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娇娇裴显的其他类型小说《儿子认贼作母,我连带渣夫一起踢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陈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上在清荷院折腾了那么半天,徐娇娇在回去的路上直打哈欠。“二少夫人,今日您表现的非常好!”剪霜笑看着徐娇娇。徐娇娇半个哈欠卡在中途,瞬间明白过来。“世子爷有什么指示吗?”她可没忘记这尊大佛呢,毕竟他当初找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裴钰妻子”的身份。据徐娇娇住在国公府这几日的观察,大房和二房关系势如水火,只能存在一个。而裴显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灭了二房;而二房眼馋国公府的爵位,得不到也不想放弃国公府带来的尊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您以后也这么配合就行了。”剪霜笑道,“其他的,来日方长。”徐娇娇听到这句话都快哭了,她只想尽快从这个牢笼里脱身。徐娇娇的早饭是在未眠居用的,好在裴显不在,不然她觉得这顿饭咽不下去。可裴显不在,剪霜裁冬二人...
《儿子认贼作母,我连带渣夫一起踢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早上在清荷院折腾了那么半天,徐娇娇在回去的路上直打哈欠。
“二少夫人,今日您表现的非常好!”
剪霜笑看着徐娇娇。
徐娇娇半个哈欠卡在中途,瞬间明白过来。
“世子爷有什么指示吗?”
她可没忘记这尊大佛呢,毕竟他当初找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裴钰妻子”的身份。
据徐娇娇住在国公府这几日的观察,大房和二房关系势如水火,只能存在一个。
而裴显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灭了二房;而二房眼馋国公府的爵位,得不到也不想放弃国公府带来的尊荣。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您以后也这么配合就行了。”
剪霜笑道,“其他的,来日方长。”
徐娇娇听到这句话都快哭了,她只想尽快从这个牢笼里脱身。
徐娇娇的早饭是在未眠居用的,好在裴显不在,不然她觉得这顿饭咽不下去。
可裴显不在,剪霜裁冬二人易没有放过她,光是餐前礼仪就听得她两眼昏花,这饭吃的也没滋没味。
好不容易吃完饭,门房那来报,沈万千带着徐娇娇要找的人来了。
徐娇娇十分高兴,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见客。
孙兴家的媳妇被沈万千带进国公府的时候,忐忑得不行。
她是漠北来的,初入京城的时候,只觉得繁华迷人眼。
漠北的肃穆和战事让她麻木,京城的富贵和繁华冲击着她的所有感官,令她有了巨大的落差。
她惶恐不安,不知道是哪个故人要见自己。
等见到穿着锦衣的徐娇娇时,她大吃一惊。
“娇娇?”
“孙家嫂嫂!”
徐娇娇高兴地将她迎进门去。
打量着这个比她在外城租的房子还大的院子,孙兴家的眼里都是诧异和难以相信。
“你现在住这么大的家啊?”
孙兴家的不可置信。
以前她丈夫总和她说,裴钰看上去不像普通士兵,识字会武,还有一口京腔,说不定是富家子弟去前线立功的。
她看着当时和那些士兵混在一起,浑身臭烘烘的裴钰,总不信丈夫的话。
现在她相信了,因而心里的落差也更大了。
“这里不是我家。”
徐娇娇将自己被污蔑成外室的事情和孙兴家的说了,她恳求道:“只要嫂嫂给我作个证,我就能回家了!”
孙兴家的惶恐不已地看着她,“为啥啊?
漠北那地哪里是人能待的!
你看俺们家孙兴,拼了命的立功,不就是为了带我们一大家里都出来吗!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咋还想回去呢?”
“嫂嫂,你不懂。
我原本求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裴钰给不了我,我就不要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透了裴钰这个人。
一个不能给她尊重的丈夫,一个出了事只会让自己的妻子委曲求全的丈夫,她留着等过年的时候摆席吗?
“这......”孙兴家的知道,有钱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在漠北的时候,他们那有名的乡绅也有几个小老婆。
“你陪了裴钰五年啊!
你们还有个儿子,你舍得下这么大的房子和你儿子吗?”
