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全局》,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顾珩姜臻出自现代言情《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作者“鱼音袅鸟”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京城中,谁人不知世子的名号,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偏偏有人把他当透明。她撩遍了他身边所有的朋友,表现得心机又虚荣。却唯独不撩他,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我是谁?”她:“世子爷。”他:“我穷吗?不帅吗?没有势力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下自己呢!...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全局》精彩片段
杨嬷嬷安慰道:“许是缘分还没到,也有成婚晚的,但三年就能抱俩,您老也别太操心了。”
老太君瞅她一眼:“我能不操心么?成婚晚也就罢了,可你看他二十二岁的年岁,换成旁人早就是通房侍妾一大堆了,就连珣儿,不是也有一个通房么,只有他,难不成想孤独终老一辈子?”
老太君一说起顾珩的亲事,就停不下来。
“别看公主现在深居简出,其实也暗暗着急珩儿的亲事呢,前段时间不还给他房中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么。”
这在大户人家实属常见,男子年满十八岁,家里一般都会给他们准备如花似玉的侍女,主要负责公子们通晓人事用。
“可……奴婢前几日还去了趟大公子的院里,听说大公子将那两侍女负责小公子的日常起居了,想来连大公子的身都没近。”
老太太气得捶床:“这个珩儿!”
又闭了闭眼睛道:“他成日里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只道婚事由我说了算。素锦,我还不了解他么?我若给他找个不合心意的媳妇儿,他准儿撂不平。”
杨嬷嬷连连点头:“大公子是个最有主意的。正因为如此,老夫人你还是放宽心,大公子何尝做过让您不满意的事,搞不好,大公子在自己亲事上有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一愣,看向杨嬷嬷:“素锦……你说,珩儿这孩子,是不是还惦记着老太傅家孙女谢二姑娘?”
杨嬷嬷也凝神想了会:“奴婢倒是记得,大公子从小到大,唯一说过要娶回家当媳妇的姑娘,可不就是谢二姑娘么?可…这约莫是大公子七八年前讲的话了吧?那个时候谢二姑娘也才十岁呢。”
老太太却若有所思:“谢二姑娘今年有十七了吧,也是大姑娘了,和玥儿同年,花朝宴的时候玥儿本想给她下帖子的,没成想她去延陵的外祖家去了。”
老太太越说兴致越高:“素锦,老太傅虽已致仕,但声名尤盛,听说京郊的墨阳书院就是谢老太傅开的,珩儿小时候也是师从前太傅,与谢二姑娘时常见面,也算是竹打小就认识了。”
“珩儿从小到大,除了妹妹们,唯一亲近过的女子就是谢二姑娘了吧?”
杨嬷嬷接话:“那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四月初是珩儿的生日,不必大费周章,和往常一样在家中小摆宴席即可,让顾玥把谢二姑娘请了来。端看二人有无发展的可能。”
杨嬷嬷深以为然:“还是老夫人想问题周全。夜深了,老夫人歇下吧。”
老夫人像是了了一件大事般,脸上笑容都舒展开了,点点头。
杨嬷嬷忙搀着老夫人躺下,掖了掖被角,然后又唤了青烟来点香。
不一会,窗户旁案头上的一只铜鎏金的寿字香炉里,淡淡清幽的香味袅袅升腾,青烟吹灭了烛火,只留了墙角一盏微弱的灯,还用厚布罩上了,便和杨嬷嬷退了出去。
***
姜臻领着金钏儿从顾章华的锦绣居出来,穿过两个月洞门,又从一抄手游廊下走过。
天气渐暖,园子里的簇簇花儿开得娇艳,姜臻缓步欣赏了会,又不自觉看着天边,夕阳西下,霞光欲钻进浓云里,不觉将天边染成了绯紫色,园子里也笼上了暮色。
