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南璃夜司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王妃算卦灵,禁欲残王宠上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子嘛,还是该在家中学学绣花,而不是修什么道法。很显然,这楚姑娘是在虚张声势。“楚姑娘若肯赌天星笔,贫道定当奉陪。”如今北峰观,还差个画符的法器。南璃挑眉,拿出了天星笔在手中把玩着。李正铭和李正馗双眼都瞪直了。果然,他们这一趟没白来。这法器一看就知道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用它画出的符篆,又怎会不厉害。“天星笔算玄月观的镇派宝贝,你得拿个同等价值的东西来做赌注。”南璃盈盈笑着,“贵派的紫云鼎,就很合我心意。”她曾不止一次听清虚念叨,说他自己的炼药鼎不大好用。李正铭笑着一口答应,“好,我们就比设阵闯阵,只许自己画符,不得使用任何法器。”李正馗有些心惊,拽着李正铭到一旁,“师兄,紫云鼎乃是镇派至宝,你怎么拿来当赌注了?”若真输了,可怎么是...
《玄学王妃算卦灵,禁欲残王宠上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女子嘛,还是该在家中学学绣花,而不是修什么道法。
很显然,这楚姑娘是在虚张声势。
“楚姑娘若肯赌天星笔,贫道定当奉陪。”如今北峰观,还差个画符的法器。
南璃挑眉,拿出了天星笔在手中把玩着。
李正铭和李正馗双眼都瞪直了。
果然,他们这一趟没白来。
这法器一看就知道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用它画出的符篆,又怎会不厉害。
“天星笔算玄月观的镇派宝贝,你得拿个同等价值的东西来做赌注。”南璃盈盈笑着,“贵派的紫云鼎,就很合我心意。”
她曾不止一次听清虚念叨,说他自己的炼药鼎不大好用。
李正铭笑着一口答应,“好,我们就比设阵闯阵,只许自己画符,不得使用任何法器。”
李正馗有些心惊,拽着李正铭到一旁,“师兄,紫云鼎乃是镇派至宝,你怎么拿来当赌注了?”
若真输了,可怎么是好。
李正铭睨了他一眼,略带嘲讽,“难不成你真以为,一个小女娃能赢得过你师兄?”
“我见识过她的厉害,师兄,你切莫小看她啊。”
“再厉害,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就算会设阵,难不成闯阵还会比我快?”李正铭丝毫不担心。
他看着那天星笔,眼里泛着精光。
等他赢了这法器,定能名满天下,到时候北峰观不只是丹药,就连符篆也会成为抢手货。
李正馗听了,心稍稍定了定。
他师兄自十岁上山,一直刻苦修行,各种阵法都闯过,两人的实力相差甚远。
或许他真的是太过担忧了,楚南璃只在玄月观呆了半年,所学所见定是不多,如何是他师兄的对手。
想到这,李正馗便是意气风发,没了方才的担忧。
楚寒霖面色凝重,因为他早就听过李正铭的大名,道:“璃儿,你若是不想比,有为父在,没人能逼迫你。”
夜司珩正要开口,却被谢北翰抢先一步:“楚伯父放心,六妹妹可厉害了,绝不会输的!”
说完后,他便感受到一束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正是夜司珩。
谢北翰悚然,说话有点结巴:“九……九王爷,您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好像没说错话吧。
夜司珩心情一阵烦闷,好话都被谢北翰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驿馆前头有片树林,正好能拿来布阵。
两人卸下了所有东西,只拿了一叠黄纸,便进了树林布阵。
布阵是一炷香的时间,再闯对方布下的阵法,谁先闯阵才成功,便是谁胜。
布阵这回事,南璃在末世的时候早已做惯了,对她来说没有难度,不用一炷香,便能完成。
而李正铭过了大半炷香才出来,他昂首挺胸,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可想而知他并没有因为南璃年纪小而手下留情。
两人换了位置,一同进阵。
南璃一进去,便发现这是四杀八坤针,她撇撇嘴:“这老道是有点本事,不过这阵老旧,他怎么也不改良一下。”
她捡起了地上的碎石,先破了第一阵。
碎石先行,树上的树叶先如刀子落下,避开这一关后,南璃就往生门的方向走去。
这阵法她早就看过,也改良过,该走哪里,走几步又得如何躲避,躲避不过的如何破阵,她全都记得滚瓜烂熟。
待她走出了树林,谢北翰忍不住惊叫起来。
南璃歪着头,“怎么了?我是输了吗?”
不会吧,她觉着自己用的时间不长啊。
“不是,这人说你至少要大半天破阵,可现在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啊。”谢北翰是惊讶。
砰!
那箭靶的中心直接被射穿了,再缓缓地倒地,扬起了不少尘土。
“……”五人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六妹妹在乾龙殿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可现在看着,她只不过用了五成力!
小厮赶紧去更换了箭靶,还堆了两块大石头。
南璃转头看着楚烨,眼睛眨了眨,“大哥,你怎么不射?”
比射箭,一般是比十支箭。
楚烨尴尬一笑:“能不能直接认输?”
他不想自取其辱了。
他总算明白南璃刚才为何叹气了,原来是觉得比箭术太简单!
“你还没射出一箭呢,这就认输了?”南璃撇撇嘴,更觉得无趣了。
“六妹妹,就你这手劲和准头,大哥哪能比得过你。”楚炀说道,“估计整个穆国,也就九王爷能与你比试比试了。”
“九王爷?”
