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心方鸣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程心方鸣 番外》,由网络作家“大空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了老方,哥们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感觉还不错,等疫情过去了,带过来给你看看。”胡志超说完,摆摆手疾步离开了。他没进我家门,而是把物资全部放在了电梯口,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消毒再往屋里搬。我知道他是怕他自己感染了把病毒带到我家,毕竟他一直在外面应酬,接触的人群多,而我家里有老人和小孩……单位居家办公的通知也发了下来。这样也好,我可以在家多陪陪孩子了,只是复仇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老话说手里有粮心不慌,我家里的物资储备相当充足,就算我们一家四口人一个月足不出户,也完全够了。这个时候我压根不会想到,一场灭顶之灾已经在酝酿了,很快就会降临在我家,几乎把我压垮。我家楼下不远处,是小区里的儿童游乐场,隔着阳台的窗户就能看到。平日里这里非常热闹,大...
《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程心方鸣 番外》精彩片段
“对了老方,哥们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感觉还不错,等疫情过去了,带过来给你看看。”
胡志超说完,摆摆手疾步离开了。
他没进我家门,而是把物资全部放在了电梯口,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消毒再往屋里搬。
我知道他是怕他自己感染了把病毒带到我家,毕竟他一直在外面应酬,接触的人群多,而我家里有老人和小孩……
单位居家办公的通知也发了下来。
这样也好,我可以在家多陪陪孩子了,只是复仇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
老话说手里有粮心不慌,我家里的物资储备相当充足,就算我们一家四口人一个月足不出户,也完全够了。
这个时候我压根不会想到,一场灭顶之灾已经在酝酿了,很快就会降临在我家,几乎把我压垮。
我家楼下不远处,是小区里的儿童游乐场,隔着阳台的窗户就能看到。
平日里这里非常热闹,大人小孩聚集,是小区里人气最高的地方。
随着小区全面进入封闭状态,曾经热闹异常的游乐场如今彻底冷清了下来。
除了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保安,小区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业主群里坏消息不断,今天这家阳了,明天那家阳了,密接者都被社区志愿者开着面包车拉走了,密接家庭门口还贴上了封条……
我家住在七楼,楼上八楼楼下六楼全都出现了确诊的阳性病例,我家还能幸免吗?
我的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很快,我家的门就被社区工作人员敲响了。
小区外面有一家名叫“王哥蔬菜”的店铺有人确诊了,我爸妈前两天在那里买过菜,通过行程码追溯到他们两个是密接,要拉走集中隔离。
社区工作人员到我家说明情况的时候,我妈正抱着可乐在阳台的垫子上玩挖掘机,一听说她是密接者,吓得慌忙丢下可乐,离他远远的。
“奶奶。”
小家伙以为奶奶逗他玩,追着奶奶要抱抱。
我妈吓得脸色都变了:“站住,别过来!”
她情绪激动,声音很大,一下子把可乐吓哭了。
她抬脚就准备走上前去抱住安慰可乐,但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经被感染了,硬生生的收回了抬起的脚步。
“小鸣,你还愣啥呢,赶紧抱住可乐哄哄他!”
我妈最疼孙子,见不得小家伙受一点委屈。
我一边抱着可乐安慰,一边从抽屉里找出几盒莲花清瘟、布洛芬等药品扔给了我爸。
我爸是个行动派,他在社区工作人员进门说明来意后就去收拾行李了。
随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把药品塞进了我小时候上学用的旧书包里,拉了一把我妈:“看啥呢,快走吧。”
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你把屋子里消消毒……”
我点点头,抱着可乐默默的看着他们出了门。
临出门的时候,我妈回头看了我和可乐一眼。
我爸拉了她一把,怒道:“磨蹭啥呢,赶紧走!”
