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意谢霄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南辕北辙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夜盛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南意转身望向来人。周政南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李雅若端庄大方的走过来,“程少伤口还没恢复好都来捧我们的场,我应该出去迎接才是,霄北要是知道我这么懈怠,一定会怪我。”她第一句就提及程峰脑袋上的伤,沈南意很难不察觉她的用意。“医院躺的难受,出来转转。”程峰随手一点沈南意:“她,我带来的。”李雅若笑容细微僵住,“程少这……程少的客人自然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好好招待。”旁边宾客窃窃私语。“这难道是程少的新宠?”“听说程少最近谈生意很喜欢去盛宴……”程峰消息瞒得再好,外界的人不知晓,同圈层的多少有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程峰唇角轻勾,“她在盛宴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儿。”闻声不少人哗然,这就是变相承认了沈南意不入流的身份。李雅若笑:“原来是...
《南辕北辙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南意转身望向来人。
周政南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
李雅若端庄大方的走过来,“程少伤口还没恢复好都来捧我们的场,我应该出去迎接才是,霄北要是知道我这么懈怠,一定会怪我。”
她第一句就提及程峰脑袋上的伤,沈南意很难不察觉她的用意。
“医院躺的难受,出来转转。”程峰随手一点沈南意:“她,我带来的。”
李雅若笑容细微僵住,“程少这……程少的客人自然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好好招待。”
旁边宾客窃窃私语。
“这难道是程少的新宠?”
“听说程少最近谈生意很喜欢去盛宴……”
程峰消息瞒得再好,外界的人不知晓,同圈层的多少有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程峰唇角轻勾,“她在盛宴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儿。”
闻声不少人哗然,这就是变相承认了沈南意不入流的身份。
李雅若笑:“原来是在盛宴工作的,那想必比我们今天现场的工作人员更懂得分寸,程少的眼光总不会错。”
沈南意面无表情的看向操弄这一切的程峰,他不掩饰自己的卑劣,却无人能左右他的行为。
而李雅若的装傻,将沈南意的难堪更深了一重。
周政南握住沈南意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南意为重病的母亲能有钱治疗,去会所做服务生,她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人低微。”
他义正辞严的解释,换来是在场其他人嘲弄般的轻笑。
李雅若微笑,言语嘲弄讥讽:“是,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沈小姐自然是出淤泥不染的那一位。”
“哦?你不接客?那上次跟……”程峰讶然看向沈南意,又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
在场的谁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望向沈南意的目光更增添了几分轻佻嘲弄。
沈南意眼眸低垂,她猜到程峰要用她给谢霄北添堵,却没想到他这样的出身竟然会小肚鸡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
他打的好算盘,一箭双雕。
程峰压根就不会轻易饶了她伤了他这件事情。
那天放了他,不过是卖周政南一个面子。
周政南下颌紧绷,要为她撑场面,沈南意却按住他的手,她缓缓抬起头,“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但是我觉得我比嫖客们高贵些。”
她下巴微抬,在周围一片嘲弄的嘘声里,说:“他们去消费,我是去赚钱的。”
程峰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如此,你比你的金主高贵?阿北知道这事儿?”
轰——
现场一片哗然。
显然谁都没想到沈南意不是被程峰包养,而是谢霄北!
不少目光在沈南意和李雅若身上徘徊。
李雅若垂下的手掌紧握,她一个当红小花跟一个会所小姐被人放在一起比较,职业性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住。
周政南十指交握的按住沈南意的手,“沈南意没有金主,未婚夫倒是有一个,我们周家虽已在早些年将资产移到了海外,却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未婚妻出卖身体。”
沈南意睫毛轻眨,仰头看向他。
周政南神情坚定,“我说过,会护着你。”
小时候沈南意就不是一个安静文雅的小姑娘,她胆子大爱冒险,被父母约束着学高尔夫、国画培养情操。
她一个都不爱,她会没规矩的爬到树上,看着佣人、老师因为找她跑来跑去。
那天她故技重施,躲避了老师和佣人后却下不来了,周政南在树下伸出手,“我会抱住你,会护住你,不让你受伤。”
沈南意还是迟疑,因为那时周政南并没有比她高大多少。
周政南站在树下目光坚定:“相信我,南意。”
那天,周政南真的护住了她。
他给她当了人肉垫背。
沈南意一点伤没有,周政南却在当晚一瘸一拐的从沈家离开。
那时他的目光便如此刻般坚定,沈南意一时恍惚,跟他对视了许久都没有察觉。
直到门口快门声、闪光灯快速响起。
工作人员扯动李雅若的胳膊:“……谢总来了。”
话落,人群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朝大步流星进门的男人望去。
黑色西装裤,黑色衬衫,入目是极致纯粹的黑。
人潮涌动里,闪光灯四起,男人挺拔修长身姿、俊美冷冽面庞瞬间秒杀无数菲林(胶卷)。
他气质寒、硬、淡。
疏离寡冷的眸子微不可察的落在沈南意和周政南的十指交扣上。
“霄北。”李雅若走到他面前,笑靥如花,“你来的真是时候,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出求婚的大戏。”
李雅若看到谢霄北下巴上明显的指甲划痕,顿了顿。
程峰笑着打趣:“阿北,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昨晚……也没有能养精蓄锐?”
