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晨曦的光从穿过东山的缝隙,洒落在斑驳的古城墙上,披上一层灿金,显得古韵悠长。远处,有人高声大喊:“开城门喽。”这一嗓子吆喝。蹲在城墙根的,坐在茶摊里的,等在路口的所有出城人们,全都迅速朝着门口围拢。并排成了一条长龙。沈翊特意挑了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摊位子,听到吆喝声,单手一撑茶摊的木栅栏,身形矫健地一跨而过,抢先排在前面的位子。“小子,你赶着投胎吗?!”身后,一个被沈翊一闪而至,插进空荡的大汉,粗着嗓门大声问道。在城门前,没有人敢生事。即便是这种头脑单一,腰挂斧头的莽汉。所以沈翊并不在意大汉的质问。只是微微颔首道:“我不投胎,但我很急。”“艹,你急尼玛呢?”“等会儿出门城,给爷说道说道,看你急着干嘛?”大汉骂骂咧咧中。沈翊已经跟着队伍顺...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晨曦的光从穿过东山的缝隙,洒落在斑驳的古城墙上,披上一层灿金,显得古韵悠长。
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开城门喽。”
这一嗓子吆喝。
蹲在城墙根的,坐在茶摊里的,等在路口的所有出城人们,全都迅速朝着门口围拢。
并排成了一条长龙。
沈翊特意挑了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摊位子,听到吆喝声,单手一撑茶摊的木栅栏,身形矫健地一跨而过,抢先排在前面的位子。
“小子,你赶着投胎吗?!”
身后,一个被沈翊一闪而至,插进空荡的大汉,粗着嗓门大声问道。
在城门前,没有人敢生事。
即便是这种头脑单一,腰挂斧头的莽汉。
所以沈翊并不在意大汉的质问。
只是微微颔首道:
“我不投胎,但我很急。”
“艹,你急尼玛呢?”
“等会儿出门城,给爷说道说道,看你急着干嘛?”
大汉骂骂咧咧中。
沈翊已经跟着队伍顺利行进。
走进城门墙洞,城防的官兵歪歪斜斜站在两侧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只有一个稍微年轻的,有气无力站在队伍旁,例行盘问一些基本问题。
“出城干什么去?”
“江湖游历。”
沈翊横刀斜挎,斗笠布衣,平静地回答。
年轻的官兵随意打量沈翊,俨然一个江湖浪客,开口问道:
“可有作奸犯科之举?”
沈翊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越过自己,看向身后一脸愤懑的莽汉。
他明白,官兵只不过是例行盘问。
表示自己尽职而已。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江湖恶客过路,官兵巴不得对方敷衍两句,便放他们过去。
毕竟若真的起了冲突。
他们这些守城的丢掉性命的可能性反而大些。
“没有。”
沈翊回答出官兵想要的那个答案。
官兵哦了一声:
“走吧。”
沈翊微微颔首,大踏步朝城外离去,身后的大汉着急挥手大喊:
“你小子,有种别走!”
“喂喂喂,喊什么喊?!”
年轻的官兵手中长枪一横。
拦住跳脚的大汉。
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人形容莽撞,一看便是街上惹事的地痞流氓。
惹得起。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老实交代!”
大汉一张凶狠的脸憋得通红,却终究是不敢和官差叫板。
忽然。
城内长街远处传来一阵隆隆马蹄声,一声嘹亮的大喝声滚滚传荡而来。
“今有贼寇于城中行凶!”
“严守城门!”
“严查往来商客!”
这声音极为洪亮,将城门两边几个懒散的士兵全都从睡意中惊醒,立刻嘭的一下蹿了起来,长枪一拦,将莽汉的出城路彻底封堵。
不多时。
一连串马蹄声疾驰而至。
为首两名是身穿玄衣银鹤衫,腰配绣春刀的玄衣卫,他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皂衣的皂卒。
其中一名玄衣卫从腰后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的人惟妙惟肖,正是沈翊:
“贼人沈翊,残杀镇抚司同僚,将受九州镇抚司全面通缉,悬赏五十两。”
玄衣卫威风凛凛,策马而行,将两张画像递给那名年轻的守门兵卒,叮嘱道:
“一张贴在城门前的告示上。”
“一张给你们手持,逐个核对往来客商,勿要放跑贼人,我们……”玄衣卫环顾四周,伸手一指离得最近的茶肆,“就在那里候着,若发现贼人,我等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听明白了吗?”
几名城防官兵聚在一起,一边凑着头去查看画像,一边忙不迭应声道:
“明白了,明白了。”
年轻的兵卒双手抻着画像,眉头微微皱起,画像上的人剑眉星目,两眼深邃。
仿佛蕴含着某种煞气。
最关键的是,此人给他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斜拉拉刺出:
“哎?这不刚才出城的那小子吗?!”
被拦着的莽汉打眼一瞧,立刻认出了画像上的人就是刚才和他起了冲突的沈翊。
竟是镇抚司的通缉犯?
还残杀同僚?
莽汉顿时心中一凉,自己刚刚还想揍他来着,如今想来简直是自己找死。
他只不过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对面可是刀斩镇抚司的极恶罪犯!
怎么可能是对手……
莽汉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氛围凝固……
忽然,铿锵一声脆响。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汉子的脖颈,另一名玄衣卫眼神微眯,语气宛如冬至的朔风,森寒: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莽汉顿时身子一抖,脚下一软,双手抱头,那魁梧的身躯当即跪倒在地:
“官爷!”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刚来的时候,这个,这个沈翊刚刚过了卡,出了城门,我看他沿着官道往北了!”
大汉的声音带着哭腔,将近九尺的大汉,此刻竟然有些委屈扭捏之相,他指着年轻的守城兵卒,连珠炮似的说道:
“就是他,他将人放过关卡的!”
年轻的兵卒当即骇然,经过大汉的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出城游历的青年。
看起来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连忙挥手,向镇抚司官差解释:
“大人,我……我不知……”
噗!
刀光在昏暗的城门洞中一闪而过,带起一捧鲜血,年轻兵卒的胸膛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泼洒,将画像染红。
更是直接溅了莽汉一脸。
莽汉整个人都傻了,一名守城官兵就在他面前,被镇抚司玄衣卫当场格杀?
“哼!”
那名挥刀的玄衣卫啐了一口:“私放通缉犯,贻误缉拿良机,罪该当斩!”
其他几个官差皆是怒视着动手的玄衣卫。
刚刚是他们几个老油条偷懒,故而才让小李独自守卡的,然而,小李却因此丧命!
然而,刚刚小李又怎知沈翊是通缉犯,镇抚司玄衣卫简直是欲加之罪,欺人太甚!
先前说话的玄衣见几名官兵似有不满,同样抽刀出鞘,淡淡说道:
“镇抚司乃皇家直属,先斩后奏,皇权特需,尔等是有异议?!”
在那森寒刀光的逼迫下。
几名城防官兵终究是露怯,低头道:
“不敢。”
“那还不赶紧滚开!”
“若是耽误捉拿要犯,那你们几个脑袋的试问!”
玄衣卫锵然归鞘。
一抖缰绳,骏马扬蹄嘶鸣,从人群中一穿而过,身后的玄衣卫和皂卒紧随其后。
一众人留下一具尸体,马蹄声隆隆作响,转眼便消失在城门之外。
大夏镇抚司。
专擅追踪,缉拿。
两名玄衣卫带队纵马出城,在官道上疾驰一阵,为首的玄衣卫勒马急停,凝神垂目以观。
“那人的痕迹没有了。”
“或许是转向了山林。”
“你们两个……”玄衣卫指了指最后两个皂卒,“回去通知郡城府司,那厮从城北出。”
“让咱们的人从各个要道向北合围包夹。”
玄衣卫转身向着丛林凝视:“我和马成带剩下两人沿着踪迹去追。”
“若能追到此僚,便直接将其拿下!”
