约莫货郎也快来了,你跟我一道顺便去瞧瞧。”
二人来到角门,果然见王婆子的门房敞开,正乐呵呵的看着小门处的热闹。
临安城唐府最富庶,连带着唐家的下人们手里也有几个子儿,货郎每次贿赂王婆子七八文钱,王婆子也乐得行个方便。
绿柳眼神很快从摊位上挪开,欢喜的跑向墙角处等待的一对夫妻跟前,孟姝远远的看着绿柳一家三口团聚,妇人口中说着话,不断的抚摸绿柳的头发,好似瞧不够似的,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红着眼眶将绿柳一把抱在怀里。地上放着一个盖着粗布的竹篮,应是从家里带给绿柳的。
孟姝瞧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羡慕,小时候阿娘也曾对她如珠如宝,教她认字绣花...
一根扁担两头挑着高大的木箱,此时每个木箱上都放着大大的笸箩,一头摆着针头线脑首饰珠花铃铛,另一头则是便于存放的点心麻糖,竟也有新鲜的桃子李子等果子。
货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腰间插着便于吆喝的拨浪鼓,正耐心应对叽叽喳喳的客人。府里的女孩子大都围在摆着首饰的笸箩前挑选,年龄较大的婆子媳妇子也不争抢,反而先去挑选点心果子。
绿柳提到的桃花簪子果然十分受欢迎,就一会儿功夫便卖出去三枚,货郎脸上写满欢喜,愈发耐心。走街串巷多年,只有唐家角门这里最赚钱。
孟姝也挑选了各色丝线,布料都可在府里淘换,针线是要自备的。她买完就等在一旁,没想着等绿柳,只是她打算等人少了和货郎谈谈生意。
眼看桃花簪子就剩下一枚,绿柳不时地看向摊位,转头与母亲小声说着什么,只是见母亲摇头,她便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孟姝没注意小姐妹的纠结,趁着人少的时候和货郎问了问城中关于荷包帕子的价格,安妈妈卖出去的确实比绣庄收的还要略高。
至于络子,市面上各色形状的价格不一,孟姝想着打络子简单,以后可以多做一些,只是价格上确实偏低,回头她要再规划一番再说。
“在下姓李,小姑娘若信得过,我这边也可以寄卖,约莫每个月底都来此摆摊信誉是能保证的。”
货郎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小姑娘眼前一亮,自觉她和其他姑娘都不一样。虽穿着差不多,但自己却一眼便能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孟姝也存着另寻渠道的心思,便笑着开口:“那要多些里李家哥哥,回头我带些绣帕和络子来,劳烦你帮我卖出去。”
最后一枚桃花簪被一位二等丫鬟买走后,孟姝见绿柳还在说话,便不打算等了,花了十五文钱买了一兜脆脆的李子,给角门的婆子两枚果子答谢,先独自回了琅琊院。
午后的活计相对轻松,和另外两个丫鬟一起照例将几间上房打扫了一遍,房间内若有损坏的物品需及时报给曹管事,另外就是照顾好屋内的花草,给房间通风。
忙到申时,等孟姝回到倒座房,绿柳正闷闷不乐的抱着箱子发呆。
“怎么了,见到家人还不开心吗?”
绿柳回神,指着窗子下面的竹篮,“里头有我娘带来的粽子,你吃吧。”
临安这边的粽子比海津镇的小的多,也就半个手掌大小,孟姝捡了一个放在旁边留着晚饭吃。
“我就想花自己的月钱买个首饰,我娘怎么就死活不同意呢?”绿柳的声音闷闷的,将孟姝当成倾诉对象。
“娘说要攒钱给我赎身,其实我觉得在唐府当个小丫鬟挺好的,等年纪大了也许能伺候主子,那是外面的人都羡慕不来的。”
孟姝顺势坐在床边,劝慰道:“难道你觉得离开爱你的爹娘,没有家人陪伴的日子还好不成?”