他这般说,自然不少人都以为谢霄北跟李雅若昨夜激战、恩爱有加。
对李雅若的态度也更加和缓。
沈南意方才还是话题的中心,此刻已经被挤出交流圈。
她站在不远处目光沉静的看着被簇拥着觥筹交错的男人。
昔年连香槟和雪碧都分不清楚的谢霄北,此刻已经是名利场上游刃有余的北爷、谢总。
原来,五年后,他是成长为了这样的模样。
她站在那里很久,看了他很久,试图一点点将记忆里的谢霄北跟眼前这位谢总慢慢融合。
最终以失败告终。
“周政南你看,他跟以前像是两个人了。”沈南意喃喃。
周政南递给她一杯香槟,“他不会想要回忆起自己曾经贫穷困苦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不会再跟你联系。”
沈南意将酒杯递到唇边,“……我跟他住过廉价出租屋,一个月三百块,你应该想象不出那个环境,一个大杂院里,有刚出狱的、有收废品的、有捡垃圾的住着八户人,窗户是打不开的,通风的只有一扇门。
一个屋子只有七八平方,放下一张床就没什么活动空间,夏天洗澡的时候是烧了热水倒到盆里用毛巾淋湿到身上,院子里还只有一个水龙头……”
周政南握紧手指,“那根本不是你该受的苦。”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我选择了,就承担过程和结果,可是他一直欠我一个答案,为什么有一天他把我丢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就走了。”
沈南意掀起眼眸,不期然对上谢霄北寡冷扫过来的目光。
彼时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人。
沈南意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她唇瓣轻动,想要问个清楚。
谢霄北眸色深幽如万年不变的古井,他缓步朝她过来。
当现实与回忆中的场景重叠,沈南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上前,拽住他的衣角,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身体却陡然一轻,被高大的男人压在沙发上。
古龙香水混杂着淡淡烟草味,侵占了沈南意的全部神经。
谢霄北随手撤下的领带,系在她那双像是永远含着一汪春水,勾男人心魄的眸子上。
视觉消失。
沈南意有些惊慌,她按住谢霄北的手,想要扯下来,她还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可谢霄北拨开她的手,削薄唇瓣吐出薄凉的冷意:“手也想被绑起来?”
沈南意侧着耳朵去细听他的声音,试探性开口:“……霄北哥哥是你吗?……啊!”
她刚喊出这个名字,谢霄北便将手指探到了她术后的位置。
沈南意好疼,她的指尖抓伤谢霄北的小臂。
谢霄北眸光一沉,掐住她的脖颈,薄唇贴在她耳边:“我救你的时候说过什么?”
他会把她扒光了,五元一次售卖。
沈南意心下一慌,怎么都没想到他手指探了探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原装!
“我,我是运动的时候不小心撕裂,我没有过男人。”
她试图敷衍过去,换来的是谢霄北一声冷笑。
运动撕裂?
没有过男人?
五年了,她还是个骗子!
“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沈南意便听到数道稳健的脚步声。
头顶风扇还在呕哑转动,却驱不散涌进来的热气。
“北爷!”
沈南意听到了起码五个人的声线。
谢霄北声色极淡:“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了。”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看着沈南意那曼妙的身材,即使被遮住眼睛都漂亮的惊人的脸蛋:“谢北爷!”
脚步声逼近。
沈南意花容失色,紧紧拽着谢霄北的衣角:“不,不要。”
谢霄北:“都跟谁睡过?”
沈南意惊慌,想到五年前那段荒唐淫靡的日子,死死咬住唇瓣。
“没有,真的没有。”
既然不确定他的身份。
她咬死不承认。
谢霄北狭长的眸子染上怒色,抬手将她掀开。
倒在地上的沈南意被保镖拽住脚。
掌心湿热的触感将她吓到惊声尖叫,她抬手要扯掉眼睛上的东西。
被人牢牢按住手腕,数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将她围起来。
谢霄北冷冷的看着她的恐惧,一侧的手掌却无声的攥紧,青筋暴起:“跟谁睡过?说!”
一双手摸向沈南意的腰,要扯掉她的裙子。
她哭喊挣扎,喊出了谢霄北的名字。
谢霄北下颌紧绷,一脚踢倒身侧的货架,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出去!”
保镖连忙离开。
浑身颤抖的沈南意紧紧环住谢霄北的脖子。
她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扯掉眼睛上的领带。
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谢霄北轻易看穿她的用心,领带脱落的瞬间,他略微粗粝的手心覆住了她的眼。
就在那一瞬间,沈南意发出一声呜婉转的呜咽,痛意充盈她全身,如同五年前那场发生在盛夏里的情事重演。
身体沉浮间,没有了视觉的沈南意,更清楚的听到了头顶旧风扇旋转的呕哑声。
起初只是在仓库的沙发上,后来沈南意被压在货架上、窗户边、墙角……
三天。
又三夜。
沈南意自从踏进香山别墅,就再没有了消息。
等了一天又一天的安澜,如何都联系不上她,询问经理,也是一无所获。
安澜在这个圈子的时间比沈南意久,也比她更清楚里面的阴暗面。
被单独叫出去的女孩儿,若是一直联系不上没有消息,那……
那弄到医院抢救都是轻的,许多都会有生命危险。
沈南意胆战心惊的等了整整三天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
夜色寂寥,仓库内没有开灯。
挡在沈南意眼睛上的手早已经拿开,昏暗的光线下,她被折腾的生生死死了数不清多少回。
“我……我真的不行了……”
沈南意见他还要再来,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哭诉。
谢霄北没理她,“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沈南意又急又气,她再不奋起反抗,一定会死在这里。
可她不过刚有逃离的动作,就被谢霄北拽着脚踝拉回去。
“我会死的……”她骂,“你是畜生吗?”
“嗬。”谢霄北冷笑一声,弄得更狠,“这种死法,你也算是扬名立万!”
深沉的夜色里,沈南意趴在窗边喊救命。
谢霄北脸色阴沉的可怕,“滚回来!”
