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言川林欣然的女频言情小说《卖掉订婚戒指后,转身投入竹马怀抱裴言川林欣然全局》,由网络作家“应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生日这天,我爸的私生女把我和裴言川的订婚戒指放转转上卖了,还是上门回收。打电话问裴言川知不知道这回事,他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我也嗯了一声。然后转手将他三年前送我的二十二份生日礼物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的私生女是裴言川高中时期的同学。可谁高中还没有个同学了。当私生女为了争宠而划伤自己的脸时,裴言川心疼坏了。联系了最好的皮肤科医生为私生女治疗。但不巧的是,最好的皮肤科医生就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喜欢了我十年的人。1.看着门外的回收员,我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报的那串电话号码是林欣然的。林欣然说是裴言川的秘书,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不干,只顾着每天跟在裴言川屁股后边嘤嘤嘤。偏生她还最受我爸宠爱,让我哑巴吃黄连,连骂都骂不得。等等...
《卖掉订婚戒指后,转身投入竹马怀抱裴言川林欣然全局》精彩片段
生日这天,我爸的私生女把我和裴言川的订婚戒指放转转上卖了,还是上门回收。
打电话问裴言川知不知道这回事,他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我也嗯了一声。
然后转手将他三年前送我的二十二份生日礼物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的私生女是裴言川高中时期的同学。
可谁高中还没有个同学了。
当私生女为了争宠而划伤自己的脸时,裴言川心疼坏了。
联系了最好的皮肤科医生为私生女治疗。
但不巧的是,最好的皮肤科医生就是我的高中同学。
也是喜欢了我十年的人。
1. 看着门外的回收员,我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头发。
他报的那串电话号码是林欣然的。
林欣然说是裴言川的秘书,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不干,只顾着每天跟在裴言川屁股后边嘤嘤嘤。
偏生她还最受我爸宠爱,让我哑巴吃黄连,连骂都骂不得。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电话拨出去响了半天裴言川也没接电话,我只能打给林欣然。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林欣然的声音。
怎么了姐姐?
林欣然是我爸的私生女,在外头养了二十二年。
一直到三年前我妈死了我爸才把她和小三接回了家。
把电话给裴言川。
也没打算跟她废话,裴言川不接我电话,就一定是和林欣然在一起。
而和林欣然在一起时,他的手机是静音的。
林欣然嘴上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只是一阵摩擦声后,手机来到了裴言川手上。
什么事?
裴言川的声音有点冷,像是不耐烦我的打扰。
我也没绕弯子简单直接地开口道: 林欣然把我们的订婚戒指卖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那头沉默半晌,最后嗯了一声。
其实在他这个嗯出来前,我还在想着,如果他不知情的话那我就再原谅他一次。
但他知道,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样的他不配得到原谅。
最后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戴在手上的样子,我将它摘了下来,放到了回收员准备的盒子里。
而那里边,还静静地躺着一枚同样的戒指。
2.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我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对回收员笑了一下。
这是我最后的体面。
门一关上,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般地决堤。
裴言川和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轰轰烈烈,足够刻骨铭心。
我和他的相识始于大学时期的一场灾难。
那天礼花设备出了故障,绚丽的烟花冲向舞台,将幕布点燃。
大火起得突然,整个礼堂一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嚎声响成一片。
作为主持人的我穿着华丽的礼服站在舞台中央,像是被火困住的蝴蝶。
礼服的裙摆太长,逃生时又被人推搡着崴了脚,我一度以为,我要死在这场没来由的大火中。
但我没死成。
裴言川披着湿布跑向我,略长的布摆卷起火舌,带出一些似有若无的火星。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泪眼婆娑的我就像是看到了脚踩七彩祥云的至尊宝。
那一点因为我爸出轨而被掐灭的少女心,在那一刻即使不合时宜却依旧诡异般地疯长。
别怕,我带你走。
这是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
哪怕是三年后的今天,我依旧记得他当时的神情。
他跑到我跟前低垂着眉眼,额角因为高温而沁出的汗往下滑着,在看向我时眉头紧皱,带着些令我解释不清的情愫。
也是那天,燃烧着的横梁砸下,在裴言川的肩上留下一道可怖的长痕。
无数次我心疼地轻抚,他都只说,这是爱我的证明。
可现在呢?
