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看着我笑，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宠溺，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那一年，我七岁。
被况氏丢入蛇窟，以身饲蛇，供养巫女。
是阿姐救了我，是她将我带回家中，精心照料。
我伸出手，轻轻地，摸向她的脸。
凝魂的梵音响起。
一瞬间，风云变幻，天地陡变，阿姐在浓雾中，面容逐渐扭曲。
她拼命朝我跑来。
可她还是一点点被风撕碎。
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指尖。
她眼里嗜着泪，不舍地将我的模样映在眼里。
在消散前，笑着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阿芷，你要好好的。”
我用尽所有力气握住她，可最终只剩下虚无。
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
我还没告诉她，我很想她啊。
“阿姐！”
天旋地转，我从黑雾中睁开眼，重拾五感，眼底一片清明。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所有人神魂回身。
我突然有久违的、重返人世的感觉。
黑色纹绣的祭祀长袍上染上暗红，一滴泪从眼里滑落。
我循着梵音看过去，大殿侧间，坐着个一身白衣的皇子。
手中绕着一串佛珠，我看过去的瞬间，他手中的佛珠骤然断裂。
一颗颗莹润的珠子摔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怎的，我竟然起了惋惜的念头。
暗叹一声，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