安澜是跟警察一起来的,看到这一幕,魂都要没了,急切的拽着警察的胳膊,恳求他们救人。
警员见状也是特事特办,撞开了仓库的门。
沈南意在门开时,被谢霄北用毯子裹成蝉蛹模样,她脑袋一沾床,就沉沉的秒睡过去。
在警察闯进来时,看到是——
一身戾气,衣衫不整的谢霄北,和昏迷过去暴露在毯子外皮肤上满是青紫,仿佛是被人狠狠凌虐过的沈南意。
警方见状当即带走了谢霄北。
沈南意也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
沈南意在医院睡了一天一夜。
如果不是医生再三跟安澜说她只是太累了,并不是身体有什么损伤,安澜早就坐不住了。
沈南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她茫然的眨动着睫毛,对上了安澜红肿的眼睛。
一看就是哭过。
沈南意声音沙哑:“这里是……”
安澜抱住她:“你在医院,没事了,你已经得救了,你放心,那个王八蛋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不能再伤害你。”
沈南意怔了怔:“抓起来了?”
她试图看清,却陡然见那人看过来,沈南意连忙低下头。
可即使这样她依旧能明显感到,阴影处那人的目光几次落到她的身上。
沈南意心下一紧。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伪装斯文绅士的客人到了要撕碎假面的时候,她怕自己被盯上,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已经有男人的手开始伸到身旁小姐的裙摆。
沈南意听到安澜的声音:“程少说我长得像***那个女明星?我哪有人家好看呀……不然早就去混娱乐圈了……”
程少醉醺醺的搂着安澜的腰,“混你们这个圈子和混娱乐圈有什么两样,你陪老子睡,陪客人睡,她陪导演睡,陪制片、投资人睡……指不定你比她还干净些……”
边跟安澜说着,手已经一路摸上去,技巧娴熟,显然都是在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程少跟安澜玩到一半,吵嚷着要开瓶赖茅。
沈南意离得最近,连忙拿了最贵的那瓶酒打开。
杯子递上去的时候,程少却醉醺醺的握住沈南意的手,眯起眼睛。
“呦,瞧瞧这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好的货色。”
沈南意试图挣脱手腕,没有成功,“程少,我们有规定,服务生是,是不陪客人的。”
程少嗤笑一声:“陪不陪的,不过就是一通电话的事情。”
阴影处的颀长身影目光幽然落在沈南意惊慌的脸上,眸光深邃沉寂。
沈南意心沉到谷底。
这个程少显然来历不凡,听刚才他们聊天的内容,背景通的是上面。
程少见她不吭声,不耐烦道:“直接开个价,一夜想要多少。”
沈南意急的红了眼睛,解释:“我是学生,不陪客。”
“啪。”
话落瞬间,一巴掌就直接扇在沈南意的脸上。
程少骂道:“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什么不陪客,婊子不卖身,在这里卖清高?!”
沈南意被扇倒在桌子上,撞倒了半边的酒水。
程少这一巴掌打的所有人噤若寒蝉,包厢内的淫靡也戛然而止。
阴影处的那道高大身影,握着酒杯的手指陡然收紧,金丝边眼镜折射出眸色漆黑一片。
安澜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身旁的姐妹按了下去:“她自己找死就算了,你少连累我们。”
沈南意耳朵嗡鸣,娇嫩的小脸迅速就肿了起来。
程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狼狈,“……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沈南意心知肚明,程少这么强硬的非要睡她,除了见色起意,更重要的是……自己让他丢了面子。
如果她不能让程少找回这个面子,那她今天就算是被玩死在这里,都无人理会。
沈南意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狼狈蓬头垢面的对程少鞠躬致歉:“对不起程少,是我不识抬举,只是我……今天身上不方便,怕扰了您的性致。”
进入顶楼包厢里的服务生跟小姐一样,身上穿的都没有几块布料。
随着她鞠躬道歉的动作,酒水顺着她的侧脸和发丝,无声落在地上。
程少看着她脏兮兮的模样,也没有了性致,拿起桌上的酒就从她头上浇下去。
沈南意被酒水眯了眼,一张小脸惨白,却一动不敢动。
“脏兮兮的,真是碍眼,还不快点滚出去。”
见程少发泄完了,安澜连忙斥责道。
沈南意浑身颤抖着朝外走。
程少:“站住。”
沈南意垂在一侧的手指握紧,她此刻已经有想要抄起酒瓶朝程少脑袋上砸去的冲动。
可她不能。
沈家早就破产了。
她早就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沈家大小姐了。
“请问程少……还有什么吩咐?”
程少:“把衣服脱了,爬出去。”
沈南意指甲深深的扣住掌心,直到刺疼感让她冷静。
安澜“噗通”一下子跪倒在程少脚边:“程少,求求你放过她吧,她,她一点风情都没有,我我是这里面技术最好的,让我伺候您吧……”
程少一把拽住安澜的头发,像是要将她的头皮扯掉:“喜欢伺候男人是吧,那今天你就挨个去伺候一个遍。”
说着,就把安澜推给了余下的几个男人。
安澜连忙求饶。
沈南意注意到,一直在阴影里坐着的男人,还是没有动。
他就像是一尊无欲无求的大佛,冷眼旁观着包厢内的一切。
沈南意抱着最后的希望,跪倒在男人脚边,纤细白皙的手指拽住男人的衣角:“求你,帮帮我们……”
谢霄北薄凉冰寒的目光落在这张昔日盛气凌人引诱他堕落的漂亮脸蛋上。
“求我?”
他是带着嘲弄的反问,慌乱的沈南意却听成了陈述。
沈南意掩下眼底对于这群畜生的厌恶,楚楚可怜着:“求您,帮帮我,我还在上学,只是做兼职来赚点生活费,求您帮帮我……”
谢霄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精小的下巴,倾身,与她四目相对,“说的真是可怜。”
昔日那个金枝玉叶,是怎么沦落到这副傲骨全无的模样?
