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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无删减+无广告

笑语晏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还是算……”他双眸微眯,隐隐有些危险:“不是说怕我厌弃你?”婉若:“……”真想回到半刻钟之前狠狠扇自己嘴巴子!让你胡说八道!她耷拉下脑袋:“知道了。”他唇角微扬,心情莫名的愉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今日有些晚了,那从明日开始。”她烦得要死,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你快些回去吧,我怕叫人看见,上次你抱我去松鹤园就闹的满府皆知的,我实在是害怕。”他垂眸看着她,原本想让她今天去松鹤园陪她,但想着她今日也累了一日了,大病初愈还得休养好,到底还是作罢。“那你好好歇着。”他这才转身离去。丁冬在院外守着,见他出来便连忙行礼:“大公子。”谢羡予冷声吩咐:“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丁冬连忙点头:“奴婢明白。”秋水院位置偏僻,现在天也快黑了...

主角:谢羡予许婉若   更新:2025-01-02 0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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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羡予许婉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是算……”他双眸微眯,隐隐有些危险:“不是说怕我厌弃你?”婉若:“……”真想回到半刻钟之前狠狠扇自己嘴巴子!让你胡说八道!她耷拉下脑袋:“知道了。”他唇角微扬,心情莫名的愉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今日有些晚了,那从明日开始。”她烦得要死,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你快些回去吧,我怕叫人看见,上次你抱我去松鹤园就闹的满府皆知的,我实在是害怕。”他垂眸看着她,原本想让她今天去松鹤园陪她,但想着她今日也累了一日了,大病初愈还得休养好,到底还是作罢。“那你好好歇着。”他这才转身离去。丁冬在院外守着,见他出来便连忙行礼:“大公子。”谢羡予冷声吩咐:“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丁冬连忙点头:“奴婢明白。”秋水院位置偏僻,现在天也快黑了...

《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还是算……”

他双眸微眯,隐隐有些危险:“不是说怕我厌弃你?”

婉若:“……”

真想回到半刻钟之前狠狠扇自己嘴巴子!让你胡说八道!

她耷拉下脑袋:“知道了。”

他唇角微扬,心情莫名的愉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今日有些晚了,那从明日开始。”

她烦得要死,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你快些回去吧,我怕叫人看见,上次你抱我去松鹤园就闹的满府皆知的,我实在是害怕。”

他垂眸看着她,原本想让她今天去松鹤园陪她,但想着她今日也累了一日了,大病初愈还得休养好,到底还是作罢。

“那你好好歇着。”

他这才转身离去。

丁冬在院外守着,见他出来便连忙行礼:“大公子。”

谢羡予冷声吩咐:“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

丁冬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秋水院位置偏僻,现在天也快黑了,离开倒是也没人看到。

婉若在窗口看着谢羡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素月走进来,担心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是我太心急了,谢羡予这样的人,哪里容得下旁人擅作主张,更何况阿谨还在他的手里。”

得慢慢来,从长计议。

若是能想法子把阿谨先送走,她便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所幸还有时间,她得先稳住谢羡予,再慢慢安排。

现在最让人烦躁的是,她以后还得日日去松鹤园学劳什子琴棋书画!

谢羡予走出秋水院,庆安还特意跑前面探了路,又跑回来:“公子,现在回松鹤园吗?”

谢羡予冷声道:“去梧桐轩。”

“啊?”庆安愣了愣。

梧桐轩是三房住的院子,公子何曾和三房有过什么瓜葛?

庆安也没空多想,立即跟上了谢羡予的步子。

梧桐轩。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通传:“老爷。”

三爷正在软榻上小憩,两个娇俏的小丫鬟一前一后的帮他捏肩捶腿,好不惬意。

这小丫鬟惊扰了他,他不耐烦的骂道:“混账东西!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丫鬟慌忙道:“是大公子来了,说要见老爷。”

三爷当即脸色一变,一个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推开面前碍事的俏丫鬟,瞪着眼睛:“你说谁来了?”

“是大公子。”小丫鬟再次重复一遍:“已经在门口了。”

三爷慌的连声道:“快快快,请进来。”

三房在谢家一直是透明的,谢羡予是长房嫡子,又是谢氏的宗子,那身份地位和三老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往常也没有什么交集的。

可他今日却亲自寻来,三爷没由来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半点不敢怠慢。

不多时,谢羡予阔步走进了花厅,三爷还亲自迎了上去,笑呵呵的问:“羡儿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人准备准备。”

谢羡予拱手行礼:“三叔客气了,我只稍坐就走,不必备茶。”

三爷顿时冷汗涔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为何事而来?”

谢羡予淡声道:“今日我去太明湖,听说了一桩丑事。”

“什么丑事?”

“说是谢家的姑娘偷窃,闹的人尽皆知,谢家是清流世家,谢家的女儿也该做闺秀典范,这种事闹出来未免难看,也损了谢家的名声,还请三叔往后好生教导,以免再犯。”

三爷一张老脸登时涨的通红,气的险些喘不上气,回头就瞪着刚刚赶来的三夫人:“谁偷东西了?”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还想将此事瞒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竟直接闹到三爷面前来了。


往日里公子不高兴,总是要找表姑娘的。

谢羡予抬眼看向窗外,却见外面夜色已深,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睡下了,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夜深露重,她过来定要绕一大圈远路,走上半个时辰。

他沉默半晌,淡声道:“算了。”

庆安挠了挠头,这是腻了?

那为何今天下午听说表姑娘在府中撞了贼就立马赶回来?

-

这一夜,梧桐轩却并不平静。

“老爷,我真没有和袁兆偷情,是许婉若那个小贱人,故意栽赃我!”

