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瘟疫平复,被水冲毁的城市也在重建,回京述职的时候我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或许是吊在心口的气呼了出来,瘟疫平复了我却晕倒在回京的马车上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我烧了三天三夜,跟在我身边的丫鬟几度以为我活不下来了。
晕晕乎乎的回了京,后来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京城,陛下守在我的床边。
“陛下,臣幸不辱命。”
我知道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想起病重时我在京外见到的异像,我留住了陛下。
世人只知陛下看着黎家,与我爹彻夜长谈,却不知道实际上与陛下交谈的其实是我。
三天后陛下特意在宫中为我举办了一场庆功宴,文武百官皆到场,无人不感慨陛下对黎家的看着。
只有我与陛下知道,这场宴会注定布满腥风血雨。
宴会开始时大皇子遥遥向我举了一杯酒,笑的温柔又无害。
宴会开始了,酒菜源源不断的宫婢侍从呈上,舞姬飘扬的水袖在灯火辉煌的大殿上如花朵般绽放,悠扬的乐声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在殿中人的耳畔心头萦绕不休,而异变就在这一瞬来临。
那是钉了马蹄铁的战马疾驰而过的声音,是兵戈相击的声音,是进攻的号角,也是通向至高之位的登天梯。
大皇子自以为胜券在握,往椅背上靠了一靠,露出了今晚以来第一个由衷的笑容。
殿外杀伐之声渐起,大皇子脸上笑意愈深。
殿中百官变了脸色,难掩惶惶,皇帝却仍旧平静如初,唯眼中满是失望,那一晚我告诉他大皇子要谋反的消息时陛下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不得不相信。
陛下冷冷一声断喝:“你这逆子!”
“逆子?”
大皇子重复一遍心中颇觉荒唐,眸光狞然,声色俱厉:“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逼得吗?!
我不是长子吗,我母亲不是贵妃吗,你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立我为太子!
你对黎家那个荒唐的黎靖比对我还要好!”
大皇子的眼神猛地转向看着我,眼中满是嫉恨。
皇帝听到此处,目光豁然冷却。
“我的母妃可是贵妃啊!”
大皇子面露悲色,神情痛恨:“她为你打理宫务、诞育子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您心里却只有那个死了的赵柳儿!
她死了还不安分,还留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黎靖胡闹!
黎家该死!
你们都该死!”
我没想到这出谋反的大戏还有我的关系,瞬间只觉荒唐。
陛下勃然大怒:“放肆,你竟敢如此妄言!”
我想到往日陛下对大皇子的看重,站了出来:“陛下舐犊情深对您最是看着,您别伤了陛下的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大皇子轻蔑一笑,打断了我的话:“蠢货!”
他顺势往身后一退,让身后扈从近前保卫,御前侍卫近前护驾打成一团,另有御前侍卫近前襄助,双方在大殿之上动起手来,不知道砸了多少盘碟玉器,乒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