他期待着沈南意看清他面容后的震惊和惊慌失措。
可是,统统没有。
沈南意根本……没认出他!
“阿北,你一向不是只碰雏?怎么,今天这是要破个例?”程少似笑非笑的打趣。
“先生……”沈南意恳切哀求。
谢霄北指腹徐徐摩挲沈南意被打肿的侧脸,薄唇轻启:“真丑。”
自小美到大的沈南意,什么时候被人说过丑,骨子里的自信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是瞎了。
谢霄北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白眼尽收眼底,无论如何伪装,昔日的大小姐还是这般骄傲。
谢霄北徐徐转起身,“偶尔也换换口味,这个让我带走?”
程少“哈哈”一笑,“咱们兄弟两个,没有你的我的,你能看得上是她的福气,不过既然不是雏,想必多一个人玩少一个人玩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兄弟两个不如……”
“我是。”沈南意听出程少话里的意思,连忙拽住谢霄北的袖子说道。
谢霄北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是什么?”
“你……你是……是不是谢霄……唔。”
沈南意的质问还没有吐出口,就被他拽入欲色翻腾,堕落、沉沦。
“谢……谢霄……北……”
她固执的去喊这个名字。
她每喊一次,男人便凶狠的像是要弄死她一般。
他仿佛是在惩罚她躺在他身下还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又仿佛……
根本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许久。
车内的动静才停止。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有昏暗不明的光线透射进来。
司机站在不远处,没有谢霄北的指令,始终不敢靠近。
谢霄北点了支烟,骨节分明青筋明显的修长手指随意搭在车窗上,旁边宽敞的座椅上躺着衣衫不整的沈南意。
翻起的裙摆遮不住白皙大腿上被按出的指痕。
像是娇花一样的大小姐,身骄肉贵,稍稍用点力气,就能在她身上留下遮不去的痕迹。
半晌,谢霄北抽完了两支烟,车内旖旎的空气也被驱散。
司机这才上了车。
“去香山别墅。”
接起电话的同时,谢霄北淡声吩咐道。
车子平稳在漫漫又无尽的夏夜。
手机那端传来程峰打趣的声音:“港市做咗半个月,休息都唔休息,就飞番四方城畀大星站台(港市忙了半个月,休息都不休息,就飞回四方城给大明星站台)?”
谢霄北能清晰听到电波那端女人压抑不住的娇喘,和程峰不辞辛劳耕耘的动静。
程峰在男女之事上,向来没什么忌讳。
谢霄北轻按太阳穴:“港市的生意已经处理妥当,分红下个月会到你账上。”
程峰笑:“你做嘢,我最系放心(你办事,我最是放心)。”
翌日,清晨。
蝉鸣、鸟叫,窗外枝桠将光线裁剪成斑驳,落在卧室纯色的被子上。
沈南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却在睁开眼睛,大脑还昏昏沉沉的那一刻,猛然坐起身。
她昨晚……没再回到工作岗位!
无故旷工,会被直接辞退!
这样高工资的兼职,很难再有第二个!
沈南意惊慌失措的翻找自己的手机,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卧室内的动静,招来了别墅内的佣人,见她不停在房间内翻找,连忙出声询问,随后将沈南意昨晚衣服里的手机递过来。
沈南意道谢的同时就打开了手机寻找经理的联系方式。
“嘟嘟嘟……”
手机忙音每响动一次,沈南意的心就被高高的提起一次。
十几秒钟后,通话被挂断。
沈南意脸色一白,坚持不懈的打过去,第五通的时候才被接听。
不论原因,没有解释,沈南意张口就认错:“经理,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昨晚无故旷工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经理:“小姑娘,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盛宴的规则摆在那里,我帮不了你,以后不用来了。”
话说绝了,却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昔日不懂人情世故的沈小姐,已经被淬炼的很有眼力劲儿,“经理,求您再帮我一次,我日后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通话还在继续,那头却没有动静。
沈南意知道,自己口头上的承诺,不足以打动她,可……
可,沈南意知道经理一直想让她从“跪”变为“坐”,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显然,经理明白她还在挣扎,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通话结束。
沈南意颓然瘫坐在床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佣人关切的询问,沈南意茫然的抬起头,问:“谢霄北呢?”
佣人:“……谢霄北是……哪位?”
沈南意心凉了半截,她盯看着佣人,不放过佣人脸上任何表情变化:“这别墅的主人。”
佣人摇头,“抱歉,我们只称呼雇主北爷,并不知晓真实姓名。”
沈南意不信,“我要见他,见你的雇主。”
佣人:“北爷一早已经离开,说小姐您醒了以后随时可以离开。”
沈南意不死心的追问:“他没说其他的?”
佣人摇头。
沈南意抿唇,死死的握着手机,被硌疼的掌心让她想起昨晚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号码。
沈南意直接拨了过去。
通话很快被接听,接听之人自称是北爷的秘书,告知沈南意北爷在开会,若有留言可以代为转告。
沈南意声音拔高:“北爷到底是谁?!”
秘书微笑,淡漠:“我的老板。”
谢霄北目光沉静的坐在一旁,单手拿着的平板上是卧室的监控画面,上面清晰显示着此刻沈南意拽着长发,想要发怒又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平板上放大沈南意的面目表情,谢霄北眸色深深的看着。
脑海中浮现想的却是那年她同样要生气又忍耐的模样,因为那天他忘形没戴T,弄到了里面。
那年的沈南意荒唐、靡乱,钟爱与他男女纵欢,却绝不允许两人之间弄出人命。
热情退却,大小姐板着脸让他怎么弄进去怎么弄出来。
她失控的惊呼。
他弄得太狠。
“啪。”
领带在手腕脱落的瞬间,响亮巴掌就甩在脸上。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而门外周政南的敲门声也因方才那暧昧难自控的声音戛然而止。
......
