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我回答，我妈从后面拿出把小刀在面前晃了晃。
王佳佳，我告诉你！
别管你看见什么，就当没看见！
你要是张着嘴到处乱说，让你妈我没好日子过，我也让你过不下去！
说完她威胁似的拿着刀挥了两下。
我点点头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我看着房上的门锁思考要不要多加一个。
她和我姐的事我懒得管，但我妈这样情绪不稳定，难保大半夜不能干出啥。
我现在资金不多，大学放假一时之间离不开家，兼职的钱有限，只能留着日常开销。
我妈从上大学就停了我的生活费，要不是自己平时存钱，加上助学贷款，我都不一定能上得起学。
出去租房子肯定不现实，出去后我妈估计更确定我看见什么，指不定直接来追杀我。
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也不能拿我的大好未来去赌。
我翻动淘宝，找到不打孔门锁和阻门器下单两个。
一方面以防万一，另一方面我还真想留下来看看我妈到底还想干啥。
这俩表面和谐的母女真撕破脸皮的时候该有多精彩。
8 过了几天我兼职回家，在单元门口碰见几个凑在一起说话的邻居大妈。
见我过来，一个大妈拉我过去说起小区最近发生的事。
她们七嘴八舌说了不少，我勉强拼出真实情况。
按她们的意思就是小区最近出了个偷裤头的变态，别管男的女的都要。
放在家里的，晾在阳台的，洗的没洗的，让这变态盯上，都得顺走。
你说我那玩意儿都没洗，就堆在厕所门口，他怎么上我家拿走的呢？
可不是么！
我老头子的裤头我放在洗衣篓里，下楼买个菜的功夫，没了！
你说这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
我忽然想到我妈锅里煮的那些。
之前还想过这男的女的不同裤头，一看就有明显穿过的痕迹，她到底哪弄来的。
现在听邻居说这些，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是我妈干的，可她偷这些裤头的规律是什么？
她怎么进的人家家？
一楼的林阿姨拍拍我的肩膀。
佳佳啊，你可得小心点，女孩家家的，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太没啥事，你说你裤头要让这变态拿了多膈应！
我没事，林阿姨，你的那个也被偷了么？
我实在说不出口那两个字，这会让我无限次想起在锅里看到的景象。
可不是么！
人家都被偷一次两次的，我最多！
都五六次了！
这丢人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今个一聊发现都被偷过！
我记得阿姨您儿子跟我一个年纪，放假都回来了吧，家里有人怎么还能被偷呢？
谁知道呢！
我儿子也不是天天在家，你们小年轻总愿意出去玩，就让这贼逮到空了呗！
就是逮到空我妈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忽然想到什么，仔细去看面前的几个大妈。
她们都是住在附近几栋楼，和我妈很熟悉，几乎从小看着我长大，更重要的是，她们本身，生的都是儿子。
9 妈！
再给我来一碗！
听见我进门，姐姐故意高声喊了一句。
我歪头去看，只看见一双挑衅的眼睛。
我姐从小就记仇，应该还在计较我不让她喝妈妈做的汤的事。
这事放以前我就不当回事，现在看她更是有点可怜。
妈，最近这汤有点咸了，上次家栋回家也跟我说了，你下次少放点盐呗！
正常情况我妈应该马上点头，回应自己记住了，这次居然没搭话。
直到姐姐说了第二遍她才勉强嗯了两声。
韵韵啊，你跟家栋最近关系还行吧？
挺好的，咋了妈？
你那肚子有点动静没有啊？
你看你都嫁过去好几个月了，妈担心你到时候被人家说。
妈！
姐姐拍了下桌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再说了，家栋平时也忙，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看韵韵，你别生气，妈就是随口一说。
