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 番外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 番外

魈的宝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青檀感受得到沈少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阴沟里的爬虫黏腻在皮肤上,胃里泛起一股恶心。他是承恩侯府嫡长子,长房所出,大老爷与大夫人回京赴任的路上,被山匪杀害,只留下尚在襁褓的沈少恒,被沈夫人抱养在身边,很得老夫人宠爱。沈夫人也处处纵着他,变得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宿柳眠花。府里不少婢女被他糟蹋,全都被大夫人遮掩下来。这是沈夫人有意捧杀,毕竟爵位原本是大房继承,因为沈大老爷早亡,才被如今的承恩侯承袭爵位。如果沈少恒成才,爵位便轮不到沈夫人的儿子继承。“大哥请自重。”前世她被关在别院里的时候,听到婆子们碎嘴,提到沈少恒与承恩侯的妾有首尾,最后被沈家从族谱上除名。沈青檀越过沈少恒,进了院子。面对沈青檀的无视,沈少恒目光阴郁地盯着她,那婀娜多...

主角:赵珏沈明珠   更新:2024-11-07 13:2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珏沈明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 番外》,由网络作家“魈的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青檀感受得到沈少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阴沟里的爬虫黏腻在皮肤上,胃里泛起一股恶心。他是承恩侯府嫡长子,长房所出,大老爷与大夫人回京赴任的路上,被山匪杀害,只留下尚在襁褓的沈少恒,被沈夫人抱养在身边,很得老夫人宠爱。沈夫人也处处纵着他,变得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宿柳眠花。府里不少婢女被他糟蹋,全都被大夫人遮掩下来。这是沈夫人有意捧杀,毕竟爵位原本是大房继承,因为沈大老爷早亡,才被如今的承恩侯承袭爵位。如果沈少恒成才,爵位便轮不到沈夫人的儿子继承。“大哥请自重。”前世她被关在别院里的时候,听到婆子们碎嘴,提到沈少恒与承恩侯的妾有首尾,最后被沈家从族谱上除名。沈青檀越过沈少恒,进了院子。面对沈青檀的无视,沈少恒目光阴郁地盯着她,那婀娜多...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 番外》精彩片段


沈青檀感受得到沈少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阴沟里的爬虫黏腻在皮肤上,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他是承恩侯府嫡长子,长房所出,大老爷与大夫人回京赴任的路上,被山匪杀害,只留下尚在襁褓的沈少恒,被沈夫人抱养在身边,很得老夫人宠爱。

沈夫人也处处纵着他,变得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宿柳眠花。

府里不少婢女被他糟蹋,全都被大夫人遮掩下来。

这是沈夫人有意捧杀,毕竟爵位原本是大房继承,因为沈大老爷早亡,才被如今的承恩侯承袭爵位。

如果沈少恒成才,爵位便轮不到沈夫人的儿子继承。

“大哥请自重。”

前世她被关在别院里的时候,听到婆子们碎嘴,提到沈少恒与承恩侯的妾有首尾,最后被沈家从族谱上除名。

沈青檀越过沈少恒,进了院子。

面对沈青檀的无视,沈少恒目光阴郁地盯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曲线玲珑,勾得他心里痒痒的,脚步一转,往后院去了。

沈青檀回头看一眼沈少恒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准备进屋。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红杏走出来:“大小姐,方才大爷过来一趟,将老夫人气得头昏。老夫人吃药歇下了,留话让您不必请安,多陪一陪夫人。”

沈青檀倒也不意外,老夫人最疼的人只有沈少恒,希望他能够继承爵位。对其他的孙辈,一向很淡漠。

可惜沈少恒不争气,很令老夫人失望。

她轻声细语道:“劳烦你代我向祖母问安,我便不打搅祖母安歇。”

说罢,回了未出嫁时的闺房,待下人来通传,方才去外院偏厅用饭。

女眷一桌,男眷一桌,中间用屏风隔开。

沈青檀在门口遇见沈夫人,不见魏妈妈跟着。

沈夫人朝她温柔一笑,关切道:“檀儿,你的脸色不大好,没有休息好吗?”

半个字不提魏妈妈。

沈青檀用手背碰一碰脸,面颊微微羞红:“睡多了,反倒难受了。”

“你啊,还像个小姑娘。”沈夫人亲昵地挽着沈青檀的手,拉着她一块入席。

沈明珠咬住嘴唇,憋着一股闷气坐在沈夫人左手边。

承恩侯有四个庶出兄弟,个个都外放做官,全都是拖家带口的过去。

席上除了沈夫人、沈青檀与沈明珠,便是承恩侯两个妾室,一个庶女。

沈青檀记得承恩侯有三个妾,新收的那一个只有十八岁,没有来吃饭。

“梅姨娘身子不舒服,免得冲撞你们俩,她便不来了。”沈夫人提了一句,拿着帕子擦干净手:“开饭。”

柳姨娘与胡姨娘站在沈夫人身后,为沈夫人布菜,伺候她用膳。

流月夹着靠近沈青檀的一道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沈青檀提着筷子,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恒儿怎的没来?”