同火灾那天一样的泪眼婆娑,换来的只是无名指上不太明显的戒痕。
林欣然的做法几乎称得上算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可裴言川没有丝毫想要插手的意思。
3. 看着当初的盖世英雄一点一点烂掉是什么感觉呢?
可能是痛彻心扉。
早上裴言川出门前我就提醒过他,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让他早点回来。
可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裴言川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这么些年,他对我算不上最好,但也能说是挑不出什么错。
刚在一起那年我二十二岁,裴言川为我举办过一场隆重的生日宴。
华丽的宴会厅内,长桌上摆放着二十二份生日礼物。
他捧着花在我面前单膝跪地,为我戴上了那枚今天被卖掉的戒指。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戒指似乎早就长进了血肉。
现在摘下来,一时之间撕扯地生疼。
生日宴结束后,我就为那二十二份礼物专门买了一个展示柜,现在它正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接受着我的注视。
在展示柜前站了很久,我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然后拿起手机,给裴言川发了一条信息: 还回来吗?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 没有回应。
我掂量了一下戳在一旁的棒球棍,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砸向了展示柜。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是如此震耳欲聋,又是那么心如刀割。
打在展示柜上的每一棒都像是敲在我的身上。
最终展示柜被打得粉碎,一片寂静中我跪坐在地,缓慢地将混在玻璃渣中的生日礼物,一件一件的挑出来,然后扔进垃圾桶中。
手机在这一刻突兀的响起,我以为是裴言川终于用他残存的良心,想起了我这个等着他过生日的未婚妻。
但没想到,只是一条简短的短信。
生日快乐。
手机在黑暗的房间内亮着微弱的光,打在我脸上时竟令我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这个号码几乎每年生日都会给我发来祝福,但每次都只有这四个字。
我知道他是谁,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高中时期三年如一日的对我好,可我和他说过的话却少得可怜。
我对感情的理解大概是轰轰烈烈的才算是爱,但他不一样。
他平时待人接物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在面对我时,才会显露出些不一样的情绪。
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不应该接受他对我的好,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可他始终不言不语,沉默的我行我素。
一直到高中毕业后,我才算是名义上的和他断了联系。
只是每年一条的生日祝福,让我始终不能彻底忘掉他。
现在看着这条短信,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令人有些难堪的想法。
凭什么裴言川可以心安理得的出轨,而我就只能守着这满地狼藉黯然神伤。
我想报复他,我想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
所以,时隔多年,我第一次回复了他的消息。
江珀呈,谢谢。
但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回复。
4. 裴言川终于回来了,在凌晨两点,一个我早就该睡着了的时间点。
所以当他开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怎么还没睡?
他说话声音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抬手去系上了衬衫的扣子。
我只是看着他动作,看着他掩饰自己的心虚。
最后他的眼神落到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上时,那股心虚才彻底从他眼底消失。
裴言川是带着蛋糕回来的。
砸完了,气也该消了。
他将蛋糕放到我面前,动作有些缓慢的拆开,里边是已经化掉的蛋糕。
擦了擦沾上奶油的手指之后,裴言川又继续说道: 一枚戒指而已,我会和你结婚的,她想卖就让她卖了去。
这是我这些年欠她的。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那张他用来擦奶油的纸,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随手就能丢弃。
我看不出他是爱我的,就像是那块化掉的蛋糕。
那些精致的表面和雕花在时间的流逝下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能隐约看出些以前的痕迹。
看着他下意识的拉高衣领也遮盖不住的吻痕,我笑了一下。
其实我是想笑出那种三分不屑七分凉薄的感觉,但奈何实在是情还在,看着他这张脸,无论怎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终归还是变成了苦笑。
裴言川估计是觉得我给脸不要,没了他自己的脸。
所以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的展示柜残骸,木头碎片连带着玻璃渣飞起,有不少落到了放在地上的蛋糕里。
看着裴言川离去的背影和扎满了玻璃碴的蛋糕,我一宿没睡。
所以也看到,第二天天还没亮,裴言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他那副样子,真像是当年在大火中冲向我的时候。
那现在他又是冲向谁了呢?
是林欣然吗?
鬼使神差的,我跟着他出了门。
5. 裴言川走得急,所以压根儿就没发现我跟在他身后。
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医院后,竟然看到我爸和继母也在。
三个人汇合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裴言川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冲进了医院。
爸爸和继母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他抱着哭得伤心的继母一遍遍的安抚着,然后拿起了手机。
下一秒,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拿出手机,果然是那个从订婚宴结束后就不再联系我的爸爸。
接通电话后,我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听到了一连串的指责。
你在哪?