我妈靠近姐姐坐下，手搭在姐姐腿上。
这事就先放放，要不你没事多带家栋回来吃吃饭，妈新学几个菜还想露一手呢，你想喝汤妈也多学几个！
姐姐忽然笑了。
妈，你最好了，那我不在家你自己做汤的时候没给王佳佳尝吧？
她？
她可喝不上这好东西，妈这汤就是给你准备的，倒了也便宜不了别人！
母女俩凑在一起一唱一和，我在边上听的直想笑。
我还巴不得这好东西不给我呢，喝一口我得做好几晚上噩梦。
10 小区这几天偷裤头的事件持续发酵，几个大妈都不管丢不丢人直接选择报警解决。
警察过来几趟，小区比较老，监控设施也不完善，看了几个路口的监控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几个大妈拿不出什么证据，都说自己裤头被偷，但是门锁完好，屋内除了裤头也没有其他财务丢失。
邻居之间都传大妈们就是在家呆着无聊，自己编点事逗乐子，其实什么裤头不裤头根本就没丢。
平时这几个大妈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说这说那，就是偷裤头的是真事，也都是报应。
嘴太碎，老天爷给的惩罚。
更有甚者开始凭空捏造，说大妈们是不是老了老了找点副业，家里没人时候领男人回去。
男人走的时候顺手就把她们裤头拿走当纪念，或者当个信物下次还来之类的。
这种话我走过路过听过不少，属实挺过分。
就算不确定裤头的事真假，也不能信口造谣。
本来丢裤头就挺丢脸，几个大妈也是顶着压力和羞耻心去报警，这事传成这样，这几个大妈现在门都不敢出。
往常我去菜市场能看见一两个邻居大妈，这下只能碰见她们儿子。
拿着小纸条写的菜品清单买东西。
姜力，林阿姨咋样了？
姜力是林阿姨的儿子，跟我一般大，初中跟我一个班，我俩还算熟悉，平时在小区碰见也会打招呼。
别提了，这两天整得我爸都不敢出门。
你爸也信那些没门的话？
那倒没有，关键你也知道人言可畏，有时候那帮老头见到我爸就指指点点，背后说我爸绿王八。
这可真不怎么好听。
可一直在家也不是回事儿，你放假还行，等你上学了，他俩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啊？
我也不是没想过，劝他俩又不听，还得怪那个偷裤头的变态，没啥事偷老人家裤头干啥！
这件事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也容不得我坐山观虎斗。
林阿姨人很好，从小没少照顾我，之前还特意提醒我注意变态的事。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妈有错在先，也该让她吃点教训了。
你别着急，我对这贼有点线索，你得帮我点忙，咱俩一起把这贼抓住！
11 当天到家，我发现家里气氛有点奇怪。
空气中总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佳佳回来了？
我妈的话让我更加感觉奇怪，她语气一温和就准没好算盘。
你在家这一个多月也没去楼下看看你林姨，正好我白天买点水果，一会你提着，咱俩下楼一趟。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正合我意。
行。
我点点头同意。
拎了一袋子黄桃半个西瓜，我妈敲响一楼的门。
林阿姨和她老伴看见我们两个很热情，不过能看出来他们这几天过得不好，眼瞅着憔悴不少，见到人还是强打精神。
林阿姨，你还好吧？
老了老了经历这种事真挺心疼她的。
你都听说了吧佳佳，还能咋整，已经这样了，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林阿姨让姜力接过我手里的水果，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
你还行吧？
没遇到阿姨这事吧？
没有。
头次发现我妈的事我就把我仅有的那几条都检查了一遍，可能因为我没结婚更没生儿子，我妈从没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那个老林啊！