她的眼睫颤动一下,不紧不慢地吃饭。

面前的菜不合胃口,沈青檀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吃了。

流月端着茶水,准备伺候沈青檀漱口。

“啊——”

突然手臂被撞了一下,茶水淋在她的裙摆上。

沈夫人抬眼望来。

流月面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奴婢没有端稳茶杯,惊扰到主子们,请主子们责罚。”

沈夫人放下筷子,拿着柳姨娘递来的帕子擦嘴:“今日是府里小姐、姑爷回门的大喜日子,你又是檀儿身边得力的人,免了你的责罚。”

流月感激地磕头:“奴婢谢谢夫人开恩。”

“下次不可再毛手毛脚,当心伤着主子。”沈夫人告诫一句,便摆一摆手:“你下去换衣裳。”

流月看向沈青檀,见沈青檀点头,方才恭敬地道:“奴婢这就去。”

沈青檀塞给她一块帕子:“擦一擦。”

流月低声道了谢,攥紧手里的帕子,白着一张小脸退下去。

回到下人房换上衣裳,脏衣裳随便一卷塞进包袱里,匆匆回偏厅去找沈青檀。

方才走到水榭,便被舒月拦下:“流月姐姐,大小姐用完膳了,她与大姑爷一块儿去晚枫亭散步消食,让我在这儿等着你,知会你一声呢。”

流月紧紧盯着舒月,她们俩和听雪、燕雪四个人自小跟随在沈青檀身边,贴身伺候沈青檀到她出嫁。

如今除了她与听雪之外,舒月与燕雪嫁人,留在了侯府。

舒月面对流月的目光,拇指用力掐着食指,强压下想逃的心思。她眨一眨眼睛,茫然地问道:“流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信我?”

“你为何这般问我?”流月食指点着舒月的额头,笑嘻嘻地说道:“咱们是一块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除了你们几个人,旁的人我一概不信。”

舒月表情一松,笑了笑:“大小姐最喜欢我做的云片糕,我昨日便做了一些,待会我给你送去。”

“好。”流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舒月摇头,催促道:“你快去伺候大小姐,咱们有话待会说。”

流月挥一挥手:“那我先走了。”

舒月站在原地,目送流月朝着晚枫亭的方向而去,紧紧地握住拳头,扭头离开了。

——

偏厅。

沈明珠手里折叠绣帕,不时用余光瞥向沈青檀,见她垂下纤长卷翘的眼睫,温柔贞静地喝茶,耐心等待流月与听雪。

沈夫人往窗外看一眼,烂漫的阳光照映在浓翠的枝叶,带着一种暖暖的春日气息。

她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园子里转一转?”

沈青檀放下手里的茶杯,忧心地说道:“母亲,流月换衣裳还未回来。听雪去寻她了,也不见人影,我担心她们遇着事儿了,想先去找她们。”

沈夫人眉心一皱:“兴许有事儿耽搁了,我让人去催一催……”

“夫人!夫人!”一道惊恐的声音打断沈夫人的话,紧接着一个粗使婆子闯进来,喘着粗气道:“出大事了!”


随后,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二哥,父亲、母亲对你寄予厚望,你该以学业为重。你今后若是位极人臣,便能成为我与二妹妹的靠山。”


沈少淮是沈夫人的心头肉,全部心血倾注在他身上。

承恩侯同样看重他,将他当做爵位继承人栽培。

沈少淮也不负厚望,学业出类拔萃,无论是夫子还是同窗,都说他有状元之才。

可惜今年殿试的时候,沈少淮染了风寒,只考了二甲第一名,进了庶常馆进修。

沈少淮听到沈青檀的话,半字不提那日不是他扶住她,默认了她的误会。

他温声说:“你们即便出嫁,也是我的妹妹,二哥自然是你们的靠山。”

“二哥,你定要争气。”沈青檀神色低落道:“二妹夫成亲才几日,便纳了妾室,日日宿在妾室那儿,冷落了二妹妹。”

沈少淮脸色一沉,这件事他听母亲说过,全是沈青檀算计的沈明珠。

“二爷身子骨病弱,说什么不能给我子嗣,却在南水街的酒巷里养了一个外室。”

沈青檀拿着帕子压一压眼角,苦涩地说道:“那外室无非是仗着得宠,方才敢闹到我面前来。”

沈少淮心里意外,赵颐身子骨病弱,瞧着无欲无求,竟也是贪花恋色之人?

他见沈青檀眼圈发红,似真的心里委屈、难过。

沈少淮心中微微一动,表面安慰道:“妹妹,你别伤心。二哥去查一查,若当真如你所说,必定会给你要一个公道。”

“二哥,你别去,若是旁人知道了,指不定得说咱们侯府教女无方,出来的个个都是善妒的,府里未出嫁的妹妹们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沈青檀抽泣一声:“父亲顾全大局,自小教导我要贤良大度。母亲虽然纵我、宠我,在大是大非上,处事不偏不倚。若知我为外面的女人,便失了正室风范,有违母亲这些年的栽培,恐怕会让她失望、痛心。

二哥不一样,小时候你便疼爱我,有什么事都会护着我,我心里同你亲近。一遇着委屈的事儿,心里头想到的只有二哥。”

沈少淮眼神放空了一瞬,似乎想到沈青檀小时候最爱黏着他叫哥哥。

他一直便知道沈青檀不是沈家的女儿,因此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可她不怕遭人嫌,撵也撵不走。