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发一个那样的信息给裴言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条信息,欣然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是活不过今天了吗?
非要逼着裴言川回去?
…… 他向来不喜欢我,所以说话时也并不会在意我的感受。
我扶住了路边的围栏,才使得我的身形没有那么摇摇欲坠。
毫无声响的将心中的淤积叹出大半后,我才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
爸,昨天是我的生日。
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他似乎愣住了,耳边这才传来一丝平静。
沉默的几十秒过后,平静在继母的一声啜泣中被打破。
原本还面色纠结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用另一只手搂住了继母,缓慢而轻柔的拍着怀中女人的肩膀。
你明明知道欣然因为脸上的那道疤很自卑,只有在裴言川面前才会放松下来。
一个生日而已,少过一年能怎么样?
其实也挺讽刺的。
爸爸说,一个生日而已。
裴言川说,一枚戒指而已。
不是生日不重要,也不是戒指不重要。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我才是那个不重要的人而已。
失去了再辩驳下去的欲望,我挂断了电话。
远远的望着爸爸那难看的脸色,我竟然下意识的笑了出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蹲在路边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最后笑声在消息提示音中停止。
我打开手机,是我爸的消息,他说要我去和林欣然道歉。
多讽刺啊,我的未婚夫在我的生日这天去陪别的女人,而我却不能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6. 林欣然的脸因为七年前的火灾毁了,她的右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疤痕。
这些年只要见人就会戴着口罩。
而现在,我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她,爸爸和裴言川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上赶着去爱她。
她和裴言川是高中认识的,两个人谈过一段恋爱。
直到七年前,也是一场火灾,等到裴言川赶到的时候,楼已经烧的黢黑,林欣然更是不知去向。
那时候我妈还在,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用提她和谁谈过恋爱。
这些事都是听我爸说的,甚至是在那场订婚宴之后。
我清楚他的打算,他是想让我同情林欣然的遭遇,然后成全他们。
来来回回想了一个月,想怎么挽回这段感情,想怎么让爸爸也看看我。
听说那个最好的皮肤科医生今天就要回国了,我们欣然真是有福气。
放心吧,他回国后,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他,等做完手术,欣然的脸就能恢复了。
裴言川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削苹果边安慰着小声啜泣的林欣然。
而我爸则是在一旁为林欣然擦眼泪。
现在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那温馨的一幕后我才知道,或许我和裴言川之间的感情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从救我于火海之中开始,就是在从我的身上找林欣然的影子。
现在林欣然来了,我这个影子就会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被踹回阴暗的角落。
这些年来,我就像个笑话。
近在咫尺的门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我几乎耗尽了力气才推开了虚掩着的那扇门。
而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屋内热闹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我,裴言川更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挡在了林欣然身前。
林稚?
你来这干什么?
防备的眼神毫不遮掩,甚至手里用来削苹果的刀握得更紧了些。
裴言川的动作连我爸看了都皱眉,但他却没有阻止。
他也怕我会伤害林欣然。
明明是他发消息来让我和林欣然道歉,怎么我乖乖来了,他却又怕了?
他养了我二十多年,连我的脾气秉性都一概不知。
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竟不知道是讽刺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
但总归有一样是摆在明面上的,那就是难堪。
难堪到甚至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离这些人远远的,再也不见。
那是我曾经的家人,然而在林欣然出现之后,我却变成了他们眼中的众矢之的。
床上的林欣然躲在两人身后扮着无辜,但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她那犹如实质般的恶意几乎要将我贯穿。
她好像在说,林稚,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你嫉妒吗?
我嫉妒,我嫉妒的要疯了。
我爸不爱我妈,所以也不爱我,他俩的婚姻从开始就只是一场单纯的利益,至少从我爸这里来看是这样的。
这是从我出生起就不能改变的事,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就知道。
可裴言川呢?
三年时间,他看着我这张脸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裴言川,你爱过我吗?
这是我进病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站在我面前的裴言川哑口无言。
目光落在他依旧紧握的水果刀上,才发现我可能一直在自欺欺人。
三年,哪怕你有一秒爱过我,这把水果刀也不会握在你手上。
你救我的时候,心里想着谁呢?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不可闻。
可裴言川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只拿刀的手被迅速藏到他身后,随后他像是要掩藏自己的心虚般,提高音量开始指责我: 林稚我不欠你的,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现在婚也订了,我也承诺过会娶你,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够了!