我在这和林阿姨寒暄，我妈捂着肚子喊了一声。
我这肚子有点疼，回去也不赶趟了，你看能不能用一下你家厕所？
行行行，你快去！
看着我妈往厕所去的背影，我和姜力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几分钟我妈就拉开了厕所门，她有些局促，人也不像刚来那样活跃。
佳佳啊，你姐夫明天回来咱俩还得回去准备准备，老林，没啥事我们先走了。
我妈堆着假笑，也不问我的意见，拽着我的衣服就往门口走。
林阿姨也不是强求的人，知道我妈一直对我姐挺看重就没留人，就是走前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知道她是在宽慰我，从小到现在多少年邻居，我妈啥样她心里都有数。
我无声笑了笑，别看我妈现在肆意妄为，眼瞅着也蹦跶不了几天。
12 当天晚上回家我妈根本不搭理我，自己把自己关进房间不知鼓捣什么。
我记得好像看见她裤子口袋有点鼓，看来她去林阿姨家厕所得手了。
夜里我睡的早，就算第二天休息，我雷打不动该几点睡还几点睡。
半夜迷迷糊糊好像听见大门响了两声，我出去上个厕所发现我妈不在房间。
我赶紧以最快的速度上完厕所，返回房间关好门。
背靠房门挨了二十分钟，才听见大门再次开启关闭的声音。
这房间隔音没那么好，再加上万籁寂静，一听脚步就知道是我妈。
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再出去，我轻手轻脚爬回床，没一会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我妈已经开始烧水了。
好像被我发现以后她就开始放飞自我。
只有我和她在家时，她也不盖盖子，锅放灶台烧着，人就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禁止我去厨房。
她放飞自我可以，我膈应的要命。
不过好在今天还有场好戏要看。
13 傍晚，姐姐一家如约而至，她婆婆同样跟来了。
听话的意思是上次喝了口我妈做的汤，回去念叨好几天。
也是，他们以前谈亲家都是去饭店，来家里也待不了多久，真要是算，上次好像是我姐婆婆第一次喝到我妈的汤。
排除其他因素，光闻味道，我妈做的汤还可以。
我都要怀疑加了那种恶心的佐料是不是真有用，我姐婆婆这种高级饭店胃都被我妈拿捏了。
亲家母，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我在门口闻着味都老香了！
我姐婆婆换了鞋就往厨房里走，边走边问我妈这次做的什么汤。
今个做的是猪脚汤，给咱们女人美容养颜最管用！
你可真能干啊亲家母，也是亲家公去得早，你这手艺不当个大厨可惜了！
咱挺开心的也不说这事，我把配方给你写一个，你喝的好回家让你家保姆跟着做，准没错！
好好好！
我姐婆婆一高兴，从挎包里又拿出个盒子递给我妈。
看盒子样式，这回的镯子得比上次的贵。
你真是太客气了亲家母！
我妈这回也免得推辞，擦了下手接过来就揣进兜。
我也是沾上我家韵韵的光了！
那可不是，妈，咱家就我一个出息的，以后我肯定多照顾你！
姐姐瞄了我一眼，对妈妈拍胸脯保证，塑料母女又搂在一起你侬我侬。
几人落座餐厅没两分钟，大门忽然被人重重敲响。
看其他人没动弹的意思，我只能站起来开门。
门口是两名警察，他们身后跟着被偷裤头的大妈们，姜力也在其中。
见到是我，警察例行询问。
你是周翠凤女士么？
不是，周翠凤是我妈。
我这边刚回答，餐厅的几人都坐不住往这边靠。
我妈一边走一边招呼。
我是周翠凤，谁找我？
到了门口她才发现是警察。
警察拿出警官证给她展示一下。
你涉嫌非法闯入他人住宅，窃取他人裤头，跟我们走一趟吧。
14 什么？！
几声尖叫同时在屋内响起，除了我和我姐夫，其他两个女人一起捂着嘴看向我妈。
当然，我姐夫脸色也不好，他好歹是个公司领导，老婆婆真要干这事传出去，丢的是两家的人。
妈，你真干了这事？
姐夫的语气还算正常，当然这是在他还不知道我妈偷裤头干什么的前提下。
没有！
怎么可能！
我妈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指着门口的几人问他们有什么证据，要是没证据拿出来恨不得当场把这几人弄死。