刚刚,她去找顾章华了,屋里的侍女们正伺候着顾章华拆头上的珠钗,见她来了,只点了点头。
姜臻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等着顾章华卸妆完毕。
她看了一眼正在卸妆的顾章华,心忖她这姑母想必是刚游玩回来,瞧着瞧着,姜臻心里升起了一股怪异之感。
顾章华眼眸半睁,似是有些疲累,全身慵懒,止不住地微靠在侍女胸前,由着侍女们在她头上忙碌,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情态,就像……姜臻在脑中搜索,就像……她家的丁姨娘被姜老爷承宠过后的模样。
又眼尖地看见顾章华的脖子侧面有一抹红痕,姜臻心口一跳,忙垂着头。
顾章华也没注意到姜臻的异样,侍女们又伺候着她换好了居家裙服,这才施施然坐在窗前的一罗汉榻上。
姜臻又叫含珠儿将她近日做的一些膏脂小件从内室的博古架上拿出来,一一摆在面前的小桌上,一样一样地琢磨。
她这几日的确是绞尽脑汁琢磨了一些新奇之物,就比如那头油,她就做了四五种的花香种类,还有那澡豆,更是添加了名贵的珍珠粉和特殊的香料,沐浴时涂抹在身上,滑而不腻,久久留香。
还有那口脂,竟然是用四寸长的小竹子装着的,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转一转,就可以直接涂抹在唇上,十分方便,比市面上的盒装口脂取用方便多了。
颜色她一共调了四个色,除了大红和粉红,还有土色和橘白色,里面添加了牛乳和甘油。
这还是江南的表哥陈景然给她的方子,说是他随船出海时海外妇人就喜欢这样用。
姜臻试了试,果然双唇水润饱满,而且完全没有腥气,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还有胭脂,用色也极其大胆,市面上的胭脂都是大红,玫瑰红,她这次则制作出了茶绿和浅灰红的胭脂色。
这两种胭脂颜色能很好的修饰脸型,而且很是清爽,天气渐暖,姜臻有把握,这两种配色的胭脂卖得绝不会差。
姜臻看了看这些小样,很是满意,想来也是能给顾章华交差了,大家各有所求,她没有不尽心的道理,只希望叔母能言而有信,给她介绍一门靠谱的亲事。
忙碌了一下午,姜臻也有些累了,便懒散地回房,躺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等到她感觉自己脸颊上的小绒毛彷佛在轻轻拂动,有些痒,她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一张放大了的团子脸凑在她眼前,姜臻吓了一跳,忙滚进床的里侧,原来是顾琛。
“小公子怎的来了?”
“前几日不是你说的让我来菡萏院找你么,你还说要给我做吃的呢。”小团子撑着脸道。
姜臻:……
那不是哄他的么,怎么还当真了?
“你…过来的时候,你大哥知道么?”
小团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知道,他可没这么快下值。今儿晚上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月上中天,窗外黑黝黝的,姜臻看了看滴漏,已近戌时末了。
她有些发愁地看着还在餐桌旁眉开眼笑地吃着各种点心的顾琛,他不时的舔着手指,嘴里还不停发出“好吃,好吃”的声音,外面的随从都喊了他好几次了,他置若罔闻,依旧吃得不亦乐乎。
姜臻实在是怕他吃多了积食,又担心得罪了顾珩,因此心里惴惴不安。
等到他终于吃饱了,打了个响嗝,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皮,看向姜臻。
姜臻忙从含珠儿手上接过湿帕子,给顾琛擦了擦嘴角和小手,哄他回去。
吃饱了的顾琛却说:“臻姐姐,我今天在你这睡吧,我可不想去沧浪院,大哥天天要我漱口洗脚才能上床睡觉,烦死了,晚上还不让我吃饱,嫌弃我胖,我就睡你这好不好。”
姜臻吓了一跳,忙道:“那可不行,你大哥可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嫌弃他,他可是会伤心的。”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为顾珩说好话,只是这小团子,赖在这里不走,要是被顾珩发现了,自己轻浮的罪名岂不是又加重了?