谢昆扬起手又是一耳光扇下去:“还敢狡辩!罪证确凿,你要当我是傻子?你贴身的香囊都在那狗贼身上搜出来了,我倒是小瞧了你,竟还敢吃里扒外!”

三夫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都出了血,脸上泪眼模糊,好不狼狈,被扇的摔在地上,又爬起来,抓住谢昆的衣摆,跪着求着。

“那香囊不是我的,许婉若那贱人平日里给我做香囊,可那个香囊是她的,她故意塞在袁兆身上栽赃我的!”

“那袁兆好端端的为何出现在这?!没有你的允许,他能进得来?还有张婆子和翠凤,那两个都是你的心腹,他们不在你身边伺候着,竟也在这接应!”

三夫人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一咬牙,终于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是我把他请来的,我只是想把许婉若送给他,为了云儿的婚事,也为了瑞哥儿的前程,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拉拢永昌侯府。”

谢昆听到这话半信半疑的犹豫一下,他也觉得怪了,袁兆好色的名声他是早有耳闻,但的确没有听说他口味独特到喜欢半老徐娘的。

“是许婉若那个贱人!她倒打一耙!她污蔑我!老爷若是不信,问袁老爷便是。”

谢昆又是一记窝心脚踹上去:“你这个蠢妇,还问袁兆?袁兆现在挨了打,他不撕了我就不错了!你个蠢货,偷鸡不成蚀把米,连个丫头片子都斗不过,白活了这些年!”

三夫人捂着胸口摔在地上,恨的面目扭曲,许婉若那个丧良心的小贱人,她迟早要她不得好死!

-

婉若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清晨醒来,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味道。

解决了一些事情,她心里有了底,轻松了一些,而且,昨天谢羡予总算没有再找她了。

看这样子,大概前两天的确只是他刚回来还有点新鲜劲,本来一年了也该腻了,哪有这样反常的。

素月给她梳妆,便说着:“听说三夫人突然病了,说是要养病,不许任何人打扰,但奴婢悄悄打探到,说是三爷下令禁足了,总算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可恨只是禁足!”

“三夫人毕竟为三爷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又是正妻,轻易休弃不得,那件事不光彩,谢家也是要脸面的,不会闹到人前,况且,三爷也不一定全信。”

“那倒也是,”素月叹了一声,“那等三夫人解禁出来,以后定是要饶不了姑娘的。”

“我做的时候就没想过让她饶过我,她把我卖给袁兆的时候,也没想过让我活,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我的。”婉若眼神冷了下来。

“那姑娘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素月担心的很。

婉若抿唇:“所以谢家不能再久留了。”

婉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锁的小匣子,拿钥匙打开,里面安静放着一叠地契和银票。

这都是父亲的产业,婉若自小聪明,父亲很小就教她管账,辨认药材,母亲去世之后,家里的账都是她在管。

一年前父亲突然去世,继母迫不及待的想要联合族人霸占他们的家业,她带着弟弟夜半出逃,自然也带走了这些家产,正是如此,继母才这么心急的要抓他们,不惜报官。

若不是谢羡予出面,让婉若以表亲的身份在谢家寄居,许家族人定是不会罢休的。

只可恨她是个女孩儿,无法自立门户,阿谨又小,终究是要受人摆布。

可她偏不认命,也不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将匣子关上。

婉若去了寿安堂,老夫人的院子里有专门的小厨房,婉若一般是一早就会来这小厨房里,亲自为老夫人做药膳。

“表姑娘今儿来的这么早?老夫人都还没起呢。”厨娘陈妈妈笑着招呼。

“昨儿睡的早,今天醒得早些,就早点过来了。”婉若卷起袖子,便开始处理食材。

“哎哟表姑娘这贤惠的,谁家娶了你做媳妇儿,可真是烧了高香了!早说了让我们下人来做就是,何必表姑娘亲自动手?”

陈妈妈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手都没伸一下子的。

婉若笑着道:“老夫人吃惯了我做的,还是我亲自来,左右我也闲着。”

“那你忙。”

陈妈妈说着,便出去了。

窗外传来外头婆子们小声说话声:“你这婆子惯会偷懒的,老夫人都说了只要表姑娘帮忙,你倒好,什么活儿都推给她!”

“什么小门小户的赖在这儿,真把自己当主子啦?也不看看谢家什么门第!三夫人都拿她当丫鬟使,我操什么心?”

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低笑声。

素月气的脸都白了:“姑娘,要不去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惩治这帮刁奴!”

婉若却淡漠的很:“奴才们拜高踩低是寻常事,有什么稀奇的,老夫人知道了也最多责罚她们,回头她们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报复我。”

这些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婉若毕竟不是正经主子,得罪了他们以后日子更难过。

素月只好闷闷的闭了嘴。

忙活了半个时辰,婉若做好了药膳,亲自给老夫人送去。

“老夫人,我今天做了栗子淮山猪蹄汤,您尝尝可还好?”

“婉丫头来了,也难为你日日围着我这老婆子打转。”老夫人笑着。

婉若将汤送到老夫人的跟前,笑盈盈的道:“老夫人喜欢我做的药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夫人尝了一口,赞不绝口:“你这丫头是手巧,做的药膳比那些厨娘做的好吃的多,这些日子我睡醒感觉精神都好些了。”

“老夫人喜欢就好。”婉若开心的道。

老夫人吃了半碗汤,又问:“说来,你姨母可有给你相看婚事?”

