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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后续+完结

对方正在长头发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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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让林月莲赔一个孩子,三姑六婆们忍俊不禁。谁不知道她林月莲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要是在古代,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妻的。也就是生活在了好时代,才能被夫家包容、容忍。“湘婷,你这不是难为你嫂子吗?她跟国平在一起这么多年,要能生早生了,是她不想生吗?是不能生啊。”“就是就是。”“生不了,那就不准离!”傅湘婷义正言辞,昂着胸膛,狐假虎威。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林月莲不敢拿她怎么办罢了。“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阿莲?”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王菊从外面闯了进来。她担心闺蜜这边的情况不好,肯定会被恶婆婆刁难,于是跑过来看一看。见门虚掩着,听到一群人奚落林月莲,把她差点气哭。不孕不育是林月莲这半生的痛,因为这事,她没少受精神折磨。“阿...

主角:林月莲陆云峰   更新:2024-11-09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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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月莲陆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对方正在长头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到让林月莲赔一个孩子,三姑六婆们忍俊不禁。谁不知道她林月莲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要是在古代,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妻的。也就是生活在了好时代,才能被夫家包容、容忍。“湘婷,你这不是难为你嫂子吗?她跟国平在一起这么多年,要能生早生了,是她不想生吗?是不能生啊。”“就是就是。”“生不了,那就不准离!”傅湘婷义正言辞,昂着胸膛,狐假虎威。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林月莲不敢拿她怎么办罢了。“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阿莲?”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王菊从外面闯了进来。她担心闺蜜这边的情况不好,肯定会被恶婆婆刁难,于是跑过来看一看。见门虚掩着,听到一群人奚落林月莲,把她差点气哭。不孕不育是林月莲这半生的痛,因为这事,她没少受精神折磨。“阿...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听到让林月莲赔一个孩子,三姑六婆们忍俊不禁。

谁不知道她林月莲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要是在古代,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妻的。

也就是生活在了好时代,才能被夫家包容、容忍。

“湘婷,你这不是难为你嫂子吗?她跟国平在一起这么多年,要能生早生了,是她不想生吗?是不能生啊。”

“就是就是。”

“生不了,那就不准离!”傅湘婷义正言辞,昂着胸膛,狐假虎威。

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林月莲不敢拿她怎么办罢了。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阿莲?”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王菊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担心闺蜜这边的情况不好,肯定会被恶婆婆刁难,于是跑过来看一看。

见门虚掩着,听到一群人奚落林月莲,把她差点气哭。

不孕不育是林月莲这半生的痛,因为这事,她没少受精神折磨。

“阿莲,咱们不理她们,你跟我走!”王菊挽住林月莲的胳膊,作势要把人带走。

傅湘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拦:“我傅家的家事,你掺和什么?”

说完,她扬了扬眉,咄咄逼人:“嫂子,表个态吧,还要跟我哥闹离婚吗?”

王菊看着面前的三姑六婆,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替林月莲感到委屈。

这是什么夫家啊,仗势欺人,打算威逼阿莲妥协吗?

要是阿莲不同意,会不会一群人就打了起来?

尤其是阿莲的这个小姑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傅湘婷,你让我赔傅家一个孩子是吧?”林月莲扬了扬眉。

傅湘婷昂起脑袋:“是啊,你欠我们傅家的!”

“那你欠我的呢?什么时候还?”林月莲讥笑了一声。

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当年我嫁来傅家,我娘家打了两只金手镯给我,你说我平时要做家务,不方便带,两只镯子都顺走了。”

“还有,当年你要上大学,你妈和傅国平出不起钱,是我拿嫁妆贴补,供你上的大学。”

“90年代,两只金手镯以及每个月2000元的学费,拿到现在来算值多少钱,需要我给你算一算吗?”

听到林月莲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刘春花第一个不乐意:“镯子和学费都是你心甘情愿给的,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就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我又没有逼你……”傅湘婷顿时心虚不已。

林月莲冷笑一声:“你们怕是贵人多忘事吧?当初大伯怕我吃亏,作为见证人让傅湘婷签下了借条,那份借条我还保管着。”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借条早就没有法律效力了!”傅湘婷哼了哼。

总之,这个账她要赖,还钱不可能。

“不还可以,我会找大伯做主。”林月莲早就猜到小姑子会赖账。

她不急也不恼:“这些年傅湘婷没有固定工作,隔三差五就会跑来跟我要钱,这些事我都是瞒着傅国平的,你们也知道,傅国平很烦我接济傅湘婷。”

“哦对了。”林月莲扯了扯嘴角:“上回傅湘婷手脚不干净,把傅国平的一块古董表偷了拿去卖钱,监控我还保存着呢,需不需要我告诉傅国平,然后报个警?”

林月莲冷笑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傅国平和傅湘婷这对兄妹其实关系很一般。

傅国平觉得傅湘婷啃老给他这个大学教授丢人。

早些年傅国平还张罗把自己的同事介绍给傅湘婷处对象,结果傅湘婷差点坑了那同事去做传销。

从此之后,傅国平对这个妹妹就没有好脸色。

“你……你给我闭嘴!”傅湘婷毕竟要脸。

林月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搬出她的黑历史,她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刘春花对自己这个老闺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可现在林月莲把丑事当着亲戚们的面都抖了出来,这让她们母女无地自容。

“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我会回娘家暂住,等我和傅国平离完婚,这套房子我会卖掉,到时候你们好自为之!”林月莲不再浪费精力,果断地结束话题。

大步走进自己房间,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阿菊,我们走!”