原来裴言川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身后病房外忽得传来细微的议论声,我没有回头,而是死死的盯着裴言川。
那张脸现在是扭曲的,割裂的。
直到最后,我再不能将火场内的那个英雄与他重合。
你救我的时候,心里想着谁呢?
你想救的是我吗?
你想救的,难道不是当初你没有救下的林欣然吗?
裴言川不爱我这件事,其实我早就该在一个月前我和他的那场订婚宴中察觉。
那是他和林欣然的第一次见面,也可以说是,久别重逢。
热闹的订婚宴主角却迟迟未到,光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总会有人窃窃私语。
我来之前还在走廊里看见裴言川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刚到不久就看见男方拉着一个女人拉扯着去了楼梯间,现在还没回来,这婚怕是订不成了。
但最后裴言川还是回来了,所以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意外。
7. 病房外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裴言川拧着眉越过我关上了门。
就在他要说话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没有备注的位置来电,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江珀呈的电话号。
时隔七年,我终于再一次听到了江珀呈的声音。
我可以现在去找你吗?
江珀呈那边有些吵,让我差点就错过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音。
看着护在林欣然病床前,看我像是在看仇人的两个男人,还有门外围观的人们,我的心里疯狂叫嚣着。
来吧,来帮我,站在我身后,让我觉得我不是孤身一人,告诉他们我林稚也有人爱。
但早就被我抛到脑后的理智,在我即将开口的一瞬占了上风,它告诉我,江珀呈不该为了我卷进来。
所以我口是心非的说:抱歉,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江珀呈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了电梯叮的响了一声,在这之后江珀呈才又一次开了口。
……好,我等你。
等我愿意见他。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和江珀呈联系,所以我只知道他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国了。
但刚刚那通电话中,我明显能听得到他身边有人在说汉语,他回国了吗?
我有些无所适从的想,是因为我的那条短信吗? 身边裴言川还在皱着眉等我答话,我顿了顿,突然就没了和他争辩的力气。
无论我怎么说,到最后错的都还是我。
和他们说不通的。
所以我拿出手机,将我爸给我发的那条让我道歉的消息在裴言川眼前晃了晃。
爸说让我来道歉,但我不知道我哪里有错。
如果是生日当天未婚夫陪着其他女人,我却不能问一问他到底回不回家这件事,那我无话可说。
林欣然,你成功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裴言川。
话说出口,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消失不见,但伴随而来的不适与痛苦却也让我几乎维持不住我想装出的潇洒。
勉强扯着嘴角绕过裴言川,在要迈出病房时却突然被林欣然叫住。
我没有停住脚步,不想去管她又出了什么陷阱。
今天这场戏她大概是想让我歇斯底里,然后被彻底厌弃。
而现在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赤着脚跑下病床,拉住了我的手。
还没来的及有反应,只是单纯的想把手抽出来,就听到林欣然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 演技太拙略。
但总有人看不出。
病房里的两个男人就像傻子一样挡在林欣然身前指责我。
像忠心耿耿的狗。
恶毒的话不遗余力的说着,像刀子一样插在我身上。
他们说出口的话甚至让我觉得,他们平常根本坐不了飞机高铁。
因为管制刀具就明晃晃地在鼻子下面随身携带着。
8.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了。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当空,照得人睁不开眼。
小心!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拉得朝后退了两步,车在我面前疾驰而过,风带起了发梢,打在脸上有些痒。
背后靠着的是一个炽热的胸膛,我甚至能听得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八月初的烈日当空照着,在这片几乎看不见阴影的炙热柏油路上,我撞进了他的怀抱 我转头,那张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些其他表情。
焦急的,害怕的,还掺杂着一些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浅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映射下像极了琥珀,那里边倒映着我的脸。
震惊的,不可思议的,又夹杂着一丝仿佛风吹铃响般的心动。
……江珀呈。
其实我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但不知怎么的,当那张原本应该揉碎在时光中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又清晰了起来。
回想起在医院时听到的电梯声,原来江珀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医院。
有些慌乱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后,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都看到了?