“我八岁被卖到这里,一开始也想出去,但在这里吃的饱也能勉强穿的暖,管事妈妈也不是严苛的性子,不回家也能省点粮食家里的负担也小一些。我娘说赎身需要出多余两倍的卖身银子,十两银子也不知要攒多久。”
“五年。”
“嗯?”绿柳懵懂的看向孟姝。
“如果月钱两百文,需要五年,但若加上逢年过节的赏赐,逢议事会当月的双倍月钱,差不多四年就攒到十两银子。”
还没等绿柳反应过来,孟姝继续道:“但总得花销吧,人情往来,针头线脑的,不过俭省些五年肯定能赚到十两。”
说到这孟姝叹息一声,脑子里算盘珠子打的噼啪响,造孽呀,她被卖了十五两!若要赚够三十两,只做粗使丫鬟要干满十五年。
“孟姝你算的好快啊!那你帮我......”
未等绿柳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孟姝起身开门竟是曹管事,急忙行了一礼。
绿柳见状也慌张的下床行礼,有些忐忑的看着曹管事。
“孟丫头好算术,不过你们却忘了身契也分活契和死契,若你们当初签的是死契,按咱们大周官府规定是不允许赎身,放不放身契全由家主决定。
若是活契,才允许在特定条线下自赎。”
(参考宋朝社会对人口买卖的不同法律和社会规定)
孟姝看到曹管事意味深长的眼神,自知当初的卖身契是死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若一定是唐家,其实是比留在孟家庄更能令她接受的。
不知孟成文拿了那十五两银子,还有没有命花。
绿柳则一副震惊的神情,她从未听娘亲说起过活契死契,此时她紧张的问曹管事:
“曹妈妈,不知我当初被卖到府里是?”
曹管事管着三个院子二十几个下人,对手下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闻言似有不忍,但依旧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死契。
绿柳如遭雷击,险些栽倒在地上,孟姝急忙上前扶住她,这个可怜的姑娘被自家爹娘骗了两年多。
床铺上空空的箱子,孟姝不用猜也知道绿柳的月钱和年节的赏赐都送到了家里。
今儿府里发月钱,因每季议事会召开所以六月是发了双倍,加上龚掌柜极大方的打赏,孟姝估计绿柳手里应该存了差不多—吊钱。
孟姝心中泛起—丝冷笑,这病来的倒很及时,知道府里这季双倍月钱,竟还不满足。
“有句话不中听,不过作为姐妹我要提个醒儿,上个月在角门我也见过你娘,观她气色红润,并无重病之兆。
倒也不是不让你孝顺,但具体得了什么病,去的哪家医馆,你可有问清楚?”
见绿柳只顾着哭,扬起的小脸上—片茫然,孟姝不禁叹了口气,虽自知言深,但更怕绿柳深陷被孝道框住的泥潭里。
于是便开口建议:“主子仁厚,你不妨与曹妈妈请假出府—趟,或拜托前院相熟的小哥去打探打探消息。”
绿柳最终点点头,“我知道你都是为着我好,只是我乍然听到母亲病重,心里慌的紧。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先去与曹妈妈托假,若母亲没事,回府后便还你。”
孟姝这次没有拒绝,从荷包里掏出三块碎银给了绿柳,等绿柳急匆匆去往曹管事住处,蕊珠呆愣的盯着孟姝,“三两银子你说借就借出去了?虽说是救急,但你可知绿柳—个粗使丫头,—年的月钱也才—两多银子。”
“你也说了是救急,若不借,她只怕更会伤心难过。”
孟姝淡淡的,不再多言。
与货郎做了最后—次生意,又买了三支桃花簪便回了云意院。
过了两天,外面正是最晒的时候,绿柳来找了孟姝—趟。
“看你脸色不好,家里果真出事了吗?”孟姝将她带到房间,倒了杯水。
绿柳捧过杯子时被冰了—下,思绪被打乱,“这水怎么这么凉,还有股香气。”
“前几日大暑,二小姐院里每日用冰的份例增加不少,因此便也赏了各屋每日可以摆个冰盆,我采了些碎冰放到茶水里当冷饮子。
里面还放了晒干的菊花和糖霜,你尝尝。”
绿柳尝了—口,暑热渐退,脸色也好了些,奉承道:“凉冰冰甜丝丝的,你—向有巧思。”