当现实与回忆中的场景重叠,沈南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上前,拽住他的衣角,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身体却陡然一轻,被高大的男人压在沙发上。
古龙香水混杂着淡淡烟草味,侵占了沈南意的全部神经。
谢霄北随手撤下的领带,系在她那双像是永远含着一汪春水,勾男人心魄的眸子上。
视觉消失。
沈南意有些惊慌,她按住谢霄北的手,想要扯下来,她还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可谢霄北拨开她的手,削薄唇瓣吐出薄凉的冷意:“手也想被绑起来?”
沈南意侧着耳朵去细听他的声音,试探性开口:“......霄北哥哥是你吗?”
她的指尖抓伤谢霄北的小臂。
谢霄北眸光一沉,掐住她的脖颈,薄唇贴在她耳边:“我救你的时候说过什么?”
沈南意心下一慌。
“我,我没有过男人。”
她试图敷衍过去,换来的是谢霄北一声冷笑。
没有过男人?
五年了,她还是个骗子!
“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沈南意便听到数道稳健的脚步声。
头顶风扇还在呕哑转动,却驱不散涌进来的热气。
“北爷!”
沈南意听到了起码五个人的声线。
谢霄北声色极淡:“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了。”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看着沈南意即使被遮住眼睛都漂亮的惊人的脸蛋:“谢北爷!”
脚步声逼近。
沈南意花容失色,紧紧拽着谢霄北的衣角:“不,不要。”
谢霄北:“都跟谁在一起过?”
沈南意惊慌,想到五年前那段荒唐日子,死死咬住唇瓣。
“没有,真的没有。”
既然不确定他的身份。
她咬死不承认。
谢霄北狭长的眸子染上怒色,抬手将她掀开。
倒在地上的沈南意被保镖拽住脚。
掌心湿热的触感将她吓到惊声尖叫,她抬手要扯掉眼睛上的东西。
被人牢牢按住手腕,数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将她围起来。
谢霄北冷冷的看着她的恐惧,一侧的手掌却无声的攥紧,青筋暴起:“跟谁在一起过?说!”
一双手摸向沈南意的腰,要扯掉她的裙子。
她哭喊挣扎,喊出了谢霄北的名字。
谢霄北下颌紧绷,一脚踢倒身侧的货架,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出去!”
保镖连忙离开。
浑身颤抖的沈南意紧紧环住谢霄北的脖子。
她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扯掉眼睛上的领带。
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谢霄北轻易看穿她的用心,领带脱落的瞬间,他略微粗粝的手心覆住了她的眼。
就在那一瞬间,如同五年前那场发生在盛夏里的情事重演。
一连过去了几天。
沈南意自从踏进香山别墅,就再没有了消息。
等了一天又一天的安澜,如何都联系不上她,询问经理,也是一无所获。
安澜在这个圈子的时间比沈南意久,也比她更清楚里面的阴暗面。
被单独叫出去的女孩儿,若是一直联系不上没有消息,那......
那弄到医院抢救都是轻的,许多都会有生命危险。
沈南意胆战心惊的等了整整三天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
夜色寂寥,仓库内没有开灯。
挡在沈南意眼睛上的手早已经拿开。
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哭诉。
谢霄北没理她,“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沈南意又急又气,她再不奋起反抗,一定会死在这里。
可她不过刚有逃离的动作,就被谢霄北拽着脚踝拉回去。
她骂,“你是畜生吗?”
“嗬。”谢霄北冷笑一声。
深沉的夜色里,沈南意趴在窗边喊救命。
谢霄北脸色阴沉的可怕,“滚回来!”
安澜是跟警察一起来的,看到这一幕,魂都要没了,急切的拽着警察的胳膊,恳求他们救人。
警员见状也是特事特办,撞开了仓库的门。
沈南意在门开时,被谢霄北用毯子裹成蝉蛹模样,她脑袋一沾床,就沉沉的秒睡过去。
在警察闯进来时,看到是——
一身戾气,衣衫不整的谢霄北,和昏迷过去的沈南意。
警方见状当即带走了谢霄北。
沈南意也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
沈南意在医院睡了一天一夜。
如果不是医生再三跟安澜说她只是太累了,并不是身体有什么损伤,安澜早就坐不住了。
沈南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她茫然的眨动着睫毛,对上了安澜红肿的眼睛。
一看就是哭过。
沈南意声音沙哑:“这里是......”
安澜抱住她:“你在医院,没事了,你已经得救了,你放心,那个王八蛋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不能再伤害你。”
沈南意怔了怔:“抓起来了?”
“对不起。”
跟踪李雅若的沈南意不小心跟拐角处的男人相撞,低声道歉后继续向前走。
一双长臂伸出,阻拦下她的脚步。
沈南意凝眸抬头时对上程峰那满是玩味的眸子。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沈南意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程峰上下打量她:“昨晚上住院的?”
面对他类似关心的询问,沈南意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是。”
程峰唇角带笑,全然没有那日在会所迫她脱衣下跪的张狂,“你跟安澜?”
他突然的问题,问懵了沈南意,以至于沈南意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什么?”
“抱歉,昨晚见她那么紧张你,我还以为你们有感情了。”程峰彬彬有礼嘲弄着“感情”两个字。
沈南意在他虚伪的绅士风度里,想起一句评价:二代们可以缺大德,却不会失小节。
程峰这样的男人,从不会让个卖身的留宿,可却见不得她因为一通电话急匆匆从自己身边离开。
是他在嫖妓,而不是女人嫖他。
他无端发了火。
安澜求他:“程少,我朋友我朋友有危险,我要......”