他偶尔待她态度和缓一些,她便一整日都很开心,在他面前胆子会更大一点。

至于为何会护着她,全是因为沈明珠没找回来,她今后便是要作为侯府的女儿,为侯府谋取利益。

他刻意让沈青檀亲近他,心里记他的恩,日后才能够更好的让她听话。

直到她懂得男女大防,便不再亲近他,反倒是与三弟走得近,二人经常吵吵嚷嚷。

沈少淮以为沈青檀疏远他了,倒是没想到成亲那日的误会,又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事,重新亲近他。

“别哭。”沈少淮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眼泪:“赵颐欺人太甚,不能这般算了,否则他以为你没有娘家撑腰。二哥会将此事处理妥当,不会损毁你的名声。”

“二哥,你不能去,若是沾了一身腥,妨碍到你的前程,我便是罪人了。”

沈青檀着急劝几句,似乎真的不想他去蹚浑水,岔开话题:“不说我的糟心事,二哥,你在庶常馆如何?你的学问很好,同僚与上峰是不是很欣赏你?”

沈少淮见她提起庶常馆,眼底的苦楚全都褪去,变得十分崇拜他,隐隐还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被她这般真挚的眼神看着,沈少淮心里生出一种成就感。


毕竟有赵颐珠玉在前,他再出色总是被赵颐的光芒掩盖。

而沈青檀是赵颐的妻子,却为他的才华与荣耀感到骄傲,足以说明他在沈青檀心里,才华是胜过赵颐的。

沈少淮的心情不错,便捡着几件在庶常馆的事,说与沈青檀听。

沈青檀眼睛明亮地看着沈少淮:“二哥,你真厉害,等你从庶常馆出来,定是你同龄里最出众的世家子。”

沈少淮对她的恭维很受用,因为赵颐与他是同龄。

他望一眼窗外的天色:“妹妹,二哥今日还有事要忙,改日休沐再约你出来。”

“二哥,你快去忙。”沈青檀起身相送,神色愧疚道:“我今日耽误二哥了。”

“你是我嫡亲的妹妹,万事得排在你后面,没有什么比得了你在二哥心里的地位。”

沈少淮亲自护送沈青檀上马车,以兄长的身份劝说道:“檀儿,二妹妹在外吃的苦头多,她若是有做的不对之处,你身为长姐,对她多担待一些。

父亲母亲待你如何,你心中最清楚。虽然你的婚事,不合你的心意,但你要理解父母亲的苦楚,无人比他们更希望你嫁的好。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待你为人母后便能懂得他们的不容易,多多体谅他们一些。养育之恩不可忘,你别再为难他们。”

沈青檀早便知道沈少淮是个伪君子,最爱惜身上的羽毛,很在意外人对他的评价,所以他处事圆滑,最擅长做和稀泥的事儿。

反正刀子不是捅在他的身上,只是动动嘴皮子,便得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名声。

她若是不听劝,便是忘恩负义,不近人情。

沈青檀眉眼低垂:“二哥,我知道了。”

沈少淮见沈青檀听劝,不免又提点两句:“你身为长姐,便先舍下身段去找二妹妹求和。

二妹妹的性子纯善和软,说上几句软话便会不计前嫌。

她最喜欢镶金嵌宝石的头面,皇上不是赏赐你一些珠玉宝石?

你便随意挑几样去哄她,她应当会很开心,愿意与你和好如初。”

沈青檀心里冷笑,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慷他人之慨,可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二哥……”沈青檀似有些不愿意,抬眸看向沈少淮,仿佛怕他生气,不情不愿地应下:“我知道了。”

沈少淮见沈青檀听他的话,心里满意了:“你早些回府。”

沈青檀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子。

沈少淮负手而立,目送马车驶离。

他认定沈青檀因为错嫁一事,心里对沈明珠有怨,又因为母亲不向着她,她便连同母亲一并给怨上。

母女三人斗得昏天暗地,总归有损侯府的利益。

只有两个妹妹与侯府一条心,便能为侯府谋取更多的利益。

即便沈青檀今日不找他,他身为兄长也要出面找她好好谈一谈,做这个和事佬。

沈少淮想的很简单,沈青檀的身世不暴露,便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他想到沈青檀提的外室,眼底闪过幽光,打算找那个女人合作,助她得到赵颐的宠爱。

一来让赵颐身败名裂。

二来让沈青檀在国公府没有依仗,只能依附承恩侯府,才能拔掉她身上的刺,乖乖听他们的话。

沈少淮不敢贸然过去,唤来身边的小厮吩咐几句,便坐在马车里等消息。

——

沈青檀坐进马车内,脸色便淡下来。



沈青檀这般一说,二夫人心里虚得慌。


“你别胡说八道,当心冒犯了佛祖。”

二夫人剜了沈青檀一眼,率先一步进入大殿,寻一个角落的位置。

沈青檀刻意来到二夫人身边的位置。

二夫人磨了磨牙,在佛祖面前到底不敢造次。

“二婶,晚课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禅定。”

沈青檀好心提醒道:“府医说您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礼佛诵经可以修身养性。您看淡身外之物,不用吃药石也能好全了。”

如何看淡?

那可是九万两白银!