最后的两名皂卒抱拳应声。
纵马回转。
深林之中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因为夕阳的余晖被层叠的树叶遮挡,落在地上也只剩斑驳。
沈翊坐在一条小溪边。
手里拿着一张早上从茶肆买来的炊饼。
干巴巴地一口一口咀嚼。
若是嚼到深处实在难以下咽,便捧一手清泉入口。
沈翊看到溪流中偶尔有鱼游过,若非面临通缉,他倒是想跳下溪水,捉一条鱼烤来尝尝鲜。
抛开生死逃窜不谈。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沈翊已经感受到那种江湖浪荡,天地为家的江湖意味。
根据沈翊对镇抚司的了解。
在事发后的前三天是最重要的,镇抚司会在这三天尽全力纠察,追捕。
若是沈翊能在三天之中避过镇抚司的追捕,或是突破他们的搜捕合围,那就安全许多。
毕竟这即将崩乱的世道,多的是强盗匪徒通缉犯等待他们处理,不可能在沈翊这个入流喽啰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沈翊吃了一些饼子补充了一些体力。
并且将自己刚刚停留吃饭的地方重新恢复原先自然样貌,后又用树叶掩埋起来。
而后继续沿着山势走向前进。
说实话,沈翊并不是很懂追踪和反追踪,只能凭借主观揣测。
所以他清理痕迹。
赶路也尽量轻起轻落。
可惜沈翊不会轻功。
只会一些斩风刀和错骨手自带的步法,配合运转破阵诀,也能起到一些轻身的作用。
但不能持久,难免会踏泥留痕。
此时。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银白色的月光更加微弱,难以穿透丛林的阻隔,沈翊感觉周遭的环境越发昏暗。
他沿着丛林走了一阵。
勉强能认清崎岖的山道,但却十分艰难。
沈翊决定不再趁夜独行。
夜里的山林中。
不仅要应对可能出现的野兽,还要小心随时可能跟上来的镇抚司追兵。
不如先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等天亮再继续赶路。
沈翊念及此处。
便折身向山坳处探去。
沿着山壁摸索探寻,沈翊很快便发现有一处凹陷,不算是很深的山洞,却刚好可以容身。
他闪身钻了进去,抽出横刀清理了一下内部的杂草,将杂草堆到洞窟口遮掩。
做完这一切。
沈翊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从昨晚暴起杀人到回卫所搜寻秘籍,再到一早潜出城门。
心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而且像一根弦一样,越绷越紧。
沈翊知道,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会出问题,所以现在尝试调整心神。
慢慢放松。
但又处于一种将松未松的状态。
就像握刀时,要保持虚握。
这样才能保证手掌干爽,随时能稳定地迅速拔刀,暴起狂斩。
沈翊就这么靠在洞壁上。
从他的角度。
能看到洞口一缕月光流淌进来。
他就这么微阖双眼,恢复流逝的精力,同时,又留有一丝心神警惕。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流逝。
月光隐秘,朝晖未醒。
忽然,在深幽而静谧的环境里,沈翊突然听到一阵窸窣而密集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
继而有隐约的人声传来,是在抱怨:
“害,这小子真是属兔子的,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追到踪迹。”
“我是累了。”
“咱们到前面歇会吧……”
人声暂歇。
沈翊眼神微眯,心神警惕起来,右手更是下意识搭在刀柄上。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你们两个体力差,先过去探探山洞够不够大,我们砍点儿木柴过去生火照明。”
沈翊几乎能确定他们朝自己所在的山洞而来,真的是无意碰巧,还是有意为之……
沈翊不知道。
但对于沈翊来说,有意无意,也都不重要。
他调整身形,微微屈膝。
横刀无声,缓缓出鞘。
他只知道……
他的刀要时刻准备好,挥向敌人。
……
“谢谢孙头儿……”
山洞外,两个身穿皂衣的皂卒,挎着雁翎刀,一脸疲惫。
两人素来在城北卫所享福。
何曾如此跋山涉水过。
之前镇抚司的通缉无不是入流好手甚至天机榜上有名的高手,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皂卒出马。
只不过因为这次杀人跑路的只是个皂卒。
镇抚司又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忙。
所以郡城抚司便让卫所小旗官主理,由玄衣卫校尉带着皂卒执行抓捕。
美其名曰,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们跟着两名玄衣卫校尉,在崎岖的山道中跋涉了一夜,心中早将沈翊骂了一万遍。
老老实实吻颈自裁多好。
非要垂死挣扎,害的他们如此受罪。
好在两位玄衣卫校尉貌似还挺好说话,一路上并没有过多苛责,现在更是让他们先到山洞休息。
两个皂卒看着几乎被荒草遮蔽的洞口,只以为这个是荒洞,连栖宿的野兽也没有。
两人将雁翎刀抽出,拨开洞口的荒草,当先一个人鱼贯而入,后者紧随。
两名皂卒先后一堵,将熹微的晨辉堵在外面,洞窟里面变得更加黑暗。
“里面倒还挺干净……”
皂卒睁着眼睛环视,随口说道。
忽然,他瞳孔骤缩,只见洞窟一角有一团疑似人形的黑影。
一道银白色的亮光晃过皂卒的眼睛。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炽白。
接着便听到一阵簌簌的风声,很好听,皂卒只觉得浑身力气就像退潮般迅速离去。
他很快便发现仅凭双脚支撑不住身子,头颅一垂,宛如一棵大树向前倒去。
皂卒看到了自己脖颈喷散如雾的血珠。
和眼前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寒霜般的眸子,冰山似的面庞,一手横刀在颈,一手撑住了他的身体,藏于其身后。
“喂干嘛呢?怎么不动了?”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四个月。
先前的皂卒已经不能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一道犹如龙蟒般,从颈部蜿蜒刺出的刀光。
其后的皂卒大惊失色,下意识倒退一步,刚欲大喊示警,沈翊的刀锋已经贯穿他的喉咙。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七个月。
沈翊没有为获得潜修时间更高兴,而是愈发警惕地望向洞窟之外。
这时,洞窟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马成兄,你输咯!”
“那两个皂卒现在都没出来,那贼人指定藏在里面偷袭。”
另一个颇感无奈。
“看来论追踪,还是你技高一筹,回去请你去天香阁舒坦一回。”
沈翊眼神微眯,果然……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
这两个只是探路的喽啰而已,他真正的对手,是洞窟外守株待兔的两名玄衣卫。
一道身影撞破主屋的窗户。
重重摔在院子里。
黑衣首领瞳孔剧震,他的眼中,沈翊的身形一闪而逝,一道炽白的刀光占据视野。
继而,他听到了簌簌风声。
那是他脖颈鲜血倾洒喷出的声音。
黑衣首领眼中有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
“这,是什么刀招……”
沈翊横刀斜指,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
“刀名,听风。”
“可曾认得?”
黑衣首领艰难道:
“从未,见过……”
说罢,其人便已气绝身亡。
斩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六个月
潜修时间剩余5年零7个月
沈翊侧头瞥向刚刚从主屋跌撞而出的身影。
其人是一名面相粗犷的大汉。
浑身缠着绷带,伤口崩裂,绷带上四处染红,又平添几处刀伤。
面如金纸,全身颓然。
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消得一时三刻,便会身死道消。
“老大!”