房子什么的,徐娇娇不在乎。
当断不断,最后还是自己越陷越深。
而儿子......她住进国公府这几日,也就是她生病的时候,裴毅来看了她一次。
她让周邦家的打听过裴毅每日在做什么,每次的回复都是在院子里玩。
他被京城的热闹迷了眼,连她这个娘都忘了。
既然这样,那就在他最不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吧。
“我决定好了,嫂嫂你帮帮我吧!”
孙兴家的面露为难,纠结了好半晌才点头。
“好吧,你和我可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的事我自然要帮忙的。”
听到她答应,徐娇娇立马让婆子去告诉柳氏,自己找到证人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到证明自己是裴钰的妻子的身份,然后离开京城。
派去柳氏那边的人很快回来了,还带着裴毅,裴毅身后跟了一堆伺候的仆人。
看到孙兴家的,裴毅甜甜地叫了一声“婶婶”。
孙兴家的高兴不已,她没了孩子后肚子一直没消息,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忍不住艳羡。
她心里不明白,徐娇娇丈夫英俊还有军功,现在看来家世也显赫,孩子乖巧懂事,为什么要放着这大好日子不过,回漠北那个地方。
若不是从小和徐娇娇一起长大,知道她不会拿和离这种事开玩笑,她都要觉得徐娇娇是来她面前变相炫耀的了。
“娘亲,祖母说你要离开家,是不是真的啊?”
裴毅抬着头望着徐娇娇。
徐娇娇恼火,柳氏这是怕自己证明自身后,让那个乐安县主难堪,用裴毅来逼她服软吗?
“是的,娘要回漠北去。”
徐娇娇直截了当,“你要不要和娘一起走?”
裴毅一个小孩儿,还不甚明白是非,只知道自己是否高兴。
他一听徐娇娇要走,顿时不高兴了,立马大闹道:“我不要娘走!
我绝不让娘离开!”
徐娇娇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从根源上制止他的聒噪。
“你不想和我回漠北,那就跟你爹一起待在京城。
等我想回京城了就来看看你。”
徐娇娇狠心道。
柳氏知道孩子是她的软肋,那她就更要狠下心来,让柳氏看到她并非那么容易拿捏的人。
而且裴毅来国公府的日子不长,他的两颊已经养出余肉,皮肤也比以前白嫩了许多。
他穿着绫罗绸缎,身边奴仆众多,俨然已经成了小公子。
但徐娇娇还没有接受裴钰的身份转变……她只是个漠北来的平民,和世家贵胄有着泾渭分明的鸿沟,她深知这一点。
她不想委曲求全地留下来,靠丈夫施舍的怜爱活着。
“娘坏!
娘坏!”
裴毅哭喊着踢打徐娇娇,徐娇娇没有惯着他,一只手就将他拎了起来,对他身后的丫鬟婆子怒道:“看不到你们家少爷哭了吗?
还不抱走去哄!”
给裴毅安排的奶嬷嬷忙上前抱住裴毅,忍受着他的厮打哭闹,将人带走了。
“走,去大堂!”
徐娇娇的心痛的要揪起来,那是她带大的孩子啊!
“娇娇,毅儿毕竟还小,你忍心让他就这么没了母亲吗?
你也说了,裴钰有个未婚妻,这后娘进门还能给孩子好日子过吗?”
孙兴家的劝道。
“只要那个乐安不是蠢人,不想担上苛待妾室孩子的坏名,她就不会虐待毅儿。
而且毅儿是男孩儿,裴钰的母亲护着都来不及呢。”
她这段时间听了不少婆子们都闲聊,知道高门大户的主母最重名声。
她离开京城并非完全不联系了,裴毅可以和她来信沟通,若是他受委屈,她这个当娘的肯定从漠北赶回来为他讨说法!
徐娇娇拉着孙兴家的赶到清荷院,裴钰和楚慈生都在。
徐娇娇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和睦融融,更加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国公府。
“我找到证人了!
裴钰,和我去官府写和离书,我们以后一别两宽!”
裴钰怒视着徐娇娇,他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要离开他?
名分真的比两个人在一起还重要吗?
说白了还是徐娇娇不够爱他!
