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顺从，没有反驳他的话。
“寒玄，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寒玄这才回过神来，扶着我躺下，掖好了我的被角。
“是是是，你现在虚弱，好好歇着。”
“你放心，别想其他的，我一定会保住你的元神。”
“至于那个伤害你的贱人，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没再看他，而是轻轻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天，寒玄所有的空闲时间几乎都陪着我，我的身子愈发虚弱。
不能再拖了。
趁着寒玄离去的间隙，我悄悄溜出了寝殿，来到了魔渊。
魔渊是魔界的终极之地，只要自愿跳入，便会消除记忆，灰飞烟灭，不留一丝元神。
从此不得入轮回，不得幻化成人，不得入三界。
这是我唯一能脱离寒玄的方法。
魔渊旁边有一块万年魔石，可让人在灰飞烟灭之前看到过往种种，跟过去告别。
我慢慢把手放在万年魔石上。
以往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幼时的我伏在父皇膝头。
“父皇，我未来要嫁给一个爱我的人，他要比父皇对我更好才行。”
温柔的母后轻轻为我梳着发髻。
“母后这一生啊，别无所求，只愿你啊，平安喜乐。”
寒玄皱着眉头看着我。
“白清裳，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延斯梵替我拭去眼角的泪。
“清裳，看我一眼吧，我不比他差。”
......
看到这儿，我慢慢将手抬起。
悦灵出现之后的事情，我便不想再看了。
在我要跳入魔渊的前一秒，寒玄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清裳！你做什么！”
我循着声音望去，他的脸上满是惊慌，似乎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是被我吓到了吧。
现在他的反应，是我五千年来苦苦追求的。
可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竟再无半点波澜。
我大声喝住了朝我狂奔的寒玄。
“寒玄，你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跳下去。”
“寒玄，这五千年来，我求了你很多事，求你看看我，求你关心我，求你相信你，求你爱我。”
“可你从未答应过我，从未。”
“那现在，我便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放过我。”
寒玄怔在原地，嘴唇嗫喏，竟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微微勾起唇角，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的跳入了魔渊。
寒玄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清裳！”
我却只觉得解脱。
寒玄。
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