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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全局

陆尽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男生宿舍堵完,堵图书馆,堵学校小花园……最后堵到薄寒时的博导周思泉都认得她。当时周思泉是怎么调侃薄寒时的?周教授说:“人家小姑娘这么有诚意,你这个大冰块就赶紧从了吧!”在外人看来,乔予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得到了薄寒时。也许,就连薄寒时,也觉得她是死缠烂打吧。乔予睫毛颤了颤,强撑笑意,“薄总既然看穿了我的意图,那请问薄总打算怎么处置我?昨晚那一次,是可以抵消我们六年前的恩怨?还是让宋小姐把薄总未婚妻的身份,让给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很清楚,她提的这两个要求无疑是天方夜谭。薄寒时不可能答应。男人冷笑,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乔予,你把自己想的太贵。”乔予扯扯唇角,莞尔:“既然薄总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昨晚薄总也很愉快,...

主角:叶黎城钟逾   更新:2024-12-18 0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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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黎城钟逾的女频言情小说《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全局》,由网络作家“陆尽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生宿舍堵完,堵图书馆,堵学校小花园……最后堵到薄寒时的博导周思泉都认得她。当时周思泉是怎么调侃薄寒时的?周教授说:“人家小姑娘这么有诚意,你这个大冰块就赶紧从了吧!”在外人看来,乔予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得到了薄寒时。也许,就连薄寒时,也觉得她是死缠烂打吧。乔予睫毛颤了颤,强撑笑意,“薄总既然看穿了我的意图,那请问薄总打算怎么处置我?昨晚那一次,是可以抵消我们六年前的恩怨?还是让宋小姐把薄总未婚妻的身份,让给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很清楚,她提的这两个要求无疑是天方夜谭。薄寒时不可能答应。男人冷笑,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乔予,你把自己想的太贵。”乔予扯扯唇角,莞尔:“既然薄总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昨晚薄总也很愉快,...

《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全局》精彩片段


男生宿舍堵完,堵图书馆,堵学校小花园……最后堵到薄寒时的博导周思泉都认得她。

当时周思泉是怎么调侃薄寒时的?

周教授说:“人家小姑娘这么有诚意,你这个大冰块就赶紧从了吧!”

在外人看来,乔予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得到了薄寒时。

也许,就连薄寒时,也觉得她是死缠烂打吧。

乔予睫毛颤了颤,强撑笑意,“薄总既然看穿了我的意图,那请问薄总打算怎么处置我?昨晚那一次,是可以抵消我们六年前的恩怨?还是让宋小姐把薄总未婚妻的身份,让给我?”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她很清楚,她提的这两个要求无疑是天方夜谭。

薄寒时不可能答应。

男人冷笑,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乔予,你把自己想的太贵。”

乔予扯扯唇角,莞尔:“既然薄总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昨晚薄总也很愉快,不是吗?”

她的手搭在车门开关上,正准备离开。

薄寒时再次发话:“你以为,我这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薄总想怎么样?”

“叶承泽跟我做了笔交易,把你卖给了我,现在你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不过你要是想做回叶承泽的未婚妻,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然是不想做回叶承泽的未婚妻的,做叶承泽的未婚妻,下场只会更惨。

但,薄寒时是什么意思?

留在薄寒时身边,未婚妻的身份她自然是不配的。

难道是……

乔予脸色一瞬苍白,自嘲道:“难道薄总是要我做你的情人吗?”

“否则呢,像是六年前那样做正牌女友?乔予,你配吗?”

心尖,刺痛。

她吞了吞喉咙,问:“如果我不想做叶承泽的未婚妻,也不想跟着薄总呢?”

薄寒时侧眸,那双深眸明明噙着若有似无得笑意,却像是向她张开了报复的獠牙,他说——

“那就还钱,十五个亿。乔予,你还得起吗?”

“……”

她知道,叶承泽愿意放过她,薄寒时一定是花了不少钱。

可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大笔巨额。

她自嘲:“那我还挺贵。”

十五个亿,她的确还不起。

“不要以为我花十五个亿,是大发慈悲的帮你脱离叶承泽的魔爪,把你留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对付乔帆。乔帆在西洲州长位置上多年,接触过的人,做过的勾当,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当年,薄寒时被迫入狱,乔帆把乔予当枪使。

乔帆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乔予就是那把直击薄寒时心脏的烈枪。

一个都跑不掉。

“乔帆再怎么猪狗不如,也是我的亲生父亲。薄总怎么会觉得,我会帮着你对付自己的父亲?”

薄寒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现在连人都是我的,你有的选吗?”

“我帮薄总搞垮乔帆,六年前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她只想快点赎罪,然后带着母亲和小相思,彻底逃离这一切……她怕最后引火焚身,这烈火,烧到她身上无所谓,可若是烧到母亲和小相思身上,她会疯。

“那也太便宜你了。”

“……”

“乔予,你想重新开始,过新的人生是吗?”