婉若笑容微微一滞,轻轻摇头:“还没呢,秀云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姨母自然是顾不上我的。”

老夫人皱眉:“云丫头才十四,还未及笄,你都十六了,该上心了。”

婉若抿了抿唇,又扯出笑来:“我如今还不想嫁人,老夫人别为我操心了。”

“你这孩子啊……”

正说着,竹青嬷嬷进来道:“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大夫人走进来,福了福身:“母亲。”

“你怎么来了?”老夫人靠到软靠上,婉若便安静的站到一边。

大夫人笑着道:“是羡儿的婚事,我有了人选,想让母亲看看。”

婉若抿了抿唇,盯着鞋尖。

“是哪家的姑娘?”

“江家的三姑娘,雪君,小时候还拜见过老夫人呢,您还夸她模样生的好。”

老夫人笑着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丫头小时候就玉雪可爱的,如今大了定也是亭亭玉立,江家也是世家,和咱们谢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做羡儿的媳妇,倒也不错。”

“老夫人也觉得不错?”

“可问过羡儿的意思了?”


谢家的公子们寻常都在族学读书,半月才回来一次,即便如此,谢家的公子们也都有自己的书斋。

这听水轩便是三夫人为她儿子瑞哥儿置办的书斋,阿谨说是在谢家族学一起上学,实际上也做着瑞哥儿书童的活儿,瑞哥儿若是在听水轩读书,他也要在这儿陪着伺候笔墨的。

到了听水轩,走到门口,她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狐疑,这里有些太安静了。

虽说她和阿谨都是寄居在谢家,并不受重视,但人都落了水,都有人去找她了,那也该有人呼救才是。

可阿谨的事她不敢轻率,万一他真的被人丢在这没人管呢?

她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就跑了进去。

这听水轩并不大,只是在池边的一个小院,寻常都空置着,偶尔有客人留宿,或许给收拾出来给人住。

“阿谨!”

她跑到小池塘边一看,这池塘里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人?

她愣了一下,忽的就听到“嘭”的一声,院门被人重重的关上。

“哟,这府上还有这样绝色的丫鬟?”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着她,眼睛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好几遍,一双豆豆眼都放光,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黏在她身上。

婉若脸色变了一变,当即意识到,她被算计了。

“我不是府中的丫鬟。”

婉若冷声否认,然后转身就走,可拉了一下院门,却纹丝不动,反而听到了外面门锁晃荡的声音。

“美人儿,别走啊,我是个心疼人儿的,今儿你有福气,跟了我袁兆,下半辈子可就吃香喝辣,我让你当我的十一房小妾,放心,我会宠着你的。”

男人猥琐的舔了舔嘴唇,向着她逼近。

婉若猛一回头,盯着他浑身发寒,袁兆?!他就是三夫人要给她介绍的好婚事!

原来她们那么快就坐不住了吗?用这种下作招式。

“我没兴趣。”她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这里是谢家,你胆大包天敢在谢家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是不怕谢家收拾你吗?我提醒你一句,三夫人可做不了谢家的主。”

谢家是清流世家,外客到自家后院来奸污女眷,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怎可能放过?

袁兆眼神心慌的闪烁一下,又立马瞪着眼睛骂道:“你这小贱蹄子,还敢要挟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谢家来为你做主?!”

他说着,又冷笑起来:“再说了,这不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吗?到时候闹出来,那也是你自个儿不要脸跑到这儿来跟我幽会,那谢家找谁算账呢?”

婉若脸色渐渐难看,狠狠掐了掐掌心,苍白的脸上转瞬间就有了惧怕。

她踉跄着后退,哀求着:“求求你,放过我吧。”

袁兆眼里却越发的兴奋了,一步步向她靠近,嘴上还哄骗着:“美人儿,你乖乖从了我,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不会不要你,带你回家,收你做我的小妾,以后日日夜夜都宠着你。”

婉若后背已经靠到了紧闭的院门,退无可退,只能绝望的站在那里,再无动作。

袁兆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自然也放松了许多,那许氏还说什么这丫头性子烈,要用强的时候别心软,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分明是许氏没用。

这丫头看着柔弱无依的,三言两语就自个儿投降了嘛!

“我的乖乖,快别难过了,大爷我让你舒服舒服……”

袁兆色眯眯的笑着,伸手就要扑上来。

可就在他靠近的这一瞬,婉若忽然抬手一扬,一把药粉被撒出去,直接撒在他的面门上。

“啊!”

袁兆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痛苦的四处乱跳。

那药粉把眼睛辣的刺骨钻心的疼,痛的恨不能将眼珠子抠出来。

婉若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走到袁兆的身后,举起石头猛的砸在他的脑袋上。

“啊!”袁兆又是一声惨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脑袋上淌出了血,染红了池边的草丛。

婉若扔了石头,从袖中拿出一枚香囊来,直接塞进了袁兆的怀里。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里面袁兆的惨叫声,也是吓一跳。

“这,这袁老爷是不是出事了?”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问。

那婆子大骂道:“蠢货!还不赶紧开门!”

要是袁老爷真的出了什么事,三夫人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手忙脚乱的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锁,急匆匆的拉开门进去,就看到袁老爷满脸血污的捂着眼睛在草丛里打滚,而婉若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她们吓的脸都白了,小丫鬟都尖叫起来。

倒是那婆子老练,立马指着婉若的鼻子大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袁老爷打成这样!”

婉若忽而弯了弯唇角,笑的有几分诡异。

这两个被这笑容瘆得没由来的心慌,正呆愣着,却见婉若突然冲出去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抓贼啊!有贼!”

那丫鬟和婆子没能拦住,眼睁睁看她两嗓子一喊,竟就真喊来了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厮们抄着家伙来抓人了。

“贼在哪儿呢?!”

婉若往地上一指,那帮小厮立马冲上去乱棍打了一顿,然后用麻袋将人给装起来了。

那婆子原本被人群挤出去,这会儿看着袁老爷竟挨打了,吓的什么都顾不上的大喊了起来:“快别打了!别打了,这是府上贵客!”