如果徐娇娇真的爱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娇娇,乐安县主在,你不要再闹了!”
楚慈生摆了摆手,面上不慌不忙,视线直视向徐娇娇:“我乃县主,父亲是郡王。
你见我竟不拜!”
她话音刚落,两个婆子就压着二人下跪。
徐娇娇和孙兴家的皆是膝盖一痛。
“好,现在由你来告诉本县主,徐娇娇是裴钰的什么人!”
楚慈生声音威严,压迫力十足,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孙兴家的才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立马撇开,心如战鼓,害怕的不行。
“她、她是……”
徐娇娇被这声音吓得身子一哆嗦,仰头对上裴显的骇人的视线。
“呃!”
徐娇娇没忍住打了个哭嗝,然后控制不住地又“呃”了几声。
徐娇娇怔住了,她被裴显吓到打嗝;裴显也愣了一下,他自认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蛮“慈眉善目”的,竟然光凭声音就将她吓成这样。
“大哥,呃!”
徐娇娇立马捂住嘴巴,一双泪眼看着裴显,婉转动人。
可惜裴显是个还没开窍的男人,他还体会不到泪美人的意境。
“怎么在这里哭?”
徐娇娇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天太冷,她睫毛上的泪珠子都冻成了冰晶。
“我就是想家了。”
裴显不语,看了她一眼抬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徐娇娇看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觉得她这个大伯哥奇奇怪怪的。
裴显屋内没有丫鬟伺候,裁冬见他回来,问他要不要用饭。
“不必了。”
裴显捻动佛珠,“她头上的簪子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小小姐送她的。”
鸡翅木内灌金配重的簪子,价值不菲。
裴锦棠在自己妆匣里挑了半天,才挑出这么个老气横秋的簪子。
最主要的是,徐娇娇不识货,送出去毫无负担。
裴显嗯了一声,用手撑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裁冬以为他没什么事,准备下去的时候,听到他又开口问道:“嬷嬷还记得父亲战死时的事情吗?”
距离敬国公的死,已经过了十几年,可留在他们心上的伤从未愈合。
“当年南境不稳,皇上派国公爷去镇压,国公爷对南方地形不熟,无意身中瘴毒离世。”
这是当时朝廷给敬国公府人的交代,至于真相如何,无人知道。
随敬国公去南境的高级将领基本都死在了那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徐士儒,以通敌卖国之罪流放漠北。
“嗯,你下去吧,我歇会儿。”
裁冬退下,裴显一人坐在屋子里,屋子里地龙烧得旺,可他还是手脚冰冷。
调查徐娇娇的身世只是个流程,没想到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
七岁之前,他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被养在安度寺。
父亲出征,母亲也长宿在寺院陪他吃斋礼佛。
七岁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时间节点,父亲战死,母亲伤心过度,小产后抑郁投湖,长姐为了保下国公府的家财,进宫当了嫔妃,整个国公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在七岁这一年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长姐。
他一度很恨徐士儒,恨他通敌卖国害死了父亲,恨他毫无大黎将士的骨血向外邦人臣服。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翻阅卷宗发现,当年徐士儒逃脱死刑不仅仅是证据不足,还有当朝无数大儒求情。
若他真的是个卑劣的人,会让那么多人为他铤而走险吗?
调查徐娇娇的身世后,他看到了徐士儒的下半生:流放到漠北的第一年,西戎来犯,他被推上战场;流放漠北的第五年,他攒下的军功让他销了贱籍,而后任漠北十万兵马总教头,最后战死在两年前。
父亲的死透露着一种诡异,而他唯一幸存的部下徐士儒也死在了漠北。
多年后,二房的裴钰带回来一个女人,恰恰是徐士儒的女儿。
这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巧合!
他更偏向于父亲的死,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姑姑。”
裴显唤了一声,在外头的裁冬听到声音很快进来。
“怎么了世子爷?
可是头又疼了?
老奴给你按按头。”
裴显摇头,将徐娇娇的身世说给了她听。
裁冬惊愕不已,“世子说的对,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巧合,国公爷的死一定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裁冬一向偏心,唯裴显是从,她对裴显的想法只有赞同,从不反对。
“姑姑看顾好她,裴钰将她带上京城,说不定有旁的想法。”
裁冬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你放心,绝不叫她出事!”