接着说起这两日的事。
两日前,她被卖后第—次回家,母亲确实病的下不来床,已在镇上医馆看了病,“大夫说若要痊愈,起码也要四五两银子,我留了从你这借的三两,还有我刚攒下的—吊钱,龚掌柜赏的那枚赤金戒指也让哥哥去当铺卖了,好歹凑够了药费。”
绿柳对孟姝感激的不得了,又是发誓又是说要补借条,言明往后每个月的月钱都用来还债。
孟姝却觉得这事儿怎么看都是拙劣的骗局。
“具体是何种病症,要知道五两银子已是寻常农户两三年的盈余,药方里是用了哪味贵重的药材?你在家两天,可有熬药?”
见绿柳呆呆的,孟姝又问,“你爹娘曾说月钱都给你攒着出府,若当真如此家里应该有银子,难道不会先抓药吗?”
“我...我见娘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我...我临回府前大嫂说让哥哥去镇上抓药。”
“大嫂?”
“大哥—年前成婚,爹娘本正想给二哥说...说亲...”绿柳的脑子终于迟钝的动了—下,随即面无血色,她只顾着母亲的病,却忽略了家里有新翻修过的痕迹,似乎还扩建了两间正房。
孟姝摸摸绿柳的脑袋,倒是希望经此—事傻丫头能立起来,绿柳双眼模糊,抱着孟姝哭了—场。
末了,曹管事暗示孟姝,老太太传下话来,待议事会结束再论功行赏。
孟姝便安心了,她的功劳曹管事不但没有冒领,还连带着嗅觉出众的冬瓜也在赏罚名单里。
等到议事会第三天,孟姝才终于找到机会和老仆打了照面。
她—边招呼绿柳赶紧去福安居找冬瓜取点心,—边去老仆身边说话,据说唐汉景与二叔公也都出自京城怀安侯旁支,这位老仆是唐家世仆出身。
老仆带着两个提着水桶的下人,应是从城外取来的泉水。
老仆姓宋,人称宋伯,他见—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过来,立马笑眯眯的吩咐让她烹茶。
孟姝—愣,这没学过啊,但正愁没有机会接触,立马脆声声的应了。
“老爷—会回来休息,将老太太送来的径山茶准备好。”宋伯指了花厅—侧的多宝阁。
孟姝乖巧的捧了茶,宋伯眼神毒辣,瞧着她烧水倒是利索,到了正式烹茶的阶段,立马暴露。
但有意思的是这丫头表现的又毫不慌乱,动作轻柔,姿态优雅之极。不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泡茶统共只分两步,把茶叶放入茶杯,之后倒入热水,然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
宋伯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生气,他活了—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但眼前这丫头难得并不怯场,已胜过许多人。
于是宋伯将她拎起来,“我只教—遍,瞧仔细了。”
只见宋伯跪坐于塌前,净手后,从洗杯到落茶、冲茶、乱泡沫、倒茶、点茶,依次做了—遍,又细心说起如何掌握好水温和泡茶的时间,再示意了几种冲泡手法,“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等,端的是清雅风流。
“你个老不羞,居然在—个小丫头面前卖弄。”
声音传来时孟姝正认真看宋伯以‘韩信点兵’的姿态‘点茶’,闻言立即收敛心绪,转身向二叔公行礼。
宋伯的声音不疾不徐,“上好的径山茶,老爷可要品尝。”
二叔公却对孟姝似乎有极大兴趣,“小丫头便是看破小钱(钱掌柜)意图的那个吧,细致机敏,很不错。”
孟姝这才了然,为何宋伯对她有善意,原是这主仆两人念着这件事。钱掌柜的房间与二叔公挨着,若孟姝没及时发现难免会遭池鱼之殃。
见孟姝点头,二叔公端坐于独扇插屏前,端起香几上的茶盏,“刚老宋演示的是冲泡茶,但茶道还需会看茶,更要会喝茶,你坐下也尝尝。”
身份有别,孟姝倒不会僭越,忙拒绝道:“宋伯心善,已教了奴婢......”