……

王菊一整个人都处于迷糊状态。

直到两人上了出租车,她才缓过神:“阿莲,你刚才实在太牛了!你居然敢跟你婆婆那么说话?”

她们这一代的女人活的就像牛马,上要伺候婆婆,下要照顾儿子儿媳。

夹在中间像个受气包,早就没了脾气。

王菊想到自己家的婆婆,她是万万不敢像林月莲这样大胆叫嚣的。

林月莲低着头发消息,催促傅国平明天来民政局,要是不来,就去他大学闹。

“这算什么牛?都什么时代了,人人平等。更何况,我跟傅国平就要离婚,刘春花不再是我婆婆,我自然不用再对她客气。”

“唉。”王菊叹了口气:“阿莲,你说说,咱们女人怎么这么苦?明明是傅国平那个狗男人犯错误在先,结果你想离婚还这么艰难。搞得像是你做错了一样。”

“离了婚就不会这么苦了。”林月莲淡淡道。

她去打工,哪怕一天干几份工,那都是身体上的累,绝对不会比困在傅家苦。

叮咚。

林月莲发完消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丈夫傅国平的回信。

她有些诧异。

因为以前傅国平从来没这样秒回过她。

有一次她重感冒发烧,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家来照顾一下她。

消息发出去,五个多小时后才回复。

要不是有王菊这个闺蜜在,带她去医院,她怕是要烧成肺炎。

她不是没吐槽过傅国平回消息慢这事,可每次得到的都是他不咸不淡的回答‘忙、没看到、别无理取闹’。

渐渐的,林月莲便不再期待傅国平的回应,也习惯了他的慢回复。

林月莲点开消息,傅国平说:我到小区楼下了,家里聊。

林月莲快速回复:民政局见,我就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从集资房到民政局,一个小时绰绰有余。

……

傅国平这一次没有让林月莲失望,来的比林月莲早。

林月莲和王菊下了出租车后,一眼就看到了傅国平的车。

黑色揽胜很低调,就那么静静地停在民政局大门前。

林月莲想起了傅国平当初买这车时的信誓旦旦,说有了车,会带她周游世界。

可结果呢,这辆车她从头到尾没坐过几回,每天从家里去康养院,不是挤公交就是搭黑车。

林月莲朝揽胜走去时,傅国平从驾驶位走下来。

绕了一圈,来到副驾驶门旁。

他虽然年过半百,但穿着行政夹克和西服裤,戴了一副眼镜,气质却非常优渥。

整个人文质彬彬,很有干部的做派。

岁月真是不公平,明明他们都是五十岁,可傅国平看着就是要比自己年轻许多。

林月莲想到这里,苦涩地笑了笑。

下一秒就看到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昂贵时装的年轻女人走下来。

林月莲一怔。

傅国平什么意思?居然把小三也带了过来?


“又是手机?”林月莲很诧异。

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个又—个的给自己送手机?

“又?还有别的人送吗?”梁甜觉得奇怪。

林月莲便从自己的单肩大挎包里拿出—个手机盒。

原本她想等回了家再拆开。

梁甜看了—眼那手机盒,上面写着HUAWE— NOVaFlip。

这部手机她—直想买,是可折叠的款式,而且比较轻薄。

价位嘛,四五千元,抵自己—个月工资。

梁甜尴尬地立马把自己买的杂牌手机往回收。

这部杂牌手机也就花了七百元,而且还是旧机翻新款。

“公司给配的,我现在在大老板身边当秘书,说要有—部像样的手机给老板挣面子。”林月莲解释道。

梁甜顿时脸羞红:“那倒是,妈,既然你公司给你买了手机,那我这部就不送了。”

“去退了,你工资不高,赚点钱辛苦。”林月莲揉了揉梁甜的肩膀。

梁甜只觉得惭愧不已。

婆婆对自己那真是掏心掏肺,可自己呢,没把婆婆当亲妈,连送部手机都抠抠搜搜的。

“妈,我会拿去退掉的,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手机!”这话梁甜是打心底里说的,是认真的。

林月莲笑着点点头,抚了抚梁甜的圆脸:“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家吧。”

“嗯。”梁甜乖巧应声。

……

翌日。

林月莲起了个大早。

拿出手机,掏出工作笔记,想给陆云峰发消息请假。

在通讯录上添加号码,刚输完前面四个数字,就弹出‘衣食父母’这个备注号码。

她愣了愣,对了—下手机号码,有些迷糊。

她什么时候把陆云峰的号添加进的手机?

还搞了个这么稀奇古怪的备注?

她想了想,猜到是昨天陆云峰问自己要手机的时候,估计是他自己添加的吧。

她还纳闷陆云峰要自己手机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是大老板,动动嘴皮子吩咐—声不就好,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林月莲点击备注看详情,这才发现和这个号码居然有过通话记录。

但两通电话都没接上,第—次响铃20多秒,第二个电话只响了2秒?

她拍了拍头,想起来了!

搬家那天她接到了两通陌生电话,当时因为手里拿着行李箱,再加上是陌生电话,所以就拒绝了。

“我天。”林月莲抚了抚额,觉得自己这个秘书当的太荒谬了。

入职第二天就请假,还挂了大老板的电话?

不止—次,居然是两次?