“哼,他才不会伤心呢,我惹他生气,他就把我丢皇宫里,他对我一点也不好,臻姐姐,你对我才好呢,你不顾一切地救我,还给我做好吃的,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顾琛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
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
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
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
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
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
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她可没忘记,来上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择婿,她希望越快越好。
拖得久了,她也没脸皮一直住着。
什么时候在上京起一家自己的买卖,买个宅子才好呢。
国公府不能久待,有了宅子也算有个落脚处了。
上京富贵迷人眼,她虽然有母亲留下的薄田和体己,前几年瞒着父亲做了一些生意,手里还算富裕,但要想起买卖,买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切,还需要筹谋,姜臻立在院子廊连处,细细思索着。
国公府地势优厚,宅子建在南山脚下,有登高望远之优势。白日里倒罢了,此刻是夜晚,姜臻在菡萏轩的后院凭栏远眺,繁星漫天,远处灯火迷离,端的是天上人间一色。
此刻春寒料峭,却已有春虫低鸣,菡萏轩坐落在偏静处,更显得虫鸣悠远,姜臻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金钏儿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雪色织锦缎面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姑娘,夜里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姜臻边返回屋中,边吩咐道:“金钏儿,替我备笔墨。”
盈盈烛火下,姜臻一手挽袖,一手持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她捧起写好的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明早将这封信寄给江南的阿兄吧。”
含珠儿忙应了。
姜臻这几年暗地里跟着外祖家的表兄陈景然做了几年生意,每逢有什么商机,陈景然都会写信告知她,她之前在马关贩卖的粗盐,也是陈景然的手笔。
姜臻的外祖陈家也是祖祖辈辈经商,外祖父陈老爷子本来寄希望唯一的孙子陈景琛下科场,走仕途,哪知陈景然不好文辞,偏爱耍那棍棒,只言他不是下科场的料子,走武举的路还有可能。
气的陈老爷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就作罢了,并家中给他请了个教骑射武艺的先生。
前几年,江南那边招兵,陈景然凭着一身武艺被选上,初初也只是个大头兵,后来信中告诉姜臻,他救了个贵人,从那时起就时来运转,现在在船舶司里负责两江船只征调。
虽然官职不高,薪俸微薄,但是权限可不小,这可是掐管着两江商船的运往哪,包括外海买卖贸易,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运输受阻,凭着信息差,陈景然可是悄悄高抛低吸了好几次,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姜臻也发了几笔大财。
陈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觉得自家孙子的脚趾头总算够到了官府的门槛了,这真叫他欣喜若狂,这小小的水军,很可能就是陈家将来的登云梯呀!
给阿兄写信,除了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更是为了从阿兄那获得一些商机。
***
第二日巳时刚过,顾玥便来寻姜臻了。
顾玥穿了件烟蓝缎面灰狐毛的披风,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加上仪态端方,更显得她端庄娴雅,一身得仪容气度非一般贵女可比拟。
“阿臻,你这处院子倒还安静。”
姜臻笑了:“这园子的哪一处还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倒羡慕起我来了?”
顾玥见她说话含嗔带俏,粉面含春,一双眼睛笼着雨雾般迷人,当真是生得极好,忍不住道:“你上次给我的玫瑰膏,我用得极好,你再送我几盒口脂、面脂,可别怪我脸皮厚啊!”
姜臻哪有不应的理,身边的含珠儿含笑准备去了。
“妹妹,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往年啊,花朝节都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不过今年气候不像往年,春意迟迟,那云台山的花开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我想不如在自家园子里举办花朝节,邀请一些世家贵女来家里热闹热闹。”顾玥说完自己的来意。
姜臻眨眨眼,花朝节?
在大渝朝,每年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在滇地,也是极受年轻女郎欢迎的。
无他,在花朝节这个花道吉日,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在这个节日,穿上繁复华美的衣衫,佩戴精致的钗环香囊香包等争奇斗艳。
只是不知这上京的花朝节会是何等模样?
见姜臻双眼微亮,顾玥笑道:“府里一共也就四个女郎,这个宴会就由咱四个来举办操持,我负责写请柬,映雪准备五色彩笺,姝妹妹布置园区。至于大哥哥的园子,老祖宗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不应之理?臻妹妹,听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做些花糕如何呢?”