“对啊,他也是天生神力,十岁就用过祖父这把后羿弓。”楚炀说着,眼神开始暗淡。
可惜夜司珩如今双腿废了,没法拿起这样的长弓了。
南璃听罢,双眸泛着亮光。
那她得上心点了,尽早帮夜司珩找出下咒人,如此自己就能跟他比比。
心里有点兴奋,她又射出一箭。
箭靶没倒,但羽箭却依旧穿过中心。
楚烨犹豫片刻,才道:“六妹妹,一个箭靶三百文。”
“三百文就三百文,二哥付钱!六妹妹,你放心练吧!”楚烁财大气粗的喊道。
南璃正想说自己也有银子,元宝就在后头喊道:“不好了,七小姐快不行了。”
六人一惊,急忙赶去二房的院子。
老太君和楚寒霖夫妇也是刚到。
大夫还未到,七岁的楚南莹病弱许久,看上去只有五岁大。
她面色紫青,身体在抽搐。
楚寒明惊慌哭诉:“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侍女道:“二爷,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请了。”
楚寒明顾不上擦泪,打开那瓶养气丹,又想给女儿喂一颗。
南璃一闻到那瓶丹药的味道,就立马上前制止,道:“这丹药有毒!”
说着,她拿过了床边的帕子,塞到楚南莹的嘴里,免得她抽搐的时候,咬伤了舌头。
楚寒明恼怒不已,“怎会有毒,这是北峰观的养气丹,有起死回生之效!”
南璃也不与之废话,让元宝倒了杯清水过来,将那颗养气丹放入水中。
养气丹稍稍浸化,她便用银针探了探水,银针立即发黑。
楚寒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呢喃着:“怎会……怎会有毒?我花了许多银子买的,先前……先前都没事……”
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如今却因他的疏忽就快丧命,他浑身颤栗着,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老太君拄着拐杖,心微微发痛,她赶紧服用一颗护心丹。
她灵光一闪,道:“彤彤,我这护心丹是你给的,那你可有办法救救莹儿?”
“祖母放心。”南璃说罢,就从布袋里先拿出一个针灸包。
就算楚南莹年岁小,男子们都得退出在外等候。
南璃解开了楚南莹衣衫,先在她胸口下了几针,控制住毒素流向心脉。
再刺破楚南莹的手指头,利用逼毒的符篆,将毒血汇聚于指尖,使得毒血慢慢从指尖流下。
毒血滴落在碗里。
在此过程中,老太君和沈氏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是轻轻的,免得打扰了南璃。
随着毒血的滴落,楚南莹的抽搐逐渐减退。
南璃拿下她口中的帕子,再喂了一颗清心解毒丹,净化清除体内的余毒。
起针后,楚南莹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紫青。
待滴落的血变得鲜红,南璃才给她的指尖涂抹了点止血粉。
男子容色一绝,五官格外精致。
漆黑的眼眸微微上扬,透着冷意。
就算是不能行走,光是坐在那儿,也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是么?”夜司珩薄z唇微启。
南璃面色微僵。
不是吧?
他是顺风耳?这么远也能听见?
然而,夜司珩身边的近侍已然勃然大怒:“大胆,竟然敢羞辱我家主子!”
近侍伸手一挥,当即射出两枚暗器。
利刃快如风。
楚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着自己今晚果然要倒了大霉。
身侧的人不知射出了东西,哐当两声,暗器变了轨道,落在了柱子上,入木三分。
同时,地上落下了两枚铜钱。
但夜司珩也袖子一挥,想要拦下暗器。
南璃反应极快,拉扯着楚烁侧身躲开,那道内力落在了墙上,留下了不重不轻的印记。
南璃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愤怒:“我又没说错,至于下狠手吗?”
“楚家二郎叩见九王爷!求王爷恕罪,这是我家六妹妹,她先前一直在穷乡僻壤生活,不懂规矩。”
楚烁扑通跪下,还拽了拽南璃的袖子。
眼前这人,正是当朝九王爷,当今圣上非常敬重的九皇叔!
南璃怔了怔。
九王爷夜司珩?她倒从清虚的嘴里听过此人的丰功伟绩。
他是穆国的战神,曾带领五千将士奇袭敌国大营,取下主帅首级,一战震天下。
随后又重整北境边防,建立镇北军,深受百姓爱戴,但朝野上下却惧怕于他,因为他想灭谁家的门,左右不过一句话的的事。
先帝驾崩,当时人人以为他要谋朝篡位,却不想他对皇位毫无兴趣,太子如愿继位。
然而一年前,他在北境双脚中了奇毒,此后就不便于行走,出行需要乘坐轮椅。
奇怪,他明明是大富大贵,长寿的面相,怎就浑身煞气,成了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近侍看了看地上的铜钱,眯着眼睛要拔剑。
“原来是楚家的二公子。你的六妹受点教训,以后就知道规矩了。”
“青锋,住手。”夜司珩出声呵斥,“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她的确没说错,他杀戮太多,与他亲近之人非死即伤。
也就青锋命硬,能近身侍候他。
青锋暗忖,能用两枚铜钱挡下他的暗器,这小姑娘明明有点本事。
不过主子既然开口了,他自不会忤逆:“是,王爷。”
楚烁松了口气,说了一句谢过王爷,才借着南璃的手起身。
南璃挑挑眉,果然是做主子的,比下属大度多了。
穆国能国泰民安,全靠此人,他能活得久一点,百姓就能少受点苦。
思及此,她拿出一个平安符,往楼下一扔:“刚才冒犯九王爷了,这是赔礼。贴身戴着它会减轻腿伤的痛苦,如此九王爷就能睡个安稳觉。”
平安符正好落在夜司珩的手掌心中。
他顿了片刻,再次抬头,发现楚家兄妹已经回房。
驿馆有他专属的房间。
毕竟轮椅无法推上二楼。
青锋伺候了夜司珩梳洗后,看见桌上的那一道黄符,眼底闪过阴冷,想将其撕个粉碎。
夜司珩在灯烛下看着公文,忽然开口:“放入本王的贴身香囊中吧。”
他脑海里闪过那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心底升起了莫名的信任感。
青锋蹙眉,“王爷真信那个丫头?难道她还比得过盛名在外的清虚道长?”