我知道我爸是怕他们真的携带病毒了会把可乐我们两个感染,所以一个劲的催促我妈赶紧走。
我妈也知道她可能已经被感染了,但她舍不得孩子……
早期的新冠病毒致死率相当高,尤其是老人,我爸妈这一走有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但我根本我来不及想这些。
他们前脚刚走,我就给可乐戴上儿童用的kn95口罩,然后抱着他回了卧室,把他放在床上,让他用手机看《熊出没》。
毕竟可乐随时都可能醒过来,如果我不在身边,小护士怕是哄不住。
情绪发泄了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虽然还是肌肉酸疼,头晕脑胀。
没办法,早期的新冠病毒破坏力太大了,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得了的。
况且我自从阳了以后,一直没有休息过,恢复得更慢了。
我在车上找到一包南街村方便面,边吃边开车回医院。
到了医院,可乐已经醒了。
他身上的各种医疗器械也都撤走了。
小家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小手抓住小护士的手,既不吵也不闹,一大一小很有默契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用力搓了搓脸,竭力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一些,然后推开了门:“可乐,爸爸回来了。”
小家伙眼睛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爸爸”,然后看着小护士:“妈妈,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一脸懵逼。
小家伙是烧糊涂了吗?
小护士红着脸:“可乐把我当成他妈妈了。”
她羞得无地自容,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恋爱都没有谈过呢,今年刚上大一,结果竟然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当成妈妈了!?
这要是被几个室友知道,不得笑死啊。
我忙道:“可乐,这不是妈妈,是阿、呃……姐姐?”
我也不知道该称呼她阿姨还是姐姐,叫阿姨吧,小护士明显还很年轻,把人家叫老了。
但若是叫姐姐,她就跟可乐一样的辈分了,弄得好像我占她便宜似的。
“叫阿姨吧,安阿姨,我叫安嘉珞。”
安嘉珞说完,突然意识过来:“你、你不是去隔离医院了吗?”
我神情一阵释然,庆幸道:“我妈抢救过来了。”
安嘉珞听了,也替我高兴:“太好了,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
我苦笑一下。
衰人还差不多。
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和老妈先后被下达了病危通知……
我这一年经历的痛苦,比之前三十年加起来都要多,这是衰到家了啊。
安嘉珞知道我有很多话要跟孩子说,没有多呆,借故离开了病房。
我坐到病床上,握住可乐肉呼呼的小手,感受着丝丝的温热,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儿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爸爸吓死……
我低下头,轻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着小家伙憔悴的小脸,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心酸。
失而复得,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了。
“爸爸,我想你了。”
小家伙虚弱无力的说道。
“爸爸一直都在的呀。”我轻声安慰他。
“爸爸,我做了一个梦。”
“可乐做什么梦了?”
“我也不知道,天黑了,一个人都没有,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也找不到爷爷奶奶,我一个人怕怕的……”
我听了,眼泪差点控制不住落下来:“可乐不怕啊,爸爸一直都在的,有爸爸什么都不怕。”
儿子,你不是做梦了,你是真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我心里暗道。
小家伙很虚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陈主任过来观察了一番,告诉我说基本上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接下来的恢复也很重要,让我多留意,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她。
陈主任又给了我一桶白象大骨面和一根王中王火腿肠。
我用开水泡了,蹲在外面的走廊里吃了我这两天来的第一顿饭。
可能是有能量补充了,也可能是安嘉珞给我的几粒退烧消炎药起了作用,我眼前没有再时不时的出现“黑屏”的症状了。
我没有应声,以为是推销电话,正要挂断,那边说道:
“我们是XXX医院的(我爸妈所在的定点隔离医院),你妈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赶快过来一下吧……”
隔离医院的这个电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差点直接把我给KO了!
我以为医院给可乐下病危通知已经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了,没想到麻绳专挑细出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妈那边也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慌了,惊惧交加,六神无主。
可乐已经被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目前还在急诊抢救室里抢救,医生告诉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身为人父,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孩子,他才三岁还是个孩子,现在连他都没有放弃,我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陪他支持他呢?
但我妈也快不行了,想在走之前见我最后一面……
身为人子,如果连自己亲妈最后一面都不见,简直枉为人子。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又开始发黑了,视线模糊,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但我知道,现在必须要做出艰难的选择了:
是在这里陪儿子走完最后一程,还是去见我妈最后一面!
我唇角动了一下,喉咙里干涩像刀割,心中更是无限苦涩,犹如刀绞。
这真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啊。
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如此至暗时刻!
可是,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时间不等人啊!
我摸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拨通了胡志超的电话,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老胡,我妈快不行了,想见我最后一面……但我现在过不去,你替我过去送她一程吧。”
“我大侄子……”
胡志超熟知我的为人,现在我妈要走了我却不能过去送她最后一程,他很容易就想到了我是被可乐牵绊住了。
“也快不行了,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
电话那头明显哽咽了一下:“那、那个什么,兄弟你别太担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照顾大侄子吧,何姨那边我过去一样的!”