一道黑衣从主屋紧跟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惨死在院中的黑衣首领。
他看着持刀斜指,杀意盈天的沈翊。
哪里还看不出杀人者是谁。
黑衣的眼中浮现不甘。
他和另一个同僚围攻秦江河,拼着付出一人性命的代价下,才让秦江河伤上加伤。
现在只要再补上一刀,对方必是十死无生!他们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相比于完成任务,他此刻更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攸关。
虽然不知道沈翊是哪里冒出来的强豪。
但看着一地的尸体。
显然是个杀人灭口的主儿。
他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转身便跑,顺势一刀掷向了倒在地上的秦江河。
使的正是围魏救赵之举。
可惜。
他低估了沈翊,也高估了自己。
沈翊虽然不识得秦江河,但刚刚黑衣首领自报家门,他们是巨鲸帮的头目。
那秦江河的身份必然不低。
沈翊身形一闪,犹如疾风卷至秦江河身前,横刀一引,便将飞掷而来的钢刀挡下。
此时,黑衣已然攀上墙缘。
沈翊横刀在手中一旋,一甩。
钢刀化为一道离弦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嗖的一声便扎入黑衣人的后背。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黑衣人当即扑通跌落院墙,身死当场。
斩杀江湖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一个月
潜修时剩余6年零8个月
沈翊长吁一口气。
大丰收!
他长刀一横,铿锵一声收入鞘中。
沈翊俯身到秦江河身侧。
他发现自己再不施救,秦江河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老丈,可否告诉小子。”
“此人的身份?”
沈翊的眼睛瞟向主屋。
老江和江婶就猫在门边。
偷摸着朝院子里探看。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是先前讨饭的青年大发神威,将闯入他家的一众黑衣全都屠了个干净。
虽然沈翊此刻看起来没恶意。
但他连斩数人积累起来的杀意盈天,还是让寻常人心惊胆颤。
老江一听到沈翊的问话。
顿时一个激灵,更是下意识回道:
“此人是怒潮帮断刀堂堂主,秦江河。”
“我在清河上捡回来的。”
沈翊了然。
怒潮帮,巨鲸帮。
他在镇抚司的时候也听说过两帮的恩怨,巨鲸帮据长河江成势,怒潮帮则以八百里流月湖为营。
长河江下游的支流水系正与流月湖交织繁复,两帮的势力也在此交集。
并且爆发多次冲突。
并且近来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帮派争斗,无关正邪。
沈翊也无意去判断是非对错。
他只是觉得其中或许有利可图。
沈翊思虑至此。
一掌搭在秦江河的手腕上,破阵心诀残篇旋即运转,一股醇厚的内力涌入对方体内。
按照心诀所载之法。
沈翊以自身内息搬运周天,开始修复秦江河受损经脉,同时调动对方的内力缓缓流转……
进行自我疗愈和精气神的恢复。
几息过后。
秦江河灿若金纸的脸色,渐渐多了些许红润。
沈翊从怀中掏出几贴金疮药。
这是从镇抚司校尉处抢来的,虽然泡了水,但是貌似还能用。
沈翊揭开药贴。
给秦江河崩裂的几道致命伤口贴上。
治愈效果比起老江家研磨的草药,自是高了不止一筹。
稳定了秦江河的伤势。
沈翊望向老江夫妇,微微一笑:
“老丈,这位秦堂主就让我带走吧,继续留在你处,只怕还会有人汲汲而至。”
老江此刻脑袋发懵,只是默然点头。
此刻天光微微亮。
此处的打斗也惊动了不少邻家,可是大家都闭门不出,没人敢来查看。
沈翊环顾四周。
这满地的尸首。
“老丈,这些尸体,我帮你们处理。”
“要埋了,还是抛尸?”
老江和江婶面面相觑,顿了良久,老江才喃喃道:“麻烦恩公同我将他们沉到清河里。”
沈翊:
“好。”
如此倒也方便。
沈翊先是将几人身上搜了一遍,十分干净,连银子都没有,最多只有几枚铜板。
他一手拎一具尸体。
出了小院,穿过芦苇荡。
用力一掷,将尸体抛入河里。
老江也来帮忙。
就连江婶和阿秀也合力抬着一具死尸,来到河边,让沈翊帮忙抛入江心。
处理完尸首。
回到院中。
沈翊拎起昏迷未醒的秦江河扛在肩膀,朝着老江江婶点点头,又朝着阿秀微微一笑。
旋即快步离开。
老江一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沈翊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芦苇丛。
没过一会儿。
沈翊的身影再度出现,并且扛着秦江河一路小跑回来,他悻悻说道:
“老丈,能否再给带些干粮。”
“这荒郊野岭,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野物,我不是为我哈,我是怕他饿死。”
沈翊指了指肩膀上的秦江河。
噗嗤一声。
阿秀哑然失笑。
原本颇有些紧绷的气氛,也在一笑之间变得轻松起来。
江婶连忙道:
“有的有的,恩公稍等。”
不一会儿。
江婶从厨房出来,拎了一包裹的干粮递给沈翊。
沈翊接过挎在肩头。
反手抛了一粒碎银给老江。
“老丈,这次真走了。”
阿秀忍不住问:
“大哥哥,你要去哪儿?”
沈翊沉吟片刻:
“江湖。”
阿秀眼眸一亮,脆声道:
“若是你以后在江湖上遇到一个叫阿火的人,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秀还在小河村等他!”
沈翊微微一愣。
九州何其大,茫茫人海,我又怎可能碰到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
但他还是笑着道:
“如果我见到他,我会帮你带话的。”
说罢。
人影已再度远去。
差点被穿了个透心凉。
“秦江河,受死!”
船上的两鬼同样抓住时机,两柄朴刀上下环斩而来,似是要将两人分成数段。
沈翊横刀出鞘。
内息全力灌注,一式横斩迎上。
砰的一声。
刀身崩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在沈翊内劲灌注下,犹如急雨般射向对方。
“啊!”
那人浑身被刀片扎出无数血洞。
就连眼睛也被一枚断锋恰好扎中,身形倒飞跌入水中。
而秦江河与身后的朴刀叮叮当当交锋几招,便已经伤口崩裂,脸色苍白。
脚下江水咕咚咕咚从破洞涌入。
几息就会沉船。
但是长河四鬼却是更加急不可耐,沈翊感知到一股气劲在船下激荡。
他赶忙将手中刀柄飞掷出去,铛的一声逼退秦江河的对手。
而后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一纵。
几乎就在两人跃起的瞬间。
轰隆!
两道气劲瞬间从底部将蓬船贯穿,旋力一搅,整个乌篷船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两截。
沈翊一手叩住秦江河的胳膊。
旋身一甩。
秦江河的身形顿时被沈翊甩向了河岸。
“先上去!”
而沈翊自己的身形却是斜斜朝着源江落下。
江中,两道精悍的人影宛如游龙般,劈江渡水而来,另外两人则是朝岸边游去。
危机仍未解除!
咻咻。
长河双鬼口衔吹箭,于浪奔激涌之间,极其隐蔽地吹出,箭出掩声,疾如劲草。
好在沈翊早已功聚耳目。
瞬间觉察两道箭影的轨迹,然而他身在半空,腾转躲闪不便,干脆两指一并,朝着箭影方向探出。
这是错骨手六式散手中的一路指法。
名为“探云捉月”。
沈翊一指运出,如水波荡起的光影。
一眨眼就将两支疾飞的吹箭夹在指尖,而后反手嗖的一声甩了回去。
两鬼未想到沈翊竟有如此临场反应,当即有些手忙脚乱地扬起朴刀,格挡。
铛铛!