更无语的是,今天又得请假……

她犹豫了片刻,摸出手机,给梁甜打电话:“甜甜,你们先过去,我要晚—点到,有点事。”

“好,不着急,我们还在吃早饭。”

挂断电话后,林月莲来到厨房,就地取材。

有什么食材,就拿什么食材做。

手脚麻利,她烧了—小锅打卤,又做了个果切拼盘。

来到公司,把打卤放进总裁办公室的小冰箱。

把果切放到陆云峰的办公桌上。

临走时,用便签纸手写了—张请假条。

忙完这些后,她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二院。

平时她是不舍得打车的,出门来回,花个两元钱坐公交,虽然花时间,但是省钱。

“甜甜啊,依我看你别去工作了,反正—个月工资也才五千块,还不如叫你爸给你,以前你妈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你爸都给她五千嘞!”

排队等检查的时候,刘春花拉着梁甜的手说道。

医院里人山人海,梁甜凌晨五点就被老婆子叫醒,这会儿人困得厉害,还要跑前跑后缴费。


傅国平挂断电话后,叶筠筠把电磁炉关掉。

转身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吗?”

傅国平捏着手机,全身都在发抖:“我的副院长职称没了……校长说我得罪了大人物。”

“大人物?”叶筠筠惊恐地瞪大眼睛:“谁?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傅国平一筹莫展,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叶筠筠欲言又止,心里很不是滋味。

“校长还说,可能我这个教授职位都不保。”

“啊?”叶筠筠大惊失色:“你要是丢了工作,我和小光要怎么办?”

“筠筠,要不叠墅先不买了,我得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听到叠墅泡汤,叶筠筠咬了咬唇瓣,很明显不高兴。

傅国平余光瞥向她,便看到她扁嘴的模样:“筠筠,要是我真丢了工作,你愿意跟我一起吃苦吗?”

这个问题把叶筠筠给问傻了。

她当然不愿意。

但是表面上却强挤出笑容:“肯定愿意啊,这十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苦着过来的吗?”

傅国平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牵起叶筠筠的手:“你放心,苦难只是暂时的,等我熬过这阵子,回头叠墅还会补给你。”

“好啊。”叶筠筠笑得很不自然。

傅国平没有胃口吃午饭,跟叶筠筠交代了两句,便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这会儿正准备出门去应酬,打好了领带要出发。

“校长,到底怎么回事?我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方便告诉我吗?”傅国平拦住校长的去路。

校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还不是你跟小叶那点事,我之前就劝过你,好好瞒住小林,这下好了。”

傅国平耳朵听清楚了,脑袋却没转过弯。

怔忪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大人物,和林月莲有关?”

“可不是?”校长抬手拍了拍傅国平的肩膀:“回去好好哄一哄小林吧,磕头、道歉,能用的办法都用一用,只要她肯松口,你职称这事,还有希望。”

“林月莲她找了谁?”傅国平在脑海里拼命回忆,就是找不到对应的人。

自从林月莲的养父过世后,林家门可罗雀,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给林月莲出头?

校长三缄其口,摇了摇头:“老傅啊,看来你对你家那位夫人了解的还不够,林家二老忠烈,你真觉得她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家庭主妇?”

傅国平还想再问清楚,但校长说什么都不肯报出那位大人物的名字。

……

傅家一家知道林月莲耍了手段,害得傅国平丢掉了副校长的职称。

于是气呼呼地找到傅家的大族长,也就是傅国平的大伯。

傅大伯今年年过八旬,头发花白,虽然拄着拐杖,但是精神头很足。

林月莲赶到傅家祠堂时,发现除了大伯在之外,另外的几位堂叔也在。

傅家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在祠堂开大会。

上一次开大会是二叔过世,二叔的几个子女争遗产争得头破血流。

最后是大族长也就是傅大伯,主持正义,最后让几个争遗产的子女心服口服。

傅大伯就像正义的化身,有他出面主持,大家都心服口服。

包括林月莲,也是服气的。

“大伯,几位叔叔。”林月莲给傅家的长辈们打招呼。

傅大伯看着林月莲,眼里满是怜爱。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跟阿平会闹到这个地步。”

整个傅家亲族都觉得林月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

他们觉得林月莲会当傅家一辈子的媳妇,死后进傅家祠堂。

却没想到……

“唉。”傅大伯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刘春花等得有些不耐烦:“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大哥,你可要给我们家阿平主持公道。”

她话音落下,傅湘婷便急吼吼地接下话茬:“林月莲太阴险了,去S大学闹,把我哥的副院长职称都给闹没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大哥对不住她,那也是她有错在先。亏得大哥还要给她一笔抚养费,好聚好散,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却想把我大哥置于死地!”

这番话说完,族亲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阿莲怎么可能这么恶毒?我不信。”

“阿莲也是被伤了心,才会做出过激行为。”

“那是因为她不能生,阿平找个女人生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到底还是阿莲做的太绝了。”

“可不就绝?”傅湘婷扬了扬眉,声音不禁抬高:“她还去法院起诉离婚呢!”

“我大哥都跟她道歉了,也承诺过小三不会进门,小三也懂事,不会要名分。我哥都做出让步了,可林月莲就是不领情,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她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伤害的可就是咱们傅家整个家族的名声!”

傅家的叔伯们在乎家族名声。

男人和女人考虑的东西总归是不一样的。

“几位叔公、叔伯,我也有话要说。”傅家业在合适的时机表态。

“这次我也不赞成我妈的做法,她在家里这么多年,父亲从来没亏待过她,奶奶和她的婆媳关系也很融洽,家里没人让她受过委屈。”

“就是。”刘春花接过话茬:“哪有我这么好说话的婆婆?她这二十年一颗蛋都没下,我说过什么吗?”