自王爷伤了腿后,每逢夜里,那伤口总是钻心的疼。
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无法缓解王爷的痛楚,故而王爷总是夜不能寐。
可一个月前,王爷偶得一张安神符,竟能震住腿伤的疼痛。
他们探查得知,此符是出自玄月观,乃清虚道长所画。
安神符只有一月效用,如今朱砂褪去,所以他们才匆匆出城,想去玄月观求符,顺道请清虚道长瞧瞧王爷的腿伤。
“她那番话说得准确,她或许真有点本事。”夜司珩目光幽深。
反正他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夜深,他躺下就寝,本以为自己又会疼痛难眠,却不想他再次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不只是他,就连青锋也面露惊讶。
“王爷,您昨晚睡着了,您双腿不疼吗?”
夜司珩轻轻摇头:“不疼。”
正如那小姑娘所言,自己睡了个好觉,此时觉得精神充沛。
他眼眸精光闪过,从香囊里拿出那道黄符。
拆开一看,虽是他看不懂的符文样式,但笔锋却是他曾见过的。
与那安神符竟一模一样!
“莫非,她是清虚道长的嫡传弟子?”夜司珩猜测道。
……
此时,“嫡传弟子”南璃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六妹妹,你没事吧?”楚烁递来一方帕子。
“没事。”南璃用帕子擦了擦鼻子,“多谢二哥。”
自她那日砸碎玉佩之后,楚烁一改高傲和不耐烦的姿态,对她这位六妹妹呵护照顾,还硬是与她挤同一辆马车,详说安阳侯府的情况。
南璃总结了一番,可以概括为,祖母老太君身体康健,安阳侯府有两房人。
她爹安阳侯是大房,除去骁勇善战,还有另一个优点,就是巨能生,她与老大是正妻嫡出,其他四个哥哥是妾室所出,还有一个陈姨娘有着七个月大的肚子。
“我爹总共纳了四位姨娘,这就是你说的家风严谨?”南璃没好气的吐槽。
楚烁歪着头,有些不解:“咱爹没娶母亲的之前,的确没通房啊。父亲是等母亲生下嫡长子后才纳妾的,而且大多都是母亲张罗的。”
“那我亲娘还真是大度。”南璃作为一个现代人,无力接受。
“正妻张罗这些,让家族开枝散叶,不是正常的吗?”楚烁说道,“六妹妹,你嫁人之后,可不能如此善妒。”
南璃与脑子缠了裹脚布的古代人谈不拢,干脆换了个话题。
幸好在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京都。
南璃长舒一口气,看着高耸的城墙,以及城楼上的京都二字,她不禁扬了扬嘴角。
等她找到了七星灵珠,她就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还嫁什么人。
倏忽,他们的马车被人拦住。
是侯府的小厮。
他颤声说道:“二少爷,六小姐,你们快回府吧,老太君……老太君快不行了!”
清虚当即知道了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就道:“我哪有这样的功力呢,那些符,肯定是南璃用天星笔所画,所以才有这般厉害的威力。”
“天星笔?!”李正馗睁大眼睛,甚是惊讶。
据记载,玄月观的祖师爷就是凭借着一笔一剑闯下名堂。
但那祖师爷一驾鹤西去,玄月观的弟子实力平平,所以北峰观的人都觉得那是谣言。
他见过南璃的符篆,想必那天雷符都是用天星笔画出来的。
若他北峰观得到此笔,肯定实力大增。
李正馗勾嘴一笑,匆匆忙忙的下山去了。
清虚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徒儿啊,为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那北峰观有个紫云鼎,乃是天下第一的炼药鼎呢。”
南璃浑然不知清虚的打算。
皇后寿宴将至,沈氏要带她进宫,趁机让各家知道她被寻了回来,这些日子都在学什么礼仪。
南璃聪颖,一看就会,完全不用沈氏操心。
待到寿宴那日,她早早被拉扯了起来,任由嬷嬷和元宝她们给自己梳妆打扮。
像先前一样,绣金罗裙穿在身上,又戴着小巧金冠,手腕再配一对水头极好的绿镯子,她此时此刻明白为何那些官家小姐,出入都得让人搀扶。
她身子骨不错,穿戴着倒是不累,可行走落座的时候都很讲究,不然就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让她不能迈开腿,张开手,光是站着都挺难受的。
楚寒霖和沈氏独带了南璃进宫。
马车在侧宫门停下,递了帖子检查后,便能进宫。
自古以来,皇宫都如同战场,有些宫人死得悄无声息,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冤魂,所以一路走来,南璃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这是皇宫,她今日是来参加寿宴的,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她在末世生存过,早已明白何为权力。
她在宫里一旦犯了差错,就会连累全家,所以她必须谨慎。
今日是在乾龙殿设宴。
距离开宴还有小半个时辰,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
楚寒霖夫妇带着女儿一一打过招呼,不少人眼里都带着几分鄙夷,也就几个人是衷心恭喜,对南璃也是和蔼。
南璃将这几个人记下,以后他们有需求,自己可以打个折。
就快开宴,帝后两人便也到了,后边还跟着穆武帝的同胞妹妹,惠平长公主。
众人下跪行礼。
穆武帝是先帝的嫡长子,已经年近四十。
自两年前先帝驾崩后,他日夜挑灯批阅奏折,与重臣商议国事,略见疲态。
谢皇后盛装打扮,与镇北侯有几分相像。
但南璃看到她的眼睛,便知皇后其实是在病中。
她强撑着出席自己的寿宴,显然是为了让群臣安心。
穆武帝笑着让众人起身,众人便趁机给谢皇后贺寿,随后才纷纷落座。
刚刚开宴,宫女如鱼贯入的上菜,外边就传来一声通传:“昱王到!”