两人倒是并不担心沈翊的反扑。
对方尚在半空,落水已成必然。
只要对方落入水里。
那就是他们两个水鬼的掌控领域。
两人的修为,一个一流,一个二流,有十足把握将沈翊弄死在江中。
沈翊同样知道这一点。
他自己虽会游泳,但和这几个常年在水中讨生活的相比,那就是旱鸭子。
一旦落入水中。
必定会陷入既定的败局。
危机之中。
沈翊将剩下的8个月潜修全都灌注到轻功之中,刹那间,他于危机时刻进入潜修空间:
你继续钻研草上飞的技艺,专注于轻身和速度的精习,结合破阵心诀修出的内功,你的草上飞更进一步。
经过8个月的潜修,你的草上飞踏入圆满之境,领悟绝技,踏水凌波
刹那间。
沈翊福至心灵。
内息运转周身,顿感身轻如鸿羽。
双足轻点水面,竟从至柔的水面上凭空借到一股力道,身形如风疾掠。
在两名水鬼惊愕地眼神里。
沈翊双手呈爪式,宛如猎鹰俯冲,双爪抓向两人的咽喉,此招谓之,“苍鹰击水”。
咔嚓。
一人手臂拧折,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一人的脖颈被沈翊的手指当场洞穿,倾洒汩汩鲜血。
击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四个月。
潜修剩余5年
沈翊借力凌空一翻,在江面上轻点,身形迅速荡向了岸边。
如果秦江河见到此景,绝对会惊掉下巴。
他绝对难以想象区区三流武学的草上飞,竟然还能修炼到踏水凌波的境界。
清水巷里,牛贲昨晚搞出的动静不小。
还是引起了四周邻里的注意。
清水巷附近都是风尘中人,平日里也多相互帮衬,虽然晚上的时候不敢去打扰。
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鸨子去探一探。
毕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过夜的,早上去敲门,大概也不会触怒客人。
老鸨子是个眯眼体胖的肥婆娘。
正是她将牛贲几人介绍给清水巷的小欢,牛贲虽然长相凶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是镇抚司官差。
她一个老鸨子哪敢得罪。
而且牛贲出手很大方,老鸨子也没有和银子过不去的道理,便只能应承下来。
清水巷的小欢八面玲珑。
最是擅长应付这些恶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贲要求的安静环境。
老鸨子心下思忖着。
但刚刚转进小巷。
便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胸膛,小声嘀咕道:“这怎么回事,心跳得这么快……”
没有头绪。
老鸨子继续扭着大胯,像一只巨大的马铃薯,朝着巷子深处挪了进去。
来到院门前,老鸨子看到大门从外面上锁,门墙边上有一滩可疑的暗红色。
老鸨子心中一慌。
抻着公鸭嗓大声喊道:
“小欢!”
“小欢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老鸨子立刻从后腰掏出一串钥匙,这清水巷的屋子都是老鸨子收来,借给姑娘们做生意暂住的,老鸨子自己有一串备用的钥匙。
她从一串钥匙里挨个翻找。
心越急,手反而愈发颤抖,她挑出钥匙,竟是有些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里,啪嗒一下,开了锁,老鸨子踉踉跄跄,急忙推门进去。
从门口到主屋。
一路蔓延着暗红色的斑点。
老鸨子浑身发抖地走近主屋正门,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从屋子里飘出。
糟糕。
老鸨子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在这勾栏烟柳之地干了这么多年……
倒是也见过一些变态的客人。
那些人的乐子并不在做那事儿上,而是热衷于折磨和虐待别人,并从中获得一种扭曲而变态的快感。
她回想起牛贲那宛如肥虫般的身躯,丑陋的脸庞满是凶厉和淫邪。
那种人,绝对是个扭曲的变态。
再加上昨夜小欢那凄厉的惨叫,更加印证了老鸨子的猜测。
她心中顿时充满悲戚。
小欢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贲玩出了人命,便将主屋和院门全都锁起来,离开了这里。
可怜的小欢……
老鸨子颤抖的手终于捏着钥匙拧开了门锁,轻轻一推,木门缓缓朝内打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
老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迈脚进去,然后一探头,眼前的如同地狱般血腥场景,宛如山洪爆发般,涌进她的视线。
让她脑子直接宕机。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响彻黎明的尖叫响彻清水巷,老鸨子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不多时。
几个穿着鲜艳,面色惊惶的风尘女和以这条街为地盘的帮会打手匆匆赶来。
他们冲进了小院。
冲进主屋。
老鸨子那肥硕的身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然后众人便看到一幅此生难忘的画面。
房间里,满是流淌干涸的鲜血,一具赤裸、肥胖,宛如蛆虫的尸体趴在地上。
更为恐怖的是。
这具尸体。
头是头,腿是腿,胳膊是胳膊。
四肢和头颅全被斩断与躯干分离,在视觉上却又被流淌的鲜血连接。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拉长而扭曲的人形。
最令人惊骇的是。
牛贲的头就冲着门口方向。
人进来一抬眼,就能看到两只瞪大的,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来人。
这场面,寻常人看了怎能不怵?
老鸨子看一眼就哽过去了。
后面来的几个风尘女亦是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来了三个,昏过去俩。
剩下的一个大脑空白,死死抓着旁边的帮会打手,才没有脚软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帮会的打手,都是魁梧汉子。
平日里参与帮派间的街头火并,也是见过血的,这才没有骇到失神。
他们两个一眼就看出地上被分尸的,是在这片街道巡守的镇抚司校尉,牛贲。
至于床上的女人和另外两个男人的尸体,在牛贲如此震撼人心的死法面前,反倒不是那么显眼。
镇抚司的人死了,这不是像死了个风尘女一样,随便糊弄两句就丢到乱葬岗完事!
两人一合计。
一个留在这里看着现场。
一个撒腿跑着就去镇抚司南城卫所报官!
此时距离开城门。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
城北。
天尚未放亮。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赶早准备出城的百姓、小贩,商队,镖师和江湖旅人。
沈翊就混在其中。
他头戴竹篾斗笠,压得很低,让人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一袭深灰色麻布衣,外面披一件黑褂袍子,将腰间横刀掩起来。
坐在茶摊里,整个人看起来和那些江湖漂泊的浪客一般无二。
他之所以来到北城,而没有去最近的南城,便是考虑到若是牛贲的尸体一早被发现。
他所在的南城卫所肯定是最先接到报案,根据镇抚司的习惯,肯定是第一时间控制城门,严查出入往来者。
南城卫所最先能协调城防控制的,必然是南城门,而其他几门,崔奎就要上报郡城镇抚司进行协调,速度自是会慢不少。
再加上城北卫所的李侗和崔奎素来不对付,想必行动更是不会那么积极。
沈翊从北城门逃出城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南城。
就在沈翊等待之时。
牛贲之死传到镇抚司卫所,顿时将整个卫所从沉睡中惊醒。
崔奎立刻亲自披挂上阵。
前往案发地查看情况。
情况一目了然。
牛贲三人身死,沈翊失踪。
再加上牛贲和刘放身上的制式雁翎刀的刀伤,无不指向沈翊的杀人嫌疑。
随后。
镇抚司又查到了牛贲的独院被人闯入翻得一团乱,在沈翊的宿舍发现沾血的雁翎刀和皂衣,以及看门的卢爷的目击口供。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崔奎当即上报郡司要求封锁城门,然后集结所有城南卫所的校尉和皂卒,愤怒地下达命令:
“今有皂卒沈翊,残杀同僚牛贲、许平、刘放,特将其逐出镇抚司!所有人出动,将此贼捉拿归案!”