挂断电话,胡志超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一个相貌姣好的女人攀住他的胳膊:“老公,你干什么去?”
胡志超一边往背包里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方鸣他妈快不行了,他过不去,我得过去看看。”
女人不乐意了:“方鸣方鸣又是方鸣,天天都是这个方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出去就回不来了?我不管,你今天哪儿都不能去!”
胡志超听了,一脸烦躁把她推开,冷笑道:
“柳缈云,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定位,别说你现在只是我女朋友,就算咱俩结婚了,你也不能这样说方鸣!”
“胡志超,你没良心!前段时间你生病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是谁给你端茶倒水的?是我!你的‘好兄弟’在哪儿呢,他知道吗?”
“我告诉你柳缈云,别在这给我胡搅蛮缠,听到没有?”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明明是你遇人不淑,方鸣从来都没有把你当过朋友,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交往!”
胡志超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冷着脸,森然道:“你说什么?”
柳缈云被打懵了:“你打我?胡志超你为了一个垃圾朋友竟然动手打我!?”
“垃圾朋友?柳缈云,你现在吃的用的花的是不是我给你的?你知道这些是谁给我的吗?是方鸣!”
小家伙一把将额头上的小林冰宝贴扯下来,摔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的:“我不喝药,我不要喝药,呜呜……”
我气急了,按住就要打他屁股。
小家伙哭得快背过气了,一抽一抽的哭道:“妈妈,你在哪里啊妈妈……”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抱着他哭了起来。
是的,我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三岁小孩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生活的辛酸和无奈。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我也是有感情的,也有喜怒哀乐。
我最爱的女人背叛了我,离家出走了。
生我养我把我养大供我上学的爸妈感染了,被拉走了集中隔离。
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最疼爱的儿子也阳了,高烧不退,哭闹不止。
而我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快倒下了,我真的撑不住了,身心俱惫。
我觉得自己好失败。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没有处理好,弄得一地鸡毛。
我没能照顾好身边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能力照顾好。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小家伙本来哭得很伤心,但我一哭,他不哭了。
他给我擦眼泪,安慰我说:“爸爸,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的情绪发泄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起码精神上的那根弦绷得没有那么紧了。
人到中年不如狗,这大概就是中年男人的宿命吧,你不再是你,你不再为自己而活。
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再苦再难也不能倒下。
如果我倒下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该怎么活下去呢?
“好,爸爸不哭,那可乐要听话把药喝下去好不好?”
“那好吧。”
小家伙犟着鼻子,终于把布洛芬混悬液喝了下去。
我怕量不够,又给他加了一点量。
喝完布洛芬,又喂他喝了一点温开水,然后抱着他哄他睡觉。
小家伙身子骨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说着话: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
“爸爸,我想妈妈了。”
“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求你了……”
小家伙受委屈或者生病的时候,心心念着的还是妈妈。
可惜他妈妈一直到死,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抱着小家伙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再从那个房间到这个房间,来回晃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而我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睡一觉。
就在我双眼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惊醒,我还不能睡!
我用力拧自己的大腿,把肉都拧成了麻花状。
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醒。
我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关上卧室的门,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走到了客厅,准备给社区医院打个电话,提前报备一下,这样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社区医院虽然医疗条件有限,但离我家最近,现在道路都封闭了,去别的医院也指望不上。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一直在占线中,根本打不通。
没办法,只能给物业打电话了。
物业回复说,现在只能居家隔离,自己想办法自救,医院的负荷已经达到了极限,就算去了也排不上号,排上号了也没医生看,医生看了也没辙,因为医院没药了。
我刷新闻也看到了,洛城市的几家大医院甚至连退烧药物都告急了,医生护士接二连三的确诊,医护人员急缺,听说现在正从医学院、卫校调集学医的学生们进医院支援……
上了车,胡志超一脚油门就要带我去城西的KTV,说那里新来几个女学生,都是大一新生,还没有摆脱高中生的稚气和嫩涩,很可能是雏儿,他有门路可以带出去。
老胡一个劲的怂恿我,说我现在的情况跟单身差不多,也不用考虑对谁负责、有什么愧疚之心了,可以尽情的释放烦恼和激情。
男人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该放纵的时候千万不要压抑,策马奔腾就行了,那句话怎么说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要狂欢。
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拒绝了:“送我回去吧。”
在这方面,胡志超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他除了不赌,吃喝嫖玩样样精通。
这货还蹲过号子,出来发家致富以后,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光是带给我见的女孩就不下三位数。
后来实在太多我把名字都记混了,于是警告他说,以后交往不超过一个月的“露水情缘”,就不要带给我见了……
我不喜欢乱搞,到现在只谈过一次恋爱,只有程心一个女人。
如果胡志超不是我发小,我俩肯定玩不到一块去,我们两个压根是就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兄弟,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放不开,你说就你这条件,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的,什么样的生活追求不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作怎么能证明自己活着呢?”