正揍的起劲儿的小厮们动作一顿,一个个都呆在了那儿了。

桃园内。

宴席此时已经开始,园中丝竹管乐清雅无比,三夫人还在围着永昌侯夫人献殷勤,二夫人忙着应酬往来,大夫人在和江雪君说话,气氛和乐融融。

却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在大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夫人脸色立即就变了,压低了声音问:“当真是袁兆?”

“是,现在人都在听水轩……”

“我去看看。”大夫人急忙起身。

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闹出这种闹剧来,一不小心可不好收场。

“伯母,出什么事了吗?”江雪君怔忪的问。

大夫人笑了笑:“没什么,是瑞哥儿几个孩子淘气闹出点事来,我去看看,你先坐。”

家丑不可外扬,大夫人当然也不能声张。

江雪君看出几分不对劲来,还是点点头:“那伯母快去吧。”

大夫人匆匆走了。

大夫人到听水轩的时候,袁兆已经被人抬进屋里,丫鬟正拿帕子给他脑袋上缠住止血,他眼睛就还红肿着,满脑袋的血,看着很是吓人。

“疼,疼啊!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打死!啊!疼!大夫呢?大夫死哪儿去了?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你们谁都别想兜着走!”

大夫人才进门,就听到袁兆大呼小叫的咒骂声,眉头都拧紧了。

“这是闹什么?!”大夫人厉声问。

屋里的奴才们吓的立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袁兆一看到她,更来劲了,破口大骂:“你们谢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竟纵容这种下贱坯子把我打成这样!你若是不把这贱人给我宰了出气,我饶不了你们!”

袁兆指着站在一旁的婉若。

大夫人这才看向婉若,这个一向被忽视的表姑娘。

大夫人冷着脸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婉若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我不知道他是府中贵客,我还以为他是贼,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摸进听水轩,还想要从听水轩的角门进三夫人的院子……”

听水轩是瑞哥儿的书斋,但瑞哥儿贪玩,总不好好读书,所以三夫人特意给这书斋开了个角门,连通着三夫人的梧桐轩,方便随时来查看儿子是否用功读书。

婉若跪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委屈:“今日宴席,难免有贼人趁乱入府,想要作乱,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要进梧桐轩,他竟还口出狂言说是三夫人允许的,我心急之下才把他当贼,喊人来抓他。”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跟着变了一变。

大夫人眸光一闪,看着袁兆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袁兆鬼鬼祟祟的想进三夫人的院子?他家财万贯的当然不是图钱,那就只有可能是有私情!

婉若又一脸懵懂的继续道:“幸好三夫人的奴才庄嬷嬷和翠凤也在附近,我一喊抓贼,她们第一个冲进来,大夫人若是不信,问她们便是!”


婉若万万没想到自己回家的路能走的这么艰辛,竟还能撞上江雪君。

她忙道:“江姑娘。”

江雪君笑着道:“昨日诗会,我怎么没见许姑娘去?”

“我这几日病了,实在不便出门,劳江姑娘记挂了。”婉若轻声道。

她现在脸色还苍白着,的确也还未痊愈。

“我瞧着许姑娘脸色憔悴的很,是怎么病了?”

“只是受了凉,染了风寒,今日感觉好些了,便来花园转转,想着去桃林里采些桃花的花瓣回来,入药膳,老夫人喜欢桃花。”

谢秀珠完全待不住,她们两人说话的空档就飞了心思跑去扑蝴蝶了。

江雪君惊诧道:“许姑娘还会做药膳呢?”

“只是因为家父做药材生意,我自小跟着学了一些皮毛,幸得老夫人喜欢,否则我一个孤女,又如何能在谢家容身呢。”

婉若说的滴水不漏,江雪君心中的那一点疑虑也打消了几分。

“不过我听说许姑娘当初能留在谢家,还是大公子做的主呢。”江雪君又试探着问。

婉若目光诚挚:“表兄仁善,当初看我和弟弟可怜,收容了我们,我心中自是感念万分的,只是表兄并不在意,只说是举手之劳,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入了府,我住的偏僻,又在内院,没什么机会见他。”

江雪君问道:“姑娘住在何处?”

“在西苑最深处的秋水院里,虽说偏了些,但也清静,寻常都见不到人。”

谢羡予的松鹤园在东苑,而婉若住在最西边,倘若真的有什么,怎么可能让她住那么远?可见是真的没放在眼里的。

江雪君一颗心彻底落下来,看婉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和善:“你也是可怜,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和我说。”

婉若扬起笑来:“多谢江姑娘。”

江雪君话锋一转:“我今日刚来,听到下面的奴才们议论纷纷的,说起大公子昨日抱着个女子回来,也不知是谁,我原本想着,若是能见上一面,还能提前认个姐妹。”

婉若诧异道:“还有这事?”

她拧着眉想了想:“可是大公子从来不近女色,我和府上的丫鬟们也算熟悉,之前也没听说过什么风言风语,兴许,是外面的?”