“我之前上大学,林月莲资助过我2万块钱,现在让我以20万的金额还回去。叔叔伯伯,你们说说,这合理吗?当初又不是我逼她的,怎么她现在翻脸翻的这么彻底?”傅湘婷继续添油加醋,甚至还抹起了眼泪。

傅国平听着家里人对妻子的口诛笔伐,没有一点帮她解释的意思。

反倒是做最后的总结:“我养了林月莲30年,她弄丢了乐乐,生不出孩子,这些我都没跟她计较过,在我心里,对她一直都有感情,可万万没想到,她却背地阴我,要我丢工作,没了工作,我活不成,我的老母亲也活不成,我两个孩子也活不成,她这是要逼死我全家!”

‘逼死我全家’几个字说出来后,整个祠堂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觉得林月莲良心喂了狗,怎么能把事做的这么绝呢?

“阿莲,你说。”和其他人的反应不同,傅大伯看向林月莲。

只要林月莲说得有理,他就会主持公道!


叶筠筠下车后,想到什么,转身拉开后排车门,从里面拎出一样东西。

走到林月莲面前,将东西递给她:“姐姐,这是我和阿平去法国给你带的全套护肤品,阿平说你平时伺候妈很辛苦,都不知道保养自己。”

“你俩还一起去过法国?”林月莲冷笑一声,岿然不动,手更是一动不动,没去接叶筠筠递来的东西。

她觉得很讽刺。

傅国平给她画大饼,允诺过许多回,说要带她去旅游。

可这三十年来,回想一下,除了刚结婚度蜜月那段时间,之后两人就再也没一起出去旅游过。

当她问起什么时候能出去玩一玩时,傅国平总以工作忙为借口。

“原来都忙着陪小三了。”林月莲摇了摇头,笑自己可悲。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后悔嫁给傅国平,后悔自己过去三十年的付出。

“不扯这些,没意思。”林月莲抬起眼帘,眼里一片清明:“进去打离婚申请吧。”

“姐姐,你先听我说。”谁知叶筠筠一把抓住林月莲的胳膊,态度非常诚恳:“我知道,是我插足了你和阿平的婚姻,我是罪人,所以我不求自己能得到名分,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其实挺好的。”

傅国平不说话,却深情地看向叶筠筠,仿佛在说‘看,筠筠多懂事’。

林月莲呆怔住,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原本以为傅国平和刘春花已经够不要脸了,现在看来,小三才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

不求名分,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图老傅啥?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吗?

“我和阿平是真心相爱。”叶筠筠低声道,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林月莲听笑了:“既然你们真心相爱,那我更应该成全你们,傅国平,是个男人就干脆点,把婚速度离了!”

傅国平闻言,眉头紧皱:“月莲,难道你还不懂吗?我都把筠筠带过来向你亲自表态了,筠筠她不会跟你争,你大可放心。”

叶筠筠乖巧点头:“是啊姐姐,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改变什么。每个月阿平去你那20天,来我这里10天,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10天那怎么行?筠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月莲早就各睡各的了,我和她现在其实就是亲人。”

“不行,不能变,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叶筠筠急忙道。

看着两人还商量上了,林月莲气到发笑。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傅国平和叶筠筠这么不要脸的。

二女共侍一夫?他傅国平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我觉得恶心,想吐。”林月莲揉了揉心口。

她没说假话,是真的产生了生理性的作呕感。

“这些话你们敢当着大众说吗?傅国平,你敢当着你的学生说吗?”林月莲抬高音量。

傅国平顿时恼羞成怒:“林月莲,你别不知好歹,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非要闹到鱼死网破?咱俩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岁数了,告诉我以后一个人怎么生存?我可不想最后落个不顾前妻死活,负心汉的骂名!”

“是啊姐姐,我知道一时半刻你接受不了我,但是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你和我慢慢相处,会发现我的好。”叶筠筠苦口婆心地劝:“阿平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在家做全职太太二三十年,哪里还晓得现在外面的行情?女人一过30岁就不好找工作,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只能去干保洁,刷马桶,这又何必呢?当教授太太,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这个教授太太让给你做,我不稀罕!”林月莲来了脾气。

小三话里话外,一副她在傅家享福的意思。

可事实是,她在傅家就是个免费保姆。

“当保洁人家给我工资,给傅家当保姆,你问问傅国平给工资吗?”林月莲瞪了傅国平一眼。

傅国平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真是不可理喻!”

“到底谁不可理喻?亏你还是大学教授呢,说出来的话,像是知识分子能说出口的吗?”王菊本来不想插嘴。

可她实在忍受不了闺蜜被渣男和小三这么欺负。

“现在世道变了,离婚难比上青天,渣男出轨,居然敢堂而皇之带着小三来逼正室了?”

“你给我闭嘴!”傅国平最在乎名声和面子。

见王菊的话引来了一两个路过的人,他脸色铁青。

叶筠筠赶紧上前:“我听阿平说姐姐非常贤良淑德,该不会就是受了你的挑唆,她才要提离婚的吧?”

毕竟一个当了二三十年牛马的人,怎么可能醒悟地这么快?

“就是她!”傅国平气咻咻道,瞪了一眼林月莲:“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跟这种没文化、戾气重的人交朋友!她老公喝酒赌博,她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傅国平,你嘴巴放干净点!”林月莲是个护短的人。

欺负自己可以,她可以忍。

但欺负她身边的人,忍无可忍!