和那个谢医生?

“我希望薄总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男人薄唇勾了勾,笑意凛冽似刀,语声却是风轻云淡的,“可惜啊,别妄想什么新生活了,你就在地狱里待着吧。”

他走不出去,她也休想去过什么新生活。

这场游戏是否结束,取决于他。

乔予,连退出的资格都没有。

她脸色发白的看着薄寒时,他周身似乎没有一点温度,冷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徐正汇报道:“薄爷,这件事我去查了,是那位叫安景程的客户騒扰乔予在先。安景程跟销售部投诉了乔予,说乔予作为销售顾问不敬业。”


“不敬业?”

“嗯,其实是……安景程对乔予进行性騒扰,结果被乔予踢了一脚……咳,好像是踢中要害了,伤的不轻,他在医院开了验伤单,说是准备起诉乔予。”

徐正差点忍不住,想笑。

男人眸光一顿,似是有些诧异,“我还以为这些年,她早就习惯逆来顺受,没想到,还会踹人。”

语气虽然冷冷的,却能听出一丝欣赏。

徐正多说了句:“乔小姐估计也就在您面前,逆来顺受。我听说,前阵子,江晚故意把她的饭菜打翻了,不肯道歉,乔小姐直接把江晚打的那份饭菜……盖在了江晚脸上……”

这行为,怎么看,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吧。

薄寒时薄唇勾了勾。

很快,又冷下脸去,拧眉训斥:“谁给她的胆子在公司这么横?”

徐正故意说:“那我现在就去销售部把乔予叫来认错,给江晚道歉,给安景程道歉。”

“……”

男人冰冷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呃……”

其实有没有可能,他平时话也这么多。

徐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过薄爷,现在乔予在销售部的处境很糟糕。她被孤立了,可能很快,就干不下去了。”

“如果被孤立就辞职的话,那她也太弱了。”

徐正干笑,心想——

“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似的,在里面待了三年,出来还能成就这么大一番事业!寻常人哪有这魄力和忍耐力?这世界上有几个薄寒时?”

但徐正只敢在心里哔哔,不敢说出来。

徐正察言观色,试探性的问:“薄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在群里,警告一下乔予?像她这种得罪客户的行为,我们必须严厉批评!”

表面上是批评,可实际上,是在帮乔予证明清白。

薄寒时冷哼:“不仅话多,还自作聪明。”

“咳……”徐正摸摸鼻子。

男人不冷不热的,拿起一份合同开始翻阅,“这么无聊的事,你爱做就做,别拉着我参与。”

声音不咸不淡,不赞同也不反对。

那就是……支持?

“明白了,这是我的意思,不是薄爷的意思,帮乔予这件事,与薄爷无关。”

薄寒时:“……”

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徐正立刻就要去办。

走到门口时,男人傲娇又高冷的说:“以后,她在公司被欺负的事,不用跟我汇报,我不关心。”

“明白!”

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等徐正离开办公室,薄寒时将手里的合同摔在桌上,没心思看了。

胸膛里,有一抹躁郁挥之不去。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烟蒂烫伤留下的浅灰色伤疤,眉心终是皱了皱。

这段日子,这烫伤的疤痕一层又一层的叠。

连他自己都快数不清,心软的次数。

……

SY集团园区内,十号楼的顶楼是个公共咖啡厅,咖啡厅转角木质楼梯上去,是个小天台。

人不多,极为清静。

乔予买了杯咖啡,上了小天台吹风。

这几天,她在销售部被霸凌的快要撑不下去了,不是没动过辞职的念头。

可是离开SY,她似乎暂时找不到比地产销售提成还要高的工作。

哪怕只成一单,相思的介入手术费也完全够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幼儿园大班老师打来的。

“是乔相思的家长吗?”

“是,我是乔相思的妈妈。老师,有什么事吗?”

“明天我们要举办一个亲子活动,您和孩子的爸爸,能一起到场吗?大概下午两点左右吧。”



乔予只记得,当时她一个劲的猛点头,生怕薄寒时生气。


然后,她就被薄寒时拖进了舞池里。

跳舞时,薄寒时全程黑脸,似是还在生气她来联谊晚会。

直到,乔予踮起脚,在他薄唇上落下一个吻,软软的哄他:“男朋友,别生气了,好不好?”

薄寒时紧紧扣着她的腰,“乔予,以后你只能跟一个叫薄寒时的男人跳舞。”

一字一句,霸道至极。

当时,乔予不仅说好,还在他怀里转了个圈,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开玩笑的说——

“看,薄寒时,我又回到你怀里了。”

“华尔兹又叫圆舞曲,你知道圆舞的意义吗?”