国公府是上京的顶级豪门世家,顾玥的琴棋书画在整个上京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一手柳体,运笔骨力遒健,结字婉约端庄,二者兼具,别具一格。
由她来写请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姜臻,因需要调制香膏和香粉,也时时和花草打交道,不仅能制作纯天然的膏脂,头油胭脂等,更能用各色鲜花制作各种糕点。
因此,她很爽快的应下了这事。
而且,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的厨艺,到时候给老祖宗、夫人们尝尝,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府里的郎君们尝尝……
只是……
“大公子的园子?”姜臻疑惑道。
“是呀,你不知道吧?大哥哥住的沧浪苑是整个府里地势最好的地方。”
一白衣男子站起身,凭靠着朱栏,时而眺望远景,时而俯瞰扶苏园,发出感叹:“总算体验了把何为高处不胜寒。”
男子面庞白皙温润,眉眼平展,正是柳思行。
“柳兄,还真是个书呆子,满园的花木有甚看头,这满园的莺莺燕燕,难道不比花娇?”打趣柳思行的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户部尚书之子钱钰。
柳思行笑着作揖道:“钱兄一向艳福不浅,在下自叹弗如。”
钱钰似乎被噎住了,“顾珩,柳兄跟着你,这嘴变得跟你一样刻薄。”
顾珩也没忍住,笑了,给柳思行斟了一杯茶,接话道:“柳兄是洁身自好之人,岂是你这种沉湎美色的人能比的?”
钱钰瞪着顾珩,咬了咬后槽牙,顾珩好笑1地看着他。
在上京人的眼里,钱钰没有正经差事,成日里眠花宿柳,是上京各大花楼的常客,因此得了个绰号:露水情郎。
但他却和顾珩私交甚好。
钱钰也探着脖子看向扶苏园的女郎们,因园里有地龙,不少贵女们早就解了披髦、裘衣。
园里各色薄春衫,满头翠玉,莺声燕语,远远望去,如同一副鲜活动人的画卷,当真是娇香袭人,夺人眼眸。
钱钰口里连连发出啧啧声:“顾珩,这可真是好福气呀,老子都羡慕死你了,这满城的贵女都来你家参宴了吧?”
顾珩只把玩着手中的紫釉茶具,漫不经心地望向扶苏园。
不得不说,此处当真是“赏美”的绝佳之地,扶苏园的美景一览无余,可若从扶苏园想要眺望此处,却是很难,需要找角度,只因这处隐藏在一片繁花草木之中。
“我家老祖宗定要办这个花宴,我也不好驳了她老人家的意思。”顾珩笑了笑。
钱钰“嗤”了一声,“柳兄,这男人么,得意时需尽欢,你日后高中了,可千万别学顾珩,这丫的不近女色,我真怀疑他要孤独终老,没有女人,人活着还有什么个劲?”
柳思行没有说话,只朝着园内看了看,诚恳建议道:“顾兄,你真的不看看么?你是国公府的继承人,早晚都要找个夫人的,不如找个自己能看得入眼的。”
钱钰倒是很认同柳思行这话,酸溜溜地道:“是呀,只要你顾大公子勾勾手,楼下哪个女子不投怀送抱的?话可说好了,我以后的姻缘,顾珩你可得帮我,我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我的脑门都快被他戳出洞来了。”
顾珩似笑非笑地觑了钱钰一眼,气定神闲地调转了视线。
却说在扶苏园里,姜臻是早就看出来了,她在这群贵女之中就像个异类,除了柳澜和徐心微,会和她说上几句,其他人根本不愿意和她搭话。
顾玥也忙着招呼其他人,也顾不上她,而之前被气走的万玉茹,包括姜姝,都如此明显的不喜她,其他女郎更是不会拼着得罪万玉茹和姜姝来和她交好。
姜臻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只慢慢脱离了众人,独自赏着花。
话说这园里风光真的好,原本她以为,权贵家的园子,都有着精雕细琢的精致,却没想到这扶苏园,虽然能看出修理的痕迹,却处处显露出随性的野趣来。
她都有些想念滇地了。
这扶苏园里因有地龙暖气烘烤,很是温暖,贵女们一个个羞答答地脱去了外面的披髦,露出了曼妙的身材,个个抬头挺胸,肩平眉舒,不少贵女们的脸上浮出了粉色,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
姜臻心里暗嗤一声,这顾珩还真是艳福不浅,堪比皇帝选妃了。
众女逛累了,便在花下设的行障坐席坐下了,地上是浅浅密密的花瓣,还会掉在人的身上,远远望去,当真是一派好春光。
贵女们饮上几杯清冽的梅酒,再咬上一口花糕,初春的美妙尽在腹中。
却说敞轩处,虽然走了一个万玉茹,但气氛很快又热闹了起来,顾玥是花宴的发起人,自然忙得不落脚,这不,又去门口接来府的客人了。
姜臻依旧又退回了原处,坐在不显眼的角落处,苏映雪坐在她旁边,也安慰着她:“臻姐姐莫放在心上,咱也不好与那种人计较。”
姜臻笑道:“我倒没什么,就怕自己给玥姐姐,叔母还有姝妹妹添麻烦了。”
苏映雪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只道:“怎么会,姐姐添的麻烦又怎会有我的多?”