“你不懂。”
“艹,哥们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上过大学的,多喝了几年墨水就不说人话,整天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不懂?我怎么不懂?哥们是没上过大学,但哥们上的女人都是大学生,还有几个是你梦寐以求但最终也没考上的名牌大学的女大学生呢。”
我翻个白眼。
这货心理多少有点畸形,因为他自己没上过大学,所以他只找大学生,说什么虽然哥们没上过大学,但哥们上的都是女大学生,以此为荣。
“老胡,人生有意义的事情很多,别整天脑子里只有裤裆里那点事。”
“对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遛鸟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遛鸟?
我一脸茫然。
你丫养个仙人球都能养死,啥时候开始养鸟了?
胡志超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然后十分无语的指了指我的裆部。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鸟不是天上飞的鸟,而是提溜在裤裆里的鸟。
“世界很大,要多带它出去遛遛,领略七大洲四大洋不同的美丽风情,白玫瑰有白玫瑰的美,黑玫瑰有黑玫瑰的美,……”
我脑壳子涨得慌。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能不能说人话!?
“艹,对牛弹琴!”
我对老胡无语,他好像对我更加的无语。
我俩确实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但奇怪的是,我俩的关系非常铁,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把我送到楼下:“哥们就不上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交代一声,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经过胡志超这么一搅合,我的心情不再那么阴郁了,多少舒坦了一些,起码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了。
回到家,小姨子问:“姐夫,你要跟我姐离婚?”
我知道她是替丈母娘一家来试探我的口风的,便没有藏着掖着:“我不想离婚,我想一刀捅死她,可以吗!”
小姨子看着我,嘴角动了几下,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原本是来劝和的,结果我这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可能。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到了晚上,我给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
虽然梅大姐说,我的事情单位已经知道了,特事特批,不用请假就可以。
梅大姐的资(后)历(台)在单位摆着呢,她虽然不怎么管事了,但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只是,我觉得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样对公司领导来说,起码是一种尊重。
我前段时间值班太多了,上周五和这周一都是调休,之前已经跟单位报备过了,明天才正式开始上班。
单位领导姓任,是一个对我有知遇之恩的老头儿。
电话打过去,老任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工作已经安排人接替了,让我不要担心工作,全力解决家里的事情,最后还鼓励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大家都等着我涅槃重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刚挂断老任的电话,单位一个叫董进的同事电话打过来了:
“韩英俊他爹以前在卫建委工作,现在已经退下来了,他妈是二院管理财务的……”
在洛城,“二院”是第二人民医院的特称。
我有些好奇:“医疗系统的跟咱们不沾边,手那么长吗?”
韩英俊能空降到程心单位,并且一来就是内定的干部,单凭他爸妈这层关系,应该做不到。
董进说:“省里有人,厅级的,关系很硬……老方,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董进说:“老任找我谈话了,让我做好准备。”
这是要提干的节奏。
“恭喜啊。”
“老方,大恩不言谢,如果不是你孔融让梨,我没什么机会的。”
“客气了,我志不在此,能者居之。”
“等你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我请你吃饭。”
“好。”
说实话,董进我们两个关系很一般,甚至还有点紧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我。
在单位里,我们两个是直接竞争对手。
他资历比我老,是一个闷头干事的人,就是不怎么讨领导喜欢。
老任、梅大姐等几个单位大佬都不太待见他。
我虽然一副躺平心态,但并没有尸位素餐,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能力出众才得到了领导的信任。
只是我无心仕途,不想更进一步罢了。
老任找我谈心,决意栽培我,我婉拒了,主动退出,并且向他举荐了竞争对手董进。
原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这事竟然真的成了。
“证据老子已经提交给了纪检委,你自己跟他们说去,看他们信不信。”
他没有回应我,继续说道:
“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我是被无辜牵连进去的,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们单位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你要是再敢过来无理取闹,我就去法院告你!”