二夫人被刺激的胸闷耳鸣,觉得自己病得更严重。

今日在山门殿看见沈青檀,她心情顿时不好了,晌午都没有用斋饭。

她打算吃完晚饭再来上晚课,老夫人却说入了佛门,便要遵守佛家规矩。

佛家弟子每日只吃晌午那一顿,她要等到明日晌午才能进食。

大殿内几十位僧人诵经,梵音诵唱绕梁,二夫人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尤其肚子里没有油水,越来越饿,那股子焦灼感更加挠心。

每一刻钟对她都是煎熬。

坐立难安。

晚课结束,二夫人终于解脱,方才站起来,双腿发软一头栽倒在地。

沈青檀扶着她起身:“二婶,我们去禅房禅定。”

二夫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我……”

“我方才见您诵的经文不对,待会我们禅定再加半个时辰,我教您诵念一下经文。”沈青檀扶着她往禅房而去。

二夫人拉住沈青檀的手臂:“侄媳妇儿,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日……明日再禅定?”

沈青檀敛去笑容:“二婶,您不是诚心祝福我与夫君白头偕老?”

二夫人笑容牵强道:“我的病没好全,今日舟车劳顿,实在是抵不住了。”

沈青檀神色关切:“既然身子不舒服,那您不必为我们祈福,明儿一早回府休养。我禀报给祖母,她老人家会谅解的。”

她将老夫人这尊大佛搬出来,二夫人笑不出来了,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去!我去!”

“您的身体……”

“我没事!”

“那好。”沈青檀叮嘱道:“你别逞强,不舒服要告诉我。”

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撕烂沈青檀的嘴。

一行人去往禅房。

沈青檀在禅房督促二夫人诵念经文,直到戌时末,她方才收手。

二夫人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里,一连灌了几杯水,还是饿得心里发慌,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沈青檀神清气爽:“二婶,您身体不适,我派人去请三弟媳来伺候您。”

二夫人实在不想动弹,默许沈青檀的安排。

沈青檀走出禅房,吩咐候在门口的秋蝉:“你去请三少夫人过来。”

秋蝉紧了紧手指,低眉顺眼道:“奴婢这便去。”

“慢着。”沈青檀叫住秋蝉,从流月手里拿过披风,盖在秋蝉的肩上:“山上夜里凉,别受寒了。”

秋蝉垂眼看着肩上这件粉里藏青披风,伸手抓住领口两根系带:“奴婢谢主子恩。”

流月望着秋蝉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主子故意折腾二夫人,等的便是这一刻。

可主子无缘无故折腾二夫人,又是为了什么?

流月想不通其中关窍,便寻思着是主子刻意磋磨二夫人。

她手里提着灯笼,挡在风口:“二少夫人,夜里凉,您穿的单薄,快些回寮房。”

沈青檀笑道:“走吧。”

回到寮房,沈青檀瞧见窗子透出晕黄的光影:“你走时房里点了油灯?”

“没点。”流月心提到嗓子眼:“奴婢去瞧瞧。”



檀木香的气味柔和清雅,尾香略有一丝辛辣,透着一种凛冽质感。

陪嫁来的几幅字画出自名家之手,甚至其中有一幅是孤品。每一幅字画都是用老山檀做轴身,不仅能辟湿气,还又能辟蛀虫。再用鎏金做装饰,显得十分雅致华贵。

沈青檀取出一卷画轴,没有那种老山檀温暖细腻的清香,散发出一种涩苦的气味,装饰用的鎏金锃光瓦亮,像是新镀上去的。

字画是从祖上传下来的,鎏金自有一种岁月沉淀的哑光,古朴而自然。

毫无疑问,东西被掉包了。

沈青檀展开画轴,仔细分辨后方才瞧出是赝品。

眼前这幅画气韵生动,画技精湛,几可乱真。

若非沈青檀自小便是看着这几幅名家字画长大,也认不出来会是假的。

她把画放回箱笼,又一一打开其他箱子,金银首饰,玉器宝石全是一比一制的假。

刘妈妈觉察出不对劲:“二少夫人,这些个嫁妆有问题?”

沈青檀睨向站在屋檐下的秋蝉和春娇,身边人多口杂,不便多说。

“这些字画是名家大儒的真迹,皆是无价之宝。方才我瞧见有些潮气,忧心会坏了字画。”她解释一通,指使秋蝉与春娇:“你们领着人,将嫁妆全都入库。”

秋蝉与春娇在沈明珠那儿挨了训,将她们俩塞进沈青檀院里伺候。

沈青檀并不信任她们,院里管事权交给赵颐的乳母,有差事也是交由刘妈妈做,显然是不打算重用她们,往后她们在国公府的日子会愈发艰难。

二人暂时不敢有半点小心思,连忙殷勤的帮着下人一块搬嫁妆。

“刘妈妈,你随我来。”沈青檀进了屋,示意刘妈妈关上门:“你去要嫁妆,二房可有为难你?”

“二夫人推脱不肯还,后来老奴要报官,她才让我们抬回来。”刘妈妈意识到嫁妆有问题,不敢有任何欺瞒,将在二房发生的事儿,学舌说给沈青檀听。她忐忑不安道:“二少夫人,这嫁妆有猫腻?”