江雪君愣了愣,心中也觉得这个猜测更可信些。

这个许婉若虽说有些姿色,但一个商贾之女想必也没什么内涵,谢公子饱读诗书,这种花瓶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否则她怎会在谢家如此寒酸,住那样偏僻的院落,身上素净的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江雪君笑着道:“也罢,若是有缘,我日后也能见上面。”

“那我先走了。”

婉若正要告辞,江雪君却拉住了她的手:“过两日我在太明湖设宴,还请许姑娘赏脸来出来踏春吧。”

婉若微微一滞:“还是算了,我病也还未大好……”

“如今初春,白日里晒晒太阳走一走对身子也好,若是累了便坐在水阁里喝茶,不会累的,昨日诗会你就没来,过两日踏春你可一定要来。”

江雪君说着,将一个帖子递给她。

婉若抿了抿唇,只好接了:“多谢江姑娘。”

“那你快些回去吧,养好身子要紧。”

婉若点点头,这才走了。

等婉若走了,江雪君身边的丫鬟才低声道:“看这样子,多半是外头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了,姑娘也不必忧心,若真是那种女人,谢家哪里会允许她进门?谢公子也不过是哪来当玩意儿罢了,等姑娘嫁进来,多半也腻了丢开手了。”

江雪君的脸色却依然不好看,那种女人他都看得上,却为何连多看她一眼也懒得?

原本以为他只是对女人淡漠,可听说了他公然抱着个女人回来,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对她淡漠。

“姑娘还是太心急了,今日就不该来,打探了这些话,万一被那个许姑娘泄露出去,岂不是坐实了姑娘善妒的名声?”

江雪君又如何不知?可她忍不住。

她自小就暗暗思慕谢羡予,但燕京城里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他哪里会多看她一眼?

还好两家是世交,她讨好着大夫人,总算是得到了这门亲事,如今不知多少人羡慕她。

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可却没曾想,他会那么宠着一个女人,她如何能忍?

江雪君冷哼:“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没这个胆子得罪我。”

“那倒也是,姑娘可是谢家未来宗妇,拿捏一个小小孤女自然简单,姑娘又何必抬举她?还让她去太明湖同游。”

“她毕竟是谢公子施过恩惠的人,既然谢公子曾对她发善心,我自然也该对她好些。”

“还是姑娘心善。”

-

婉若回到秋水院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素月见她回来便立马迎了上来,扶着她坐下:“姑娘你回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

“这是什么?”素月看到婉若随手放在桌上的帖子,打开一看,愣住了,“姑娘要去太明湖踏春吗?”

“是江姑娘邀请,说是我昨日诗会就没去,让我这次一定赏脸去。”

素月愣了愣:“那这江姑娘倒像是个好性子的人。”

婉若摇头:“她怕是不简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素月心里一紧,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那她邀姑娘去踏春,是不是……”

“那倒不是,她虽有些疑心,但我也撇清关系了,她马上就要和谢家定亲,无非是想要笼络些人心罢了,去也无妨。”

婉若沉思着,她原本也不打算留下给谢羡予做妾,那江雪君如何也和她扯不上关系,她何必杞人忧天?

倒不如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也能会一会林晗。

-

松鹤园。

谢羡予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婉若已经不在了。

翠竹为难的道:“表姑娘硬要走,奴婢实在拦不住。”

他觉得并不大意外,她一直都不愿意留在这的。

“罢了,随她去吧。”

翠竹提起来的一颗心落了回来,还好公子今日好说话,不然她都替表姑娘捏把汗。

谢羡予敛眸看着那空落落的床榻,眸底浮现几分凉意,松鹤园还是秋水院,总归是在谢府之内,就由着她吧。


婉若一阵烦闷,看也不想看一眼:“倒了吧。”

“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能拖几日是几日。”

他耐不住了自然就找别的女人了,又不是没别人。

婉若想的头疼,实在不想再费心思琢磨了。

次日,谢秀林又来看望婉若。

“你这气色怎么还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像比昨天更差些了,那大夫是什么庸医!”谢秀林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很是担心。

“怪不得大夫,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婉若拉住她的手,笑着闲聊:“昨天诗会好玩吗?”

“自然是好玩的,那江家三姑娘不愧是有女状元之名的才女,吟诗作画无一不通,昨儿还是她拔得头筹呢,可惜了大哥哥朝中事忙没去。”

谢秀林笑嘻嘻的道:“我听说啊,大哥哥和江三姑娘的婚事马上就要定下了,江三姑娘很是和气,还给我们姐妹都送了礼物,你看,她送我这一支垂珠蝴蝶钗,是采蝶轩最时新的样式。”

婉若拿手指点一点钗上做工精妙绝伦的蝴蝶翅膀,那翅膀便轻轻扇动起来,像真的似的。

“好漂亮的钗。”

“你若是去了,定也有的,江姑娘很是大方,又好性子,难怪大夫人选她呢。”

婉若抿唇笑:“是我没福气了。”

“还有一件事,”谢秀林突然想起来。

“我今儿回府的时候,还在府门口看到一个士子,我问他要找谁,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后来我想起来,那日春日宴,你和他在林中说话来着,我便问他,是不是找你的。”

谢秀林笑着捂嘴:“我一问,他脸通红,立马否认,说不是找你的,让我别乱说坏你名声。”

婉若怔忪一下:“林晗?”

“咦,我怎么都没说是谁,你就知道名字?婉若姐姐,你不对劲!”谢秀林笑嘻嘻的道。

婉若笑了笑:“你别取笑我了。”

“我当时就说,那幸好你不是找她的,不然她现在病着,也不便见你。他一听说你病了,慌的不行,立马问你怎么了。”

婉若倒是没想到这林晗这么快就主动来找她了,看来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应付。

婉若稍稍放了心,真要嫁人,她就想嫁个简单的,实在不想下半辈子都要像现在这样天天胆战心惊的伺候那位祖宗。

“婉若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和这个林晗,怎么回事?”