说完,她很是唏嘘:“当年徐将军还和夫人开玩笑说,他有个女儿,可以嫁到咱们国公府来当媳妇。
没想到她确实嫁过来了,嫁的却不是您。”
“......”面对裁冬姑姑有意无意的催婚,裴显已经养出了间歇性耳鸣的病症,比如现在,他就当听不见她说的话。
“她院子里都是些粗使婆子,这可不行,我再拨两个会拳脚的丫鬟去伺候她!”
裁冬斗志昂扬道,好似这样就能帮助裴显找到当初害敬国公的凶手一样。
“您看着办吧,我歇会儿。”
裴显和衣在美人榻上躺下,可闭眼都是一幕幕猩红。
大房一片安宁,二房那鸡飞狗跳。
裴毅被徐娇娇刺了一下后,回去哭闹个不止,连裴钰亲自哄都没有用。
柳氏听说了,心疼不已地跑到儿子的院子里去哄孙子。
谁知道一向喜欢自己的孙子,根本不让她靠近。
“娘说了,都是祖母不认娘亲,所以毅儿才没学上!
祖母坏!”
柳氏大吃一惊,裴钰也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柳氏昨晚挑唆裴毅,想让他逼着徐娇娇自愿做姨娘,这样孩子的身份就不用愁了,也能将她彻底按死在姨娘的位置上。
哪里能想到,徐娇娇竟然反过来挑唆她和亲孙儿的关系!
“徐氏这个贱人,我真是和她八字相冲!”
柳氏骂道。
裴钰面色阴沉,“母亲,您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
柳氏本来就伤心,又听到儿子的责备更是难受。
“我教的难道不好吗!
你说我教的不好,我还不是把你教出来了!”
裴钰气得无话可说,“娇娇再怎么说也是毅儿的生母,生他养他五载,您让他去逼娇娇做妾,会寒了他们母子情谊!”
“寒了又怎么样!
反正毅儿以后会有个厉害的主母当母亲!
她一个漠北来的乡下村姑,能为你生孩子是她的福分!”
柳氏不知道其中利害,裴钰知道他说的话,母亲会阴奉阳违,无可奈何之下道:“我不与您争辩,晚上让父亲和您说!”
然后将柳氏配给裴毅的下人都罚了一遍。
“裴毅,噤声!
不许再哭,爹带你去给你娘道歉!”
裴锦棠说要去给徐娇娇赔罪,翌日一大早,就牵着剪霜嬷嬷的手去了徐娇娇的院子。
“奇了怪了,怎么敲了半日门,少奶奶还不出来?”
剪霜纳闷。
她推了推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说明人还在院子里。
“二婶婶不会是因为脚疼,所以走得比较慢?”
裴锦棠心虚不已。
“不会的,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爬也能爬过来了。”
剪霜冲里面大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
她心慌不已,“这二少奶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棠棠,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世子!”
裴锦棠讷讷地点头,心里害怕极了。
不会是因为她昨天使坏,所以才害得徐娇娇今日出事了吧?
不一会儿,裴显率先赶来。
他神色如常,跟在他身后的剪霜捂着腰子大喘气。
“爹爹!
二婶婶到现在也没有出声!”
裴显闻言,一脚踹在门上。
结实的木门轰然倒塌,裴锦棠拽着裴显的衣摆走在他后面,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三个人轻松地进了主卧,只见徐娇娇身上穿了厚厚的衣裳,身上还裹着两床被子,面色坨红地发着抖。
“天呐!
这么烫!”
剪霜一抹徐娇娇的额头,吓坏了。
“这屋子没有地龙,怎么也不送个火盆过来!
这二房的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裴显的视线在徐娇娇的脸上扫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现在她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眉眼都变得深邃了。
那小小的嘴唇更是红的要滴血似的。
“去叫府医。”
裴显面若寒霜。
剪霜立马出去了,裴锦棠攥紧了裴显的衣角,面上都是恐惧。
“爹爹,我害怕!”