“猫腻大着呢。”

沈青檀面冷如霜,能将这笔嫁妆掉包,只有沈家与二房。

沈家要脸面,只会以各种名目将嫁妆拿回去给沈明珠,也不会送假的过来。

掉包的只会是二房。

前世她新婚缠绵病榻,赵珏领了一份买军粮的差事,少了几万两银子的缺口,问她借了嫁妆。

她当时寻思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赵珏差事办成,立了功绩,若是升官,她也跟着多一份体面,便将嫁妆给了他。

若是假的话,赵珏必定会告诉她。

大抵怕妨碍到赵珏的差事,二房将真的嫁妆给了赵珏。

这一世,她嫁给赵颐,二房拿这份造假的嫁妆应付她。

“嫁妆里值钱的物件,全都被换走了。压箱底的银票,怕是也不能去钱庄兑银子。如今只剩下田产商铺,这些东西是在明面上,他们不敢动。”沈青檀眼底透着冷意:“二房刻意与你争执,不过是降低我们的警惕,不会怀疑东西是赝品。”

“您确定是二房?”刘妈妈问。

沈青檀说:“沈家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女儿,若是拿假的嫁妆充数,传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与国公府也会结仇。”

刘妈妈愤怒道:“老奴这便去找二夫人……”

沈青檀打断她的话:“你即便是去找了,二房也不会认账,反倒会怪我诬陷他们。”

“都怨老奴办事不力。”刘妈妈一脸自责,随即又心生疑惑:“您昨日才进门,二房如何比对着您的嫁妆造假?”

“走了旁的路子打听到了吧。”沈青檀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二房的人从沈明珠那儿知道的消息。

赵珏应该不知情,否则前世不会问她借嫁妆。

二老爷也不会插手这些后宅的事务。

二夫人眼皮子浅薄,贪婪成性,怕是她一手操办的。

嫁妆是儿媳妇的私房,二夫人不能明面要去,便偷偷换了。

刘妈妈心中不平:“二少夫人,难道咱们吃了这个闷亏?”

“我这人什么都吃,便是吃不了亏。”沈青檀心里已经有了算计,冷声说道:“我会让他们把嫁妆全都吐出来。”

并且是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敢私吞她的东西,便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刘妈妈怔然地看着眉眼冷锐的沈青檀,心中凛然。

之前以为沈青檀是很和善的人,如今看来倒是个有城府手段的人。

寻常人摊上嫁妆被掉包的事,哪里还能这般冷静自持?

甚至连对应之策,她都想好了?

“刘妈妈,你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沈青檀叮嘱道:“你待会领着人去吃酒,酒钱不必为我省着。”

刘妈妈是个精明的人,猜出沈青檀是要装作不知道嫁妆被换的事儿,再出其不意的摆二房一道。

她连忙应道:“老奴大张旗鼓的带着他们去吃酒,让府里的人都知道。”

沈青檀提点一句:“二爷身子骨不好,又在为天家办事,后院里这些个小事,不必闹到他跟前去。”

“老奴记下了。”

刘妈妈去内室取银子。

沈青檀望着刘妈妈的背影,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大周有四大粮仓,原本该是粮食储备充足,但是去年气候极不正常,天灾连连。

梅雨季节江南出现洪灾,夏季又极为炎热闹了旱灾,紧接着出现蝗灾,百姓颗粒无收,粮仓里的粮食调用去赈灾。

如今才四月,新粮还没有收成,各布政司及都司卫所还未收粮填充粮仓,各大门阀世家去年便已经给了粮赈灾。

这一次军粮短缺,又是临时要粮食,情况紧急。再要从门阀世家口袋里掏粮食,恐怕也是杯水抽薪。

民间筹集粮食太慢了,何况百姓又经历天灾不久,家里未必拿得出余粮。

老国公这才为粮食发愁,交由给赵珏去筹集粮食。

前世赵珏联系秦老板买了军粮,将国公爷交代的差事办妥了,不久便被请封为世子。

秦老板还是她牵的线,赵珏方才认识的。

沈青檀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这一世倒要看看赵珏还能否踩着她,成为国公府的世子。

“二少夫人。”刘妈妈从内室取了三两银子从出来,办砸了差事,想将功补过:“您可还有别的吩咐?”

“我正好有一桩事要你去办。”

沈青檀记起她出嫁之前,秦窈来为她添妆,提过一嘴,秦老板去了一趟江南,得半个月才能进京,算一算日子,便是她回门的时候。

她说:“我母亲喜欢吃百香斋的翠玉豆糕,你以我的名义去一趟,让他们的东家亲手做。回门那一日早上,我便要去取。”

秦老板是百香斋背后的东家,这是他们之间要会面时的暗号。


沈青檀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事不妥:“二爷……”

赵颐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你睡的浅,我早出晚归,会吵醒你。”他咳嗽几声,清润的嗓音透着沙哑:“我的身子也有些不适,两个人睡一间房,会过了病气给你。”

他的脸色苍白,薄唇上也毫无血色,断断续续的咳嗽。

沈青檀却从他的眉眼间看出疲倦,他拖着病弱的身子,忙着公务之外,还体贴的照顾她。

而她似乎很少为他打算,一直专注自己的事情。

沈青檀想到这几日赵颐对她的纵容,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又生出几分愧疚。

“你身体不舒服,更应该睡在这儿,在书房没人照顾你。”沈青檀走到八仙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我的身体很好,以往母亲病了,都是我贴身照顾,我都没有事儿。只有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我会小病几日。”

赵颐沉默片刻,伸手接过茶杯。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背,指尖的温度冷的似冰块,沈青檀下意识想去握住他的手指,试一试他的体温。

可想到他排斥人亲密接触,方才抬起的手又垂在身侧。

赵颐捕捉到她的动作,微微抿了一下薄唇,喝了几口水,压下了喉咙里的痒意。

沈青檀换一个角度说服他:“若是我生病,你不会抛下我不管,让我去睡书房。”

赵颐:“我会。”

沈青檀:“……?”