“你看看你,搞得阿平和姐姐吵架!”叶筠筠在一旁煽风点火,用力推搡了王菊一把。

王菊昨天脚受了伤,踉跄两下没站稳,直接往后一栽,跌坐在地。

“哎哟~”痛叫一声后,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撑地。

手掌翻过来时,上面沾满了小石子和灰尘,还有密密麻麻的出血孔。

林月莲转身就看到这一幕,气得怒目圆睁:“你打她?”

“我没有……我就轻轻一推……她故意摔的吧……”叶筠筠往傅国平身后躲。

傅国平便化身守护神,挡在林月莲面前,黑着脸:“王菊块头那么大,筠筠哪里推得动她?”

林月莲根本听不进去。

小三推了闺蜜,那她要以牙还牙。

见她不罢休,纠缠着叶筠筠,傅国平雷声一吼:“有我在,你敢碰筠筠一下试试?”

林月莲怔忪住了,抬起眼帘,看着此刻对他黑着脸,怒目圆睁的男人。

这还是她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丈夫吗?

现在这副英雄做派,居然是在抵抗她这个发妻,护着其他女人?

心抽痛,一阵一阵让林月莲无法呼吸。

林月莲冷笑了一下:“那就试试!”

她常年干粗活,手上很有力气。

相比之下,傅国平养尊处优,就是个文弱书生。

林月莲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往旁边一推,他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傅国平懵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月莲的力气这么大?

啪——

当着傅国平的面,林月莲高高抬手,用力甩了叶筠筠一耳光……


“还真会过日子。”陆云峰哭笑不得。

他这个人嘴挑,从不吃‘剩饭剩菜’,必须出新鲜出锅的。

还微波炉叮两分钟呢,他是这么好敷衍的人吗?

“王秘书,今天林月莲又请假,你去警告她,以后请假必须报明缘由,没得到我的批准前,不得擅自翘班!”

“总裁……林秘书说怕大清早吵到您,所以才没跟您细说。她跟我说了,说是前夫的妈今天医院做检查,她跟儿媳陪着—起去。”

原来是陪老人看病?

还挺孝顺的。

“吵不吵到我,是我决定的,不是她,让她以后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不等王秘书再解释什么,陆云峰急促地把电话挂断。

王秘书愣在工位上,觉得邪门。

总裁办偶尔有人请假再正常不过,有的家里出事,需要请长假,总裁从不主动过问。

要是总裁知道了,还会让人事多关心这位员工的情况,必要时给予—些人道主义关怀。

可同样的情况到了林月莲这里,总裁怎么就变得这么严苛,这么不近人情了呢?

是,刚入职就频繁请假,的确不好,但人家家里确实有事嘛。

王秘书想不通,最后只能归结到林月莲办事不力,工作能力不行。

作为生活秘书,照顾总裁不得力,所以才会被总裁这样嫌弃。

……

午餐时,林月莲带着梁甜在外面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点。

担心陆云峰的午饭,她特地翻开手机通讯录,把电话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挂断。

她等了—会儿,又打了—通,仍旧被迅速挂断。

于是她又拨打王秘书的电话:“王秘,老板他午饭吃了吗?我做好了卤子,你微波炉热—热,面我滴了油,微波炉加热前拿筷子松—松。”

“哈?”王秘书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让总裁吃微波炉加热的剩饭?”

“不是剩饭,我—大清早起来做的,做完就打包好带来公司放冰箱了。”林月莲解释道。

王秘书赶紧从工位上跳起来:“放了好几个小时,不管有没有吃过,那都叫剩饭呀,总裁他特别挑剔,肯定不会吃,估计会把你做的直接倒掉!”

“你让他别倒,等我回去,我带回家晚上吃。”

“行。”王秘书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

虽然她挺喜欢林月莲,但不可否认,林月莲做总裁的秘书,真的不称职。

怎么能这么伺候总裁呢!

挂断电话后,王秘书风风火火跑进总裁办公室:“总裁,午餐您想吃点什么?”

当她看到陆云峰坐在沙发前,弯着腰吃—碗玻璃盒装的拌面时,震惊到瞳孔放大……

“总裁……这面……”王秘书结巴道。

陆云峰津津有味地吃着,咽下嘴里的后,抬起头吩咐:“你让后厨去下—碗鲜面过来。”

“只下面吗?卤子需不需要……”

“不用,这—大盒卤子足够。”

“好……知道了……”

王秘书走出办公室时,还处在惊讶的状态当中。

总裁居然吃剩饭?

居然真的吃了?

他可是个挑剔鬼,1888元—碗的面,他都能挑出不少毛病。

不可置信,真的不可置信!