当时他那边嘈杂的声音,应该就是我在病房里听到的窃窃私语。
但没想到江珀呈居然摇了摇头。
我只是看到你进了病房,然后很多人围在那里。
随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向下看去。
你腿没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出疼来。
刚刚的车几乎是贴着我的腿开过去的,所以在我的腿上留下了很长一条划痕。
突然被注意到的伤口疼得厉害,我突然就觉得,爱不爱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什么心疼肝疼,都比不上我现在腿疼。
所以在江珀呈在我面前蹲下时,我并没有拒绝,而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江珀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思来想去,大概也就是刚开学还没几天那时候的时了。
那时候我妈还在,所以我性子也算是直爽。
江珀呈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当其他人都穿着新校服来上学时,他穿的是不知从哪来的老版校服。
当看到在校门口因为穿着不合身的破旧校服而被嘲笑的江珀呈时,我手里拎着校服隔开了江珀呈和那些人 买大了一号,穿不了,送你了。
那时候的江珀呈很瘦很瘦,瘦到穿在他身上袖子还短了一节的校服显得是那么肥大。
你先凑合着穿,等过会儿我找老师,顺便再给你订一套合身的。
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眼睛我就知道他要开口拒绝,所以我掏出了自己的饭卡塞到了他的手上。
钱我有的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替我打一个星期的饭怎么样?
打那以后,江珀呈就成了我的跟屁虫。
自恋一点的说,可能就是因为开学那天的外套托起了他摇摇欲坠的人生。
而现在,他将我托了起来。
看吧,人还是要多做好事的。
9. 虽然知道江珀呈人在国外,但他是做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所以在看到摆着江珀呈名牌的单独办公室时,我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从国外回来的皮肤科医生?
江珀呈蹲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脚踝看了看,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腿上的伤真挺疼的,我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摸疼出来的眼泪。
上完药后,我泪眼模糊的对上了江珀呈的眼神。
那一瞬间,虽然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好像能从他浑身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看出,他慌了。
抹了抹还挂在脸上的眼泪后,我扯出了一个笑。
没事,不疼。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对不起。
江珀呈木着脸蹦出三个字来,然后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狗毛绒玩具。
红着耳朵塞到我手里后,他就再没说过话,而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着字,看样子是在处理工作。
小狗玩具是新的,但它带给我的回忆却不是。
只是偶然的一天,我站在橱窗前多看了一只小狗毛绒玩具两眼。
然后等到我生日那天,那只毛绒玩具就摆在了我的课桌上。
只不过当时我没有收下它。
而是拿着它,第一次严辞拒绝了江珀呈 虽然他对我很好很好,也总是围着我转,但却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困扰。
我只记得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看见过他。
而现在,这只小狗玩具再次出现在我手上时,我抓住了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然后我看见,原本“认真”盯着电脑屏幕的江珀呈,嘴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
突然觉得江珀呈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10. 裴言川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举着小狗自拍。
在他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揣测。
不好意思江医生,这位先生非要闯进来,我没拦住。
跟在裴言川身后的护士气喘吁吁的说着。
江珀呈冲那个护士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看向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裴言川。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今天不接诊。
被盯得很不舒服,于是我站起来朝江珀呈那边挪了挪。
江珀呈也跟着站了起来扶住我,侧身隔开了裴言川看向我的视线。
我今天不接诊,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医院的其他医生。
江珀呈又重复了一遍,裴言川才开口,只是他并没有回答江珀呈,而是依旧看着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欣然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她?
裴言川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让林欣然的脸治好?
被害妄想症吗?
糟糕的订婚仪式,被卖掉的戒指,毁了容的妹妹。
我和裴言川之间已经走到头了。
而进来这么久,他都没有注意到我腿上的伤口。
一时怒气上头,我反手挽住了江珀呈的手臂,不甘示弱的看着裴言川。
我为什么要为难她?
为难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在病房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你听不懂吗?
你去找你的白月光,我来找我的朱砂痣,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出口之后,我都没敢去看江珀呈的脸。
但单看裴言川那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就觉得很爽。
我甚至听到了裴言川磨后槽牙的声音。
你背叛我?
这四个字落在我耳朵里,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背叛他?
他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 这念头荒谬得让我几乎笑出声。
裴言川,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吗?
背叛?
你有资格说这个词吗?
这一个月里你都做过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江珀呈的手臂在我挽住时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或许我刚刚的举动对他来说有些突然,但我没有时间去解释或道歉。
裴言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甚至想要伸手来抓我,但几次都被江珀呈拦住。
林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从他身边离开。
我一手挽着江珀呈的手臂,一手抓着他送我的小狗玩偶,连脚步都没有挪一步。
我也再说最后一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玩完了,你懂吗?