程峰不耐烦的打断她:“给你加一万。”
在程峰看来:一个出来卖的,只要加钱,她有什么不肯的。
可安澜权衡之下,还是拒绝了他:“对不起程少,今晚我真的要走了。”
她的不识趣,让当即程峰冷了脸,水泼在她脸上,“滚。”
这些事儿,安澜没在沈南意醒来后提及,沈南意也不知道。
“程少说笑了,我跟安澜是朋友。”沈南意客气有礼的敷衍程峰,她想离开。
可程峰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发神经,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沈南意张望李雅若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心下泄气,只好集中心力应付面前的男人。
蓦然,她心思一动,“......听说北爷也在这家医院?”
程峰:“阿北病了?”
沈南意:“??”
沈南意心下一沉,她仔细辨别程峰一闪而过的诧异,难道谢霄北并不是......北爷?
不然,程峰怎么会不知道谢霄北住院的事情?
沈南意心思很乱、很烦,她受够了这种打哑谜,猜测谢霄北与北爷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日子。
“程少,谢霄北他是不是很恨我?”
她想知道北爷究竟是不是谢霄北,也想知道谢霄北为什么恨她。
一个问句,她实际上问了两个问题。
沈南意敛声屏气的等待着程峰的回答。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程峰的洞察力,程峰抬手跟逗弄小猫小狗一样的拍了拍她的脸,说的却是:“耍心机的女人,最不讨喜。”
程峰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沈南意不甘心的握起了手掌。
私人病房。
程峰瞅着左胳膊打着石膏的谢霄北,身旁坐着关怀备至的李雅若。
“这郎情妾意的,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谢霄北掀起眼眸:“一点小伤,你怎么也来了?”
程峰迈步走入,“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
本因他的打趣面露娇羞的李雅若闻言,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寒意。
谢霄北淡声:“接了通电话,没留意前面的车。”
程峰关心了一下他的病情,说起方才见到沈南意的事情,“说来也是有趣,她问我你是不是恨她,我就说那天在套房你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还有故事?”
即使李雅若就在当场,程峰聊起谢霄北的其他女人,也全然不在意。
李雅若却做不到这份坦然,她找了个理由起身,“我给经纪人回个电话,你们聊。”
走到病房门口的李雅若听到谢霄北嘲弄的声音:“......过往?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以前沈南意拿钱嫖他,现在他成了嫖客。
只是谢霄北多少有些好奇,当年次次在大小姐事后为她鞍前马后掏钱打发自己的周政南,是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南意在会所跪着服务男人的?
是夜,万籁俱寂。
沈南意有些心烦,辗转到凌晨才有了一些睡意。
一片漆黑环境里,她隐隐察觉身边似乎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一直盯看着她。
沈南意陡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惊呼出声,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窗外早已经天光大亮,别墅内暗无光线。
在沈南意失落目光下,谢霄北粗鲁凶狠的撕咬上她的唇瓣。
沈南意吃疼的反抗,男人却陡然松开了桎梏着她的大手。
沈南意半趴在沙发上大口喘息,瘦削的身形像是无根的浮萍,可怜而娇弱。
可没人比谢霄北清楚,她有多可恶。
怜惜她?
他早不是五年前被她拿捏践踏的谢霄北。
男人居高临下的冷眼睨着她数秒,转身上楼,四周太过安静,以至于皮鞋沉稳踩在台阶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拿上钱,滚出去。”
沈南意推开别墅沉重的入户门,明亮光线陡然刺入双眸,有些疼。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扑面是仲夏时节的滚滚热浪。
踏出香山别墅,沈南意再次接到了医院催促缴费的电话。
沈南意握着包里的钱去了医院,缴了手头所有的现金,还透支了自己信用卡一定的额度。
沈南意来到病房时,隔壁床的植物人家属们放弃了治疗,正准备把家人带回去等死。
医院默许这种行为,毕竟健康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沈南意在他们或抽泣或叹息或即将迎来解脱般的声音里,安安静静的坐到母亲病床边,拿了毛巾给她擦拭。
护士送走了隔壁床的病人及家属,回头看到沈南意,连声称赞她的孝心。
“刚走的那一大家子都撑不住了,真是难为你一个小姑娘了,你妈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南意微笑,却没有说话。
是福气还是报应,谁又能说得准呢。
护士走后,沈南意轻轻抚摸着母亲昔日保养得宜,如今尽显苍老的面庞,偏执的喃喃:“我知道以你骄傲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这样活着,可我就是要你这样活着,我们一家人,就是要这样相互折磨的活着。”
沈南意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因为孙秉承的不再追究,她得以重新回到会所工作。
“我要走了,下次缴费的时候,会再来看你。”
沈南意弯腰在母亲额头印上一吻,转身离去。
床上毫无知觉的女人却在她走后落下一行清泪。
是痛苦?
还是怨恨?