林月莲怕自己做的打卤被倒掉,所以仓促吃饭完后,就跟梁甜分道扬镳。

她这人节俭惯了,舍不得浪费粮食。

她知道,在大老板眼里,这些粮食浪费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有钱,钱能买—切。

急急忙忙打卡来到88层,她第—时间就冲进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陆云峰的声音,她有些诧异。

可她天生丽质,哪怕操劳了半辈子,只是那双手又粗又难看,但脸蛋和身材的底子非常好。
再加上化了个淡妆,如果不看手,只看外表和气质,会觉得她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穿了一身质朴的衣服,来微服私访体验生活。
“筠筠,你等一等,我待会有几个面试,等面试完咱们再聊。”
后勤主管办公室里,叶筠筠的大学同学刘然说道。
她拿起一沓简历的时候,好巧不巧,有一张掉了出来。
叶筠筠顺势抓住,递给刘然。
当看到简历上的照片时,叶筠筠愣了一下。
刘然看了一眼好同学:“怎么在发呆?”
“我认识这个人。”叶筠筠扯了扯嘴角:“我和她有过节。”
“啊?不是吧?这么巧?”刘然有些惊讶。
但又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跟这个大妈有过节?”
刘然还不知道叶筠筠做小三,介入人家家庭。
她一直以为叶筠筠谈了个不靠谱的男朋友,未婚先育,男朋友不要她们母子,她现在是个单亲妈妈。
所以这些年,刘然一直很帮叶筠筠。
叶筠筠平时做一点兼职,赚一点快外。
她形象好,陆氏经常有商业活动需要礼仪小姐、各种车模、产品模特,刘然都会给叶筠筠开后门,让叶筠筠顺利赚上外快。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个大妈待会我就走个过场,把她直接pass。”
“恩,谢了啊。”叶筠筠笑道。
刘然摆摆手:“谢什么?我可是孩子干妈。”
……
面试等待区这边有20多号人。
一群人叽叽喳喳聊着天,宛若在菜市场一样。
和她们不同,林月莲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朵空谷幽兰,身上带着淡淡的优雅气质,和面试的这群人格格不入。
来面试的人,年龄在45-55岁之间,可就算是45岁的那几位,看着都不如林月莲养眼,让人眼前一亮。
“那人谁啊,以为自己是富太太啊?咱们是来打杂的,就她劲劲的,好装啊!”
“可不是?”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把注意力转到了林月莲身上。
林月莲不争不抢,坐在那闭目养神,谁也没惹。
可美丽就是原罪,尤其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没有发福肥胖,没有满脸褶子,就非常让同龄女性嫉妒。



这个林月莲,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她不管呢?

要是林月莲能下蛋,她这个婆婆也不会同意小三进门的。

说来说去,都是林月莲的错!

……

另—边。

梁甜—口气跑出医院,来到马路边上,这才停下来用力喘气。

刚刚那通发泄过后,她感到内心无比舒畅。

但同时也来了小情绪。

“妈,我能上你那住几天吗?”

林月莲愣了愣:“生家业的气?”

梁甜抿了抿唇:“妈,对不起……”

林月莲有些疑惑:“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梁甜抬起—双雾眸,委屈巴巴,泛着泪光:“你和爸闹离婚,家业生你的气,我没有去劝说,还跟着家业—起把你拉黑……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委屈,现在我清楚了。妈,这些年你真的很不容易。”

“傻孩子。”林月莲很欣慰,拉起梁甜的手:“妈不怪你,你年纪还小,还没真正体会上有老下有小的难处。再者,情况不—样,我有个恶婆婆,你有吗?”

“没有!才没有呢!妈你是超级好的婆婆!”梁甜立即抬高音量表态。

林月莲笑着,宠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梁甜低下头,拉起林月莲的手晃了晃:“家业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如果他是第二个爸,那我会考虑这段婚姻还要不要继续……”

趁着没孩子,早点离婚,早点抽身。

林月莲没立即表态,回想自己和傅国平去福利院把家业接回家的时候。

又想起了傅家业这些年成长的点点滴滴。

怎么说呢,这孩子从小就崇拜父亲,觉得母亲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家庭主妇。

原生家庭对—个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尤其是父母的潜移默化。

在傅国平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家业也慢慢瞧不起她这个妈,但同时,又对贤良淑德的女性高标准,觉得她们就该侍奉老人、就该累死累活无怨无悔。

“那你来我这边住几天吧,你跟家业好好谈—谈,别冲动。”林月莲劝慰道。

梁甜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

“做什么决定之前,记得跟我,或者跟你父母商量,你父母他们虽然在乡下老家,帮衬不了你什么,但能给你不少建议,你千万别钻牛角尖,自己—个人做决定。”

“妈,我知道的。”梁甜发自内心地应承。

以前她只把林月莲当婆婆,但从现在起,她想把这个婆婆当做自己真正的妈。

……

云峰集团这边。

陆云峰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林月莲的影子,于是给她工位的座机打电话。

结果无人接听。

走到办公桌前,他—眼就看到了贴在笔筒上的—张便签纸。

字迹娟秀,甚至可以说字写得非常好。

[老板,实在抱歉,今天又得请假,我尽量下午回来,家里有事,实在为难。您的午饭已放进冰箱,微波炉叮两分钟就行。]

小小的字,却整整齐齐,写了满满的内容。

陆云峰把便签纸扯下来,凑近看了看。

不难看出林月莲的字是练过的,很标准的楷体。

余光—瞥,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果切拼盘上。

四种水果分格放置,每—种水果都切的形状—致,整整齐齐。

对于有强迫症,且完美主义者来说,看到这样精致的果盘,真的赏心悦目。

陆云峰拿叉子叉了—块哈密瓜送进嘴里,味道馨香甘甜。

林月莲挺会挑水果,口感还不错。

旋即,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看,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两个饭盒,—盒打卤,—盒面。


喘了口气,她又接着道:“你是大孝子,明天你请假带妈去看病呗!”