“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哪怕短暂分开,也会再次回旋、遇见、心动,最终合成一个圆。”

“薄寒时,我爱你,永远。”

这些甜言蜜语,在如今的薄寒时看来,不过都是乔予当时的鬼话连篇罢了。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她说永远爱他,却转身背叛他。

背叛的人,应该下地狱。

音乐,停了。

过去的美好,也仅仅留在了过去。

薄寒时冷漠的松开了她的手,“利用闺蜜抢开场舞名额,乔予,这又是你骗我上钩的手段?”

“薄总如果非要这么觉得,那我无话可说。”

她的确是这件事里的“受益者”,不无辜。

乔予站在人群中,看着薄寒时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滴泪,从右眼无声落下。

她仰头,用指腹拭去。

会场里很热闹,可这热闹,让乔予感觉窒闷。

她提着裙摆,悄然离开主会场,准备去这层楼的小露台透透气。

可经过消防通道时,忽然看见宋依依正在和小鲜肉打的火热!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撞到一具胸膛。

她一回头,就看见薄寒时垂着黑眸冷冷的看她。

乔予想也没想,伸手就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

男人微微皱眉,“这又是什么把戏?”

乔予咬唇,胡扯,“猜猜我是谁的把戏。”

“……”

她真当他是瞎?

不过,他曾经的确是瞎,不然怎么会被她骗的团团转?

想起这些,薄寒时就多了几分不耐烦,刚要扯下乔予的手时,唇上一热。

温软的唇瓣,压在他薄唇上。

女人气息如兰,软声低哄:“闭眼。”

她不想让薄寒时亲眼看见,宋依依背叛他的场面。

六年前,薄寒时已经经历过一次深刻的背叛,若再经历一次……

乔予不敢深想后果。

只铆足了劲,想带薄寒时离开这里。

就在乔予一边吻着他,一边想将他拉走时,男人将她猛地按在消防通道的墙壁上,反客为主。

他的呼吸很烫,滚落在她耳边,“乔予,三番五次的勾我,你觉得很有意思?”

“……”

“嗯啊~小坏蛋!”忽然,楼道里的宋依依叫出了声。

“宋姐,你胆子好大,这里可是薄总的地盘,你不怕他撞见我们?”

“切,薄寒时就是个痿的!我怕他?做他未婚妻,我跟守寡有什么两样?”

……

乔予脸都吓白了,她连忙看向薄寒时,“我们走吧?”

她想拉薄寒时走。

男人很镇定的,瞥了一眼里面,目光冷静至极。

他低头看着乔予,薄唇冷勾:“你是觉得在这里亲热比较刺激是吗?”

“我只是怕你看到……”

“怕我看到什么?怕我看到宋依依偷情?”

“……”

乔予做梦也没想到,薄寒时能这么冷静。

冷静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宋依依背叛他。

薄寒时的气息笼罩下来,声音低沉:“她刚说什么?说我不行?”

“……”

她知道,他行。

薄寒时平时禁欲克制,像座冰山,可他离经叛道起来,比任何人都过分。



她忽然想起什么,爬下床,找到那本杂志,仔细看了半天。


封面上写着——

SY集团薄寒时!

难道,爸爸在SY集团工作?

她立刻把杂志塞进甜甜圈书包里,把自己打电话的小手表也带上,又把平板塞进去。

她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几袋小饼干。

最后,还把猪猪储钱罐里的钱,也掏了出来!

准备出门前,她一身装备,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觉得很满意。

这才拧开门锁,离开了家。

……

相思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诧异的看着她,问:“小朋友,你就一个人啊?你是走丢了吗?”

“我没有走丢,司机大叔,我要去SY,你送我过去,我有车费!”

“SY?是那个SY大楼吗?”

“应该是的!”

司机懵了,“应该?小朋友,你到底去哪里,我要是把你搞丢了,帽子叔叔可是会找我的!”

“emmm,就去SY大楼!大叔,你放心吧,我不会走丢的,我不是三岁小孩!”

“那你几岁?”

“六岁了!等放完暑假,我就上一年级啦!”

司机被逗笑,“……哈哈,那你挺厉害的,快成小学生了。”

“嗯哼,司机大叔,走吧!我去那里找我爸爸,不会走丢的!”

“那我送你过去吧,不过你要是找不到你爸爸,我就打电话给帽子叔叔,让他把你领回家!”

“嗯!司机大叔,谢谢你!”

这一路上,相思都很激动。

她没打招呼就去找爸爸,爸爸一定会很惊喜!

……

很快,到了SY集团门口。

相思付完车钱,背着小书包从车里跑下来。

她跑到门卫处,张望着小脑袋询问:“门卫大叔,我要进去找我爸爸,可是这里看起来好大,好多楼,你知道我爸爸在哪栋楼吗?”