赵颐看着她惊愣住的模样,竟有些娇憨。他转过身将茶杯放在桌上,唇边隐隐含着笑意。

沈青檀寻思着他身子骨本来不好,若是照顾生病的她,说不定病得比她还严重,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她善解人意地说道:“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赵颐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极为愉悦。

沈青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故意逗她的?

一双水眸瞪他一眼,沈青檀脱了外衣,掀开被子睡了进去,背对着赵颐。

——

翌日清晨,沈青檀醒来,赵颐早已起身了。

新婚夜之后,他们便一人盖一床被褥。

她偏头看向旁边折叠整齐的被褥,昨夜的记忆回笼。他什么话都没说去书房洗漱,带着一身清淡的药香味躺在她身侧,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的动听。

“那便有劳夫人照顾我。”

沈青檀只是回想昨夜的画面,一张脸红的发烫,又窘又恼,拉高被子盖住脑袋。

“二少夫人,该起身了。”流月打了热水进来,掀开轻柔曼妙的喜帐挂在帐钩,扯开被子:“睡觉不能用被子蒙住头……咦,您的脸怎的这般红?病了吗?”

流月说话间,用手去碰沈青檀的额头。

沈青檀挡住她的手,闷声说道:“捂热的。”

“您怎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流月打趣一句,见她神色恹恹,担忧道:“奴婢给您请府医过来,请个平安脉?”

沈青檀自然是不肯,若是让赵颐知道,不知该怎么笑话她。

她掀开被子下床:“时辰不早了,别磨蹭了,我得去请安。”

流月一边服侍沈青檀更衣,一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二房那边给秋蝉送了信,秋蝉没有去二房。”

沈青檀微微颔首:“继续盯梢。”

“是。”

赵颐出府了,沈青檀没有用早膳,先去大夫人的院里请安。

老夫人规定初一与十五去她院子里请安,一家人坐在一块吃早膳,其他时候便免了。

沈青檀去往敬德堂,候在门口的婢女请她进屋:“二少夫人,夫人在内室,您先坐在杌子等一会。”


大老爷早亡,爵位落在如今侯爷的身上,妾身听说过,待您长成之后,便会请封您为世子。

如今您二十二岁,侯爷还未为您请封,恐怕是反悔了。

若是发现我们之间的事儿,老夫人便护不住您,妾身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少恒不信,当时反驳道:“这些宴席十回我难得去一回,二婶又怎会疑心我俩有首尾?”

“若我进府是夫人一手安排的呢?”梅姨娘眼底含泪:“妾只是勾栏里的淸倌儿,侯爷只见过我一面,便纳我进府。若说是喜爱我,又不见他来过几回我的院子。妾身见过太多男人,一眼便知侯爷不是重色之人。”她后怕地说道:“大爷,您想收妾身做外室的事儿,对您上心的人,稍一打听便知道了。”

沈少恒不是个蠢的,经梅姨娘一说,心里便猜出个七七八八。沈夫人知道他对梅姨娘上心,特地将人纳进府,引他犯错,再除掉他。

魏妈妈在晚枫亭盯梢,恐怕就是来抓把柄。

沈少恒对爵位并不感兴趣,可沈夫人这般害他,他便要遂她的愿,争上一争。

“二婶,你可得约束约束身边的人,不然下回不知是谁再死得不明不白。”

沈少恒扔下这句话,双手拢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沈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底浓烈的恨意。

“母亲,怨我不该教训魏妈妈……”沈青檀话未说完,便被沈夫人打断了:“檀儿,你不必自责,错不在你。今日母亲与珠儿误会你了,伤了你的心。”

“母亲,我不怪您。”沈青檀眼底闪过水光,失落道:“只是……您不信任我,我心里很难过。”

“母亲给你道歉,此事错在母亲,实在是魏妈妈一事,重创了我,一时失去了理智,没了判断力。”沈夫人亲自拎起绿茵放在地上的提盒:“你记得母亲爱吃翠玉豆糕,却在母亲这儿受了极大的委屈。你想要什么,母亲补偿给你。”

她心知沈青檀心软,又极为重孝道,自是不会要什么补偿。

“母亲的一片心意,女儿不敢辜负。”沈青檀抿着唇,一副被强塞又不便拒绝的模样:“女儿想要顺安街那家典当行。”

沈夫人神色一僵,沈青檀不但要了,还是要那家生意不错的典当行。

典当行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背后都有靠山。

早已被垄断,若想新开一家,官府压根不会批准。

沈青檀故作不安地问道:“母亲,我是不该提要求吗?”