她扑进裴显的怀里。
裴显单手将裴锦棠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裴显带着女儿才离开一会儿,柳氏就带着呼啦啦一堆下人到了。
“这院子门怎么坏了?”
“这院子都十来年没住人了,门坏了也正常。”
柳氏扫了一眼院子,她今日必须给徐娇娇立立规矩。
儿子偏爱这个徐娇娇,加上她孩子都这么大了,等乐安县主进门后,这个姨娘肯定是要抬的。
可以她这个兴风作浪的性子,不将她的野性磨掉,她儿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你先进去瞧瞧。”
一个婆子进去了,没一会儿出来道:“夫人,那小贱人在呢!
不过现在还在睡,没起呢!”
“什么!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日后怎么伺候好我儿和主母!”
柳氏气得一跺脚,“叫人用冷水给我泼醒!”
床榻上的徐娇娇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上滚烫,可感觉不到一点儿的热意。
“哗啦”一桶冷水泼了下来,刺骨冷意迫使她恢复了一丝意识。
“贱人!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婆子怒骂道,旋即和另一个婆子一起将她架了起来,拖到院子里。
柳氏在众人的伺候下,坐在院子里,身边还摆了两个屏风,一个火盆。
“跪下!”
徐娇娇被按着下跪。
“哼,长得不如何,怎么就学了狐狸精的招数,将我儿勾的五迷三道的!”
柳氏捧着手炉在她身边走了一圈,旋即还厌恶地抬手捂了捂鼻子,“真是乡下来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都有味了!”
方才婆子泼徐娇娇,用的是这院子里的井水。
这口井尘封十数年,自然有了味道。
徐娇娇脑袋昏沉,四肢无力,听着徐氏的羞辱更是羞愤难当。
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她真的是裴钰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是什么外室!
可她烧得嗓子都在发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徐娇娇强撑着力气,微微抬首斜视了一眼柳氏。
这一幕落在柳氏眼里,那就是挑衅!
“看她这死不悔改的样子!
今日你就给我跪在这里!
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徐娇娇的浑身都在痛,最痛的不是膝盖,是心脏。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气出多进少,怕是很快就要去和父兄相见了。
可怜自己死之前,还要背着一个裴钰外室的污名!
冬日的天不像夏日那样多变,可也是冷风肃肃地往人身体里灌。
徐娇娇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和裴钰相处的画面,走马灯一样。
这些画面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将自己的命运托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才落得如此境地。
“阿爹、兄长,你们为什么会将我托付给别的男人?
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人的一生应该由自己主导?”
她是不愿意离开漠北的,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的夫就是天,所以她跟着裴钰来到了京城。
若是她临行前坚决一点,在漠北就和他和离了,今日就不会客死他乡!
“你们在做什么!”
剪霜带着医女匆匆赶来,徐娇娇已经昏倒在地。
“我管教我儿子的妾室,还轮不到你们大房的奴才置喙吧!”
柳氏冷哼一声,“装什么晕,给我用冷水泼醒,接着跪!
今日不认错,别想起来!”
剪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氏,她知不知道徐娇娇烧得非常厉害!
她这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林姑娘,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剪霜对身边的医女道。
她没有瞧见裴显,显然裴显是带着裴锦棠离开了。
不然柳氏不敢如此放肆!
剪霜小跑着往未眠居去,正好撞上带着人过来的裴显。
“怎么了?”
“世子,二夫人罚二少奶奶下跪,眼下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二夫人说用冷水泼醒接着跪!”
裴显面色冷了下来,比这冬日的天还要冷沉几分。
“去看看。”
剪霜和裁冬二人对上视线,她们二人都是裴显母亲的陪嫁。
裴显母亲死后,这二人留在国公府照料他的生活,其余几个人各自放了出去,料理裴显母亲王氏的嫁妆。
“这柳氏实在过分,只是咱们家世子怎么那么在乎这徐姑娘呢?
那可是二少爷的女人!”
裁冬捏住剪霜的手,“管她是谁的女人,世子看上就是他的!”
剪霜面色一僵,“世子现在脾气不好,和你如此溺爱分不开关系!”