是九王爷夜司珩。
穆武帝和谢皇后脸上掠过欢喜,忙让宫人准备席位。
自夜司珩伤了腿不便行走后,就甚少参加宫宴,今日他前来,谢皇后笑意深了几分,神采飞扬。
依旧是青锋推着夜司珩进殿。
他穿着一袭玄色锦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那上面的蟒龙图案绣得栩栩如生。
他面容英俊,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当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太医显然也是人精,“老太君放心,我与侯夫人是族亲,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
他看向了南璃,眼神恳求:“如若六小姐肯卖我一颗辟邪丹,那就更好了。”
事关楚烁,南璃拿出一颗直接送了他。
太医惜如珍宝,还有昂贵的瓷瓶子装起来,就差着跪地叩拜供奉着了。
老太君随后就让心腹进来,将地上的碎瓷清理干净,再是叮嘱了他们兄妹,此事不能往外传,只能烂在肚子里。
南璃明白个中意思。
这是封建时代,掌控生死大权的是当今圣上,他们若控诉观音有问题,就是直接打圣上的脸。
所以,他们安阳侯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不过,邪神夺老太君的性命,又有玉佩吸取楚烁的阳气,不知道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楚烁仍是气恼,想往木雕邪神上踩踏两脚。
“二哥,你阳气受损,小心沾染了煞气。”南璃阻止道。
她亲自去将木雕捡起,放入乾坤袋中。
楚烁见状,担心起她来了,“那你怎么碰它呀?”
“我没事的。”南璃的道法超群,这么点煞气根本伤不了她。
但楚烁如此紧张,倒让她心里泛起了细小波澜。
有家人,有哥哥疼爱着,真是一件好事。
沈太医再给老太君细细诊过脉,确定无事了,才回宫复命。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隐瞒了南璃所做的一切,只说沈太医医术高超,令老太君过了这一劫。
老太君更换了衣裳,戴着暗纹白玉抹额到了花厅坐下。
府中上下都瞪直了眼睛,老太君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现在竟然能起身走路了。
“是南璃回来了,我才挺过这一关,她这十年在外受苦了,以后府中有谁敢欺负她,我绝不轻饶。”老太君中气十足说道,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都说南璃是福星。
为了让安阳侯和楚烨安心练兵,老太君又派人去军营送信,让他们别白跑一趟。
接下来是沈氏帮她引见。
除去大哥楚烨在军营,以及来接她回京的楚烁,她一一见过三位兄长。
二叔楚寒明因为正妻早亡,膝下仅有一女,名叫楚南莹,是侯府的七小姐。
因为小七自小身子不好,平日足不出户,所以今日为并未到香河院来。
楚烁早已在马车上与她唠叨过,光看他们的面相,倒是与性格很符合。
哥哥们自小就知道六妹妹,现下终于寻回来,他们有的眼睛湿润,有的嘘寒问暖,都送上见面礼。
三哥楚焕是个书呆子,送了一本孤本诗集,说要教她读书认字。
四哥楚炀是武痴,送了她一把特制的袖箭,给她防身之用。
五哥楚炎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二哥送的是什么?”
“除了钱,我还能送什么。”楚烁摆出了一副我最多的就是钱的表情。
楚炎抿了抿嘴唇,把手缩了回去,“抱歉,六妹妹,我……我还没准备好礼物。”
二叔楚寒明嗤嗤一笑:“五郎,你先前不是在雕刻一支木簪做见面礼吗?是觉得寒酸不敢送出手?”