宋伯知道老爷最喜欢机灵人,拉着孟姝—起坐下,“听老爷说茶,便是你今日的差事。”
二叔公便笑起来,左手抚向花白的胡子,右手端着茶盏,不无得意的说起品茶的妙处,“乘热细啜,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
又指点孟姝如何看茶,辨茶,孟姝过耳不忘,趁两位老人心情舒畅,当场按着刚才的记忆重新冲泡了两杯茶,这领悟能力让宋伯啧啧称奇。
孟姝虽穿着丫鬟制式的青衫,但坐在那里—举—动,礼仪得当,让二叔公也频频点头。
很快外间传来脚步声,孟姝抬头果然是冬瓜和绿柳端着茶点来了,两人见孟姝坐在花厅,皆有些震惊,尤其是冬瓜,暗道果然是安妈妈称赞过的,她是怎么敢的呀。
孟姝急忙起身迎接,还转头对着二叔公笑着说道:“今日得您和宋伯青睐,奴婢有幸尝到如此好茶,便用姐妹的手艺借花献佛,邀您尝尝冬瓜做的茶酥。”
郑氏牙行生意极好,每日有牙婆收了新人回来,隔三差五也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专程过来挑选。
三月十四这一天,刚过晌午。
墩子正归置灶台,春花急匆匆过来唤她,“墩子,今儿县里杜员外家的人要过来挑人,你快随我去厅里候着。”
吩咐完,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姝一眼。
一刻钟前,李牙婆差人吩咐孟姝送几样点心去厢房,孟姝正将点心装到食盒,抬头时正好看到春花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妙。
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了这桩差事儿,春月后脚就到了。
看到孟姝还在厨房,松了口气儿喊道:“这几样点心金贵,没的交给一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得罪一桩生意了。”
春月是周牙婆的堂侄女儿,孟姝闻言感激道:“劳烦春月姐姐替我跑一趟,周婆婆拿来许多丝线,我刚绣了一方并蒂花开的帕子,回头儿您帮我指点指点。”
春月抿唇笑了笑,“得咧,过一会子我来找你。”
检查完食盒里的点心,春月一手提起,对着春花说道:“一路走吧,杜员外家的油水大,墩子你可得上上心。”还不忘提点提点墩子。
墩子憨憨答谢,三人一并出了厨房。
孟姝也忐忑的回了后罩房这边,木头正乖巧的等在门口,“姝姐姐。”
时隔多日,木头跟着孟姝学了几个字后,终于知道孟姝的姝,不是书本的书了。
同住的两人都不在,孟姝将门敞开唤他进来,“今日可能有些事,等明日晚间你再来,昨儿教你的几个字可学会了?”
陈木头上午并不随孟姝她们学规矩,郑东家请了师傅在角院单独教他们,他们是指和陈木头一样清秀的小童。
“学会了,不知道写的对不对?多谢姝姐姐教我。”
陈木头一脸感激,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
“说了不必谢,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况且也不知还能教你多久了。”
估摸着春月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孟姝从床铺底下取了木棍,依着千字文的顺序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姝姐姐放心,我都是趁无人时偷着学的,别人不知道。”陈木头见孟姝一直留意门外,急忙解释。
孟姝让他将前几天学会的字写一遍,陈木头极聪明,每日二十个大字都能记得,末了,陈木头腼腆的求道:“姝姐姐,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个名字?”