“另外,你在微博上弄的那个什么‘举报韩英俊专属通道’,严重侵犯了我的名誉权,你发布的‘寻人启事’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完全可以告你的,我是看在你是我前同事老公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忍再忍,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在违法的边缘反复横跳,现在我限你24小时内注销这个账号,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完,不等我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彻底把我给整懵了。
这个狗杂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程心啊程心,你特么的真是眼瞎啊,出轨了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真会给老子添堵!
挂断电话,我有点糊里糊涂的,没弄明白韩英俊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自个儿琢磨了半天,总算是咂摸出了一丝味道。
这狗杂碎果然没安好心,给我挖了坑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他先是用言语诱导我赔偿私了,让我开价,一旦我出价了,他就会告我敲诈勒索。
见我没有上当,于是他换了一套“自证清白”说辞,只要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真个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在我警惕性够高,一直没有松口,没有给他任何可以抓住的把柄。
妈的,步步惊心啊。
这一刻,我真切体会到了维权的艰难。
狗杂碎韩英俊要背景有背景要靠山有靠山,任何不利于我的只言片语,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最终变成不利于我的呈堂供词。
而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老百姓,哪怕是掌握了相对完整的证据链,依旧没办法定他的罪。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星爷《少林足球》中的一句台词:
球证、旁证、主办、协办和裁判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真的很无力。
但我不会妥协。
不管你背景有多大后台有多硬,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另外,韩英俊威胁我说我侵犯了他的名誉权要去告我,我一点都不担心。
我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和肖像权吗?
肯定侵犯了。
这是没什么异义的。
但我的“韩英俊专属举报通道”和“寻人启事”都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我有证据可以证明韩英俊本人与这两件事都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所以他被我挂在微博上一点都不冤,谁让他是证据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告赢我了,最终的处理结果也不过是我给他赔礼道歉,顶多再赔偿一点精神损失费而已。
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但只要他敢告,我就敢催着纪检委上门让他接受组织的问询审查。
“告吧,有种你就去告!”
我心里巴不得他去法院告我。
他给我的最后通牒是24小时。
但三天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狗杂碎,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他压根就不敢去告!
通过这次电话对线,我总算是摸清楚了韩英俊的“命门”所在。
他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女人,只在乎自己的前途!
也是啊,只要能保住前途,以他的背景和靠山,以后根本不会缺钱和女人的。
送走秦忠和,我正准备上楼,一辆120救护车开进了小区,停在我家楼下。
我当时还在想,这是谁家有人生病了吧。
结果,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直奔我家,把程心抬了出去。
对此我也没感觉太大的意外。
早上的时候,前岳母就嚷嚷着程心生病了,要送她去医院。
三天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我一句话没说,冷眼旁观他们的忙碌。
医护人员忙着弄担架,前岳母和小姨子则是匆匆忙忙的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也许我当时应该把这幅画面拍摄下来,因为这是程心最后一次在我家了。
这次离开家门,直到她死,都没有再回来过。
我儿子站在门口,很无助的看着妈妈被担架抬走的一幕,也在我心里永恒的定格。
前岳母跟着担架匆匆下楼了。
小姨子出了门又转身回来,抱住可乐,眼泪直往下淌:“宝宝乖,你要听话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妈、妈妈……”
小家伙一脸惘然的看着我。
他年纪太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妈抱着可乐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我爸也是一个劲的叹息。
孩子有什么错呢,要遭这罪?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弄成这样子了呢?