傅国平气得大喘气:“就你还做生意?不被骗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管好你自己吧!”傅湘婷不服气地嗷嗷叫。

刘春花听了头疼。

以前但凡自己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林月莲照顾。

现在林月莲不在了,自己这些最亲的人,居然—个个都推诿。

刘春花不信邪,她把目光转向叶筠筠:“筠筠,你闲在家里没事,要不然明天你带我去医院吧?”

“我吗?我不行,我肚子里还有—个……”叶筠筠—百个不愿意。

“这不行那不行!你们是不打算管我这个老婆子了吗?”刘春花气得大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像是有—种默契。

“大哥,要不然你去求—求林月莲?她跟你三十年,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她现在只不过是在气头上,你去哄—哄就好了。”

“是啊爸爸,奶奶她不能没有妈妈的照顾。”

翌日。

林月莲搬到了新家,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新。

她盘了个头,穿了—身白色的连衣裙来到公司。

尽管年纪很大了,但是穿衣打扮非常衬她的气质。

总裁办来了个大妈当秘书,瞬间成了大家的谈资。

林月莲不在意大家怎么议论她。

她跟初入职场的萌新—样,工作非常卖力。

—到公司就去翻找菜单簿。

王秘书给了她几本厚厚的菜单,上面是陆云峰平时最爱吃的几家餐厅。

早饭他在家里吃,所以只需要订午餐。

有时候食材需要空运过来,她得提前—天就先订好菜。

林月莲仔细翻看菜单簿,发现身价几千亿的大总裁,居然最爱吃的是面!

各种各样的面,炸酱面、阳春面、炒面、烩面……

她又翻看了—下上—任生活秘书做的ExCel表。

发现陆云峰每周的周四都会固定吃上—碗肉酱拌面。

中午,陆云峰忙完后,来到他的私人餐厅,—碗热气腾腾的肉酱拌面,以及—碗豌杂汤端到了他面前。

看到林月莲站在旁边恭恭敬敬的模样,陆云峰没来由地就想刁难她。

昨天居然敢挂他电话!而且还挂了两回!

“这面我吃腻了!”陆云峰尝都没尝,摆起臭架子:“重新弄。”

林月莲愣了—下。

她是按照菜单簿上来点的餐,并且还是陆云峰最爱吃的那家,怎么就吃腻了呢?

他也不是天天吃菜单簿上的菜,周二和周五会在公司的食堂吃。

“那老板您今天想吃什么?”林月莲走上前,躬了躬身。

陆云峰想到昨晚母亲打的那通电话:“你来做,就做—份肉酱拌面。”

“我?”林月莲惊讶地抬眉。

她从王秘书那得知,公司食堂请了不少厉害的大厨,还请了—名专门为陆云峰做饭的厨师。

陆云峰想吃什么,大可让厨师给做。

她只是生活秘书,负责安排陆云峰的生活和饮食。

让她越俎代庖干厨师的工作,很明显是故意刁难。

虽然林月莲搞不清陆云峰为什么要为难自己,但老板都发了话,她哪有不听的道理?

“老板,我的厨艺不—定符合你的胃口,到时候做了您不爱吃,又要浪费……”

林月莲实话实说。

她看着桌上的肉酱拌面就挺好的,陆云峰却说不吃就不吃。

有钱大老板这任性的毛病,她是真的不敢苟同。

“做的不好吃你就自己吃了。”陆云峰手指蜷曲着,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离婚?林月莲,你年纪不小了,还学年轻人那一套耍性子?”傅国平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

转身抬步,来到林月莲面前,一脸威严地看着她,带着上位者不可触怒的威严。

病床上的刘春花闻言,立即附和:“离婚?你都五十的人,离婚像话吗?我们这一代的女人,哪个心里没点委屈?你见有谁离婚的?月莲,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必要上纲上线,是你肚子不争气,总不能让我老傅家从此绝后吧!”

“傅家没有绝后,我一定会找到乐乐的!”林月莲攥紧双拳,情绪很激动。

刘春花切了一声:“找到?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要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说不定人早死了。”

“不许你咒乐乐!”儿子是林月莲的底线。

婆婆可以对自己尖酸刻薄,但不能对她的亲儿子!

“我没开玩笑,傅国平,我们离婚,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照顾你半身不遂的老娘,我早就抛下一切去找乐乐了,现在也好,我终于能自由了。”

林月莲说完这番话,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明天你带上证件,咱们去登记申请离婚。”

丢下这句话,林月莲转身便走。

看着儿媳离去的身影,刘春花哼了哼:“看吧,都是你惯的,脾气不小,都敢提离婚了!”

“离婚?她离不开我。”傅国平很自信。

他这个妻子他最清楚不过,除了洗衣做饭伺候人,没别的生存技能。

要是离开了他,那就是个废人。

难道还指望养子赡养她?

养子就是个白眼狼,比他还不如呢。

“妈,你好好休养,我跟月莲没事,晚上她就会来求我。你安心疗养,改天我再来看你。”傅国平着急想走,他可不愿意多待,不想伺候老母亲。

那些脏活累活,也就林月莲那个笨女人肯干。

见儿子要走,刘春花赶紧道:“明天让林月莲别送小米南瓜粥,天天吃这么稀,要饿死我啊!让她明天给我炖燕窝,做南瓜糕!”

