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给二老敬茶。”
沈若汐只弯腰,不跪地,但二老没话说,因为她的理由是昨晚扶我时磕碰到了膝盖。
眼下,再怀疑她,我也不能让她撩起裙裤来。
我娘一听立马就心疼了,拉着人就给了个金镯子,说是祖上留下的。
我故作嫌弃:“娘,这镯子虽好,但实在显得笨重俗气,怎么配的上若汐呢?”
我故意瞥了眼沈若汐头上那根簪子,心里想的却是不愿传家的物件被霸占了去。
“还是玉簪、珠花更衬若汐,不过这玉簪的玉质……倒像是不久前我们送给顾将军的岫岩玉……”沈若汐听我这么说,微愣,缓缓抬起手,但还是忍住没有摸上那簪子。
她轻软地唤我:“沐安……想想也不可能,顾将军素来喜欢纹路深沉的玉石,还说那岫岩玉打造出来的物件再好也显得小气,不过拿来打发人还有余地……怎么也不能够是他转送到你们府上的吧?”
沈若汐一滞,扯扯嘴角笑着:“当然不能够。”
我点点头,“也是,那你喜欢这簪子吗?”
该说喜欢吧,如今却说不出口。
那样一个自尊心强烈、被视若珍宝的贵女,仿佛此刻附和了我的话说了喜欢,就像承认了顾成峰轻看了她一样。
“只是随身佩戴点缀的物件,说喜欢,倒也还好……”沈若汐说完这一句,转而想引开这话茬。
她是心虚到了极点,也伪装的很好。
可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略微落寞地说:“如果只是还好,能不能暂且交由我保管?
你我眼下不得不分房,我也有个念想。”
机智如我。
其实就算她说喜欢那玉簪,我也可以把理由换成让她把珍贵之物给我,才能一解相思苦。
奸夫淫妇的偷情之物拿到手,证物有了,这叫以备不时之需。
沈若汐还未表态,金顺适时端了药上来,说:“少爷昨晚对冷落了少夫人而愧疚不已,辗转难眠,险些就要吐血,少爷你快把药喝了。”
昨晚让金顺继续扮演一个为主分忧的好下手,这些话成了助攻。
如此,好媳妇的沈若汐哪还有把物件看得比自家相公还重要的道理呢?
“好啊,就放在夫君那里,希望夫君能快快好些,早日搬回房。”
说完,她害羞地递过簪子,瞧我的眼神充满了浓厚的爱意。
我把簪子收起,对着金顺沉了脸,说:“干什么把我昨晚如何说出来,让少夫人难做,真是惯的你没了分寸!
爹,要不把金顺换出府去吧,太碍眼。”
金顺吓的一哆嗦,赶忙跪了地,嘴里一阵讨饶。
我无视他,继续表态:“这嘴巴不严实的东西,在我这实在没有用处了,赶紧滚。”
说完,我狂咳不止,虚软地挨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这下,决定落了地。
金顺面上苦兮兮,其实心里笑嘻嘻。
嗯,又是一出戏。
就在刚刚出房前,我嘱咐他一定把药端到前厅去,然后还给他规划了另一个前程。
“金顺啊,你公子要是病死,保不齐我爹娘会牵连你伺候不周,贱卖了出去。
现在为了救我,你假意出府去,找三年前登门为我诊治过的赤脚郎中。”
当初我急病沉重,吊着口气,我爹出高价请来许多大夫,独独一位长胡子老道被赶了出去。
他说让我换血一博,博得过便能胜过天意。
那时听了,都骂他想害人。
我也不例外。
现在重生了,什么奇术神功都能接受了,他的话也变得有分量了。
命重要,死马当活马医呗!
金顺可怜地低头,“就让小的出府去磨练磨练,不在府里碍少爷的眼吧。”
就这样,金顺借着名头出了府当跑商的勤杂去了,必要找到那让我换血治病的高人!
“夫人,咳咳咳……眼看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只能暂且在别院住下,等我好些再搬回去,只觉得对不住你……”说到这,我眼圈发红,伸手拽紧了眼前的美娇娘。
她强忍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还是被我捕捉了。
“除了那簪子可以用来睹物思人……想来好不容易娶了你,这样的福气怕是稍纵即逝,为夫心里没底,你再给我留个念想吧。”
沈若汐淡淡笑着,满脸宽容,“夫君你说。”
“昨儿个听喜婆说,你的陪嫁嫁妆是一块地皮,该也是祖传的风水宝地吧,且把地契一同放我这保管,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沈若汐宠溺一笑,“说什么话,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从商世家,重利惯了,不像你们家府名声在外,从不靠这样来获得安全感。
你当行行好,不然我心有郁结,病好的慢的话……”说完,我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牙齿磨磨舌头咬破点皮,嘴角流了血。
像不答应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逼真的不行。
沈若汐慌了。
那我眼下是绝对不能死的。
死了,她的肚子可没法交代。
而且就这点地皮,沈若汐必不会放在眼里,她巴不得利用完我就顺势埋我进去呢!
这个毒妇想的从来都是很周到的。
上一世她闭门关户,用慢性药折磨死我,期间针扎不断,放血不止,对外只说是针灸去污。
我身死那日,躯体早已残破不堪,没片好肉。
而她为了不被发现端倪,当然得把我埋的远远的,再美其名曰风水宝地罢了。
如此好儿媳,谁也不追究。
而她为了避免事情败露,对我家人赶尽杀绝。
哼。
我当然要把这块地紧紧拽手里,留着埋她自己。
“好,都依沐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