裴显赶到的时候,又是一桶冷水泼在徐娇娇的脸上,他冷眼扫过去,拿着桶的婆子吓得桶摔在地上。
“奴婢是奉夫人的命行事!
世子饶命!”
裴显一言不发地走进院子里,他的视线落在柳氏的身上,看得柳氏脊背发寒。
“怎么侄儿又要来管闲事?
我这是在管教我儿子的妾室!”
柳氏给自己打了打气,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压迫力。
裴显嗤笑,一脚踹在方才泼徐娇娇冷水的下人心窝子上。
“你是我国公府的奴才,还是她柳如烟带来的狗!”
那婆子捂着胸口,却是疼得不敢喊出声来。
“奴婢错了!
奴婢错了!
世子爷饶命啊!
世子爷饶命!”
不仅是她在叫饶,柳氏带来的大部分人都跪了下去,没跪的都是她嫁过来时的陪嫁。
柳氏的脸色难看至极。
在徐娇娇没有来之前,她和裴显可以说是河水不犯井水。
两房人,一个忙,一个躲着,逢年过节都见不上一面。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她都要忘记了,她二房还有这么多国公府的人!
“你们都是我二房的奴才,现在是想跟我叫板了吗!”
跪下来的人都不敢说话。
主子打架,奴才遭殃。
“你们二房?”
裴显抬眸看向柳氏,“你能拿出卖身契来吗?”
柳氏恨恨地看着他。
当年国公府出事,二房的人想方设法想要得到爵位,却没成想被裴显搅和了一通。
不仅如此,国公府的管家权还旁落到一个宫里的姑姑手上!
柳氏真是恨死裴显了,偏偏他还死不掉!
“不是说分家吗?”
裴显撩了下袍子,一个激灵点的小厮立马爬到他身后,给他做人凳。
“这些奴才你想带走的话,每人五十两。”
“五十两!
你疯了不成!”
二十两就能在牙行买两个漂亮的小丫头了!
这些老东西哪里值得她花五十两!
“你第一天认识我?”
裴显声音森寒,他不管国公府里的事,连带着这些奴才都快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
柳氏看着裴显的冷脸,心里既是愤怒又是害怕。
她明明是裴显的长辈,却被他在下人面前这样下脸!
可她又拿裴显没有办法,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二房现在还要沾他的光。
而且乐安县主说分家什么的,国公府这么大,分了家,他们二房住哪里去!
她县主又不能像公主那样有自己的府邸,他们若是真的被国公府扫地出门,日后京城里那些顶级宴会,就再也没有二房的份了!
所以,只能是他裴显死,决不能是他们二房被分出去!
“我的好侄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外人伤了和气呢!”
柳氏选择咽下这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裴显可不会因为她的退让就给她好脸色。
“你是聋了还是痴了?”
裴显的话说的不紧不慢,轻蔑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刮在柳氏的脸上,足以让人羞愤欲死。
“我昨日就认了她这个弟妹,哪来的外人?”
柳氏气梗,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她是绝不可能承认徐娇娇这个儿媳的!
若是她点了头,和乐安县主的婚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柳氏咬着牙道,“既没有婚书,又没有在官府备案,她就是个外室!”
裴显轻哼了一声,“她不是和乐安打了个赌吗?
既然她能证明自己是正妻,那就等她证明了之后再说。”
柳氏捏了捏帕子,有点害怕,毕竟她知道事情的始末。
但转念一想,徐娇娇能证明自己的方法,无非就是去信漠北的衙门寄来凭证,或者找人给自己作证。
她只要截了信或收买作证的人,那这事就过去了。
“好!
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自证!”
柳氏本意是来给徐娇娇立威,没想到被裴显下了脸面,现在也待不下去了,甩袖就走。
只是她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可不敢动。
前一刻裴显还问他们是谁的奴才,现在就跟着柳氏走了,岂不是打裴显的脸?
柳氏得罪了死不了,落了裴显的脸面那是真的会没了小命。
裴显淡漠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徐娇娇惨白的脸上,她身上的棉衣都湿透了,冰冷刺骨,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快去烧水,给她泡药浴驱寒!
可不能落了病根!”
林医女叫道。
裁冬刚要指挥她带来的人,便听到裴显道:“让她们去!”