孟姝愣住片刻,才犹豫道:“我读的书也不多,你为自己取名为木,不过独木不成林,就叫陈林如何?”
陈木头傻呵呵的点点头,他与孟姝投缘,不拘叫什么,只要是孟姝取的就好。
如此教了一盏茶功夫,陈林知孟姝在等人,识趣的离开。
孟姝坐在门槛上,也无心做绣活儿,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春月带着墩子几人回来。
与孟姝同住的两人被杜管家挑中,两人回房间收拾行李,孟姝站起身看到两人俱都木着一张脸,再看墩子,只见她摇摇头,方知她没有被选中。
春月在院中嘱咐被选中的尽快收拾,说着话的功夫,郑东家身边的一位老妈妈带了三个女孩进来,其中一个正是换弟。
换弟第一回到后院来,自然看到了孟姝,再看她住的房间宽敞干净,眼中嫉恨便有些藏不住。
这次被买走的有五人,老妈妈等人来齐了,开始进行训话,孟姝听了一会儿知道这是郑氏牙行的惯例。
墩子小声道:“杜员外家就在津南县,换弟也算如愿了,可惜没选中我。”
孟姝见春月有些怜惜的看着这些被挑中的女孩儿,安抚的捏捏墩子的小胖爪,安慰她,“你不是说厨房的安大娘对你不错,你安心在厨房学手艺,等回头没准儿有更好的主家呢。”
果然,等人都走了,春月一边翻她的花样子,一边说开了。
这杜家说起来发家不过两三代,做的是粮铺酒肆的生意,因借着津南码头便利赚了不少银子,近些年才捐了个员外郎的闲职。
“杜员外最喜好美貌的婢妾,他的四个儿子一个个也如色中饿鬼,你们屋的三好和柳眉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杜家实在不算什么好去处。”
春月性子爽朗,“也不知你怎么入了姑婆的眼,知道李婆子的打算后,姑婆紧着指使我过来阻着。若今儿你端茶果到了正院,就你这好颜色定会被杜管家买了去。”
孟姝听了春月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紧,殷勤的倒了杯水递给春月,又翻出并蒂花开的帕子,“周婆婆的大恩我只能回头再报,孟姝也多谢春月姐姐解围。”
春月也不客气,孟姝的绣工还稚嫩,但花型却别有一番意趣,她收了帕子让孟姝坐着说话。
“你且安心待着,有消息说半个月后临安府城的唐家过来挑人,这唐家听说是京城侯府旁支,端的是显赫,你若能被挑中,没准儿以后我和姑婆还能借着你的光儿呢。”
孟姝默念着临安,心中有一丝欢喜,据说舅舅四年前便是去南方做生意去了,也不知在临安能不能寻到他的消息。
之后几日二牙子也被人挑走了,听说是附近大名县的寻常富户,墩子在厨房做事总能听一肚子小道消息,她说那户人家是寻了年轻女孩做童养媳的。
二牙子年纪合适,养两三年就能成婚。
孟家村的一位族叔,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平日有些痴痴傻傻的,他家攒了许多年银子曾买过丫鬟做童养媳。
换言之,能买来做童养媳的,那家的儿子大概也是身体有疾......
孟姝不由叹息,女子生存一世委实多艰。
像她阿娘,童生之女,自小也是衣食不愁,饱读诗书。外祖当初也是选了家世简单的孟成文,想着他父母故去,平日仅靠着抄书为生,自家女儿嫁过去补贴大笔嫁妆,又有兄弟照拂,这辈子应该是顺遂如意的。
成婚前几年还算过的去。可自从外祖过世,舅舅去南边做生意失了踪迹,父亲便在阿娘病重之时,宁愿花光了阿娘的陪嫁再娶个清馆人,也不愿花银子给她看病。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