镇抚司南城卫所浩浩荡荡,倾巢出动。
然而,就在全城齐动之时,却无人关心沈翊为何要暴起杀人,以及那名风尘女,小欢的人命……
老江一家子在主屋里吃饭。
两素一荤。
因为家里添了伤员。
江婶又多炖了一锅鱼汤,一会儿准备让阿秀给秦江河喂一些。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老江一家子全都警惕起来。
这大半夜的。
是谁?
老江没有应声。
江婶和阿秀也屏住了呼吸。
“老乡啊,我不是坏人。”
“小子赶夜路误了时辰。”
“又累又饿。”
“刚刚闻到里面有饭香,就想饶一碗饭垫垫肚子,我不白吃你们的……”
“我可以拿银钱来换。”
阿秀闻言,忍不住低声道:
“阿爹,这人听着怪可怜的……”
“反正我们做了不少,不如给他饶一些。”
江婶皱眉:
“万一来人意图不轨,怎么办?”
老江沉默片刻:
“来的若是图谋不轨的江湖人,咱们这扇破门也挡不住那样的贼人。”
“拿个海碗装碗饭,再扣上些青菜和猪肉,夹一块鱼肉给他端去吧。”
“我们结个善缘,但秦堂主还在后院养伤,就别让他进门了……”
阿秀听罢,立即起身去了厨房。
院门外。
沈翊抽了抽鼻子。
肚子再次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当时从落霞山跃入瀑布,随着水流激荡冲入平野,漂流十几里地,最后在清河边上了岸。
上岸之后,沈翊为了保险起见。
便是闷头赶路。
一刻不曾停留。
如此又赶路了一天的光景。
他才敢稍稍确认,他真的将镇抚司甩掉了。
至此,沈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逃命的紧绷感逐渐消退,身体上的高负荷运转带来的副作用很快便显现了。
疲惫和饥饿。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沿河循着人迹而来,恰好闻到老江家的饭菜飘香。
只是,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
虽然沈翊无比确定里面有人在吃东西,然而,或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对方一直是不开门。
沈翊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恶人。
便想转身离开。
沿着土路望去,村子里面影影绰绰还有不少房屋,总有地方能够填饱肚子。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
木门打开一个缝隙。
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沈翊立刻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老江也是一愣。
本以为是个落魄乞丐或是流民什么的,没想是个样貌俊朗,干干净净的青年。
只不过老江的眼力很好。
他看到沈翊浑身的黑衣也是破破烂烂的。
其腰间挎着一把横刀。
黑色刀柄,刀身比起秦江河那柄搁在床边的宽阔断刀,要更窄一些。
这也是个江湖浪客!
“老丈,小子两天没吃上饭,饥饿难耐,这是一粒碎银,可否给些吃食。”
老江神色一变。
好家伙。
沈翊这个形容落魄,宛如乞丐的青年,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一看平时就没少杀人越货。
老江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突然闪出一个秀丽身影,然后一张清秀的俏脸凑到门缝处。
“阿爹,让我看看。”
因为自家的心上人的原因。
阿秀自己对江湖中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看着老江磨磨蹭蹭的。
顿时按捺不住好奇,凑到门前。
老江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闺女有几分姿色,若是眼前的江湖客见色起意……
那只会徒生事端……
“胡闹,快回去。”
老江伸手一拨,将阿秀拨回门口。
他旋即转向门前的沈翊。
“小兄弟,银子我们不敢收。”
“夜深了,家里小不方便招待。”
“我给你盛了碗饭菜,你先垫垫肚子”,老江将一大碗米饭加菜,从门缝里递出来。
“对面的小屋是我家柴房,小兄弟可以去里面歇歇脚,吃完饭把碗搁那边就行了。”
沈翊咧嘴一笑。
有饭吃就好,还要啥自行车。
“谢谢老伯。”
沈翊接过海碗和筷子,转身走到柴房门口,就坐在门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江瞧了瞧沈翊的面相和谈吐,不像是坏人,真像是饿坏了。
他心中稍稍定神。
然后将房门关上,又加了一把锁。
沈翊用了几息时间就将一碗饭扫荡干净,顿时感觉腹部充实,不再空虚。
人果然还是得吃饱才行。
沈翊走进柴房,里面被打扫得颇为规整,放着干柴,一些农具,还铺了草席。
足够沈翊睡觉。
他将空碗和筷子放在柴火堆上。
伸了个懒腰,躺到草席上,睡前先呼出了系统面板,查看落霞山的收获: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剩余3年零2月
斩杀武者的修为越高,所能获得的潜修时间越长,这才叫真正的以战养战,越杀越强。
他在落霞山不过两三日光景。
修为就达到二流。
甚至,凭借着圆满境界的刀法,寻常一流高手或许都能碰上一碰。
但他心里也清楚。
那是因为他已经学了一套刀法,又在牛贲处谋到了破阵心诀残篇。
方才能如此快速增长。
不过他习武太晚的弊端仍未根除,恐怕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才能提升至圆满。
好在沈翊当前最大的资本就是潜修时间。
内功又是武道根基。
不得不重视。
沈翊当即选择将两年的潜修时间灌注在内功上。
破阵心诀残篇踏入大成后,你没有骄傲自满,而是继续钻研,破阵心诀残篇简单直接,并无高深晦涩之处,唯需苦修
经过两年潜修,你阻塞的经脉进一步被打通拓展,内力继续日有所进
沈翊感受到内力确实有所提升,但依然在江湖二流,果然是没那么简单。
他的刀法已经臻至圆满。
想要提升,要么继续潜修刀法,要么转而去提升他一直忽略的错骨手。
沈翊想了想。
先是选择将六个月时间灌注在刀法上。
刀法是他攻伐手段,虽然斩风刀圆满,但仍然可以灌注潜修。
沈翊寻思先拿半年小试牛刀。
你的斩风刀已经圆满,单纯的练刀已经增加不了你的领悟,你现在需要创新
你抱着长刀苦思冥想,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总是一闪而逝,枯坐六个月,你于斩风刀法的领悟更加深刻,但依然没有摆脱圆满的桎梏
你隐隐觉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或许应该学习更多的刀法,以求触类旁通。
沈翊蓦然愣住,忍不住在内心怒吼:
“玛德,退钱!”
“崔小旗死了!”
一名紧追而来的玄衣双手抱头,惊恐嚎叫,尖叫声顷刻间响彻丛林。
紧接着。
成群结队的人马犹如江潮般,密密麻麻地涌上山崖,有人高声喝道:“为崔小旗报仇!”
“快用箭!乱箭射杀!”
在不知是谁的提醒下,一众皂卒校尉齐齐张弓搭箭,咻的一声齐响。
密集的箭矢化作漫天箭雨。
朝着沈翊疾坠而落。
甚至连确认崔奎的死活都没有,仿佛就这么一嗓子,众人全都认定他死了。
当然,他确实死透了。
在箭雨降临之前,沈翊眼疾手快,一把将崔奎的尸体拎起挡在身前。
一轮箭雨过后。
崔奎就变成了一只刺猬。
沈翊顿觉镇抚司愈发可笑。
他拎着崔奎的尸体,旋身一掷,好似投铅球一般,将崔奎投掷向远处的重重人影。
惊起一阵兵荒马乱。
沈翊转身向着山崖边掠去。
他运转内力,朗声吟道:
“镇抚司,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他日,江湖再见!”