他们想不明白。
我起初不太理解为什么小姨子会去而复返,抱着可乐哭泣。
后来才明白过来,大概是觉得对不起孩子吧。
因为她们接下来要用她们自己的办法跟我斗智斗勇了。
而她们的办法,就是孩子。
小孩子普遍喜欢热闹,我儿子也不例外。
原本姥姥、小姨来了他很开心,尤其小姨还给他带了挖掘机和赛罗奥特曼玩具,姥姥虽然一直黑着脸,但抱他的时候,眼里都是爱……
大人置气不说话,但小家伙意识不到,他一会找爷爷奶奶玩,一会给姥姥小姨玩,别提多开心了。
但是现在,家里突然冷清了起来,可乐很不习惯。
具体表现就是,小家伙一直问我,妈妈小姨她们去哪儿了……
到了晚上,这种情况尤其严重。
小家伙满屋子的找妈妈,找不到就哭,死犟死犟的,哭得都快背过气了,谁都安抚不住。
我妈看着孙子遭罪,忍不住落泪,看着我说:“要不给他妈打电话让她们回来吧。”
我爸看着快哭晕厥过去的可乐,也是于心不忍的看着我。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既当爹又当妈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儿子哭得如此可怜,心里跟针扎似的。
但这口气我咽不下。
犯错不可怕,怕的是明道知错了,还要像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
程心这种死不悔改的女人,不配当可乐的妈妈!
与其委曲求全在今后的日子里拉扯不清,不如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
事已至此,只能让可乐尽快度过这个阵痛期。
“妈,我爸你俩休息去吧,我带可乐下去散散心。”
“我、我不要散心,我要、要麻麻。”
“好好,爸爸带可乐去找妈妈,好不好?但是你不能再哭了,再哭就不带你找妈妈了。”
我爸妈知道我这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十点多,小区里的孩子们都回家睡觉了,小区里面的儿童游乐场的灯也关了,漆黑一片。
我用抱被把可乐包好,免得小家伙受凉,然后抱着他,一直沿着小区绕圈。
“粑粑,怎么还没到呀。”
可乐不哭了,瞪着大眼睛,一直期待着我带他找到妈妈。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里,这句话他问了我无数遍。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小区的走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绕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最后小家伙实在扛不住了,在我怀里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的胳膊、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像我这个人一样,变得麻木了。
第二天早上,小家伙又是哭着找妈妈。
我安抚了好久都无济于事,最后他爷爷奶奶推着婴儿车带他出去“找妈妈”了。
我打电话把胡志超叫了过来。
我们两个把家里的结婚照清理了出去,塞满了整个后备箱。
这些照片是我们在明珠市的时候拍摄的,相框都是实木定制的,很重质量也很好。
从明珠市运送到洛城,费了不少的功夫。
它们曾是程心我们两个幸福的见证。
但是现在,它们的存在格外扎眼。
只要看到它们,我就会想到程心背着我做的那些龌龊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人欺骗任人肆意嘲笑的小丑。
汽车开到了郊区,老胡我们两个把相框扔在空旷的草地上。
老胡递给我一把斧头。
我抡起斧头劈了下去。
没有留恋,没有不舍,只有无尽的恨。
劈碎以后,一把火丢了进去。
熊熊的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着。
烧掉的,是我三十年的青春。
程心的背叛,让我意识到,一直以来我所谓的“幸福圆满”,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的心不再炽热。
我的血液不再奔腾。
我的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
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着,递过来一根烟。
我抽了一口,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抽烟。
回到家,我妈小心翼翼的告诉我,孩子哭的太厉害,实在哄不住了,她给程心打了个电话。
结果发现打不通。
前岳母、小姨子的电话同样打不通。
我觉得有古怪,于是用我的手机打过去,语音提示已经关机。
打电话给医院,医院说,程心没住院,只是用了一下医院的救护车。
我看了一眼已经哭肿眼睛的儿子,意识到程心她们一家这是准备把可乐当成筹码逼我就范呢。
我爸妈年纪大了,再加上我爸身体不好,我不可能彻底撒手不管把孩子交给他们带的。
而我还要上班要挣钱养家,孩子又太小离不开妈妈……
她们知道孩子是我的软肋,所以想用这个拿捏我。
我在心里把程心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虽然你有错在先,但你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利益,这无可厚非。
但你把孩子当做筹码,拿孩子来要挟我,想要逼我就范!
我只能说,程心你打错算盘了!
疫情前买的十几万股股票,跌得它妈都不认识了,直接缩水了七成……
我也是服气。
当一个人不顺的时候,喝水都能塞到牙。
这话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但再倒霉的运气,它也得有个头吧?
