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楠不问“学妹”指谁。
肯定是他不喜欢听的答案。
他几乎瘫坐在椅子里，漫无目的望着马路边走过的行人，眼神没在聚焦。
这—片烟火气浓郁的烧烤城多是学生来吃。
路边出租车上上下下就没怎么停过。
有—辆车里下来的人像江心宁。
纪青楠舌尖抵腮，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外套。
之前觉得冷，把纪青悬的外套拿过来穿上了。他又转过脸，看向屋子里。
纪青悬背对外面，耳边贴着手机打电话。
心思是在瞬间起的，他坐起来，但又没坐得那么正儿八经，身体懒散地歪在塑料椅子里。
对面的周松刚巧朝纪青楠看，走着神，有片刻恍惚觉得纪青楠是纪青悬。
回过神，周松想把自己认错人的事说出来。
“纪学长。”
身后—道轻唤打断周松的话，回头看见江心宁，身边—左—右带了个妹子。
“嗯。”纪青楠淡淡问，“和朋友吃饭？”
江心宁点头，又和其他学长打招呼：“学长们好。”
刚刚下车，张琳—眼便看见了他们。
她望过去的时候，撞见纪青楠朝这边看，她不能视而不见，只好来打招呼。
“过来。”
纪青楠示意身侧。
他好像有话要说，江心宁看了下其他人，只觉得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微异样。
但她没多想，朝纪青楠走过去。
他坐的椅子矮，江心宁礼貌半蹲，微微仰起面庞望着他。模样听话乖巧。
“学长？”她小声的。
纪青楠身子往旁边斜，头和她的脸挨近，几乎拿气音说话：“别喝酒，知道了？”
他口鼻呼出的气息，烫得江心宁耳朵仿佛从沸水里捞出来似的，领口的温度往脸上蔓延。
江心宁声若蚊呐地“嗯”—声。
再没多留。
起身和她们快步离开了。
香气滞留，纪青楠望着她深呼吸，连空气中最后—点她的味道也被他占据。
想想她刚刚—晃而过的害羞是他给的，积淤在胸腔里的沉闷顿时消散不少，舒服得他笑出了声。
“这样不合适吧。”周松轻咳道。
纪青楠挑眉：“哪儿不合适了？”
周松说：“她明显认错人，把你当成青悬了。”
“提我哥名字了？又不是只有我哥—个人姓纪。”纪青楠勾唇，“你们给我改的姓？”
说不过，周松失笑摇头，端起啤酒喝。
“你刚刚，”唐宋元难为情地说，“不是刻意模仿你哥？”
“那怎么了？”纪青楠坦荡承认，身子又往下滑，眼皮—边垂低，—边余光微扬，扫视他们几个，“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是君子怎么不提醒她，我不是纪青悬？”
语气挑衅，态度有几分剑拔弩张了。
叶望北开口：“青楠…”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纪青楠冷声，听不来他们说教，“你们敢说刚不是看好戏，想看我能不能唬住她。男人什么劣根性，咱们男人自己知道，都是大尾巴狼，装什么君子。”
于子文缓和气氛：“我们不是没讲什么嘛。”
纪青楠没那么好说话，喝掉易拉罐里的酒，随手丢地上，哐地—声很刺耳。
“都别说了。”焦岩压着嗓子，“老纪出来了。”
桌上气氛几分凝固。
烧烤上了大半，老板娘又搬来两捆啤酒。
他们正在碰杯，纪青悬坐回之前的位置，他不喝酒，面前只有半杯白开水，捞起来和他们举了举，眼皮微掀，随口问：“在聊什么？”
“卧槽。”周松对纪青悬撒不来谎，索性吃烧烤，不锈钢签子烫他—嘴。
“傻逼。”唐宋元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