话音落罢,在一众追兵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沈翊纵身跃入一旁湍急的瀑布之中。
一众玄衣校尉疾追而来,站在悬崖边上探望,只见下方瀑布飞流,银月引路。
一条长河蜿蜒如龙。
沿着山涧向北流淌而去。
水雾蒸腾,星夜茫茫,又怎还能寻到沈翊的一星半影。
只剩下那声“江湖再见”……
仍然缭绕在众人耳畔。
……
山崖边上。
只有一众玄衣卫沉默地为崔奎收敛尸体,一部分仍在望着飞瀑湍急怔怔失神。
“他这样会摔死吗?”
有人啧啧两声,毕竟那瀑布湍急,断崖距离崖底河流足有百丈之高。
一旦河底太浅,或是沈翊被流水撞晕,或者干脆撞在瀑布下的岩石上,铁定会生死当场。
“走吧,到崖底瀑布搜寻。”
“若是不见尸体,那就真正让他逃脱了……”
……
而沈翊从断崖一跃而下。
眨眼便没入激荡飞瀑水流之中。
猝不及防的巨大水浪将沈翊浇了个透心凉,巨大的水流冲击将其砸得有些头晕目眩。
沈翊刚刚在崖上的潇洒豪迈,顷刻间荡然无存,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其身形更是犹如陨石般,朝着崖底疾速坠落。
沈翊立即在飞瀑中调整姿势,破阵心诀调动内功充斥四肢百骸,让他有余握住刀柄。
两个呼吸过后。
瀑布落在湍急的水潭溅起洋洋洒洒的浪花,宛如漫天的白雪。
沈翊单掌握住刀柄。
内力凝转,与刀刃汇聚。
继而猛然出鞘。
锵!
刀光乍现,一股浑厚刀劲宛如山岳朝着河面压去,一式“中流砥柱”,河面轰然炸起一片水花!
借着刀劲的反冲之力,沈翊身形凌空一翻,终于卸掉高崖坠落的巨力。
以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姿势钻进河流,顺着河流飘荡,迅速流向远方。
自此游鱼入海,潜龙出渊!
……
过了一阵子,镇抚司的一众人影姗姗来迟,出现在崖底两旁的狭岸。
一眼望去,除了白浪腾舞,水汽迷蒙,全无他物,更不用说什么沈翊的尸体了。
终于,有人叹息一声:
“什么都没有,他应该跑了……”
有人愤愤不平:
“若非崔小旗将把守河道的兄弟们也调至山上,这小子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当即又有人反驳:
“这或许本就是那贼子的设想呢……”
“他故意在这落霞山与我们纠缠,就是要将所有前来抓捕的人引到山上。”
“而后他便可顺着瀑布纵跃而下,脱出包围,毫无阻碍地走水路离开!”
立即有人恍然,拍着脑门附和:
“对啊,这叫什么来着?”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却只不过是事后漫谈,沈翊逃脱,崔奎死亡,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众镇抚司收敛好崔奎和一众同僚的尸首,只得悻悻回转郡城。
深夜里。
镇抚司郡司。
曲青阳仍在挑灯处理公务,看着书桌上呈报的一封封信函,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大。
不仅是东郡。
青州之内皆是乱象丛生。
就不说那三五成群的盗匪,流窜村镇的流寇这类小角色。
单是让镇抚司感到头疼的。
就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近处,有黑虎山的黑虎帮又肆虐乡县,更是霸占官道,劫掠郡内商队。
远处,九帮十八派联合成绿林之盟,称霸东郡以南的群山。
青州之内,更有流月湖的怒潮帮与长河江的巨鲸帮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严重影响流域内民生安稳。
其实,乱象频生也不是曲青阳头疼的点,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这些帮派势力瓜分地盘。
镇抚司的影响力自是减弱。
而曲青阳此前凭借镇抚司的影响横征暴敛的灰色收入,也被硬生生分去了一块。
毕竟,他手下有一班子兄弟要养活。
他正想着怎么再薅点儿钱,给大家发点儿油水,忽然,一人在门外匆匆走来。
还未敲门,曲青阳轻咳一声道:
“出什么事儿了?”
“曲千户,昨日南城卫所有一名皂卒杀了同僚逃出城了,原本安排了小旗崔奎率校尉和皂卒出城追剿,但……”
“……崔奎也死了,那贼人还杀了不少玄衣校尉,然后跳江脱逃而去,大人这……”
曲青阳越听越是眉头紧皱,拂袖一挥。
房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打开。
门口是一个身形瘦长的青衣执事,他手里举着一封信函。
“拿来。”
曲青阳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青衣诚惶诚恐,立即快步走进来。
将手上的信函递给曲青阳。
曲青阳将信函打开,一抖信纸,一目十行,上面记录了沈翊残杀牛贲,叛出镇抚司,于落霞山突围的全过程。
当然,信上没有提清水巷女妓的任何信息,下面人知道曲青阳想看什么。
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只会让他感觉厌烦。
看罢信件。
曲青阳冷哼一声:
“崔奎真是废物。”
“卫所里藏着一个二流高手,竟然一无所知,还被其反杀,镇抚司的脸真是丢光了。”
“将他的画像挂到通缉悬赏吧。”
“那些捉刀人会感兴趣的。”
“另外让王百户负责留意这个沈翊在江湖上的消息,若是发现,即刻缉拿归案。”
青衣低头应是:
“千户大人,这悬赏赏银?”
曲青阳眉头一挑:
“江湖二流,一般定多少。”
“百两以上。”
“那就定五百两吧。”
“毕竟是从镇抚司叛出去的,要尽快解决,不能堕了镇抚司的威名。”
路上,秦江河则给沈翊讲授轻功关窍。
他所教的轻功,名叫草上飞。
从品质来看,只是一门三流武学。
这一门轻功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轻身提纵,速度飞快,踏草如飞。
沈翊看着秦江河踏了一遍步法,便已经收录进系统中:
武学草上飞
品质三流
境界未入门
虽然这门轻功的品质不高,但他现在恰好欠缺一门轻功。
沈翊没有犹豫,当即选择将1年的潜修时间投入轻功的修炼之中。
你开始研习草上飞,有了斩风刀和错骨手的步法基础,你的草上飞进境颇快。
经过六个月时间的潜修,你的草上飞就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经过十个月时间的勤修不辍,你对轻功的理解进一步深化,草上飞达到大成境界。
经过一年时间的潜修,你对草上飞的理解和运用可坐到随心而动,以内功配合运转,可轻身提纵,踏草如飞。
宿主沈翊
修为一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大成),破阵心诀残篇(圆满),草上飞(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剩余8个月
草上飞大成。
沈翊顿觉身体轻盈,可一掠荡出数丈之远。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在秦江河面前仍是装作专心习练草上飞的模样。
并且在秦江河目瞪口呆的惊叹中。
进境堪称一日千里。
到了晚上。
沈翊便运功为秦江河疗愈内伤。
争取让他尽快恢复实力。
秦江河的实力,按照他所说,全盛之时为后天境界,比起沈翊的一流之境更高一筹。
只在先天之下。
但他在船上硬生生承受了爆炸冲击,又在老江家强运内劲对敌,伤上加伤。
如今的实力。
最多能扛一阵二流高手的疾攻。
实力再高一筹都没办法。
……
如此,经过大约一天一夜的赶路。
沈翊和秦江河站在一处高坡上,极目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远处。
隐隐有一线黑影,笼罩在烟云里。
“那就是清河镇。”
秦江河伸手一指远处的隐约的建筑群。
“过了清河镇,就是断刀堂。”
“我们必须要出山了。”
沈翊沉吟片刻:
“如果是我。”
“我一定会在你回断刀堂的必经之路伏击,所以,接下来这段路才是最危险的。”
秦江河对此倒是持有不同的态度:
“这里接近断刀堂的地盘。”
“除非断刀堂全都叛变,否则对方绝不敢大张旗鼓。”
沈翊撇了撇嘴。
他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也从来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走,还是等到晚上?”