裁冬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帮奴才,她们今日磋磨了徐娇娇,裴显便将她们留在这里伺候她。
若是将来徐娇娇立了起来,这帮人必定战战兢兢,惶恐不得终日。
若是徐娇娇立不起来,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毕竟她家世子爷都这么帮她出气了。
药浴泡到了晚上才结束,屋子里摆上了炭盆,有了暖意。
剪霜回去照顾裴锦棠了,只留下裁冬在这里坐镇。
毕竟那些被留下来的婆子们活到这个岁数,都是老油条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拿捏的。
“裁冬姑姑,这位徐姑娘和我们世子爷认识吗?”
林医女试探性地问道。
她是裴显带进府内,专门给裴锦棠看病的医女。
进门这么久,还没见过裴显这么护着一个二房的人呢,更别说徐娇娇是裴钰的妻子。
别说她好奇,裁冬也很好奇。
“世子心里想什么,我们哪里能猜得到。”
裁冬叹了口气,“世子都一把年纪了,当初他带回来棠棠,我还以为真是他的女儿呢......”结果白高兴一场。
林医女抿抿唇,看向床上还高烧不退的徐娇娇。
她既是裴钰的女人,就绝不可能和裴显有感情上的纠葛。
裴显多讨厌二房的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这姑娘也是所托非人,裴钰那一家人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心里都清楚。
他在漠北缺少一个照顾自己的人,就娶了亲。
回京城后乐安县主能帮他活络关系,就又想跟乐安好。
没用的东西!”
林医女可不敢接这话。
裁冬和剪霜是裴显母亲的人,自王氏离世后,这两个嬷嬷和裴显最亲,在府上行走相当于裴显亲至。
她们说二房的坏话有裴显护着,她一个小小医女可不敢。
“裴钰......”床上的徐娇娇呢喃不止。
“真是烧糊涂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那负心汉!”
裁冬恨铁不成钢道。
与喜气洋洋的二房比起来,大房依旧如往常那般安静。
裴显从二道门过的时候,遇上了从升云阁出来的徐娇娇。
徐娇娇看到他,意料之外,不免惊讶。
“世子爷。”
她冲他福了福身。
裴显微微扬起眉梢,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乖巧”的一面。
裴显微微侧首,他身边的小厮将手上的提灯递给他,落后他七八步。
跟在徐娇娇身边伺候的春禾亦是如此。
“从裴钰那回来?”
“嗯。”
徐娇娇应声,她眉目低垂的时候,总有种委屈感,更不必说此时真的很委屈难过,更加惹人怜爱。
裴显一个在诏狱里见惯了酷刑的人,见到她此时的模样,还是不忍凝眉。
她就像个小刺猬,一言不发,将自己团成一团,露出背上的尖刺。
“他如今是从三品的副指挥使,可不得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好叫我‘好好珍惜’。
小人得志。”
徐娇娇厌恶地皱紧眉头,一张小脸也皱巴巴的。
裴显没说话,和她走了并不长的一段路,二人要在拐角分开。
“世子爷。”
分开前,徐娇娇喊住他,“先前您救了我几次,我都没有好好道谢,是我不识抬举,请您莫要往心里去。
我以后定不会再不识好歹了。”
冷风拂过,吹起徐娇娇两颊的碎发。
裴显看着她被积雪反射的惨白的脸,一瞬间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不该那么直接的告诉徐娇娇真相。
“你知道就好。”
裴显以训斥的口吻道。
徐娇娇冲他福身离开,裴显追望她的背影,心口竟然会有点酸胀。
回了屋子,裴显百思不得其解方才的情绪是如何产生的。
思来想去,他归类于二人身世如此凄惨的境况下,他们甚至有着共同的敌人,不免会让人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再加上徐娇娇比自己弱小,他身为“大哥”,自然将她划到自己的领地上护着。
柳氏带着喜婆去郡王府下聘的消息,在翌日中午就传遍了京城内城。
不少世家都诧异,楚慈生和裴钰“外室”的扯头花大戏,闹得全京城都知,原以为淮安郡王不会再继续这门亲事了,没想到这事还定下了。
不过裴钰年纪轻轻,如今已经是从三品,说明了皇上还是赏识他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楚慈生也为他等了五年,现在可以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柳氏出门前,特意叫人看住芙蓉苑,不能叫徐娇娇出来捣乱,毁了今日的大事。
等她下聘回来后,一脸喜气洋洋,都要将徐娇娇忘却脑后了。
“她如今在屋子里,整日绣荷包,听说要用荷包换银子度日,料想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柳氏眼睛一瞪,“那春禾小贱蹄子,帮她在严嬷嬷那领了月例银子,怎么,这还不够她花吗!”