当然有证据！
姜力插了句话。
警察也很淡定，想来从警生涯经历不少。
行了，咱们有什么事去局里说吧，周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去！
我凭什么去！
我问心无愧我去警察局干啥！
你们这帮人没事闲的找我茬干什么！
是不是你们警察办事无能赖到我老婆子身上？！
我妈在门口撒泼打诨，警察一时半会真奈何不了她。
你们看这是什么？！
林阿姨注意到我家门口还没丢的垃圾袋，她不动声色拿过去打开，果然在里面找到自己和其他人的裤头。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林阿姨此时也顾不上丢人不丢人，她两个手指头夹起自己裤头。
周翠凤！
你还说你没偷！
这是啥？！
裤头还滴着水，众人有点不解。
你偷完你还洗了？
你打算自己穿啊！
你穷到这份上了？！
你，你别瞎说！
不是我干的！
我也没打算穿！
警察，我这还有段录像。
姜力从后面把手机递过来，前面的警察和我们几个都凑过去看。
看个开头我妈的脸色已经很不好，姐姐姐夫一家脸上更是开始扭曲。
录像是我录的，也是我提前传给姜力的。
本来我打算自己揭发，姜力说好歹是我妈，让我自己说真相总有点不好，等我拍好把视频传给他，他找机会一起交给警察。
我觉得这事纯属脱裤子放屁，我妈一看就知道是我拍的。
视频里是一口锅，锅里煮着几条裤头，和林阿姨在门口发现的如出一辙，裤头中间的污渍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还没结束，视频中的视角后退几步，换成在不远处偷拍的角度。
我妈这时候在视频中出现。
她拿着漏勺把锅里煮的差不多的裤头捞出，直接丢进一边的垃圾袋。
她迅速将垃圾袋口收紧，顺着门丢出去，回来继续面对那一锅的水。
只见她陆续往那一锅水里加各种食材，开始还看不出目的，直到她往里加了两个猪脚。
我身旁此起彼伏传来呕吐声，我姐反应最大，扶着墙差点没哕过去。
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她也顾不上母女情深，一巴掌呼到我妈脑袋上。
你干啥给我们喝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妈自知理亏，没了刚才的底气，连这帮人的脸都不敢看。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要不是自打结婚我给你一直这么做汤，你过得还不如现在呢！
结婚到现在？！
我姐的语气骤然加高，她又捂着肚子吐了好几场，清醒过来对我妈连踢带踹。
你个老东西！
你到底给我喝了多少这玩意儿！
我打死你！
众人反应过来赶紧去拉我姐。
被拉开后我妈嘴角已经冒血，她已经巴不得自己被警察带走。
警察上来打圆场。
行了，剩下的回局里说吧。
15 我妈是被警察带走了，姐夫一家的怒火消不下去。
我姐为了表明立场，在家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势要和我妈割裂。
我也没阻止，就在阳台看她表演。
十几分钟时间，家里糟乱一片，连带着门口的呕吐物，整个屋子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姐夫和我姐婆婆看了整场戏，脸色始终全黑。
直到我姐表演完，俩人带着我姐从房子离开，出门的路上依旧抱着膀子沉默不语。
我姐还以为做这些能挽救一切，走时还冲着我笑了几声。
我看他们仨人的背影，觉得这事指不定还有后续。
隔天一早我就去了警局，去的时候几个邻居都在，姐夫竟然也在，但姐姐不在。
警察见我过来，让我出示身份信息，把我请进休息室给我讲了事情原委。
自从我姐跟陈家栋谈恋爱，我妈就收到不少好处。
平时迎来送往的礼品不说，过年过节还有红包，少说每次都几百上千。
偶尔和我姐婆婆见面，都能收到更贵重的礼物。
自从我爸去世，她都节俭惯了，遇上这么大方的家庭恨不得自己嫁进去。