——
沈南意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可能真的不太好,她今晚服务的第一间套房就碰到了程峰。
她低眉顺目将头埋得很低,故意离程峰很远,在那里装鹌鹑。
程峰今晚没点安澜,身边坐着个新人小姐。
程峰谈生意的过程里一直把手搭在新人的大腿上,还算是规矩。
沈南意好不容易熬到他们一行人谈完正事,要退出去时,程峰叫住了她,在她胸口塞了一打小费。
“谢谢程少。”
程峰撑着长腿,倾身,轻佻的用手刮蹭她的侧脸,“哪天阿北玩够了,来找我。”
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像是被毒蛇爬过,“谢程少抬举。”
沈南意走出套房时,余光看到程峰搂着新人的腰肢。
房门闭合,沈南意回到休息室。
安澜知道沈南意所有钱都拿去缴费了,特意点了双份外卖。
沈南意跟她说:“程峰来了,点了那个叫小雪的新人。”
安澜不咸不淡的吃着饭,“我知道,当时......他选人的时候,小雪就站在我旁边。”
一排女人站着让程少选,他挑了个面孔最新鲜的,想尝尝新味道。
沈南意见她面色如常,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安心不少。
沈南意出生的时候沈家正是好时候,她最是清楚二代们的心思——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三六九等。
他们纵情声色,换身边的人跟换张纸巾一样随意。
新鲜刺激才是他们永恒的追求。
快下班的时候,沈南意看到程峰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过来,他说来找安澜。
沈南意眸光沉了沉,他是刚跟小雪......
“安澜去了其他套房。”
程峰深深吸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南意,徐徐吐出香烟:“我今天就是睡了你,阿北也不会为了个妓·女,跟我产生什么隔阂。”
不让安澜陪他,他就玩她。
沈南意凝眸,安澜笑声传来,亲昵的挽住程峰的胳膊:“程少还是别碰她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无趣的很。”
程峰轻佻勾起安澜的下巴,笑了笑。
他真是很喜欢看安澜这种自顾不暇还要保护身边人自作聪明又愚蠢的做派。
“还不走?想一起玩?”程峰侧眸瞥向旁边的沈南意。
沈南意捏了捏手指,看着程峰随意将安澜推入一扇门。
盛夏热夜,沈南意却感受到无边凉意。
她脚步僵硬的往前走,碰到了冷汗淋淋要被送往医院的小雪。
她脸色惨白,像是要死了一般,她口中不过是刚刚吐出“程少”两个字,就被人捂住了嘴。
任凭她痛苦的眼泪决堤。
沈南意听到谁隐约说了句:“......好像是吃药了......”
吃药......
沈南意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程峰方才燥热抽烟,胸膛半露的模样。
她心下一紧,猛然掉头跑回去。
一晃半月过去,沈南意没再见过北爷。
也没机会再去验证他是不是谢霄北。
上班前,安澜和沈南意在员工餐厅吃晚餐看卖货直播。
“南意你这么漂亮不如也找找门路进娱乐圈?前呼后拥,赚的还多,你看这个女明星,就单单蹿红的这两年,听说身价都九位数了。”
沈南意笑了笑,视线扫过屏幕却觉得这个女星有点眼熟,她看了好一会儿:“......李雅若?”
安澜:“嗯,是叫李雅若,我还以为你不关注娱乐新闻不认识呢。”
沈南意喃喃:“真的是她......她的风格变化真大。”
沈南意记得,李雅若以前是走清纯小白花路线的,那种在学校里一看就是又乖学习又好又老实本分的好学生。
现在却走的是明艳女星路线,红裙、红唇、低胸、大波浪。
安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你这,难道......现实中认识?”
沈南意:“......算是认识吧。”
安澜含笑:“那还挺巧,她就在附近的商场直播,现在还有些时间,你要不要去看看?”
安澜是随口提议,可沈南意却真的有些动了念头。
沈南意跟谢霄北一起长大,还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她......是不是知道谢霄北的动向?
沈南意看了看时间,“我出去一趟。”
安澜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跟着她一起朝外走。
沈南意心中思考着自己这样贸然出现在李雅若面前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丝毫没有发现,跟她一起出来的安澜被一辆车拦住接走了。
商场内,因为来了明星,一层展台的位置人满为患。
沈南意费力朝前挤了挤,这才勉强看到姿态优雅大方的李雅若。
金钱养人,亘古不变。
沈南意在直播上花费了良久才认出今时今日气质风格全变的李雅若,可李雅若在人群中不过是那么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沈南意。
四目相对,谈笑风生的李雅若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
总有些人,生来便像是人群中的主角。
沈南意觉得李雅若应该是认出了自己,对她扬起一个微笑。
但下一瞬,李雅若便眼神淡漠的将视线移开。
沈南意无声中碰了一鼻子灰,在被现场情绪激动的粉丝挤到后面时,无奈的揉了揉鼻尖,准备离开。
“是沈小姐吧。”一工作人员忽然叫住了要走的沈南意。
沈南意:“是,你是......”
“我是雅若姐的助理小楠,你先跟我去休息室吧,雅若姐很快就忙完了。”
沈南意点头。
休息室内,沈南意干坐了两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很快忙完”的大明星。
眼见自己跟经理请假的时间要过去,沈南意有些坐不住了。
她请假一个小时要扣不少钱。
“我要回去上班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把李雅若的手机号留......”
沈南意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高跟鞋踩压地面的声音。
一身高定的李雅若姿态高贵的出现:“是我不该让大小姐久等,小楠你怎么做事的?大小姐在这里坐着,你连杯茶都不知道倒。”
被呵斥的小助理愣了下,狐疑的看着沈南意那一身服务生的衣服。
谁家大小姐会这副穿着打扮。
她眼神里的疑惑太过明显,沈南意尴尬的笑了笑:“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李雅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踩着高跟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胳膊撑在靠背上,手指随意的拨弄着耳朵上的钻石耳环,就那么津津有味的盯看着站着的沈南意。
昔年,这般慵懒如猫一般的姿态,是沈南意身上除美貌外最显著的特点。
如今,两相颠倒。
“......耳环很漂亮。”沈南意主动打破休息间内的沉寂。
李雅若意味深长道:“男朋友送的。”
沈南意笑了笑,没再尬聊,开门见山道:“谢霄北回到四方城了吗?”
李雅若淡声:“为什么这么问?”