秦江河眼眸微微一眯:
“现在走!”
说罢,他大步朝着山坡之下走去。
沈翊旋即快步跟上。
……
望山跑死马。
平原上的断刀堂看着貌似路程不远。
但是囿于山路崎岖,树丛密布。
沈翊两人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才堪堪走出山麓,来到平原之上。
远处。
一条源江奔流横亘在两人眼前。
沿途几乎没有往来行人,江上倒是多有船只,江南地,本就多是以船代步。
两人沿着江流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看到渡河的码头。
码头上。
停泊着数艘大小不一的渡船,蓑衣摇橹的船公们在码头闲谈。
看到沈翊和秦江河走近。
皆是投来审视的目光。
沈翊环视一圈,就近朝一名年长的老艄公问道:“老丈,渡江要多少钱。”
艄公瞧着执刀的二人,一身江湖气,神情有些唯诺,低声道:
“五,五文。”
两个皂卒是不幸的,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他们的上司将他们当枪使。
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即便他们明白,也逃脱不了被当枪使的命运。
不如就这么糊涂着死去,一了百了。
“喂!”
“里面的,沈翊是吧。”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猫着呢,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乖乖出来吧。”
“残杀同僚,可是死罪,我们给你留个全尸,不用受太多苦。”
“要是你下了咱们镇抚司的诏狱,那里面的七十二道刑罚,道道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明白吗?”
沈翊沉默不言,他本就不是贪生怕死的性子,自是不可能被这一两句给吓住。
他躲在两名皂卒的尸体后。
以内力运转,朗声道:
“牛贲虐杀民女,残忍无度,许平和刘放助纣为虐,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镇抚司能忍……”
“我却是忍不了。”
“更不会束手就擒。”
洞窟外面沉默片刻,有人嘿然一笑:
“你倒是挺有胆识。”
“但那不过是个勾栏瓦舍的下贱女子罢了,这样的事情在九州无时不刻都在发生。”
“你又何必为了逞一时之快,断送自己大好性命,在我看来,真是愚不可及啊!”
沈翊眼中眸光闪烁。
洞外两名玄衣卫把守,他们肯定不甚着急,更不会冒险进来。
只需要守株待兔,断了沈翊的食物和水源,静静等待援手,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只待引颈受戮。
所以他必须尽快突围。
沈翊立即将刚刚斩获的11个月潜修时间灌注在破阵心诀之上。
之所以选择提升内功,主要是他的刀法已经大成,再加11个月的潜修不知能否带来质的提升。
再就是这场突围恐怕是场持久战,提升内功,能全面提升自己的续战能力。
沈翊选择结束,他的精神仿佛再度被拉入精神空间,进入无情无我的潜修状态。
你开始潜心修炼破阵心诀,入门程度的周天运转已经顺畅无碍,你开始凝聚内力,试图打通更多的经脉窍穴,构建更加复杂的运转周天。
潜修一个月,你发现自己经脉开拓依旧艰难,但是你的内力宛如蓄水池,正在逐渐积累增多,冲击阻塞经脉的效率也提升不少,你因此越发心诚意坚。
潜修六个月,你的经脉稳步开拓,周天运行逐渐复杂,内力积蓄从小水坑变成了大水坑。
潜修十一个月,你打通的经脉越来越多,内力运转顺畅无滞,内力积蓄从大水坑进一步扩大化为小水潭,你的破阵心诀残篇达到小成。
潜修结束,沈翊恍惚一瞬。
继而浑身气势变得更加沉稳和厚重。
小成的破阵心诀残篇虽然还没突破入流的修为,但已经十分接近。
沈翊当即一手一个,拎住两个皂卒尸体的衣领,内力运转,犹如汹涌的洪水滚滚。
又好似战鼓擂动。
令他的筋骨一齐跟随和鸣。
沈翊恍惚间仿佛身处战场,这便是破阵心诀,以内力引动气血激荡。
能够在短时间迸发出极强的爆发力。
他飒然一笑道:
“在这糟烂世道,若是不能逞一时之快,苟活性命又有何意义?!”
沈翊的声音铿锵有力。
宛如金石落地,不可摧折。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瞬间从洞窟中先后飞砸出来,势如破竹,发出一阵疾风呼啸。
门口两名守株待兔的玄衣卫恰被沈翊的铿锵之言噎得哑口无言。
下一秒两名皂卒的尸体已经砸到脸前。
两人皆是惊喝一声,一者身形疾退,往旁边一闪,让开宛如投石般的人体暗器。
一者双手握刀,一式力劈华山纵斩而落。
哗!
皂卒的尸体当场被凌厉的一刀劈成两半,不得全尸,出刀的玄衣卫轻蔑冷哼。
抬眼,瞳孔却骤然收缩。
只见一道人影犹如猎豹一般,从一分为二的残尸之间一掠而出。
雪亮的刀光倏尔乍现,横斩而来。
这一刀玄衣卫很是熟悉,斩风刀中的,“寒月沉江”。
然而,沈翊这一刀,太快!
这名玄衣卫自认已是勤修斩风刀多年,终于练至登堂入室之境。
但是与沈翊此刀相比,却是难望项背。
那雪亮的刀光犹如满月沉江,月光在江面弥散蔓延,而后凝如一线。
在玄衣卫惊恐的眼神里。
那抹月光顷刻便至,在他抬刀之前,已经掠过他的脖颈。
噗!
鲜血飞散,沿着雪亮的刀刃滑落。
斩杀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一个月
沈翊不及欣喜。
背后已是杀机骤现。
另一名唤作孙林的玄衣卫,其身形犹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沈翊的背后,一刀劈来。
他的眼中浮现冷冽。
隐隐还有一丝得意之色。
他先前面对沈翊的投尸问路,毫不犹豫疾退闪躲,就是猜到了沈翊要借投掷之势,欺身而近,但他没有提醒马成。
他就是打算让马成硬扛沈翊的第一波攻击,给他创造出手的机会。
虽然沈翊的强势令他惊讶,一刀就斩了马成一个措不及防,让其一命呜呼。
但马成的牺牲是值得的。
至少为孙林创造了可乘之机,而且,如此一来,击杀悍贼的功劳就全都归他所有。
然而,孙林的理想美好。
却是以自己的实力揣度沈翊的深浅。
只见沈翊拧身一旋。
身形似被飓风卷积的落叶,瞬间荡起,以毫厘之差避过孙林袭来的身后刀。
手中横刀顺势回头拧斩!
噗!
孙林身上顿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肩头到腰胯部,就连肚肠都隐约从伤口可见。
孙林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他身形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单手捂着腹部,试图搂住漏出来的肠子。
“刚刚那一刀……是斩风刀?”
锵!