“听人说,她委托针绣房的人,给她买了几匹好料子,说是要做衣裳。
奴婢打听了一下,都是时下最新的男子衣料的花色。
想来她是看咱们二少爷高升了,又想和二少爷求和了!”
柳氏听到这话,心里熨帖。
她儿子那么优秀,乐安县主是高贵娇蛮,还不是非她儿不嫁?
“等过了年,将乐安娶进门来,我这颗心才能彻底放下。”
柳氏放下了对徐娇娇的戒备,忙着过年的诸多事情去了。
腊月十八这日,各个衙门的公务人员都打着哈欠开了门,明儿腊月十九就封印了,他们即将结束一年的辛劳,迎来年假,因此这倒数第二日,人人都是又兴奋又疲懒。
就是这样的日子,谁都没想到会有人不识好歹,来京兆府敲登闻鼓!
京兆尹沉着气升了堂,板着面孔不叫人看出自己一点也不想办公的模样。
“堂下何人?
所告何事?”
徐娇娇跪在地上,道:“民女徐娇娇,状告现腾骧右卫副指挥使裴钰,瞒婚骗娶!”
此话一出,堂内的小吏们瞬间不困了,打了个激灵看向徐娇娇。
世家大宅里的瓜,他们爱吃啊!
京兆尹却是欲哭无泪,裴钰的事情他自然有所耳闻。
对于这样的桃色绯闻,他们这些官员私心以为有个外室没什么的。
这大户人家,谁家公子婚前没个通房丫鬟教人事?
只是不要在主母进门前闹出人命来罢了。
裴钰这情况特殊啊,人家去的可是战场,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加上他又是独子。
怎么也要给家里留个后吧!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可奈何现在牵扯出一个“骗婚”的罪名,这可就涉及人品了。
往大了说,皇上不高兴,能夺了他现在的官职;往小了说,以后升迁也难了。
“徐氏,你可知道,状告朝廷命官,是要先受二十大板的!”
京兆尹妄图用打板子吓退徐娇娇。
这二十大板可不容易受,大男人吃二十板子,都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更别说弱女子了。
这二十板子下去,一条命都要去了一大半!
若是有人使坏,二十板子打死人的都有!
徐娇娇丝毫不惧,匍匐在地上。
“民女甘愿受罚,请青天大老爷给民女一个公道!”
京兆尹头都开始疼了,一旁的师爷甚至在给徐娇娇科普这打板子的威力,试图让她再想想,直接撤诉。
然后徐娇娇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告,只得摆刑凳。
外头的百姓看衙门里有人要挨板子,还是个女人,不免起来好奇心,一个接一个跑进来围观。
“这谁啊?
犯什么事了啊?
为什么要打板子啊?”
小吏不耐回答,正摆了刑凳,那边京兆尹让人快点去国公府通知二房的人,让他们过来接人。
怎么说徐娇娇也是那裴钰的外室,先不说二人为什么反目成仇,万一两人又和好了,京兆府这二十板子下去,可经不住未来的枕头风吹。
“怎么还不打啊?”
“就是啊,这人是谁啊?”
“我知道我知道!
我见过她,她是工部侍郎家公子的外室,我上次见她还没这么好看呢!”
“啊?
她怎么要挨板子啊?”
“嘘,我刚听说,她来告裴钰骗婚的!”
“我天呐!
大户人家还骗婚啊?”
“谁知道呢!
这大户人家里的阴私最多了!”
正说着,一群人纵马而来,为首的沈万千喝道:“锦衣卫办案,通通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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