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画纸,重新找手感,画的入神没发现房中多了个人,“阿月?”
我抬起头,微微皱着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揉了揉眼角,长时间看书,眼睛有些酸涩。
谢莹峰声音带着怒气,“怎么没接我电话?”
我不懂,只是没接电话而已,之前他也经常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
“忙,没听见。”
这是他曾经无数次搪塞我的理由,如今我原封不动还给他。
我用一条腿支撑着站起来,翻出床头的手机,一开手机,消息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有些是谢莹峰发的,有些是夏穆发的。
打开夏穆的聊天框,满屏的姐姐,我迅速瞟了两眼,大概就是和我说工作室的分红和福利。
我简单的回了两句才抬头望向谢莹峰。
谢莹峰看着我的腿有看了看我的手机屏幕显示的画面,一时竟不知先问哪个。
“你的腿……”我低头看了眼,“已经驻好钢板了,你还有事吗?”
谢莹峰眼里一瞬的闪过愧疚,想上前扶我。
被我躲开,谢莹峰有些失落,手垂在身侧。
“那天嘉禾受了伤,你知道的,嘉禾她晕血说自己呼吸不上来,我就想带她先去检查,再回来……”可他看着我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
陈嘉禾的伤只是在拐角处磕到了手,贴了个大号创可贴。
而我,被一个人丢在火场里,要不是被一个好心人救了,可能我这辈子就交代在那了。
谢莹峰轻轻咳了声,我的注意力被拉回,“今天也是因为嘉禾没吃饭,低血糖,我去照顾她所以耽误了。”
我停在客卧门口,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应该的,毕竟她是你邻家妹妹,是要多注意点。”
他怔了怔,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若是放在曾经,我可是会歇斯底地里质问,问他,自己在他心中的到底谁更重要。
“阿月,你这样阴阳怪气,我和嘉禾没什么。”
我冷声打断,“她只是你妹妹,你只是多关心下邻家妹妹,我知道了,满意了吗?”
谢莹峰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其他的不用和我说,我不想知道。
就不耽误你关心你的好妹妹了。”
谢莹峰愣在原地,硬邦邦的憋出一句,“那你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吵醒的。
陈嘉禾来了。
“莹峰哥哥,月姐怎么还没起床啊你也太宠惯着她了吧。”
“我拎着大包小包来看她,她怎么还不来起来呢,是不是不欢迎我的来。
还是我让月姐误会了什么啊?
月姐还在怪我吗?
姐姐也太小气了吧。”
我支着一条腿,依靠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她在谢莹峰面前装委屈。
谢莹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哄到,“怎会呢,我去叫她。”
抬头瞬间,他和我的视线相触,我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陈嘉禾小跑到我面前,惊呼,“月姐,你的腿真的伤了?”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晕血让莹峰哥哥先送我去医院,莹峰哥哥也不会那么着急丢下你。”
她的声音带着胆怯,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谢莹峰却见不得她这样,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酒店失火也不是你干的,这不能怪你月姐,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不关莹峰哥哥的事,你不要为难莹峰哥哥,你打我也行。”
看着陈嘉禾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假期陈嘉禾说一个人在家太无聊,邀请我们一起去自驾游,一上车陈嘉禾就坐在副驾驶,和谢莹峰你侬我侬。
我装作看不见坐在后排,陈嘉禾还不放过我,追着我问,“月姐,你和夏穆学弟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呀?”
陈嘉禾说完这句话,捂住嘴,“啊呀,对不起啊月姐,我忘了莹峰哥哥还在。”
谢莹峰顿时铁青个脸,到了以后把我拉到酒店摔在地上,“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内回荡。
我和谢莹峰爆发了争吵,陈嘉禾还在一旁惺惺作态,“你们不要再吵了啦,我相信月姐和夏穆学弟只是有点亲密的好朋友啦。”
这一句话更是点燃了谢莹峰。
随后楼下发生火灾,火势蔓延到我们房中,谢莹峰拉着陈嘉禾夺门而出,因为大火的原因,门被损坏,打不开。
我一人在房里绝望痛哭。
腿上被烈火焚烧的触感还历历在目。
我回过神,垂着眼,“嗯,很害怕。
要不是那个好心的路人,再晚点,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抱歉阿月,我不知道……”谢莹峰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愧疚,想要上前安慰我。
只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陈嘉禾抢先一步拉住了他,开了口。
“那姐姐肯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莹峰哥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我们去买点水果吧,就当是我们对月姐的赔罪还有庆祝姐姐大难逃脱吧!”
自责赔罪大难逃脱?
我不需要。
他们安慰好彼此,从始至终都没真正关心过我这个受害者的心情。
他们回来的很快,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小包的回来。
“月姐,谢谢你啦,我好久没一次吃到这么多水果了。
这回我终于能展开身手做我的秘制水果捞啦!”
我看着他们俩人有开开心心的切水果,泡茶甚至切的蛋糕都没有我的份。
陈嘉禾洗完手暧昧的把手上的水弹在谢莹峰身上。
谢莹峰低着头用下巴蹭了蹭陈嘉禾的头顶。
和谢莹峰刚在一起那年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和他一起学着做蛋糕。
我沾了点奶油蹭在他脸上他立马一脸嫌弃和抗拒,“脏死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我的面子,甩脸走人。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蛋糕。
他们兴致勃勃吃着水果,评价着哪个水果可口一些。
谢莹峰眼尾瞟到我还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他们。
谢莹峰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耐烦,“你站在那干什么?”
陈嘉禾闻言转过头来,嘴巴嘟了起来,“月姐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晕血才会让姐姐一个人在火场里,呜呜呜,我就应该在火场被烧死。”
我嫌他们两个闹腾的厉害,出了门。
中午看到陈嘉禾更新了朋友圈。
“四指联弹还是和你最默契。”
配图琴架上放着一包拆开的零食袋。
谢莹峰是年轻的天才钢琴家,他的琴房于我而言是个禁地,更别说在里面吃零食。
刚搬进来的时候,出于好奇我到每个房间查看,不小心踩脏了地板。
他回来后发了很大的火。
于而言我是禁地的地方,于陈嘉禾而言不过是家里有个房间罢了。
可能谢莹峰并不排斥别人进他的琴房,只是人不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