裴言川的脸色由青转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愤怒所取代。
他的拳头紧握着,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林稚你别装了,谁都知道江医生昨天才刚从国外回来。
既然你还在为了戒指的事赌气,那就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等欣然恢复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这些话之后,裴言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甚至没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嘞个超绝普信男。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你还好吗?
江珀呈出声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抓着江珀呈的手还没有放开。
顺势靠坐在桌子上,我低垂着眼,不太敢看他。
抱歉,让你当了一回挡箭牌。
江珀呈送我的小狗眼睛圆溜溜的,很大。
透过反着光的黑色眼睛,我看到江珀呈贴我贴得很近。
一直到有些炽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时,我才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他的身体。
可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对视时,我却像是被迷了心神,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却又带着浓烈的爱意。
我很高兴你愿意这么做。
11.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一晃来到了初秋。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裴言川了。
这些天一直和江珀呈黏在一起,倒是听说他要为林欣然做手术。
他来找过我一次。
江珀呈说。
怎么说的?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凉了,我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啃苹果。
据江珀呈的不完全叙述,裴言川是单独来的,一进门就开始质疑江珀呈。
江医生你的医术我是认可的,但那天林稚找你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而患者是我的妹妹。
我不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但总之,无论林稚和你说了什么,都请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道他是真自恋,还是不愿意相信。
明明我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裴言川却还以为我在闹脾气。
看他的样子,大概我搬走多久,他就有多久没回家了,不然不会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
那你呢?
当时什么感觉?
我坐起身凑到江珀呈跟前,他手里捧着的书很专业,我看不太懂,所以就盯着他的脸看。
江珀呈的目光从书上移到了我脸上,然后十分自然的拿走了我手上啃到一半就吃不完了的苹果。
我说,如果你质疑我的医德,可以找别人去做这场手术。
听了这话,我一下就笑了出来。
这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倒是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那天裴言川在办公室中跟我放完狠话后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怎么没提一下林欣然的事。
原来是在害怕江珀呈帮我祸害林欣然。
而现在再来找江珀呈,大概是转了一圈回来发现,这手术只有江珀呈能做。
所以江珀呈说这话,完全是拿捏住了裴言川的软肋。
最后裴言川还是妥协了。
我趴在江珀呈肩膀上笑了半晌才抬起头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抬手捏了捏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只是对你说了四个字,你就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
江珀呈的脸被我捏的有些红,随着我捏脸的动作面无表情的摇头晃脑。
最后我的手被他抓住,塞给了我一个暖水袋。
我觉得你受委屈了。
我抱着暖水袋缩回了毛毯里,觉得他更可爱了怎么办?
12. 林欣然的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据说林欣然本人是不愿意让江珀呈做手术的,她总觉得江珀呈会为了我害她。
江医生结婚了?
最后一次术前检查,林欣然盯着江珀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问。
语气听起来挺友好的,只是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安出卖了她。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是后来江珀呈向我转述的。
而那枚戒指是前不久我和江珀呈两个人手工DIY的,上边有两个大大的字母——LZ。
也就是我名字的缩写。
据说当时不管是林欣然,还是陪林欣然做检查的裴言川,脸色都不是很好。
在这之后,林欣然就大闹了一场,死活不愿意让江珀呈做主刀医生。
但最后不知道裴言川和她说了什么,在手术前一天,林欣然居然同意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赶到的时候,手术室门口已经亮起了灯。
还未走近,就看到裴言川在和我爸争执着什么。
你说给欣然换了主治医生,可为什么还是那个江珀呈?
我爸拧着眉看裴言川,语气不善的质问他。
裴言川反倒是没什么大反应,显得平静得很。
她欣然的手术只有江珀呈能做,你难道想一辈子看着她那道难看的疤?
我爸沉默了,虽然他表面上看着对林欣然还不错,但实际上林欣然脸上的那道疤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
能祛除再好不过。
可这样隐瞒她,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短暂陷入统一战线的两个男人,终于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我。
他们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是熟悉的话术。
你怎么来了?
欣然已经进去做手术了,你别想再打什么鬼主意。
我爸瞥了我一眼,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污蔑我 我打什么鬼主意,明明有问题的是他们 你们骗林欣然,有没有想过后果?