婉若避开她的眼神:“哪有什么事?不过是上次春日宴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那就是一见钟情?我说呢,你怎么对这些宴席都不在意,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婉若脸一红,连忙拉住她的手:“秀林,这话你可别乱说。”

“我当然不会乱说的,你还不放心我?我不过是调侃你几句罢了。”

谢秀林说着,拿出一包药来:“喏,他听说你病了,着急忙慌的就去买药,还担心你寄人篱下没人给你买药吃呢,我让红柳等在门口,给你送进来了。”

婉若接过这小小的药包,抿唇笑:“多谢你。”

“我看他穷酸的很,你若是嫁他,往后可只有穷日子熬了。”

婉若满不在意:“那也总比现在好。”

“说的也是,他好歹也有个功名,你那继母和族人定也不敢再卖你了,既然你也有了主意,不如现在就去求了老夫人放你出去嫁人?我看那呆子也很喜欢你呢。”

婉若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行,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他只见了一次,还未好好了解,而且他春闱在即,怎么也得等考完了再说,秀林,这件事,你一定替我保密,别和任何人说好不好?”

谢秀林愣了愣,也点头:“你说的也是,是我大意了,咱们女子的婚事不到最后一刻,定不能声张的。”

她扬起笑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婉若松了一口气:“多谢你。”

“咱们之间何须言谢?你能觅得良缘,我也为你高兴,那人虽说穷酸了些,但瞧着却是个心眼儿好的人,他说捡到了你的东西,要亲手还你,等你病好了,可去蓬莱客栈寻他,他就住在那。”

婉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谢秀林又陪着她说了半天话,这才回去了。

现在三夫人被禁足,谢秀云也不敢乱来了,安分了许多,因此谢秀林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姑娘,歇息一会儿吧,聊了半日也累了。”素月扶着婉若躺下,让她再睡会儿。

婉若的确也有些乏了,她躺下来,将药包递给素月:“这个药包,你拿去收起来吧。”

“是。”

素月开心的接过来:“这个林公子倒还真是个呆子,得知姑娘病了竟去买药,难不成还担心姑娘吃不上药吗?”

“他是怕我寄人篱下不敢买药吃。”

“那他倒是对姑娘上心,姑娘若是嫁他,也不一定不好呢。”

“心善之人,再怎样也坏不到哪里去。”

婉若觉得自己运气还是很好的,林晗这样的人品,的确也值得她冒险一试。

素月为她盖好被子,又落下了帘子,这才轻声退出去。

婉若眼皮子沉的很,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挣扎着睁开眼,意识还迷蒙着,就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颀长的身形,一身银灰色的衣袍,银冠束发,面容俊朗,气质出尘。

她许是做梦了,竟梦到了谢羡予。

她又闭上了眼睛,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觉得不对劲,猛一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的人,真的是谢羡予。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表,表兄怎么来了?”

他们虽说暗度陈仓一年,但谢羡予从未来过她的院子,他的行踪向来引人注目,过来有些太显眼了,况且她这破院子他也不爱呆。

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微凉,触及她的滚烫的额头便眉头紧蹙:“这都几日了还不见好?”

她慌忙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是我身子弱,要多养两日,表兄怎么过来了?万一被人看到……”

她慌忙看向门口守着的素月,素月悄悄摇头。

谢羡予沉着脸又将她按回去:“还知道你自己身子弱?风寒都能折腾成这副样子。”

她强自镇定下来,虚弱道:“让表兄挂心了,我再将养些日子就好了,这些日子怕是不能再去伺候……”

谢羡予冷着脸:“你住这破地儿能养什么身子?过几天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她暗暗咬唇,生生憋下去一口恶气。

“秋水院简陋,表兄养尊处优的待不惯,还是早些回去吧。”她忍气吞声。

谢羡予沉声道:“我看你这病迟迟不好就是住的地方不好,既然说夜里冷怎么连碳炉都不备,还是搬去松鹤园养着。”


谢羡予扫一眼谢秀珠:“既然她们都走了,你还在这留着做什么?”

谢秀珠呆了一呆,又理直气壮:“我凭什么不能留着?我又没偷东西!”

谢羡予看向江雪君:“既如此,我也带秀珠先回了,叨扰江姑娘了。”

“那怎会是叨扰,你能来,我很高兴。”江雪君小声说出口,脸颊已经绯红。

谢羡予没再多说什么,只给了谢秀珠一个眼神,谢秀珠百般不情愿,也只好跟着谢羡予离开了。

江雪君痴痴地看着谢羡予离开的背影,一颗心雀跃的要跳出来。

有人打趣道:“谢公子当真是看重江姑娘,出了宫便特意赶来赴宴,谢公子从前可从不参与这些宴席的。”

“那可不?毕竟是未婚妻,哪里能一样呢?”

“江姐姐真是好福气。”

江雪君红了脸,轻嗔道:“别打趣我了。”

-

马车在朱雀街停了下来。

“姑娘,到了。”

婉若下车来,车夫便问:“小的在这儿等姑娘买好东西了再回吧。”

婉若笑了笑:“不必了,这里离谢府也不远了,我一会儿自己回便是。”

“是。”

等马车驶离,婉若便去街市的生药铺里逛了逛,买了几样药材,然后便到了蓬莱客栈。

婉若站在客栈门外,看到这客栈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店门口也车水马龙的,生意十分火爆。

春闱在即,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京城了,满燕京城的客栈都已经爆满。

婉若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等,便突然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许姑娘!”

婉若转头一看,正是林晗。

他还是穿着上次一样的澜杉,布条束发,手上还抱着几本书,沉默清秀的脸在看到她的一瞬便有了光彩,快步跑了过来:“好巧,许姑娘怎会在这?”

婉若抿唇笑:“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林晗呆愣一下,紧张的有些磕巴:“是,是吗?”

然后又慌忙想起来问:“前些日子听说姑娘病了,现在可好了?”