“母亲只是很意外,以往奖励你东西,你一概都不要,今日里倒是张口要了。”沈夫人打趣一句,叹息道:“母亲手里的东西,都是你们姐弟几人的,早给晚给都一样。”

“母亲待我最好了。”沈青檀笑容明媚,挽着沈夫人的手,软声说道:“母亲,我现在随你去拿房契与经营典当行的契书。回府后我要告诉夫君,不论我嫁个什么样的人,您都会像以往那般疼爱我。才不会因为他身子骨不行,您便不疼爱我了。”

沈夫人探究地看向沈青檀,不知道她是耍心机要铺子,还是担忧成为弃子,必须手里攥着一些东西,在赵颐跟前证明她是有娘家做靠山。

她原来是想拖着不给房契,之后再寻个由头打发了,如今却被架在火堆上不得不给。

“俗话说得好,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不心疼你们,心疼谁?”沈夫人满脸倦意,疲乏道:“随我去取房契罢。”


两个人不敢多问,望着沈青檀纤细柔弱的背影,特别心疼她。

原本至亲的人,如今却要置她于死地。

嫁的姑爷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护不了她们家主子。

若不是主子护她们,死在河里的便是她们了。

二人在心里暗自起誓今生绝不背主。

——

赵颐站在前厅等沈青檀,见她领着婢女回来,便同承恩侯告辞回府。

夫妻俩面对面地坐在车厢里,沈青檀有些累了,便想靠在车壁上。可看见对面的男人,姿态端正,青色的锦袍光洁平整,一丝褶痕都没有。

她立刻规矩了。

赵颐余光瞥见她脊背微微弓起,快要贴上车壁时,在瞥到他时立马挺直,坐得很端正。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取来一只大迎枕递过去:“回府还要两刻钟,你折腾半日,先休息一会。”

沈青檀看着递到面前的软枕,目光落在他清冷如月的面容上,他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还未消退,映照着明丽的春光泛着一抹温柔暖意。

她下意识接过软枕,略一犹豫后,塞在腰后靠着,酸软的筋骨稍稍舒展开,困倦涌上来。

沈青檀将脑袋枕在车壁上,男人手里握着一卷书翻阅,眉眼疏朗,闲适自在,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他。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莫名的起了一个话头:“你知道侯府出的事吗?”

“嗯。”赵颐抬眸看向沈青檀,她纤细的身子绵软的陷进软枕,似柔枝嫩叶般娇弱,需要被人庇护在羽翼之下。可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沉静、透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坚韧。他合上书卷,缓缓说道:“侯爷说是内宅之事,我们不便出面。”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侯府所发生的事情。

沈青檀从认识他以来,便没有见过他情绪有起伏的时候。在这一刻,她突发奇想,他这种生死看淡的人,会遇上令他失控的事情吗?

她摇一摇头,根本无从想象。

“二爷。”

赵颐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迎着她的视线,询问道:“何事?”

沈青檀探一探赵颐的底线:“若是我与二房起纷争,你会作何想法?”

赵颐温声道:“你不必有所顾虑,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沈青檀一怔,似乎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二房是我的亲眷,你是我的妻子,比他们更亲厚,帮亲不帮理,我自是该向着你。即便是帮理不帮亲,错也不在你。”赵颐眉眼温和,嗓音清润:“何况二房对大房有敌意,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有朝一日与二房起纷争,我不对二房落井下石,已经是君子所为。你说说,我要有何想法?”

面对他的坦率,沈青檀心中讶异,又试探了一句:“你该想着如何推波助澜,让二房再不敢对大房有敌意。”

赵颐失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沈青檀松一口气,原来顾虑赵颐不愿与二房撕破脸,免得伤了老国公与老夫人的心,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

沈青檀回到兰雪苑,唤来刘妈妈,将流月与听雪介绍给她:“这两位是我的贴身婢女,初来乍到,不懂府里的规矩,劳烦刘妈妈教教她们规矩。”

刘妈妈瞬间明白这两位婢女是沈青檀重用的,连忙应承下来:“二少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的分内事,必定会尽心教二位姑娘。”

流月与听雪向刘妈妈问安。


即便二夫人知道被宰,也得乖乖捧上银子。

“你是拿捏住她的要害,等着坑她呢。”大夫人理清利害关系,叹为观止:“你又怎得知道她会来这儿典当?”

“我不知道呀。”沈青檀眨了眨眼,略有些无辜:“我原来只知道赵珏买粮缺银子,二婶会典当我的嫁妆。我琢磨着拿捏把柄,逼迫她赎回去还给我。”

二夫人来德昌典当行,她便狠狠坑一把,大赚一笔。

二夫人去别的典当行,她便与典当行的人合作,联手坑二夫人一把,赚得少一点罢了。

大夫人算是开了眼,不过想到沈青檀坑了血赚九万两,心里痛快极了。

“罗灵芝贪财,该她的,不该她的,都要沾手。这回栽跟头了,活该。”大夫人眉开眼笑道:“我的眼光真不错,当年可是一眼相中你。”

沈青檀:“……”

“可不是?”关妈妈附和道:“二爷与二少夫人多登对,两人心眼都一样多。”

沈青檀:“……”

你们将门出身的人,夸人都这般与众不同吗?