让我姐把紧陈家是一方面，另一边她就四处打听让女人怀孕的偏方，还非要能怀上儿子那种。
也不知道从哪个老同学那听到的，生过儿子的女人最好使，就用她们脱下来的裤头煮汤，一喝一个准。
似乎怕药效不够，我妈每次拿人家裤头都把人家老伴裤头也一起拿着，求个心里安慰也好，啥她都想试试。
我有个问题，我妈是怎么进这帮人家里的？
我原以为我妈是趁她们不注意，上门做客借口去厕所偷，但仔细一品又不是这回事。
你妈偷的这几家跟她关系都不错，她借口上门做客，去的时候偷偷拓印下来人家钥匙形状，自己偷着配了好几把，趁这几家没人就上门行窃。
那这么算这些也不是贵重东西，关不了我妈多久吧？
我现在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我妈回过头去一想准知道这事跟我脱不了关系，日后我回家估计是费劲了。
是，偷配钥匙能判个一两年，过后你做女儿的还是得多劝劝你妈，以后别做这些缺德的事。
16 一晃两年过去。
我妈被判了一年零九个月，加上案件的审理时间，差不多正好两年。
这两年我已经大学毕业，和几个靠谱的朋友成立自己的公司。
迎着风口干得不错，已经很久没回到之前的老小区。
今天白天我本打算照常上班，手机收到林阿姨发来的消息，她听信知道我妈今天放出来，大概中午就能到家。
两年的时间我跟很多以前的邻居都断了联系，也就林阿姨和姜力没事能聊上几句。
当初也是多亏他们的配合才让我妈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的林阿姨，我一会就去你那。
一直和林阿姨保持联系也有我自己的一部分私心。
我就是等着我妈出狱这天能得到一手消息。
还有场不错的好戏在家里等着我。
17 到林阿姨家刚十点，距离说好我妈到家的时间还得一会。
林阿姨拉着我问起家常，虽然是常规关心的话，我一个在外面闯荡倒也没听见几回。
佳佳啊，你家里这个情况阿姨也心疼你，你真是受苦了。
林阿姨拍拍我的手以示宽慰。
没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再说了，您还不知道么，就是我妈还在家，我的生活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从小她就不待见我，以前我会以为她最喜欢我姐，现在看，她是最喜欢自己。
生养我和我姐指不定为了自己以后养老，养我姐时还用点心，养我的时候是半点心思都懒得花，我姐欺负我她还得跟着看会戏。
待了一个多小时，我在林阿姨家阳台瞄见我妈略显佝偻的身影。
我赶紧躲到角落，直到那道身影从单元门进去消失不见。
林阿姨，我妈回来了。
我小声叫了一句，林阿姨赶紧关上电视，静悄悄陪我等着。
没两分钟，估计是我妈刚进家门那一刻，楼上就爆发史无前例的争吵。
女人的谩骂声，摔砸东西声不绝于耳。
不过不是我妈在骂，是我姐。
两年前我妈进了警局，我姐以为在家里做了那些事表完忠心，我妈的事牵连不到她。
谁知我姐夫一家表面没说什么，打着全家检查身体的名号，给我姐做个全身体检。
我估计他们打算不管检查出什么异常都直接跟我姐提离婚，没想到一查发现我姐不孕。
这下事情正合他们的意。
陈家迅速把我姐赶了出去，一分钱没给马上又娶个新的。
我姐没处去就窝在家，把所有过错怪到我妈头上，就等我妈出狱这一天。
我不知道这两年她靠什么过活，我也没回来过，只知道她肯定过的不痛快。
争吵声逐渐增大，楼里的邻居纷纷出来查看，我也从阳台探出头。
探出来不到两秒钟，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一下摔到台阶上。
瞬间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是我妈。
楼里有人拨打报警电话，大家乌泱泱往门口去。
我家也就四楼，一般情况摔不死人，我看见我妈正在地上扭动挣扎，嘴里哀嚎不断。
林阿姨也跟着出了门，她老伴不在，可能去哪里溜达。
我姐全程没有露面，但我想，她的结局好不到哪去。
我在林阿姨的桌上留了一千块钱，出了门开车远去。
这次，我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