门卫坐在门口的房间里,朝窗外看了一眼,没看到人。

“谁在说话?”

大叔拉开窗户,左看右看,没看见人影。

相思扒拉着窗口,仰头看着那一脸迷糊的门卫,拧着小眉头说:“大叔,你低头,我在下面啦!”

门卫一低头,这才发现一只矮萌矮萌的小包子。

“……小朋友,你吓我一跳!”

小相思眨巴着乌黑无邪的大眼,“大叔,你还没回答我!”

“你爸爸叫什么,在这里上班吗?”

相思从书包里翻出杂志,指着封面的英俊男人说:“这个就是我爸爸!大叔,你见过我爸爸吗?”

“这、这不是我们薄总吗?”

可是,薄总未婚未育啊,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看起来也不小了,最起码五六岁。

门卫说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找错人啦?这个人是我们大老板,他没孩子的!”

“我没找错!他真的是我爸爸!我有他微信!”

门卫也懒得跟一个小孩掰扯,便说:“你既然有他微信,就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接你吧!”

说完,便悠闲坐下,喝了口茶。

他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儿真是逆天,一张嘴就能扯出一个没有边际的谎。

相思小眉头拧紧。

她看了一眼大门拦车的拦车杆。

趁着门卫不注意,她背着小书包猫着小身子,偷偷从窗户下面溜走。

她从拦车杆下面钻进了园区!

一分钟后,门卫大叔一边品茶,一边刷视频。

顺便问了下窗口外的孩子:“小朋友,你爸爸回你微信了吗?”

过了几秒,没人回答。

“小朋友?”

还是没人应。

门卫一起身,往窗下一看,人没了!

他再往园区内一看,那孩子已经溜进去了!

“这熊孩子!你站住!”

相思直接钻进了最靠前的一栋,1号楼!

像爸爸那么厉害的人,一定是在1号楼里!

在小朋友的世界里,数字“1”,代表最强,最厉害。



呛到了。


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夺眶而出。

乔予,你哭什么?

这不是你做梦都想要的自由吗?

现在,你自由了,只要挣够了钱,随时都可以带着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

这不是很好吗?

可眼泪,怎么那么不听话,她越是不想哭,就流的越汹涌。

那些眼泪,都掉进了粥里。

甜甜的南瓜粥,忽然变的索然无味。

胸口好痛啊。

她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分不清是心理上的痛意,还是真的伤口疼。

这种失去的感觉,她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第二次,是现在。

薄寒时也真是会折磨她,连分手,都要她体验两次。

不知道别人失恋是什么样子?

她怎么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往下坠,下面没有着陆地,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停滞,快要窒息。

胸口的衣服,被她抓到发皱。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被子上,浸湿成一团。

连哭,都是无声的。

她没资格矫情,也没资格后悔,更没资格追出去……是她先背叛这段感情的嘛,她认。

可是,她能不能犯贱一次,就一次……

她太想追出去了,哪怕就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目送他离开也好。

医院楼下,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二。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烟随意搭在车窗外。

那冷白的修长指间,一点猩红格外晃眼。

风吹一半,他抽一半。

猩红烟火在风中,明明灭灭,就像是他的情绪,被挑起,又被理智强压下去,如此反复……

男人阴郁的脸庞隐没在白色烟雾中,雾气遮挡了他目光的锐利,只剩下一片落寞。

他抽出最后一根沉香条,插进烟里,点燃。

这清浅的沉香味,和乔予真的很像。

明明若有似无的,却让人一下就上瘾了。

说不清哪里好,就是忘不掉。

不过这是最后一根了,乔予送的,以后,他不会再用沉香条。

上瘾的,都可以戒掉,没什么难的。

烟是这样,沉香条是这样,乔予,也是。

指间那根烟,快要燃尽。

薄寒时用指腹摁灭那点猩红。

皮肤被烧灼的痛意,钻心蚀骨。

烟蒂被丢到窗外。

他在医院的对面,又逗留了半个小时。

发动车子之前,他朝医院大门口看了一眼。

可他又自嘲的笑了。

是他决定放乔予自由的,可现在,怎么还会期待乔予追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在感情里,他运气一向很差,不该抱有那种侥幸。

……

一抹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纤瘦身影,从医院大厅跑出来。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黑色迈巴赫发动引擎,驶入黑夜中。

她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她甚至想再无耻一点,问他,如果当初她是一时糊涂,可以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但这个无耻的想法,仅仅是转瞬即逝的,也仅仅是想法。

她问不出口。

左胸口的伤口因为一番折腾,已经裂开,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病号服沁出了斑驳的血迹。

乔予转身想回病房,眼前一黑,晕倒在医院门口。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

医生骂道:“你是真不要命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敢拔掉输液管一个人跑出去,你的伤口撕裂,差点感染化脓!要不是晕倒在我们医院门口,你这条命,难说!”