沈南意坐下,如实相告:“我前段时间遇见一个人,觉得很像他。”
只是没能看到他的脸。
李雅若看到她弯腰坐下时,脖子上的吻痕,眼皮一跳:“你身边又有男人了?”
沈南意没回答这个问题。
李雅若却笑了:“也是,大小姐身边怎么会缺男人。”
就算是家道中落,成了个破落户,这不是还有这张脸么。
沈南意察觉出她的敌意。
也恍然间明白李雅若让她等待两个小时是故意晾着自己。
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只会遭受冷嘲热讽后,沈南意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起身离开。
这些年,沈南意早已经习惯了被奚落嘲讽的待遇。
李雅若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那身衣服,是在哪里上班?”
小楠马上回答:“那衣服好像是附近很有名的盛宴会所。”
“会所?”李雅若将补妆到一半的口红随手丢在桌上,“她倒是永远会利用自己那张脸。”
李雅若想到了什么,气定神闲的唇角一勾:“......今晚跟霄北见面的地点,就......定在那家会所吧。”
李雅若指名要沈南意服务。
生意谈完,被沈南意拒绝过的老总,含笑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这事儿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北爷海涵,我那天喝了些酒,也是真不知道是您的人。”
谢霄北眸色极淡,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转动着指上的扳指,“一个小玩意儿罢了。”
本就存了试探心思的老总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离开。
一旁听完了全程的程峰促狭打趣:“说起来,我最近在玩的小东西也拐弯抹角的打听你的事情,你现在可是花名在外,有没有想法把人给收了?”
程峰玩女人,只要求随叫随到,但他觉得谢霄北这种,该是不太喜欢旁人碰他还没玩够的东西。
程峰不介意随手帮谢霄北把人弄到身边来,做个顺水人情。
至于一直跟在谢霄北身边的李雅若......
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再正常不过,懂点事儿的女人都不会乱闹。
他们这种男人,一次床上只有一个女人,已经算是洁身自好。
谢霄北淡声:“不必。”
程峰挑眉,这么快就玩够了?
是夜,四方城上空被漆黑笼罩,热夜之下的城市依旧喧哗热闹。
沈南意在服务客人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身旁头牌小姐的裙子上。
头牌小姐当时没说什么,却在走出套房后,居高临下的甩了她一巴掌,“别以为跟那位睡了几次,你就能爬到我头上,没长眼睛!”
沈南意知道头牌一向霸道,如今要长时间忍着恶心服务个岁数比她爷爷还大的男人,心理早就被折磨的病态。
沈南意原本出了套房要跟她道歉的话语,因为这一巴掌全部化作了愤怒。
沈南意这工作本就做不长了,伏低做小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她毫不犹豫的同样一巴掌甩了过去。
周蕙显然没想到她敢还手,脸色铁青的指着她,伸出长指甲就要抓花沈南意那张碍眼的脸。
沈南意少年时并不是个乖巧文雅的性子,相反极其的叛逆乖张,散打拳击都半吊子的学过,对付男人或许不占体能上的优势,但对付一个每日只懂得经营身体每寸皮肤的周蕙,轻而易举。
她拽着周蕙的头发,把人打的痛苦哀嚎,发出声声诅咒恶骂。
“你们在干什么?!”
经理疾言厉色的声音传来,身旁跟着看戏的程峰。
工作时间在客人面前打架,经理脸色都是铁青的。
却碍于还要殷勤伺候程峰,只能板着脸让两人滚回去:“等我忙完再收拾你们!”
沈南意眼眸低垂,又恢复那副做小伏低的模样退了下去。
程峰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经理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询问:“......不知道北爷什么时候想要小意伺候?我也好让她提前准备着,这丫头愚笨,别惹了北爷不高兴。”
程峰漫不经心道,“还备着什么?白长了那张脸。”
经理眸光一顿,意识到自己被沈南意耍了!
但无论再怎么生气,面上还要继续赔笑,连声道:“是是是,是她没福气。”
一个小时后,经理就将沈南意安排去接待了一个中年男人。
沈南意捧着酒进入包房,在看到只有一个谢顶男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危险。
她跪着将酒水放下,便准备马上离开。
但男人却先一步将房门反锁,淫·欲的视线像是能穿破沈南意的衣服,透视她凹凸有致的胴体。
沈南意眼神防备:“客人,我是服务生,你如果有需要我给你叫其他......啊!”
不等她话说完,男人就饿虎扑食般将她推倒。
肥硕的身体蠕动,呼哧带喘,恶臭让沈南意近乎窒息。
她挣扎抗拒并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男人更加兴奋。
沈南意慌乱中抓到自己刚送进来的酒瓶,使足全力的给他爆了头。
男人顷刻间血流如注。
沈南意惊慌失措的从套房逃离。
捂着血淋淋的脑袋追出来的男人轰然倒在门口。
盛宴会所掀起了小范围的骚乱。
来盛宴消费的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个有点资本的小老板,沈南意把人打伤,很快就被警察带走。
安澜得知这件事情,第一时间跑去求经理。
“南意她是服务生,是那个客人他......”
经理厉声告诉她:“我们做服务行业的,只有自己做的不够好,就没有挑客人错处的!是她自己低头,还是在里面待着,她如果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选择!”
这是要直接强行逼迫沈南意接客了。
安澜读懂了经理的意思,浑身犯寒的从办公室出来,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当时她何尝不是被半强迫半妥协的走到今天这一步。
安澜第一次主动给程峰打电话,求他帮帮沈南意。
这对于程峰来说,不过是打个招呼就有人卖面子的事情。
可接到电话的程峰却“啧”了声,觉得她是有些高看了她自己个儿。
程峰把这事儿当个有趣儿的闲谈说给对面的谢霄北:“这么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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