楚炎更加窘迫,低着头说不出话。
他没有多余的钱财,准备体面的见面礼。
沈氏还未帮忙开口解围,南璃已经神色惊喜,“五哥,你竟然亲手做了一支木簪?我常戴的这支已经旧了,正好换上你亲手做的。”
楚炎这才注意到,六妹的发髻上没有奢华的饰品,只插着一支竹簪,衬得她纯净秀丽。
他这才放了心,将木盒子拿出来:“六妹妹不嫌弃就好。”
南璃高兴接过:“不嫌弃,我很喜欢。”
楚炎见她笑得真心实意,紧绷的心终于松缓,跟着笑起来。
楚寒明见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脸色渐黑。
南璃也准备了回礼,一人一道平安符。
老太君知道南璃在玄月观住了半年,方才又见识过她的厉害,正着脸色让众人贴身收好。
楚寒明冷哼一声,心想果然是穷乡僻壤养活大的姑娘,送礼也送得这么寒碜。
殊不知,正因老太君的叮嘱,这道平安符在日后恰恰救了他一命。
——
沈氏住在月蓉阁,她为了与女儿亲近,早就在月蓉阁准备好了闺房。
各式衣衫首饰准备齐全,款式多是素净的。
还给她配备两个一等丫鬟,分别叫元宝、春宝。
南璃内心又再触动,看来沈氏是用心准备了。
翌日,南璃早早随着沈氏去香河院请安,回去路上就被楚烁拦下,说是要带她出去逛逛。
永安楼。
楚烁带着她到雅间,坐了片刻,就有一少年推门而进。
少年一身绣金团纹锦袍,束着玉冠,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公贵族的子弟。
楚烁对南璃说道:“他是镇北侯府的世子,就是我那挚友。”
哦,就是好几个通房的挚友。
难怪脚步有点虚浮。
然而,这位镇北世子眉宇间的一道黑色印记,让南璃不禁多看他几眼。
谢北翰晃悠着扇子,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直勾勾盯着,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他说道:“二郎,这就是你家刚寻回来的六妹啊?好看是好看,但我父亲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啊。”
南璃不明所以。
楚烁也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什么时候有亲事?”
“你六妹妹一直盯着我看,肯定是心悦于我啊。”谢北翰叹息一声,“若她没有流落在外,凭着她嫡女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
“……”南璃嘴角抽了抽。
她二哥这朋友也太自恋了吧。
楚烁来了气,道:“你得了吧,我六妹妹怎么会看上你,就算她愿意,我也不同意。”
谢北翰后院那么多通房,他怎会推自家六妹妹进火坑。
谢北翰撇撇嘴,扇子一合:“你拜托我查事情,嘴里怎就没有几句好话。”
“我与你多年兄弟,还用得着这些场面话吗?”楚烁给他倒了茶,“快说,那白瓷观音是谁进贡的?”
南璃抬起眼眸,没想到楚烁会揪着此事不放。
看来他虽然人傻钱多,却是至纯至孝。
“你来了信,我大早上就进宫帮你查了。”谢北翰抿了一口茶,“赏给你祖母那尊白瓷观音,是岳州知府进献的,可半年前,岳州知府就因贪墨收监,关了没两天,他就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掌柜装模作样去看了看那些货物,便说:“这不是我店里售出的东西,多福堂从来不会卖次货和假货。”
楚烁气红了脸:“你……这明明是从你店里买的!”
“货物出了门,难保是公子故意调换了。本店乃是三清观的陵元道长为了方便百姓所开的,做的是诚信生意,公子想要讹钱,怕是找错地方了!”掌柜拂袖,冷声说道。
这家店有不少信徒,纷纷开口辱骂:
“有手有脚竟还来讹钱,快滚!”
“就是,道长的符最是管用,他的店怎会售假!”
“这是哪家的公子?是不是有爹生没娘教啊,冤枉道长,也不怕触怒了鬼神。”
“……”
还有不少话不堪入耳。
楚烁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南璃眼神淡漠,不轻不重的问道:“掌柜,你确定这不是你店里的货物?”
掌柜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却是:“是我店里的,对于不懂行的客人,我一向是卖这些次货和假货。”
众人哗然,这是怎么回事?
“卖这些货物,那陵元道长知不知情?”南璃再问。
“当然……”掌柜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话还是从嘴里飘出来,“当然知情了,这就是道长的意思。”
南璃嗤笑一声,“原来道法高强,深有民望的道长,竟然授意别人卖次货和假货啊。”
掌柜想说些假话反驳,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始终无法冲破,张口又是:“不卖给不懂行的,我和道长怎么赚大钱啊?!”
围观的百姓哗然。
做生意如此不诚实,他们以后都不会来这儿卖符了。
此时,掌柜已经面如菜色。
他深知眼前这个小姑娘那有点本事,不敢再与之辩论,免得说多错多。
“赔你!”掌柜想要将银票甩在楚烁脸上。
但南璃上前一步,眼神如刀,带着与她年纪不符合的威慑力。
掌柜身子抖了抖,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银票:“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卖了次货假货,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次。”
楚烁哼了一声,接过银票数了数。
“行吧,就不与你计较了!”
掌柜松了口气,赶紧进店关门,未来半个月都不敢再打开门做生意了。
兄妹两人再去别的店买了黄纸和朱砂。
至于其他的什么镇宅法宝,南璃全都看不上眼。
马车上。
楚烁尤为痛快。
“六妹妹,你这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说了真话?”
“就一道真言符,隐形的。”南璃双指并拢,把真言符收了回来。
再做了个手结印,真言符就在她手中显现。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楚烁瞪直了眼睛,想讨要一两张来玩玩。
“不可拿来玩闹,否则会折损我的修为。”南璃认真说道。
他们学习的道法一旦拿来作恶,总有一天会遭到天道惩罚。
楚烁听罢,便不敢再讨要了。
他要六妹妹永远都这么厉害。
——
镇北侯府。
谢北翰在更衣时,看见掉落下来的平安符。
这肯定是楚烁偷偷放进去的。
他不好辜负了兄弟的一番心意,便随身带着。
他养了一池子的锦鲤,每日都要亲自去喂养。
天色稍暗,他忽然看见前头有一美貌女子,穿着府里丫鬟的衣衫,他想要追上去,问她愿不愿意当自己的通房。
哪曾想刚迈出脚,心口就传来一阵炙热。
这让谢北翰迅速恢复了神志,眼前哪有什么美貌丫鬟,分明是府里的池塘,还踏出半只脚。
他惊得退后,一看四周,侍女和小厮都在远处,如果他跌落池中,就算被淹死,一时间也无人发现。
谢北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拿出那一道平安符。
发烫的迹象在慢慢退去。
“大哥!”谢北哲从不远处小跑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我一直叫你,你没听到吗?”