乔予扯唇,自嘲道:“就是因为在医院门口才敢晕倒的嘛。”



很快,相思被叫过来接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乔予温柔的笑了,“再过几天就回来啦,妈妈……也好想你。”

听到小相思的声音,忍了那么久的情绪,乔予忽然忍不下去了。

她极力克制着,吸了吸鼻子。

母女连心。

相思还是听出来了:“妈妈,你是哭了吗?”

乔予没否认,“是啊,一个人在外地出差,好几天见不到相思,妈妈有点难过。”

“妈妈,你别哭,我叫干妈带我去找你。”

“不用,相思,你好好上学,马上就要上一年级啦,也是个小大人了,以后,不能随便翘课知道吗?”

相思努努小嘴,有些失落:“那妈妈你赶快回来,我想吃你做的土豆排骨了,干妈做菜好难吃啊!”

听着相思的吐槽,南初在那边气笑了。

“欸!小鬼!你说谁做菜难吃呢?你这叫血口喷人!我做菜不好吃吗?昨晚的面条不好吃?”

小相思翻个大白眼,“干妈,你除了泡面泡的好吃,还会做什么?”

“喂喂喂!我还会点外卖啊!我给你点的儿童套餐不好吃吗?”

乔予在电话这边,听着两人说俏皮话,笑着笑着,就哭了。

下午,呼吸科和胸外科很快进行了联合会诊。

最终乔予确诊为,肺癌。

联合会诊的医生来病房给乔予做了一番面诊,安慰道:“你还年轻,现在也不是晚期,只要积极做化疗,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如果,我不做化疗,靠自身抵抗力和免疫力,还能活多久?”

乔予问这话时,问的很平静,平静到让医生诧异。

但医生还是回答她了:“看情况,半年到一年都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奇迹,多活个三五年那种也有。”

半年?

那时间不算紧促,足够她交代好后事。

“医生,我的刀伤还要恢复多久能出院?”

“你身上的刀伤,看似严重,实际上是外伤,术后伤口恢复的快的话,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自己注意不碰水就行,然后去医院一周换一次药。”

乔予点点头,“谢谢医生。”

“那……你肺上的问题,我觉得你需要通知一下你家里人。”

家里人?

她只有两个亲人了。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相思,她们老的老,小的小。

若是把告诉她们,除了让她们担心难过,帮不上一点忙。

乔予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如果治疗的话,存活几率有多大?”

“这个……也不好说,具体看个人体质和病情扩散情况。但你这么年轻,我们还是建议你积极治疗,你是对治疗费用有所顾虑吗?”

“医生,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但我现在还没想好。”

“好吧,这是你的胸CT和诊断报告,你收好。我们还是希望你尽快治疗的,毕竟你也知道,这种癌症,如果扩散起来,发展是很快速的,越早治疗,存活几率就越大。”

……

医生走后,乔予抓着那些诊断报告和CT,脸色苍白。

她不怕死。

或者说,在六年前,她就已经像个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了。

要不是因为怀孕,要不是因为那么可爱的相思,她早就……其实她和谢钧第一次认识,并不是因为相思。

那时谢钧在急诊值班,要不是抢救及时,她可能早就交代在三年前了。

现在还能苟活那么久,算是运气好。

她知足了。

唯一的遗憾,只是不能陪着相思长大。

外面是艳阳天的傍晚,那半边天被橙色的晚霞笼罩,像一团火,漂亮极了。

她的病房在八楼。

这家医院靠着海,在这间病房里,能眺望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橘子海。



乔予走向倾盆大雨里。

没一会儿,全身上下湿透。

她身上还穿着礼服和高跟鞋,眼下,高跟鞋成了累赘。

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噗通一声,跪在了大雨泥泞中。

叶承泽就坐在自家别墅的二楼露台上,喝着冰镇的香槟,俯瞰这一切。

一步一叩头,就这样磕上山顶。

坚硬崎岖的石头台阶,磨破乔予的双膝,脚底,手心,额头。

可叶承泽却觉得不够,他起身,双臂撑着露台的白色栏杆,看戏一般:“乔大小姐,你只磕头,不道歉,佛怎么听得到?还是,你根本不服?”

乔予起身,攀一阶台阶,跪下。

她脸上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她说:“我错了。”

她错了,错在六年前,背叛薄寒时。

叶承泽笑,手掌摆在耳朵边,侧头戏谑:“什么?乔大小姐,大声一点!我听不到,佛更听不到!”

“我错了。”

她错了,错在,让薄寒时遭受三年的无妄之灾。

“再大声一点!”