姜臻一愣,抬头看苏映雪,瞬间明白了她的话。
她二人可都是来投亲的。
两人相视一笑。
尽管如此,姜臻心里却清楚,皆是投亲,却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亏她此前还想着打府上顾二公子的主意,原来这苏映雪是二房夫人黄氏内定的儿媳妇,亲上加亲。府里众人皆知,就等着苏映雪父母从朔州来上京任官,然后下定。
这事她也是前两天听含珠儿说的。
不一会,黄氏派人来叫苏映雪,苏映雪便向姜臻告退了。是以姜臻现在又成了一个人,满院的贵女们,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与姜臻搭话的。
一旁的姜姝见姜臻落单,心里头却是很舒畅,众女见姜姝都不愿意搭理自己的堂姐,别人就更不会拼着得罪姜姝来与她一个商户女交好了。
不一会,只见顾玥正陪着平西侯府的姑娘容瑄,边笑边走过来。
提起容瑄,就不得不提姜姝了。
姜姝与容瑄一直有些不对盘,在上京,世家小姐们时常举办各种花宴、诗社等,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俱是火爆脾气,谁看谁都不顺眼。
容瑄看不惯姜姝成日里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仗着国公府的势作威作福,不过是个外姓表妹,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而姜姝自幼在国公府长大,老夫人宠爱,横行霸道惯了,偏偏碰上了一个凡事不让她的容瑄,因此时时被气得跳脚。十次见有一半以上都要互呛。
上元节的时候,这俩人在云阳伯府举办的诗社上又吵了起来。
事实证明,贵女们吵起架来也是没有多少气度可讲的,连体面都不要了。
容瑄脸稍长,因此梳妆时总要捣鼓半天,就为了中和较长的脸型,于是姜姝作诗讥讽: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到耳腮边。
姜姝肤色不够白皙,容瑄立刻反击:夜半难见身影,独有目光放白。
姜姝脸色一变,咬牙继续讥讽:君脸上可跑马。言下之意还是你脸长。
容瑄气得满脸通红,憋出一句: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是讥讽姜姝不是国公府的真正主子,却成日里狐假虎威,刁蛮跋扈。
姜姝最是厌恶听到别人说她不是真正的国公府的小姐,气得跳脚,对着容瑄便口不择言起来:“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
容瑄的右眼下有一道疤,就好比一幅美丽的图画,上面被滴了一滴墨,让人感到好不惋惜。
她这道疤还是幼年时期被坏心肠的奴婢用枝桠在脸上所划导致的,那个时候平西侯夫人刚好去寺庙还愿,顺道住了几天,家中无主母在,那奴婢便瞒了几天,看着那伤口化脓流水,等到平西侯夫人发现后,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御医也无力回天了。
众人皆知,这道疤就是容瑄的心病,平西侯府地位尊贵,也无人敢在容瑄面前揭她的伤疤。
姜姝倒好,两个跋扈的遇到一起,嘴巴一个比一个刻薄,令那天诗社的其他贵女们大开眼界,个个惊得合不拢嘴。
容瑄当场气得几欲晕厥,哆哆嗦嗦地跑到游廊处,游廊处皆有府兵护卫,容瑄从一个府兵的手中抽出一柄刀,大喊着向姜姝砍去。
所幸府兵们赶来及时,阻止了这一场闹剧,但好好的一场诗社就这样毁了。
姜姝与容瑄这两人的梁子是结的更深了,是以才出现了姜臻初入上京时,在大街上被容瑄拦截的那一幕。
姜姝自然也看到了和顾玥言笑的容瑄,她脸色一变,气愤地掉转头。
平西侯府与镇国公府交情甚厚,这样的赏花宴自然少不了他家的。
容瑄也早早看到了姜姝那张臭脸,心里头感到了莫名的快感,哼,还以为她不敢来吗?她容瑄怕过谁?