“我……我怕是撞邪了。”谢北翰心有余悸。
谢北哲看见他手中的平安符,立即笑了:“大哥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该不会是在多福堂那儿买的吧?”
谢北翰听说过多福堂的名号,“怎么了?”
“那多福堂将一些次货和假货卖给客人,都传遍大街小巷了,现在许多人都说那儿卖的符篆无用呢。大哥,我觉得天下间,根本没有撞邪一说,肯定你歇息不够。”谢北哲说道。
谢北翰觉得弟弟所言极是,觉得南璃是从外头回来的,她这是故弄玄虚,想要赚自己的钱。
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歇息了,你记得让父王检查课业。”
谢北哲乖巧的说道:“知道了,大哥放心。”
他看着自己大哥离去的背影,很快敛去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谢北翰话是这么说,但睡觉的时候,还是将平安符放在枕头边上,求个心安。
夜深,一缕黑雾穿窗而过,直奔床榻上的谢北翰。
黑雾似是化成了一条绳索,缠上了他的脖子,快速缩紧。
骤然呼吸不了,谢北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想要扯下脖子上的黑雾绳索,却根本触摸不到。
他就快窒息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起了枕边的平安符,他使了全部的劲儿终于触摸到了平安符。
金光闪过,黑雾退散开。
谢北翰剧烈咳嗽着。
可黑雾不放弃,仍在一次一次的撞击,平安符每次相护,符篆上的朱砂颜色就会越发暗淡。
里头声响这么大,守夜的下人进来了,他们却看不见黑雾,只见世子满脸惊恐捏着平安符,真像撞邪了一样。
“去安阳侯府请六小姐过……不,我去!快套车,去安阳侯府!”谢北翰喊着。
很快,谢北翰坐上了马车,前往安阳侯府。
然而在路上,黑雾再一次猛烈攻击,让平安符的朱砂颜色彻底消失。
谢北翰滚落下车,再一次被黑雾缠住脖子,翻起了白眼。
车夫和小厮看着,明明是谢北翰自己掐自己。
正当他们束手无策之时,后头来了一辆黑木的豪华马车。
帘子轻挑,一串桃木手串飞出,正好驱散了那团黑雾。
谢北翰又缓过气来,他面色惨白,看见那特制的马车上,帘子挑起。
轮椅上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裳,镶绣着华丽的金边,上面的蟒龙图案尤为栩栩如生。
清冷月色下,他俊美的脸庞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处处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谢北翰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鼻子一酸,泪眼汪汪:“九……九王爷!”
是夜司珩救了他!
南璃回到安阳侯府后,花了一天的时间读完了解咒经,又花了两天时间,将经书细细领悟了一番,而后就想到了帮助夜司珩的办法。
她当即就让春宝备车,准备去一趟昱王府。
“六妹妹,你要出门啊。”楚焕正好到了月蓉阁。
后边还跟着楚炀,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自上一次她帮了梁姨娘后,梁姨娘就每日做不同款式的糕点,让兄弟两人送来。
南璃吃了两日后,照着镜子发现自己的小脸蛋似乎又胖了一圈,第三天就不敢再吃了。
“三哥,四哥。”南璃点点头,“是啊,我有要紧事要去一趟昱王府。”
兄弟两人还当自己听错了。
六妹妹竟然与那战场上的阎王有所牵扯?
他们咽了咽口水,对视了一眼,很快就下了决定:“正好我们有空,就陪六妹妹走一趟吧。”
南璃只当他们想趁机去昱王府逛逛,一口就答应了。
昱王府。
因着这是夜司珩自己的府邸,他坐着轮椅出入就更加方便了。
下人一禀报,他就让青锋推自己出去迎接。
他容貌本就生得极好,却因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太过强烈,往往使人忽略他的倾城之貌。
而南璃打扮素净,依旧难掩绰约的风姿。
但她一左一右的两个少年,此刻正警惕的盯着自己,便显得有些碍眼了。
两人向夜司珩行礼,禀明了身份。
南璃几次见夜司珩都没行礼,可三哥四哥都行礼了,她这会儿若是不行礼,怕会被书呆子三哥训斥。
她刚要行礼,夜司珩便开口说:“六小姐不必多礼。”
楚焕微眯眼睛,道:“礼不可废。”
“六小姐对本王有过救命之恩,本王怎可让六小姐行礼。”夜司珩说道。
兄弟两人又是对视一眼。
不管夜司珩是什么心思,但六妹妹就是他们家的宝贝,哪能随意被人打主意。
他们很合拍——
楚焕:“六妹妹,我还想去书斋买几本书,你不如快些吧?”
楚炀:“是啊,我也想去买一把弓弩,好好研究研究。”
他们皆是不想南璃在昱王府多留。
青锋听出了兄弟两人的意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六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还想留人吃顿饭呢。
夜司珩也不急,面上如沐春风,道:“府上的书房收藏着一套春秋战纪,兵器库里也有不少兵器,不知两位公子可有兴趣去瞧瞧?”