“我错了!”

她错了,错在不听乔帆的话,离经叛道的追求所爱之人。

“你头磕的太轻了,佛怎么看得出你的诚意?”

乔予喉咙滚了滚。

她起身,重重的跪下去,“我错了!”

她错了,错在……和薄寒时相爱。

额头,用力的磕在石头台阶上。

鲜血,融入雨水中,泛出一抹淡淡的红色,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

不知爬了多少台阶,磕了多少头,额头上的鲜血,混着雨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将乔予的视线模糊。

一抹白色身影,在台阶之上,摇摇欲坠……

站起,跪下,叩头。

一遍又一遍的说,她错了。

她的体力快要耗尽,嗓子也哑了,她跪在大雨中,双眼红透。

她嗫嚅着嘴唇说:“薄寒时,我错了……对不起……”

薄寒时说,他在狱中1095天,每一天,都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乔予忘了告诉他,这六年来,2190天,每一天,她都像是在油锅中煎熬。

她快卑微到尘埃里,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份债还清。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薄寒时能给她一个痛快,给她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解恨为止。

可薄寒时没有那样做,他给了她一个死缓。

死不了,却也活得毫无念想。

叶承泽讥讽的声音又响起:“乔大小姐,要是累了,跪不动了,就朝我说句软话,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

乔予背脊绷紧,又直又挺,像是一根拉紧的弦。

她这辈子,只对不起过一个人。

若是叶承泽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佛要是能听见她的认错,能不能……让时光倒流?

她宁愿不去认识薄寒时。

宁愿,不和同学打那个赌。

眼前的台阶,高高蜿蜒。

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

她的罪,好像也永远赎不清了。

站起,跪下,磕头……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知跪了多少层台阶……她快要晕过去。

一把黑色大伞,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瞬间挡去那些不安的风雨。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那道熟悉的低沉清冷男声,让乔予背脊猛然一僵。

她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和污渍,可她的手心已经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此刻,她比微尘还要低贱,可薄寒时,高高在上,一如神祇。

风雨中,一把肃穆的黑伞,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乔予跪着,薄寒时站着。

不知就那样僵持了多久,那道跪着的身影,彻底晕倒。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乔予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像是从前那般将她打横抱起。

男人胸膛的温度,曾经令她无比留恋……

只可惜,再也不属于她。

……

西洲,君悦大酒店。

江屿川在套房门口焦灼的来回踱步,直到看见电梯门打开,薄寒时抱着昏迷的乔予,大步走来。

“乔予怎么样?张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张书源,薄寒时的私人医生,早就在总统套房内恭候。

薄寒时横抱着乔予径直进了房间,抬脚踢上套房门。

门,咔哒一声,重重合上。

江屿川被隔绝在门外,愣了下。

好像自始至终,无论他怎么关心乔予,他一直都是那个局外人。

于是,他安分的,候在门外。

……

总统套房内。

乔予浑身发寒,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张书源查看一番后说:“她淋了雨,额头又破了,现在已经烧到39度,我开一副退烧药和消炎药,你喂她吃下去,今晚再发一身汗,应该就没事了。她身上的伤口需要清理一下,是我来还是……”

“你出去吧。”

医生会意,“好,那我把碘伏和药膏放这儿。我先出去,薄总,你有事叫我。”

“嗯。”

医生丢下医用物品后,便离开了房间。

薄寒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明明是她背叛他,他恨她都来不及,可如今,却又一次,犯了贱。

乔予半梦半醒,浑身冷的像是泡在冰窖里,她裹着身上的被子,仍旧抖的不像样子。

她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

薄寒时大手一挥,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扒掉了她身上所有衣物。

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乔予冷到瑟缩,“冷……好冷……”

薄寒时起身,想去调空调温度,乔予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抱抱我……好吗?”

真的好冷啊。

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相思该怎么办啊?她欠薄寒时的债,又有谁替她还?

男人背对着她,身形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薄寒时以为,他们还是正常的情侣关系。

只有六年前的乔予,病了以后,会这样对他撒娇。

僵硬几秒后,理智让他丢开她的手。

可乔予……从他身后,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好暖和啊……就让我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她不贪心。

薄寒时彻底僵住了,“乔予,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都可以背叛他,唯独……乔予不行。


因为,乔予曾经越过他高高筑起心墙,他的世界,对她完全打开过。

是她亲手将那扇门锁死。

薄寒时再也不想对任何人敞开那扇门。

“乔予,松手。”

他冰冷的字眼,并没有吓退她。

乔予绕到他身前来,仰头,眼尾湿红的吻住他。

“你答应过我,陪我去看晴海的,晴海没看成。你说过,你一向言而有信。薄寒时没做到的事情,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男人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乔予,别再逼我。”

她看着他颈间的喉结滚动。

也一直都知道,这是他有感觉的反应。

她扯唇笑了笑:“我怎么是在逼你,薄总不是也有感觉?”