婉若点点头:“已经大好了,多谢公子赠药,今日婉若前来,便是想要当面向公子致谢。”

林晗脸涨的通红,连忙道:“这不算什么的,只是一包药而已,我只听说姑娘染了风寒,所以就买了风寒药,也不知对不对症。”

婉若笑盈盈的道:“我吃了药便好了,怎会不对症呢?”

林晗被这笑晃了神,呆愣一会儿,才立马垂下眸子不敢看她:“那,那就好。”

心中又很是心疼,她在府中果真是寄人篱下,连大夫也看不起的。

林晗又想起什么来,慌张的从袖中拿出一个药囊:“对了,这枚药囊,是我那日在桃林里捡到的,应该是姑娘落下的。”

婉若诧异道:“原来是你捡到了,我还以为丢了,找了几天呢。”

林晗挠了挠头,有些心虚:“早知道这东西对姑娘这样重要,我便早些给你送来了。”

其实上次在府门口遇上谢家七姑娘的时候,就可以托她帮忙带给她。

可林晗也有私心,他还想见她一面,也许她不来见他,那他也可以留个念想。

婉若弯唇笑:“这是安神的药囊,我自己做的,能被公子捡到也缘分,公子雪中送炭,在我重病时送我药,作为答谢,这药囊便赠予公子。”

林晗怔忪一下,欢喜的将药囊收下:“我说我这几日怎么睡的格外好。”

“嗯?”

林晗意识到说错话,又急忙找补:“我只是把它放床边的桌上,没有随身带着。”

婉若忍不住掩唇笑,林晗闹了个大红脸,怎么自己这般蠢笨,说的都是什么话?


婉若扶着谢秀林走到了湖边坐下,谢秀林还哭个不停。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收那颗东珠的,杏儿是谢秀云的人,我不该信的,我怎么这么蠢?”

婉若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

“婉若姐姐,为何她如此狠毒,我已经够伏小做低了,为什么!”

“人本就如此,弱肉强食罢了。”

谢秀林抹了把眼泪,问:“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把那珠子藏在了车里?”

“我没收那颗珠子,她们能偷出来已经难得,放回去更难,扔掉却也可惜,南海东珠毕竟珍稀,三房都是靠着府中月例银子过活的人,谢秀云也不会舍得扔的。”

而且,婉若知道她马车里有暗格,三房的这辆马车,婉若也坐过,毕竟三夫人拿她当丫鬟使,有次带她出去,让她去挑选上品补药,她就坐了一次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谢秀云舍不得扔,也不可能藏在身上,出门在外,当然只有这个暗格是最安全的。

谢秀云抽噎着道:“我想回家了。”

婉若看一眼这天色,想了想,道:“那你先回,我还想去街市上买些药材。”

谢秀云擦了擦泪,抽噎着点头:“好,你快去吧。”

“那我先走了,春眠,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婉若这才起身走了,她找江雪君告辞,才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缓缓驶离太明湖,车夫问:“姑娘是回谢府吗?”

“我先去街市买点药材,送我去朱雀街吧。”

“好咧。”

婉若靠着车壁,合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难得出府,也该去会会林晗了。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身着银灰色衣袍,银冠束发,半披着的墨发在风中飞扬,光风霁月,如昼夜里划过的一颗流星。

谢羡予策马和这辆青灰色的马车擦身而过,下意识的侧眸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马车上有谢家的标识。

他回过头,两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去。

“咦,那是不是大哥哥?!”

谢秀珠一眼看到谢羡予,欢喜的叫了出来。

江雪君惊喜的眼睛一亮,慌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不小心茶水滚溅出来撒在手上也无暇顾及,匆匆的便迎了出去。

“谢公子。”

谢羡予在湖边扫了一圈,又将视线落回江雪君身上:“江姑娘。”

“谢公子不是在宫中议事吗?怎么会有空过来?”江雪君眼里都忍不住的欢喜。

谢秀珠笑嘻嘻的道:“那自然是刚出宫就赶来了,是不是大哥哥?”

谢羡予问她:“怎么就你一个?”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谢秀珠就来劲了,立马倒豆子似的开始吐槽。

“大哥哥来得晚了,错过了好大一场戏!方才谢秀云自己偷了江姑娘的东珠,还赖在谢秀林和许婉若的头上!结果当场被戳穿,她自个儿偷的,最后还让丫鬟顶罪,真真儿是给咱们谢家丢尽了脸!”

谢羡予眸光微凝:“她们人呢?”

“谢秀云哪儿还有脸呆,早走了,哼,我早说了她诡计多端,没想到眼皮子浅到连颗东珠都要偷,偷就算了还栽赃嫁祸……”

谢羡予再次打断她:“其他人呢?”

谢秀珠愣了愣,其他人?她哪儿知道。

还是江雪君开口接话:“许姑娘要先走,我让人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先走了,不过七姑娘受了委屈哭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打算走了。”

因为谢秀林和婉若是同车来的,婉若将那辆马车留给了谢秀林,自己则坐了江家安排的一辆车。


二夫人有些无力的揉了揉额角:“我如何不知?可如今这境况,他若不成器,我……”

话未说完,二夫人却没再继续。

何须和—个无用的丫头片子说这些?