这天我在家收拾东西,把程心的或者她用过的整理在一起,准备全部扔掉。
从柜子里找到一部旧手机。
我认出这是小姨子程意的。
那还是在2019年的时候,程心我们两个一起去普吉岛旅游。
程意一家人带可乐玩了几天,还去成都看了大熊猫,我觉得她们没少花钱,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让程心给她买了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机送给她。
她的那部旧的苹果6P就给前岳母用了。
但前岳母用不习惯苹果系统,于是就一直闲置了下来。
回想起当年程心我们两个的普吉岛之旅,我恶心得只想吐。
前岳母和小姨子也是一番好意,他们帮忙带孩子,让程心我们两个出去度个蜜月……
当时我就感觉出程心有点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种没有孩子在身边的旅行,再加上普吉岛美丽的海景,这里一直是她的梦想之地,她应该很开心才对。
但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提不起任何兴致。
整个蜜月之旅不要说是亲昵了,就连拉手都很少。
她全程冷着脸,好像是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出来的。
我们住的酒店是悦榕庄,当年在明珠市的时候,她最喜欢这家全球连锁酒店。
景是美丽的海景,酒店是她喜欢的酒店,但她面对我的挑逗,一句“我太累了,赶紧睡吧”就打发了。
一直到东窗事发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她正和韩英俊如胶似漆呢。
看着眼前这部手机,触景生情,我有些感伤。
手机里有一些程心没出轨时候拍摄的照片,我想着打开看看吧,于是给手机充上电。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手机里竟然有了新的重大发现,一下子打开了眼前僵持不下的局面。
手机充了一会电就打开了。
里面软件很少,只安装了微信和抖音,前岳母用这部手机主要是刷视频和微信聊天。
我打开手机内存文件夹,里面的照片还真不少,有我们一家三口的,也有小姨子一家的,还有前岳母分别和两家人的合照。
我一边看着,一边感慨。
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
你说好好的一家人,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说散就散了呢?
大概这就是人生无常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人生有很多事情,我们连自己都决定不了,更不用说决定别人了。
我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跳转到了第二页,这一页只有一个软件,是百度网盘。
我心想老太太还挺时髦,连百度网盘都会玩。
随手打开,相册里显示最近有更新。
我顿时明白了,这个账号是小姨子程意的,她一直没有退出。
那个时候还没有同时登录或者异地登录会提示或者冲突的功能。
小姨子的手机设置的是自动把相册里的图片上传保存到网盘里,而这部手机可以同步看到。
网盘里的相册里照片不少,很多都是最近几个月的更新,有程心的照片,还有程心程意两姐妹在动物园门口的合影……
等等!
我定了一下神。
这不是洛城的动物园!
洛城动物园的大门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知道生活艰难了?
早干嘛去了?
你出轨的时候,跟情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自作孽,不可活。
怨不得别人。
这天,我开完会从办公室出来,发现不少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当当时心里还有点诧异。
但当我看到工作群里单位发布的《关于规范XXX单位职工请假管理的通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们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古怪了。
这是被我牵连了啊。
本来是精准打击程心的,结果却误伤了一大片,连我们单位都波及到了。
从管理通知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单位职工请假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了。
曾经那个说一句“领导我今天生病了请假一天”仍有工资的“隐形福利”时代,彻底不复存在了。
“兄弟,你捅马蜂窝了!”胡志超消息灵通。
他告诉我说,几乎所有洛城市的单位都下发通知了,单位职工请病假必须严格按照相关的法律法规执行。
讲道理,单位的考勤本来就应该按照法律法规来执行,但因为之前这一块一直是大家默认的“皆大欢喜”状态,当政策正常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不适应。
而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我,自然成了被迁怒的对象。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程心、韩英俊这对狗男女的收入来源被我切断了,总算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远远不够。
程心缺钱,韩英俊又不缺,这点工资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怎么样才能打疼打痛韩英俊,是我要考虑的。
只是,想打疼他谈何容易呢。
这个狗东西家里有权有势还有钱,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前途,但我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破绽,这事有点难搞。
微博上依旧乱糟糟的,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人拍到韩英俊和“我老婆”在一起的照片了,通过私信发给了我。
照片是偷拍的。
照片里的男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韩英俊。
他搂着的女人也戴着口罩,并且只拍到了侧脸。
从身形判断,这人不是程心。
程心去了庐州,而照片的地点是在洛城。
不得不说,有权有势的人比有钱人的生活更加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那边纪检委千呼万唤的等着问话呢,人家这边根本不鸟,直接请病假约美女逛街去了。
猖狂不猖狂?