男人拧眉,垂眸刚想反驳。

她双手已经攥住他的衬衫衣领,拉低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他。

吻的热烈,热烈到绝望。

唇齿交缠间,乔予低喘着问:“薄寒时,你还爱我吗?”

“你明知结果,却还要问。乔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笑了笑,不甚在意。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

她仰头看着他的轮廓,像是想把他的模样牢牢刻进脑海里,一眼,地老天荒。

眼泪,从眼角滑落到发鬓里。

她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就够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他甚至以为她没说。

乔予没有再给他推开的机会,她不遗余力的吻他,用尽全部情动。

她感觉到,他浑身僵硬了几秒。

乔予趁机把他推到了那张水床上。

她靠在他怀里,两人一起重重的摔下来。

乔予明明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唇角却弯起弧度,在对他笑。

就今晚,过了今晚,以后他就不用再看见她了。

等她和相思周末见完面。

她会去西洲法院,将六年前的一切坦白,包括当年她帮乔帆做假证指控薄寒时的事情。

以后,帝都大学法学系的才子薄寒时,他会清清白白的站在万丈光芒里。

她爱上他时,他一身清白。

总不能因为她的爱,让他带着那污点一辈子站在阴影里吧。

是她不好,让他觉得,他们口中所谓的永远,不过如此。

“薄寒时,对不起。”

她又一次,红着眼对他说,对不起。

她为自己年少时的心动买单,也为她不知深浅的喜欢道歉。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

要是没有她,没有乔帆。

薄寒时根本不用满身风雨的陷在那肮脏的泥泞之中。

她所爱的那个薄寒时,永远清白。

乔予的眼神,深情,缱绻,炽热的像是要燃烧。

男人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一手扣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起,反剪在她头顶。

他目光沉沉凝着她的脸,“这是你要的,别后悔。”

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低头,反客为主的吻住她。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插进她浓密的发丝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强势至极。

墙壁上,笼着的暗淡光影里,两道身影,叠在一起,起起伏伏……

墨山脚底的小旅馆外,一片风雨摇曳。

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窗上,玻璃窗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房间里,昏暗潮湿。

狭窄的小床,轻轻晃动。

男人青筋突出腕骨分明的修长大手,将她纤细葱白的手指摁在床上。

十指相扣之间,指尖暖意渐生。

乔予眼尾湿红的厉害。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可那背后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

……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



乔予将牛奶递给她,把她手里的衣服拿过来。


“你先喝牛奶,衣服我来收。”

“妈妈,你把我的派大星也带着!”

“好。”

这个大的派大星毛绒玩偶,是相思过生日的时候,乔予给她的买的礼物。

相思喜欢的不行,每晚都要抱着睡觉。

乔予把派大星放进行李箱里。

相思坐在床边喝牛奶,小嘴上糊了一圈奶沫子。

她晃着小腿问:“妈妈,你还没回答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大概,下周吧。”

乔予背对着她收拾东西。

行李箱里,相思把她的衣服也丢了进去。

乔予瞬间红了眼。

她默默的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提前嘱咐她:“相思,到了爸爸家,要听话,别总是抱着平板躺在床上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妈妈,爸爸家什么样子?”

“很大,是个别墅,有一面墙的书,还有泳池和草坪。”

“蛙趣,爸爸是土豪?那他没有好几个老婆吧?如果他有好几个老婆,好几个孩子,妈妈,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去找他了!”

听着相思的童言无忌,乔予笑了。

“没有,他就你一个孩子。”

至于薄寒时,不应该叫土豪。

毕竟,如今的薄寒时,只豪,不土,是真正白手起家的第一代豪门,矜贵无双。

相思缠着乔予,给她讲了一整晚关于爸爸的事情。

十二点多的时候,小奶包子终于困了,躺在乔予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嘴里还在念叨着:“妈妈,我们去了爸爸家,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乔予捂着嘴,差点绷不住。

原来相思这么想去爸爸家,是觉得她太辛苦。

心尖刺痛,发麻。

那股酸楚和不舍,堵在胸口处,快要泛滥。

她低头亲了亲相思的额头,轻轻拍了一会儿她的背。

终是起身,将行李箱收拾好。

行李箱里,只装了相思一个人的东西。

她极力的安慰自己,相思是去过更好的生活,她应该开心。

薄寒时应该会把她当小公主一样疼着,宠着,不会比她给相思的爱少。

她拿出日记本。

日记本里,有一页,写着三个愿望。

她在第二个愿望上,划了一个叉。

带着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这个愿望,不可能完成了。

眼泪,砸在日记本上,将字迹氤氲的模糊。

这一夜,乔予彻底失眠。

……

这段日子,乔予因为受伤的缘故,请了一阵子的事假。

等她回了SY的销售部,明明1号楼和3号楼靠的也不是很近,中午吃完午饭准备回部门时,却还是在偌大的园区里,碰到了薄寒时和陆之律。

他们似乎也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

陆之律玩味道:“真是冤家路窄啊,咱们园区这么大,乔予你就是有本事和我们狭路相逢。”