“有!”两人方才还有些傲慢,现下就如同饿狼见着猎物,双眼放光。
南璃还没说话,兄弟两人就说:
“六妹妹,既然你的是要紧事,三哥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
“六妹妹,四哥也不打扰你了,你放心办事,办到明日都可以。”
说完,就催促着青锋赶紧带路。
才不过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花厅里只剩下夜司珩和南璃。
南璃有些不好意思:“这会打扰了王爷吗?”
“不会。”夜司珩轻轻摇头。
那些书和兵器,本就是他特意准备的,岂会是打扰。
南璃放了心,便说今日来此的目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我抽取王爷的一点心头血,与朱砂混合画符,就能帮王爷找到下咒人。”
“如此甚好。”夜司珩神色有几分欣喜。
“那王爷就请个大夫来取血吧。”南璃说道。
夜司珩随即蹙着眉头,“本王信不过外头的大夫,请宫中的太医更是容易打草惊蛇。本王让青锋过来吧,虽然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南璃眉目清亮,则说:“若是王爷不介意,我可为王爷取血。”
取心头血下刀特别讲究,一个不慎便是重伤了。
“六小姐可代劳,自然是最好的。”夜司珩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他唤了曹嬷嬷进来,推他进了暖阁。
华帘半掩,熏炉焚香。
一阵窸窣声过后,夜司珩便喊了南璃进去。
香丝袅袅,轮椅上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左侧胸膛半露,肌肉结实,就一个左侧,便有不少愈合的伤疤。
这全是他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南璃心思微动,若这些年没有夜司珩守卫北境,穆国百姓不会有此安乐的日子。
她暗暗下了决定,就凭着夜司珩这铮铮铁骨和忠肝义胆,她一定要让他重新站起来。
收敛了思绪,南璃从布袋里拿出一套刀具,用一道火符消了毒。
她面容没有一丝扭捏,道:“王爷,你忍忍疼,我会轻点的。”
曹嬷嬷眉心挑了挑,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
夜司珩淡淡的应了一声,南璃眸光一定,便快很准的往他胸口刺下一刀。
血渗了出来,近侍当即用器皿接住。
南璃见夜司珩连哼都不哼一句,不由得佩服。
她又用了符篆止血上药,再仔细包扎好他的伤口,做完这些,额头已沁出一层薄薄细汗。
夜司珩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南璃抬眸,眼睛黑白分明,“王爷,你疼吗?”
不然为何要一直盯着她看。
“习惯了。”夜司珩说道。
南璃难免一阵心疼他,拿出一道止疼符,一晃,便在指间消失殆尽。
夜司珩眼底掠过惊讶,他胸膛的伤口竟是不疼了。
南璃笑了笑:“这是我研制的止疼符,有两个时辰的效用,我多给王爷几道,你若疼了便可以用。”
“多谢。”夜司珩低低垂眸,遮掩了眸中情绪。
曹嬷嬷高兴接过。
王爷在战场上不知受过多少次重伤,经常疼得面色青白,这符可谓是极好的。
南璃再讨要了夜司珩的一枚贴身玉珏,这才拿着心头血出去。
她先是结印,再用天星笔画符,如此便能有半年效用。
等朱砂干透后,符纹便隐匿不见。
南璃将玉珏交还给他后,再次叮嘱:“王爷这些日子多出门,多见人,一旦玉珏发热,那便是下咒人了。”
夜司珩接过,认真道:“多谢六小姐。”
他曾以为,自己会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不客气。”南璃笑了笑,“若王爷能把春秋战纪送给三哥,再送四哥几件兵器,那就更好了。”
她了解自家哥哥,若她不讨要,她今晚别想回府。
“……”夜司珩想留她在王府用饭,没想到这打算竟然打不响了。
更别说南璃里三层外三层,连走路都费劲,怎好再用剑呢。
南璃也不管陆政是真心还是假意,道:“无妨,我但凡接不下你一招,就当我输。”
她如此大口气,若是陆政不应,倒是陆家丢了脸面。
陆丞相清了清嗓子,“六小姐如此盛情,你怎好再推却?”
陆政无法,只好应战。
宫人立即准备木剑。
青锋有些担忧,道:“王爷,那陆公子得过江湖高手指点,六小姐应付得了吗?”
若是输了,安阳侯府的脸就算是丢尽了。
夜司珩看着她身影,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白玉杯盏,嘴角含笑道:“她能挡下你的暗器,陆政在她手下估计过不了三招吧。”
“不一定啊,她今日穿成这样,身法并不利索呀。”青锋嘟囔道。
殿内众人并不在意,单看南璃那纤瘦的身影,这场切磋的胜负是无需再看了。
楚寒霖却喊了一声:“陆公子,你可要使出真实力啊,别小瞧了我女儿!”
这话惹得不少人掩嘴哄笑。
沈氏也是来气,道:“笑什么,我家侯爷是好意提醒。”
惠平长公主见这对夫妇一人一句的维护,笑得更加厉害,随手摘下发髻上一支串东珠玉蝶金丝发簪。
“皇兄,既是切磋比试,那有点彩头才有意思吧。”
穆武帝点点头,与皇后也添了一对双鸾戏珠的玉镯。
就连一向对这毫无兴趣的夜司珩,也出人意料的放出一串紫玉珠串,颗颗莹润饱满,色泽均匀,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九弟你这……”穆武帝惊了惊。
“皇兄,开始了。”夜司珩打断了穆武帝的话。
穆武帝只好合上嘴巴。
殿中z央,两人已经拿起了木剑。
南璃认真的提醒道:“陆公子,你的剑得拿稳了。”
“我先让陆小姐两招。”不然,陆政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不必让,我有点累。”她穿着这身衣服拿剑,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想速战速决。
陆政还当她想早早输了,如此才好回去坐着。
哪曾想,她率先出击,又快又狠,陆政当即看出她并不是绣花枕头,他刚要认真对待,她却猛然用力劈下一剑。
破风声猛烈。
咔擦一声。
陆政的木剑出现裂痕,硬生生地被南璃劈断了!