离谱不离谱?
但人家就是干出来了。
谁能奈何?
不管你承不承认,阶级都是存在的。
我对提供线索的网友表示了感谢,告诉他以后有消息了请及时通知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又恢复到了中年男人不如狗的生活状态。
白天忙单位的事情,晚上回家带孩子,还要抽空请假带我爸去医院看病。
胡志超约了我几次出去吃饭,我都挤不出时间。
“给你找了两个妹子帮你放松一下。
“滚蛋,没兴趣。”
“不是、兄弟,你说你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没需求吗?”
有个毛的需求。
老子都累瘫痪了,连副业都不搞了,哪儿还有心情和精力去想男女的事情。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闲啊。
我在网上给可乐买了一辆捷安特儿童自行车,安装好以后,小家伙就骑着自行车在小区里撒欢跑了起来。
交警愣了一下。
这种事情以往都是要拉扯半天的,甚至要拿出确凿的视频证据,才能认定责任。
但是现在……
车主的素质都这么高了吗?
交警指挥着两人各自把车靠边停,检查双方的证件。
两辆车的车头破损太严重了,根本没办法再开。
两个交警给特斯拉车主搭把手,把车上发高烧的老人抬到了警车上。
警车鸣起警笛,朝医院方向驶去。
“你去哪个医院,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交警看向胡志超。
“xxx医院,何书鸢。”
交警确认了信息,查验他的身份证:“你不是她儿子啊?”
胡志超红着眼睛:“我兄弟有事来不了,我替他过来的。”
“什么事啊这么忙,连自己亲妈最后一面都不见?”
“他三岁的儿子快不行了,还在XXX医院抢救。”
交警听了,嘴角动了一下,但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场疫情,不知道压垮了多少个家庭,世间大恸,莫过如此。
他递给胡志超一个头盔:“戴好,上车!”
交警骑着摩托车,鸣响了警笛,载着胡志超向定点隔离医院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隔离医院,我爸一看来的人是胡志超,脸色登时就变了。
“方叔,我何姨怎么样了?”
胡志超气喘吁吁的,他从大门口一路狂奔过来的。
我爸看了一眼他身后,没看到我的身影,问道:“方鸣呢?”
胡志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方鸣离得远,一时半会过不来,我是何姨你们两个看着长大了,也算是半个儿子,现在何姨病了,我必须得过来啊。”
我爸大半辈子都呆在机关单位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待人接物早已洞若观火,胡志超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根本骗不到他。
“小超啊,你不要骗你方叔,可乐是不是出事了?”
我妈快不行了,要见我最后一面,我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的。
但是现在,我却让胡志超替我来了。
我爸很容易就猜到,一定是可乐出事了!
胡志超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啊,我大侄子好的很,方叔你别瞎想了。”
我爸急了,加重了语气:“小超!”
胡志超知道瞒不下去了,狠狠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我大侄子……还在医院抢救,肯定会没什么的事的,方叔你不用担心。”
我爸瞪着他不说话。
就像胡志超说的,他是我爸看着长大的,相当于半个儿子。
知子莫若父。
子女嘴巴动一下,爸妈就知道是好话还是歹话了。
我爸看的很透彻,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不来见我妈最后一面呢?
胡志超被我爸看得心里发怵,只能坦白:
“情况不太好,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估计……估计挺不过去了!”
我爸听了,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往后就倒。
胡志超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他:
“方叔、方叔,你别着急,应该会没事的,方鸣有一会儿没给我打电话了,说明事情还有转机,真要是出事了,他一定会通知我的!”
我爸被这个消息彻底打倒了。
我妈救不过来是因为上了年纪,这次的新冠病毒对老年人的杀伤力巨大。
我爸看的很开,老伴走了就走了吧,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几年了,很快就能去陪她。
但孙子呢?
他才三岁啊,还是一个孩子……
我爸老泪纵横。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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