说完,还竖起大拇指,语气带着阴阳。

明显是内涵她,制造偶遇。

她勾唇,淡淡回击:“我如果要制造偶遇,干吗不趁着薄总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毕竟,我打算偶遇的对象,只有薄总,我对陆总没兴趣。”

“呵,这才多久没见,嘴巴就变利索了!”

“也许是一直这么利索,只是以前陆总没发现而已。”

乔予现在一无所有,根本不惧怕再失去什么,反正没多久好活了,想怎么发疯就怎么发疯。

陆之律盯着她。

没来由的,想起那小屁孩儿来。

他忽然发现,乔予怼起人来的样子,怎么那么像那个小孩儿?

不对,是那个小孩儿像乔予!

再仔细一看,她们两个的眼睛……像到离谱!



可现在,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都没了……


在来酒吧之前,她吞了一堆抗敏药。

以前是因为酒精过敏,所以没法借酒浇愁。

可今晚,她彻底放肆了一回。

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

越烈越好。

她又倒了一杯,正想喝下去,手里的酒杯被南初抢走。

南初也喝醉了,在发酒疯。

“你怎么能独享?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这杯!是我的!不准跟我抢!”

南初正准备喝……

这杯酒,又被陆之律劈手抢走,“你们俩疯够了没?谁也不准喝!”

南初指着他的鼻子,醉醺醺的望着他。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陆之律咬牙,“我是谁?我是你老公!”

“我老公……嗯……不对!我老公在家呢!啊……不是……我什么时候结婚了?帅哥,你长得挺帅……怎么能出口成脏呢?咒人结婚,可是要下地狱的!”

谁不知道婚姻是枷锁?

她可是上过学的,认识字的,“婚”字怎么写的?

就是女生昏了头,才会婚。

她这么潇洒爱玩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被骗去结婚?

南初长指点在陆之律薄唇上,尽情調戏。

“帅哥……我没有老公哦……要不要……嗝……加个微信?”

某人打了个酒嗝。

陆之律的俊脸,黑了八度!

她这完全是喝到连人都认不出了!

再看看一边的乔予……比南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予抓着一瓶酒,晃晃悠悠的起身,朝酒吧上面的舞台走去。

她小声嘟哝:“唱的什么歌……难听……”

南初见状,兴奋的不得了,“予予,你快去唱,你唱的绝壁比他们好听!”

“哈哈……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

乔予握着酒瓶,跌跌撞撞的走向舞台。

舞台有个矮台阶,她正准备抬脚上去时,台阶一绊,整个人忽然失重。

身子往后一个踉跄!

算了……摔死也行。

她坦然接受这个死法,没有半点挣扎的往后一仰!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她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被一双结实修长的手臂牢牢接住。

乔予睁开眼,看到上方那熟悉的轮廓,傻了。

手里的酒瓶,陡然落地。

“砰——”

酒瓶碎了,酒水洒了一地。

男人垂着黑眸,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疯够没有?”

疯?

她没疯啊,她只是想找死。

“薄寒时?不对……你不是……果然喝多了就是容易出现幻觉……”

薄寒时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来酒吧找她?

不可能的。

乔予按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站起来。

她脸上染了醉意,因为喝了酒,平时温柔内敛的性格也变得奔放大胆,她抬手拍拍薄寒时的肩膀:“谢了啊,没让我死成,我就发发慈悲吧,换个地方死,免得……把这酒吧生意搅黄了。”

说完,她脚步虚浮的转身就走。

男人蓦地拉住她的手臂。

乔予正想甩开,整个人忽然一轻。

她被人打横抱起。

乔予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的脸,“你……你到底是不是薄寒时啊?我是出现幻觉了吧?”

“我不是,你出现幻觉了。”

男人目光直视前方,声音疏离而冷漠。

乔予笑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他?除非……天上下红雨!帝都七月下大雪!”

可说着说着,乔予声音落寞下来。

“可为什么不是他?”

她怕见到他,又怕,见不到他。

男人眉心微动,却只是丢了句:“你喝醉了。”

薄寒时抱着她,走出酒吧,上了车。

乔予喝的太醉了,脑子早就短路。

她被塞进副驾驶。

看见薄寒时也上了车,乔予按着发疼的太阳穴问:“欸?帅哥,这是我打的车,你怎么能上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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