她四处看了看,自然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姜臻,眼珠子一转,施施然朝着姜臻走去:“这位姐姐,上次在街上多有得罪了,不知如何称呼?”
姜臻忙起身,只施礼笑道:“容姑娘客气了,叫我臻儿就可以了。”
一缕春光朝着敞轩照射下来,投射在两人身侧,衣服上俱是碎金之美,容瑄望着姜臻那张动人的脸,那雪白的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春光下如同蜜奶一般,身为女子的容瑄都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笑道:“听说你是姜姝的堂姐?那我也叫你姐姐吧,你可是把姜姝比下去了,你这皮肤可是姜姝梦寐以求的呢,是吧姜姝?”
说完,容瑄笑着觑眼看姜臻,眼里全是挑衅。
“你!”姜姝忽地起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发脾气,她到底还顾忌着自己是主家。
只是一双含着怒火的眼又瞪向了姜臻,目光在她姣好的脸上绕了又绕,绕得她心绪难言,气血翻涌,恨不得把姜臻身上的那层皮撕下来披自己身上。
姜臻心里叫苦不迭,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个个都拿她当枪使?
顾玥见状,忙拉开姜姝,只低声道:“好妹妹,你带着客人先去扶苏园吧,可别和容瑄凑一起了,两个炮仗脾气。”
见姜姝含怒走了,容瑄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这下也没心思和姜臻说笑了,寻了自己相熟的女郎们,加入到聊天的队伍了。
姜臻心想:这群女郎们还真是,在她面前一个个都不遮掩,想利用就利用,想嘲讽就嘲讽,没有丝毫顾忌。
只要一想起,这些人可能会成为她的姑子,也免不了头大起来。
还不等姜臻头大,竟真的有女伴来找她了,而且还是两个。
三言两语间,姜臻已搞清了这两个女子的身份。
顾珩脸上的笑容不变,点了点头:“婉华妹妹也来了。”
“妹妹”二字让谢婉华指尖一颤,她若无其事道:“上次见到珩哥哥还是半年前……”
“不知谢老太傅身体如何?这段时日宫中事务繁忙,等闲了下来,还要去拜见他老人家。”
“祖父他身体康健,前些时日还念叨起珩哥哥呢——”
顾珩是谢老太傅最得意的弟子,小时候在谢家学堂跟着谢老太傅学习了三年。
因此顾珩和谢婉华也是相识已久,那三年,二人可谓是日日相见,颇有情谊。
各自长大了后,男女有别,彼此间的交往便少了很多。
只在某些场合,如花宴、诗社,或者宫中举办的各种宴会上,二人才能相见。
但顾珩每次见到她,也只是笑着点头唤一声婉华妹妹,每每她的心头都要低落许久。
从小时候起,她的目光只放在他一人身上,因此,当顾玥给她下帖子时,她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她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姜臻眼角余光望去,男的挺拔身形稍顷,女子微仰着头望着他。
这样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还真是登对。
姜臻虽然没有看顾珩一眼,但是他和谢婉华短短的几句对话,她居然能想象到他脸上的神情。
必是脸上带笑,看起来儒雅随和,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他的声音是柔和的,不像面对她,是冷冷的,讥讽的,或者是咬牙切齿的。
她身份卑微,又被他瞧出了心机,所以觉得她不配得到尊重,在她面前就不装了吧。
姜臻心中冷笑,什么“玉郎”、什么同辈楷模,都是假的,顾珩就是道貌岸然地伪君子,登徒子,世人都被他的好皮囊给骗了。
这样一副登对的模样,也不仅仅是落在姜臻眼里。
自己哥哥温润如玉,谢姐姐气质淡雅如兰,姜姝笑着朝顾玥挤眼,顾玥也是抿嘴乐呵。
这场生辰宴,邀请谢婉华来参加,其中的含义她们都能猜到。
一会,衣着华贵的女郎和男郎分席而坐,大家纷纷举杯,向着顾珩连连道喜。
顾家儿郎,关系素来亲厚,顾珣最先向大哥顾珩举杯:“大哥,二弟敬你一杯,生辰吉乐!”