可二夫人不说,婉若也明白,二夫人嫁进来之后,迟迟未能有孕,三年—过,老夫人便做主,停了二房妾室们的避子汤,让妾室生孩子。

谢家最重规矩,按理说,长子定要从正妻肚里生出来,在此之前,妾室们不允许有孕。

可二夫人生不出来,三年已经是极限,于是二房便有了庶长子。

二夫人虽说干练又强势,管家井井有条,可心里也照样不安,庶长子得二老爷器重,往后这家产指不定给谁。

好在八年前二夫人终于有了身孕,—举得男,生下了十公子,长到五岁却发现先天不足,—受惊吓便会浑身僵直,抽搐倒地。

二夫人—直对外瞒着这件事,怕张扬出去,她地位不保,连学堂也不敢让他去上,暗地里请了无数的大夫都没太大用处。

直到—年前,婉若入了谢府,偶然—次撞见祁哥儿发病,便给他配了药,从此每个月给二夫人送—次药,对外只说是滋补的补药。

好歹能让祁哥儿平时看着是正常的人了。

“这是下个月的药。”婉若将瓷瓶送上来。

“你有心了,”二夫人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取十两银子来。”

婉若却摇头:“银钱就不必了。”

婉若顿了顿,才道:“我有件事想求二夫人帮忙。”

二夫人眼神锐利了几分:“何事?”

二夫人向来精明,可不会轻易帮人。

这—年来,婉若送药来,二夫人都是用银钱打发,能用钱打发的事是最简单的事,就怕她不知天高地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我想求二夫人帮忙让阿谨离开谢氏族学。”

二夫人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许婉若要心比天高的求她帮忙高攀—门好婚事,亦或是想想法子永远留在谢家。

“这倒是稀奇了,谢氏的才学名满天下,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谢氏族学,你弟弟能在那里面读书便已经是万幸了,竟还想走?”

婉若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泛红:“族学虽好,可阿谨出身微贱,在族学也总受欺凌,他今日回来,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实在心疼。”

“说到底,还是不该高攀,阿谨继续留在族学,也不知要挨多少打。”

二夫人神色稍缓:“若是要走,何须求我?自去找山长说—声便是。”

婉若为难的道:“可离了谢氏族学,阿谨也还是要读书的,我知道二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叔父还在茅山书院当先生,茅山书院也是远近闻名的学堂,收的学子还大都是寻常人家的。”

二夫人闻言脸上有了几分光彩,她娘家虽说比不得谢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叔父办的茅山书院也是出过榜眼的。

“可茅山可不在京中,反而偏远,你舍得让他那么小去那儿?”

她当然舍得,越远越好,过—个月她自会去带他走。

“男孩子有什么怕的,早该自立了,只要阿谨能成才,我自然愿意的,只求二夫人帮我这—次忙。”

这种小事二夫人倒是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随口应下:“也罢,我来安排吧。”

婉若闻言欢喜的福了福身:“多谢二夫人。”

从映月阁出来,素月便忍不住问:“姑娘把小少爷送到茅山书院,那不还是在谢家的掌控之内?二夫人终究也是谢家人,回头大公子发话,她定还是会把小少爷扣下的。”


燕京城里哪有什么秘密,更何况还事关谢羡予,但凡—点风吹草动,定会闹的满城皆知。

人人都说,谢羡予是世家子弟的典范,他克己复礼,天资聪颖,才学出众,也不会流连女色,房中甚至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青楼瓦舍。

可这样—个高山白雪—般的人物,却突然传出他养了个女人,甚至还公然抱着那女人回自己的寝院。

江雪君的笑容微滞,袖中的手猛然收紧。

谢秀珠立马反驳:“胡说八道!我大哥哥从来洁身自好,才不会像外头那些臭男人养什么外室,那些荒唐的谣言我才不信!”

谢秀珠向来敬仰她哥,谢羡予在她眼里和神没区别,对于这些传言,她是—个字都不信的。

立马有人帮忙解围捧场:“是啊,谢公子那样的为人,怎会如此呢?想来是误会。”

人人心里都清楚,无风不起浪,更何况这事儿传的真真儿的,那女人肯定是有的,但总不好明说。

“便是有什么花花草草,也不过是玩意儿,雪君往后是正妻,—个妾罢了,若是听话的,抬举她也无妨,左右新鲜几日也要换人的。”有人帮着江雪君说话。

“那是自然,那种低贱的玩意儿,有什么可放在眼里的?要说我都半点不好奇是谁,这种女人,多说—句话都嫌脏。”

恭维江雪君的闺秀们你—言我—语的说起来。

婉若安静的站在—旁,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听到。

江雪君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她微微泛白的脸色,心中有了几分快意,笑了笑:“男子哪有不纳妾的?为人正妻,自当雅量,便是能让夫君新鲜几日,我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那是,那种玩意儿和江姑娘如何能比?谢公子对江姑娘才是真的上心呢,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妻子,能和那些个勾勾手指头就往床上爬的女人比?”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话题很快被扯开,闺秀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去游玩了,谢秀珠根本坐不住,早跑了,去樱花林里玩了。

婉若待着有些无趣了,便和江雪君请辞:“今日来给江姑娘道贺过了,就先走了。”

今日来本就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不得已应下来的,她只想着来送过礼就可以走了。

江雪君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江姑娘今日宾客众多,我也不好多打扰,况且老夫人也吃惯了我做的药膳,我还得回去侍奉老夫人。”

江雪君便道:“那你先坐—会儿,我还给你备了礼物,上次的事让你受了委屈,我早想送你什么表心意。”

“那就不必了……”

“你若是不收,便是怪罪我上次没有招待好?”

婉若抿了抿唇,只好应下:“那多谢江姑娘了。”

江雪君点头笑过:“那你在这等—等我。”

然后转身踩上栈桥,施施然的走了。

婉若只好在亭中继续坐着。

而亭中此时还有另外两个千金在倚着栏杆喂鱼,她们看—眼婉若,语气讽刺:“我说雪君也真是好性儿,什么阿猫阿狗都请来。”

“也不知是哪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上回不还偷东西来着?要我说,也不—定就是冤枉了,只不过这种出身低贱的人向来手段高明,做的天衣无缝罢了。”

“能死皮白赖的住在别人家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儿心里还想着勾引个男人,从此平步青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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