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曹小玛和刘年吵架,因为蓝带。
刘年提前出现在深水城,恰好碰到蓝带,他在蓝带的红茶里加了一勺盐。
他喝了一口,咸得跳脚。
蓝带委委屈屈离去,曹小玛第一次对刘年发脾气:“你怎么能这样,他是客人!
你是故意把生意搞砸的吗?”
这话听在刘年耳里可不一样,火苗高窜:“你是心疼还是怎么样?”
“我是担心生意!”
“深水城少这一个顾客也不会倒闭!
他以后来一次,我赶一次!”
“你不可理喻!”
“你还三心二意!
是不是觉得人家好啊?
水性杨花!”
话刚出口,刘年便后悔,来不及道歉,曹小玛已推开店门走人,一下子不见踪影。
从深水城出来,曹小玛像往常直奔地铁站,刷卡后才想起自己不该回去——刚和刘年吵架,立马就回家,这样跑出来还有意义吗?
一号线改成三号线,曹小玛来回坐了七趟。
想到刘年,想到这两年的委屈,想到家人,私奔时被父亲断绝关系都没哭的曹小玛眼泪汩汩外冒,不顾各种诧异目光,哭累了,倚着扶手睡了。
末班地铁,被广播叫醒摇摇晃晃往外走,没看路,差点就被门夹住,好在一只手拉住她。
是蓝带。
一直不顺眼的蓝带突然变得可爱,连他大衣里的毛衫都变得顺眼。
见曹小玛盯着自己领子看,他大声自豪道:“这是我妈妈织的毛衣。”
曹小玛又想哭了:从家里带出来的妈妈手织毛衣都扔掉了。
这一刻,曹小玛觉得刘年罪不可赦。
地铁停在陌生的站点,曹小玛问:“这是哪里?
我该走哪条路回去?”
蓝带又脸红了:“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坐这班车?”
“我跟着你。”
不想回家,不认识路,曹小玛索性问蓝带:“你知道哪里可以过夜,你带我去好不好?”
入夜,寒风像利刀一道道切割着大腿,曹小玛冷得直打哆嗦。
这话听起来多么有歧义,蓝带思考了三分钟,带她冲向对面的麦当劳。
麦当劳里暖气十足,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顾客,喝完热饮吃完鸡翅,有着规律作息的曹小玛直犯困,头一点一点,不小心就靠在了蓝带的肩上,然后,她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腿上盖着毛衫,身上裹着大衣,蓝带则蜷成一团缩在对面的长椅。
曹小玛一有动作,对面就睁开眼睛,“我一晚上都坐在这边,没有对你不轨,刚刚实在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曹小玛暗自叹气,如果刘年能向他一样多好。
刘年是怎样?
倒下就呼呼大睡,抢她的被子,把头枕在她肚子上,偶尔还会把她踢下床,第二天起床还死不认账。
蓝带又请曹小玛吃了一顿麦当劳。
以前她和刘年约会最喜欢吃麦当劳,现在他不吃了,必胜客都不去,出门觅食只去高档西餐厅。
吃完早餐,曹小玛无处可去,回深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