“大哥,三弟也敬你一杯,大哥一直是我的楷模,我才疏学浅,前些时日多亏了大哥的指导,科考在即,定不负大哥的期望。”
顾珽说完,眼中是全然的崇拜,仰头把杯盏中的酒喝了下去。
顾珩十七岁就是探花郎,十八岁便征战沙场,现在又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这般耀眼的人生履历,若说同为国公府公子的顾珩顾珣全然不羡慕,那也是假的。
酒水一杯杯下肚,顾珣眼中也有了些迷离,说话也有些打结:“大哥从小颖睿绝伦,二弟自叹弗如。”他十七岁的时候也下过科场,会试没过,便进了京兆尹。
花朝节过后他给臻表妹送猫坠子一事,被母亲黄氏知晓。黄氏倒没责备他,只眼神有着失望,并淡淡叮嘱他,让他切莫分神,争取今年在会试上再一施拳脚。
话末,又状似无意地提醒他,姨母姨父就要上京任官了。
老太太赞许地看了一眼杨嬷嬷,不愧跟着她多年,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里。
“珩儿,祖母也不给你拿主意,你自己可有没有中意的。”
顾珩笑嘻嘻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珩儿的婚事全凭老夫人和我娘做主。”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你又来,就会打太极。你呀,你都二十二了,我和你娘都急死了,一提你的亲事,你就尽想着糊弄祖母。”
顾珩忙起身坐到罗汉塌的右侧,安抚她老人家道:“祖母可是感到寂寞?你让二弟三弟先成婚,我们国公府不拘那一套,什么大的不成婚,小的就不能成婚,孙儿可不在意这些,这样啊,保管府里明天就能让您老抱上重孙。”
顾珩边说边给老夫人按摩肩膀,讨好意味十足。
老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哼笑一声,“别打岔,珩儿,你知道的,我和你娘总归是想给你挑个称心的。所以,主意让你自己拿,你如今可不小了…”
一提起顾珩的亲事,老太太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庆王家的郡主,和你同岁,如今大的五岁,手里还牵着个两岁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那中书令家的孙子,本也和你一样老大不小没个着落的,可你看看,如今人家娇妻在怀,怀上孩儿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还有那荣国府的沈二郎和他夫人,虽说几年前小产了一次,但你看看,两人这两年攒了把劲,三年抱俩,哎哟,那荣国府的沈老太太,去年她大寿,我去她府上,她在我面前好不得瑟…”
顾珩求助式地看向杨嬷嬷,杨嬷嬷正要说什么,刚好有丫鬟来报:“老夫人,臻姑娘来给您请安来了。”
老夫人这才止住了话匣子,又点了点顾珩的脑门:“你呀…”
顾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就见姜臻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绣翠绿荷叶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豆绿色的披织锦镶毛斗篷,斗篷外还有一圈毛茸茸的白毛,衬得她的肌肤如水般光滑白净。
她忙屈膝给老太太、杨嬷嬷请安,老太太忙道:“可怜见的,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莫站着,快坐下。”
姜臻一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顾珩也在,直觉来的不是时候,毕竟昨晚发生的事还令她心悸不已。
只是再莽撞退出去反而不好,只虚虚朝他方向行了个礼,也不看他,又在老夫人椅子的右下首坐下:“老祖宗,臻儿本来早就想来看您的,就是身子一直没好,贸然来请安怕给您过了病气,您不会怪臻儿吧。”
老夫人看着姜臻:“你有心了,不用总是惦记着我,如今你身子可好全了?”
姜臻忽视那道烦人的视线,点点头:“劳老祖宗记挂,臻儿已经大好了。”
老夫人点点头:“姑娘家身子是最重要的,我可不像那种老古董,仗着一把年纪要求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儿立规矩,依我看,姑娘家每日里吃好睡好才重要,只需隔个四五天,五六天的来给我请个安,让我看看你们即可。”
姜臻忙站起来,“谢老祖宗体恤。”
杨嬷嬷笑道:“老夫人这几日总是念叨臻姑娘呢,说你制的那安神香,效果极好,老夫人这段时间的睡眠也好了不少。”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好孩子,来。”
姜臻忙将手递了过去,老太太摩挲着她的手,笑道:“阿臻当真是心灵手巧,我闻着你给我的那安神香,味道很是清幽,睡前燃上一片,倒是挺催眠的,都放了什么材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