断剑往侧边飞去,惹得那户部尚书一家惊叫。
然而断剑却刚好插入描金木柱上,没入三分。
陆政人还没回过神来,南璃已经一个箭步到了自己跟前,木剑指着他的要害。
她眸光平淡,面色依旧:“承让了。”
陆政面色有些青白,艰难的抬起右手,揖手道:“六小姐剑术果然厉害。”
他的右手受到震击,此刻还在剧烈颤抖着,险些连半截木剑都没法握得住。
这六小姐究竟是有多大的力气!
刚才安阳侯明明提醒了自己,他却没放在心上。
不对,就算他放在心上,也没是无用的。
因为这是力量的碾压。
陆燕燕却是不服,道:“以蛮力断剑?这哪能算赢?一招半式都看不到呢。”
惠平长公主亦是紧蹙眉头,“没错,这哪里是切磋剑术,倒像是搬个桌子,两个糙汉比扳手腕呢。”
“兵器都断了,就是输了。”夜司珩冷冷开口,“陆公子,你觉着呢?”
“九王爷说的是,的确是我技不如人。”陆政忙说,同时瞪了陆燕燕一眼。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手才稍稍缓过来。
就算六小姐愿意与他再战一场,他也没无法握剑了。
穆武帝看着南璃,笑着道:“那便是安阳侯府的六小姐胜了,到前头来拿你的彩头吧。”
他抿了口茶,刚抬头,就发现夜司珩不见了人影。
“人呢?”穆武帝问道。
“青锋侍卫已经推着九王爷离开了。”旁侧的太监总管说道。
“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走得那么快。”
“九王爷肯定是担忧六小姐,去寻人了呗。”
皇帝和太监相视而笑。
——
南璃骑马西行一个时辰,那带路的纸鹤就烧成灰烬。
前头是一座荒废的宅子,前头还竖着一个石碑,写着灵剑宗三字。
她倒听清虚说过这地方。
五年前,灵剑宗遭逢仇家洗劫,全派两三百人尽数被屠,因为他们死得不瞑目,灵魂逗留在此地,一直心心念念报仇雪恨,所以此地是怨气冲天。
若有不知情的人进去留宿过夜,第二天只会变成尸首一具。
有点本事的玄门中人,也不敢随意靠近。
看见拴在附近树上的马匹,南璃就知道谢北翰肯定带人进去了。
她若要收服那么多恶鬼,会很消耗功力。
最好的办法是,在天黑之前把人带出来。
南璃也把马拴好,就抬步走了进去。
这灵剑宗曾遭过大火焚烧,大部分已成了废墟,自她一踏进去,就有冰寒之意包裹着自己。
但她修为不低,这点怨气侵蚀不了她。
越往里走,怨气更重,重重树荫,已经看不到日头了。
有几个不长眼的恶鬼冲撞上来,南璃顺手将其收服,锁在玄铁葫芦里。
前头有刀剑的铿锵声。
南璃立即加快脚步,穿过一道长廊,只见那废墟中z央,谢北翰带着几个护卫,正与纸兵斗成一团。
那些纸兵有数十个,却是刀剑砍不破,相反,谢北翰等人已经伤痕累累,在苦苦支撑着。
因为周围设下一个符阵,将谢北翰等人困在里头,他们根本无法逃离。
南璃拿出玄月剑,当即破开了符阵的一个口子。
眼见纸兵齐齐攻击,要将谢北翰等人的头颅割下,她祭出一道火符,将前头的纸兵烧毁。
谢北翰喘着气侧头一看,一缕阳光透进来,南璃的身影更似天神降临,他鼻子一酸,哽咽喊道:“六妹妹!”
“你没死就好。”南璃挡在他们前头,暗暗松了口气。
“差点就死了,这些纸做的东西,坚固无比,刀剑都砍不破。”谢北翰险些抱着她哭起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玄乎的东西。
“只是被施咒的纸兵,用火或者水就能解决。”南璃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说,你们的脑子呢?
谢北翰一噎,也觉得丢脸。
但他们被困身在此,脑子慌乱,根本想不到这一茬。
南璃再用了火符收拾了余下的纸兵,便给了他们一瓶丹药,“先治伤。”
谢北翰先服用了一颗,气息平稳了许多,丹田也暖烘烘的。
他被众人护着,伤得不算严重,他赶紧给护卫喂药和包扎,一点世子的架子都没有。
趁着此时,南璃想将符阵破开。
但四周事物又再变换,符阵改变还加强了。
她微眯眼睛,道:“想来阁下也不是鬼,怎就不能出来见日光呢?”
“桀桀——”那人站在符阵前头,有迷雾遮掩,看不清容貌,但笑声甚是诡异,“一个将死之人,没资格见我的真面目。”
“你对自己的符阵很有信心呢。”南璃挑眉,一步步慢慢走向前。
“你三番四次坏我好事,的确是有点本事,可跟我比,还是差点。”那人言语高傲,显然不将南璃放在眼里。
南璃轻笑一声,双指往玄月剑上一抹,指尖已经破开,血染红了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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