沈翊收刀归鞘,淡淡道:
“是。”
“这一刀,狼烟北顾。”
孙林瞪大了双眼,“狼烟北顾”,回身斜斩,他也练过百遍有余,只是他从未想过,能在那种危机情势,以那样的姿势使出。
同样一套刀法。
在不同的人手中,却如此迥异。
“你的……刀法竟练到,如此地步,为何甘愿在镇抚司当一介小卒,寂寂无名……”
沈翊竟是自嘲般笑了一声:
“我其实要感谢镇抚司,若非镇抚司烂到根上,也不会逼我走上这条绝路。”
“呃……”
孙林带着满心的疑惑,轰然倒地。
沈翊的那一刀。
本就已经断绝了他的生机。
斩杀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四个月
深林之中,太阳逐渐高升。
茂密的林间变得雾气缭绕。
沈翊身形矫健,在崎岖的山道腾跃,宛如灵活的猿猴。
忽然,一声清脆的爆鸣于远处高空响起,在白昼的高空中绽放出滚滚黑烟。
沈翊微微一停,蹙眉。
这是镇抚司的令箭。
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孙林和马成的尸体正在召集人向此处合围。
真正的突围,这才开始。
沈翊加快了速度,沿着山麓朝西北而行。
……
行了大约半日。
忽然看到前方丛林隐约有人影窜动。
沈翊没有回避,而是一个矮身猫在一棵大树之后,单手搭上了刀柄。
若是此刻便回转。
只会让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即便此次突围不成,也要杀伤对方有生力量,从而获取潜修时间来提升自己。
沈翊如是打算。
搜捕的人影逐渐靠近。
最前方探路的都是身穿皂衣的皂卒,三两人一组,彼此相距不远,能够相互呼应。
此时,两道人影一左一右,从沈翊所藏的树干两侧走过。
其中一人环顾四周,正要报无事,忽的斜眼一瞥,只看一团黑影正伏在视野的余光里。
其人顿觉毛骨悚然,刚要大喊。
沈翊单手拧刀,一抹刀光犹如炽烈的骄阳,顷刻掠过他的脖颈。
咚。
皂卒身形一倒,坠入旁边的灌木。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五个月
异常的声响当即引起队友的警觉,“老李!”那人当即用雁翎刀拨开灌木杂草。
只见一道黑影猛地蹿出。
当皂卒看清那双冰冷的眸子,一截雪亮的刀锋已经贯穿他的胸膛。
斩杀不入流武者……
虽然沈翊极快速地解决了两人,但刚刚皂卒的呐喊已经引起身后跟进而来的人们警觉。
一时间,沈翊耳朵里传来一阵高频的沙沙声,那是无数人趟着灌木朝他方向追来。
沈翊起身朝一侧疾退。
横刀身前。
纵身一跃朝着侧翼的两名皂卒扑去,破阵心诀疾速运转,刀锋呼啸,掠出一道黑影。
铛!
两名皂卒刀刃破碎。
纷纷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此刀以势压人,谓之,山河破碎!
斩杀不入流武者……
耳边的提示,沈翊已经忽略,他的心神凝如一线,始终关注着周遭疾速靠近的镇抚司。
“贼子尔敢!”
背后传来一道暴喝。
只见一人手持双刀,敏捷如猿。
身形在树干上接连踩踏,接一个旋身,便来到沈翊背后上方,其双刀在手中飞旋如霜,朝着沈翊的琵琶骨扎下来。
沈翊眯眼一瞧。
这是正宗的轻功,不是斩风刀自带的那种直来直去的步伐,他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此人玄衣银鹤。
至少是入流,甚至是踏入江湖三流的高手。
除了这名双刀,沈翊至少还看到一左一右,两道玄衣正在疾速靠近。
三名入流以上的高手,再加十几个皂卒,行进之间还有战阵之法呼应。
若是陷入恋战,敌人只会越打越多,沈翊最终会被拖死。
电光火石间,沈翊心中已有定计。
只见其转身挥刀一点,铛!横刀与双刀一碰,发出一声脆响。
横刀的劲力似实还虚,借着双刀的冲击,身形向远处一掠而去,拉开距离。
所过之处。
沈翊再斩一名拦路的皂卒,从缺口一个翻身扑出合围,抡起双腿,犹如一阵旋风冲出包围。
然而,如此声势浩大的突围。
踪迹却是显露无疑。
“我去追!”
双刀玄衣卫轻喝一声,身形一闪,时而脚踏灌木,时而轻点树干,疾速追着沈翊而去。
“凌宇,贼子扎手!”
“等我们一并行动。”
其他两名玄衣卫急急追上去,但他们的轻功只是入门级,又怎能追得上凌宇。
沈翊全力运转破阵心诀。
他虽然没有轻功身法,却能凭借破阵心诀的强大爆发力,短距离提速疾奔。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
沈翊却发现那名双刀竟凌空踏草而来,速度极快的靠近,被其黏上已是必然。
“沈翊,你逃不掉的!”
“快快停下领死!”
听着对方嚣张的话语,沈翊却是毫不慌张。
他的目的就是引得他们分开。
这样他才有可乘之机。
刚刚短暂接触,沈翊斩杀四名皂卒,总计获得二十二个月的潜修时间。
“系统,选择十二个月灌注刀法,十个月灌注内功,现在立刻!”
你开始潜心修炼斩风刀/破阵心诀……
沈翊顿时感觉心神分作两处,进入玄奥的精神空间,好似在一心二用。
你潜心修炼破阵心诀,开拓经脉完善周天,经过十个月的潜修,你的内功修为更进一步。
沈翊感到刚刚消耗的内力如蓄水般重新变得满溢,甚至更加浑厚。
你苦练刀法一年,终于在千百次失败后,抓住那一丝玄之又玄的契机,一招一式的意象深远了然于心,出刀已经化为本能,如臂指使,仿佛一呼一吸般自然,你的斩风刀法达到圆满之境,悟出一式绝招,听风斩
瞬间,沈翊持刀在手。
仿佛与横刀融为一体,再无隔阂。
宿主沈翊
修为三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登堂)
绝技听风斩
潜修无
沈翊站在原地,抬眼望去,只见凌宇眼中流露狂喜之色,双臂展开,宛如大鹏展翅。
双刀交叠,形如犬牙交错的饿狼,以疾坠之势朝着沈翊突刺而来。
沈翊单手握刀。
耳朵微动。
刀未至,风声已经将来敌的刀劲勾勒而出。
铿锵!横刀出鞘。
沈翊身形宛如落叶般一荡,让过双刀锋芒,在凌宇变招之前,刀光已然斩过他的脖颈。
料敌先机,后发先至。
是谓,听风!
斩杀三流武者,奖励潜修时间,两年
凌宇的双刀距离沈翊的胸膛还有数寸的距离,却是再也无法寸进。
扑通一声,轰然坠地。
沈翊刚刚蹲下探手摸尸,远处传来一阵弓弦震响,霎时间,漫天箭雨从天坠落。
镇抚司校尉们追至近前,面对同僚生死竟能不声不响,直接下令围袭。
沈翊就地后翻,避过大部分箭矢,又挥刀扫落余波,憋足了劲儿,再度猛冲离开。
而凌宇的尸体,再刚刚的一轮箭雨中,早变成了筛子。
紧接着,两名玄衣卫校尉带着一众持弓皂卒赶上来,看着凌宇那被扎成刺猬的身子,有人啐了一口淡淡道:
“愚蠢!”
“所有人继续追击!”
“避免与之近距离交战,把他逼到包围圈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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