没人回答我,但裴言川无所谓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想让林欣然的脸恢复。
其实他现在倒也不见得有多爱林欣然,只是执念作祟,推着他不得不这么做。
手术已经开始。
即使有再多的骗局和未知,也只能等到手术室门打开的那一刻才能揭晓。
我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别出什么意外。
然而我的祈祷没有生效。
手术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几个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裴言川抓住一个护士问里边什么情况。
患者在做手术途中突然清醒过来,挣扎途中被手术刀扎进了眼睛里。
护士的眼神有些责备的看着裴言川,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了他隐瞒的那件事。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朝里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焦急的在外等候。
这种医疗事故,哪怕不是江珀呈的责任,他多多少少也会受些影响。
不多时,一大批医生护士涌入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开启又关闭,我爸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13.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留下了一片死寂。
裴言川的脸色苍白,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感到一阵眩晕,但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因为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之前急匆匆跑进去的眼科医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手术虽然已经结束,但患者的情况非常不稳定,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和评估。
医生沉重地说。
裴言川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地问: 她的眼睛……会怎样?
医生摇了摇头。
右眼坏死,没有恢复的可能,左眼大概率只能保留一些模糊视物的能力。
毕竟是你们隐瞒患者主刀医生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主要责任不在医院。
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说完,昏迷的林欣然就被推了出来,整张脸几乎都被纱布遮盖着。
裴言川楞在原地,看着林欣然被越推越远。
我爸打了他一拳,嘴唇蠕动了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气得脸色青白,最后跟着林欣然走了。
我站在手术室外向里张望,见江珀呈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你怎么样?
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伤口之类的东西之后,我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 如果不是和我的这层关系,这场手术大概率是不会失败的。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他!
上一秒,裴言川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下一秒,我就被江珀呈拉到了身后。
位置调换的迅速,等到我晕头转向的看清后,只看见江珀呈脸上的淤青和裴言川来不及收回的手。
不远处的小护士尖叫着跑开去找保安,而裴言川似乎还不肯罢休,紧紧地盯着江珀呈握着我的那只手上。
什么时候的事?
他颤抖着问,似乎是气到了极点。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们相握的手,大大方方的拉着裴言川扬起了手。
在你说我背叛你的时候。
裴言川,人要会认清现实,其实在我生日那天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放过你了,请你也放过我,行吗?
不行!
裴言川伸手想来抓我,但却被及时赶来的保安拖了下去。
林稚,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随着裴言川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终于脱力的摊在墙边冰冷的铁椅子上。
14. 江珀呈脸上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养两天也就好了。
但每次我坐在他腿上用鸡蛋给他敷淤青的时候,他都会脸红。
所以尽管他脸上已经丝毫不见了淤青的痕迹,我也坚持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别乱动啊江医生。
我一边剥着鸡蛋的壳,一边熟门熟路的压到了江珀呈腿上。
剥完后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拿着鸡蛋就要贴上去,却突然被江珀呈抓住了手。
一番挣扎无果后,我反手把鸡蛋放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念叨: 不敷就不敷嘛—— 我们结婚吧。
张到一半就要去咬鸡蛋的嘴停在了半路,我有些差异的和江珀呈对视。
他眼里满是认真。
低头看了眼手里还剩半个的鸡蛋,抬手塞进了江珀呈嘴里。
这么直接?
高中的时候在我身后跟了三年,怎么不见你有过一次表白。
江珀呈眼里蕴着些笑意,嚼完了嘴里的鸡蛋后才开口。
暗恋要讲礼貌。
15. 裴言川确实没打算放过我。
当我和江珀呈领完结婚证回家时,就看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
裴言川的眼眶很红,应该是哭过。
见我和江珀呈出来,他扔掉了手中的烟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朝江珀呈身后挪了挪。
他似乎被我的动作刺到,抬脚的步伐一顿,也停在了原地。
林稚,回来好吗?