——

沈青檀回到国公府之后,便派流月去赵颐的书房,问江朝借一本家训,靠在短榻上看得津津有味。

天色暗沉下来,府里诸位老爷都当值回来,世安堂那边派人来请她去一趟。

沈青檀带着流月去世安堂,方才发觉人都到齐了。

赵国公与老夫人坐在主位,府里的四位老爷与四位夫人都在,小辈只有她和赵颐,以及赵珏沈明珠夫妻俩。

屋子里的氛围凝重,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波。

她一一请安后,坐在赵颐的身边,目光不由得望向主位的赵国公。

赵国公头戴乌纱帽,身着大红圆领袍,胸前金线绣麒麟补子,腰系玉革带,脚穿皁皮靴。

这一身常服还未换下,显然是一回府便来了世安堂。

他端坐在主位,一言未发,便尽显上位者的威严。

“全都到齐了。”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府里出了内贼,檀儿的嫁妆被偷去典当。她的嫁妆经过老二媳妇的手,老二媳妇主动揽下这件差事。她已经查明了,嫁妆没有被典当,而是在废弃的西院找到的。”

二夫人掏空了家底,整个人精神不济,只想尽快尘埃落定。

德昌典当行拒不承认背后的东家是沈夫人,自然不会向着她。

她再诬陷是沈青檀自导自演,老夫人只消派人去问一句,便会水落石出。

二夫人僵硬地说道:“侄媳妇儿,西院是荒院,府里的主子与下人,不会轻易去那儿。你的嫁妆不是一件两件,一下子偷出去卖了,很容易被人察觉,那贼子便将东西藏在西院。”

“是吗?竟然在西院?”沈青檀瞥向流月,询问道:“你不是说在典当行瞧见了吗?”

流月连忙说道:“二少夫人,奴婢没有撒谎。”

“对对对,流月没有撒谎。”二夫人笑得很勉强:“我清点了一番,的确少了流月说的那几样,亲自去德昌典当行赎回来。”

“这样啊。”沈青檀又问:“二婶查出是谁偷的吗?”

“暂时没查出来,那贼人狡猾,请的乞儿去帮他典当的。如今打草惊蛇,想要捉拿盗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

二夫人表明一番决心,又庆幸道:“万幸东西全都追回来了,一件都没有少。”

沈青檀听着二夫人漏洞百出的话,倒是没有揭穿。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岂会不知道是二夫人随便找个借口遮羞?


“你确定要这一个要求?”

“我确定!”

“……”

赵国公第一次送不出一个人情,不由得腹诽:秦老板究竟是如何攒下这一笔家业?

半点都不精明。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人情,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想归这么想,赵国公却是明白,秦老板大抵是不愿意认领这个人情,便不由得多了一份欣赏。

“我那孙媳妇倒是慧眼识人。”

赵国公感叹一句,算是默许了。

——

赵珏脸色阴沉的从百香斋出来,原以为筹齐银子,可以将粮食买下来,再去向赵国公表功。

谁知秦老板说手里没有粮食,逼问下才肯说清楚,有人妒忌他将粮食卖高价,便检举了他。

北境缺粮,赵国公为此忙得焦头烂额,一听秦老板见北境军粮短缺,便坐地起价,那还了得,当即亲自出面,将粮食给运走了。

随从的脸色同样难看:“三爷,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粮食被其他人买走,赵珏还能使手段抢回来。

如今粮食在赵国公手里,难道他要去赵国公手里抢?

别说是抢,即便是问,他也不敢去问。

否则赵国公必定会说:“你太急功近利,才会被一个商贾拿捏,多出几万两银子买粮食。这也便罢了,粮食没买到手,还惊动了官府,简直是办事不力。”

赵珏目光阴冷地看一眼百香斋,怀疑是沈青檀检举秦老板,可赵国公一个铜板都不给秦老板,直接损失十万两白银。

即便沈青檀是个蠢东西,也做不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

“回府。”

赵珏裹挟着怒火回赵国公府,去往明德堂的路上,瞧见三三两两的下人交头接耳:“你们听说了吗?二少夫人丢了一只香囊,也不知被哪个贼人偷走了。”

赵珏脚步一顿,眉头紧皱,谁有这个狗胆,敢偷沈青檀的香囊?

这种私物被有心人利用,沈青檀的清誉可就败坏了。

赵颐放任不管?

他眼底透着冷嘲,这便是沈青檀装在心里的男人?

下一刻,便有人说出他心中所想。

“香囊是贴身之物,二少夫人身边的婢女,必定会看管的严格,怎得被偷了?即便是偷,也是出了内贼,封了院子一搜,准能搜出来。”

“嗐,哪是二少夫人用的香囊。

二少夫人绣工精湛,这段时日在练习新绣法,绣的一些帕子、香囊不满意,命下人拿去烧了。

谁知道负责此事的下人,去如厕一趟回来,便少了一只骏马踏祥云绣纹的香囊。

也不知这贼人偷香囊,要去做什么下作事。”

赵珏脸色瞬间青黑,狠狠磨了磨后槽牙。

沈青檀送给他的东西,他全都归还,只留下第一个香囊。

这个女人故意散播出消息,便是杜绝他拿这个香囊陷害她。

他紧绷着脸,快步流星地往前走,身后隐隐传来下人的说话声。

“此事多少人知道?”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

“下人都知道了,那府里的主子也差不多听到风声。

这也便好办了,往后瞧见谁拿出这个香囊,便知道是谁偷拿了。

逮住了,可得狠狠的罚,来个杀鸡儆猴。”

赵珏的脸黑得能滴出墨,双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狰狞,恨不得冲去兰雪苑将沈青檀揪出来质问一番。

当即决定回去便烧了香囊,他丢不起这个脸。

回到新房,赵珏便听到沈明珠嗓音尖细地说道:“满府都在传我那大姐姐的香囊不见了,谁闲的没事儿偷她的香囊?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