他望着我颤声道。
林欣然她疯了,拿着刀捅伤了我和伯父。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什么事。
裴言川说的这事我倒是江珀呈说过,因为这件事就是在医院发生的。
林欣然自从清醒过后就一直在发疯,摔砸各种东西,见人就打。
她的预后不是很好,所以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的视力也不太行,她看不清东西,又认为所有人都想要害她,所以不让任何人靠近。
当我爸想要各种好话坏话都说尽之后,依然没有让林欣然平静下来。
不巧的是,想暴力制止林欣然摔砸东西的我爸刚走到她跟前,就被林欣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果刀捅伤。
而碰巧赶到的裴言川也没有逃过。
林欣然一刀捅在了他的肚子上,不偏不倚的扎到了裴言川的肾上。
我当时听见这件事的时候,下意识的扬了扬嘴角,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不能笑,有损功德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虽然我爸因为我长得和他深恶痛绝的我妈很像,依旧不喜欢我,但是这事儿也没那么重要。
他又不是第一天不喜欢我的。
而事到如今,曾经我视若珍宝的裴言川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了。
甚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他为什么还不赶快消失。
实在是没心思和他废话,我从包里掏出了刚领的,还热乎着的结婚证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啊裴言川,我已经结婚了,请你自重。
话说完之后,我不再看他。
深秋,空气中飘着寒冷的味道。
在裴言川的注视下,我主动牵起江珀呈的手,走向回家的路。
—正文完— 番外 江珀呈篇 1. 江珀呈没有爸,准确的说,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爸是谁。
从小跟着他的妈妈住在破旧阴暗的地下室里,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高中开学的时候老师让买校服,三百七十二块钱两件上衣一条裤子。
他凑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事儿他有经验。
等到发了校服的那天,江珀呈也成功的找到了上一届毕业生不要的旧校服。
但没想到的是,到了他这一届,校服居然改版了。
所以在离校门口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就被六七个拿着棍子的小混混拦了下来。
他们没别的事情,就只是想欺负人,好像这样才能显出他们有多厉害一样。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事儿他也有经验。
将校服领子拉到最高后,随手从一旁的垃圾桶上捞起一个啤酒瓶子。
但没想到的是,正打算冲上去打架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盖住了脑袋。
所以当再一次见到光明后,入眼的就是扎着高马尾的少女。
那些小混混似乎很怕她,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四散着跑了。
这回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这事儿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江珀呈其实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喜欢。
只是夏末的蝉鸣混着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被她逆着光时金黄的发丝吸引,从此以后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毫不夸张的说,自那以后,江珀呈的太阳就只有林稚一个。
2. 江珀呈跟了几天以后才发现,原来林稚的爸爸很有钱,为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
所以大家都默认为,林稚不好惹。
但江珀呈不这么觉得,他觉得林稚简直就是天使。
这些具体体现在林稚让他帮忙打饭的那一个星期。
当时他因为家里的原因压根儿没钱吃饭,所以给林稚打完饭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啃五毛钱一个的馒头。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相安无事,但等到林稚第三次看到江珀呈啃馒头,也就是让他打饭的第二天开始,打饭就捎带上了他那份。
既拿了人家的校服,又吃人家的饭,江珀呈其实是不好意思的。
但林稚只是摊了摊手。
我爸资助的贫困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请你吃个饭还是请得起的。
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就算你是个饕餮也吃不穷我。
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好好读书,将来挣大钱了再来感谢我也不迟。
其实当时的林稚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么几句话,换来了江珀呈十年的死心塌地。
3. 说起那个小狗毛绒玩具,其实江珀呈并不是因为林稚拒绝他才远离她的。
只是因为那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不得不远离林稚。
当他被林稚拒绝回到家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烂醉如泥的女人。
女人拉着他的腿,抢过了他手里的小狗,用剪子剪得稀巴烂,还边剪边骂: 杂种,我都看见了,你跟那个有钱的女生表白!
我每天生活在烂泥里,像条狗一样的去舔别人,你凭什么不费力气就吃饱喝足还有女人睡?
你不配!
江珀呈只是低垂着眼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
小时候家里总是会出入不同的男人,女人说他也是因为这些男人才会出生。
他找不到自己的生父,也不知道人生应该往哪走。
看着女人举到他面前的验孕棒,江珀呈忽然感觉有些精疲力尽。
女人声嘶力竭的冲他吼叫着,说要他挣钱给她打胎,不然就去找林稚,让她来出钱。
妈妈听说那女孩家里很有钱。
你去强迫她,你把她给上了,这样她的钱就全是你的了,妈妈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江珀呈忍无可忍的推开女人,他不会让这些污秽的东西出现在林稚面前。
所以他只能远离林稚,远离那个他灰暗人生中的唯一一抹阳光。
他会听林稚的话,好好读书。
而现在他做到了。
江珀呈看着面前举着小狗笑得有些傻的林稚,下意识的弯了眉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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