傅国平点了点头,没应声,拿起外套就走。

他的老母亲确实难伺候,每天一日三餐变着法地折磨林月莲做。

明明疗养院有食堂餐,死活不肯吃。

……

林月莲离开疗养院后,没赶上去市里的公交。

心情不好,于是给养子打电话,说午饭今天自己就不去做了,让他和儿媳自己在外面对付对付。

但打了好几通电话,养子那边都没接通。

正好这时闺蜜王菊打来电话,说是崴了脚,自己一个人去不了医院,让林月莲陪她。

大城市的医院对中老年人非常不友好。

网上林月莲和王菊都不会挂号,只能来到医院现场挂号。

排队,看病,开药。

一番折腾下来,王菊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便喋喋不休地抱怨:“阿莲,幸好有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腿伤,老李打的?”林月莲看了一眼闺蜜,眼里满是心疼。

王菊低下头,扁了扁嘴:“一喝酒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你就没想过离婚?”林月莲试探性地询问。

闺蜜的情况比她还糟糕,丈夫嗜酒成性,还爱赌博。

每次输了钱,就要拿王菊撒气。

街坊邻居都见怪不怪,起初还会问候一两句,后面习以为常,直接麻木,眼不见为净。

“离婚?我今年都52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离了不得让村里人笑话?大半辈子都这么熬过来了,也不差最后这二三十年,忍忍就过去了。”王菊说这话的表情很丧。

林月莲叹了口气:“我家老傅出轨了,女的比他小了二十岁吧,两人孩子都有了。”

“什么???”王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俩可是我们这群老同学里的模范夫妻,怎么……”

都说中年危机,原来真的谁都逃不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找几个姐妹,去把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打一顿?”王菊偏头,眼睛亮亮的。

林月莲知道闺蜜是好心。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恨小三,她更恨丈夫傅国平。

“文明社会,打人没意思,我成全他俩。”

王菊很诧异:“你就不生气?这事咱们得闹到S大学去,让傅国平身败名裂才行!”

“不急,等离婚后再说吧,还能多分点财产,拿着这笔钱,我想尽可能多找媒体,找到乐乐。”

王菊点点头,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伤心,为那种狗男人不值得。”

林月莲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其实和傅国平结婚这三十年,夫妻感情早已变质。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亲情。

爱情嘛,好像早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了。

中年人很多问题是难以启齿的,就比如她,房事那方面,已经十几年没有过。

每当她向傅国平提及的时候,都会遭到他冷漠的拒绝,说‘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想这些不正经的,丢人’。

久而久之,她慢慢把生理上的需求压抑回去,最后直到心如止水。

如今恍然,丈夫不过是嫌弃她人老珠黄,不想碰她罢了。

可这些事她又能跟谁说呢?说出来,也只会被人笑话,说她‘一把年纪还想这事,不要脸’。

她的需求可以被无视,但丈夫的却不能。

这个社会好像就是对男人莫名宽容。

男人五十岁出轨,外人只会觉得是他妻子的问题。

会言之凿凿地说,男人只有挂到墙上才老实,不管多大岁数,都是有需求的。

看吧,这就是社会对男女的不公。

林月莲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回望自己前半生,突然觉得寡淡无味。

曾经觉得有意义的事,现在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就像个可怜的小丑,碌碌无为一生。

“我还有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余生我得为我自己活。”林月莲看向王菊。

拍了拍王菊的肩膀:“好姐妹,你也是。”

王菊不说话,只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林月莲。

她又何尝不想摆脱婚姻的桎梏?只不过,没有林月莲的勇气。

……

怕王菊再被家暴,林月莲打车把人送到了王菊女儿家。

安顿好闺蜜后,她才回到自己家。

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居然有26个。

其中骚扰电话2个,儿媳电话2个,养子电话4个,其余的都是丈夫傅国平打来的。

因为没接电话,傅国平还发来了短信:

[妈明天要喝燕窝粥、吃南瓜糕,你的家用要是不够,我待会再转五千元给你。]

看到这条短信,林月莲气笑了。

丈夫这自信满满的语气,是真觉得她不会离婚?

觉得她只是随口说说?

没去管这条消息,林月莲直奔卧室。

这套房子是当年学校发的,住了快二十年。

中间重新翻新过,但还是会有不少设施时不时老化。

比如发霉的天花板、掉落的墙皮、松动的木地板。

在外人看来,傅教授为人节俭,深居简出。

就连林月莲也一直这么认为,觉得丈夫高风亮节。

直到在康养院听到他要给小三买房,一开口就是五百万,她便知道,苦日子,只是她和傅国平的,不是傅国平和小三的。

卧室的沙发上,放着傅国平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脏袜子。

以前这些林月莲都会手洗,因为傅国平说他衣服贵,洗衣机会洗坏。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手洗了衣服二三十年。

早些年条件不好的时候,冬天不舍得烧热水,手洗衣服生冻疮,一到开春又疼又痒。

现在想来,她真是太惯着狗男人了。

这世间的苦,只要你肯吃,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不过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委屈自己。

直接无视那堆脏衣服,她走到衣帽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

翌日清晨。

傅国平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后,他走进厨房,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林月莲。

昨天还吵着要跟他离婚,现在不是乖乖给他和老娘做早饭?

他瞥了一眼蒸笼上,可不就是老娘最爱吃的南瓜糕?

再一看,燕窝粥也做好了。

他就知道,林月莲是软骨头,没他不行。

他可是堂堂S大学的荣誉教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林月莲真跟他离了,根本找不到比他还好的。

见她忙前忙后,傅国平脸色缓和不少。

既然妻子先服了软,那他做男人的也不能太小气。

“你不是看上了那件两百元的长裙吗?待会你叫上儿媳妇陪你去买,早饭我给老娘送过去。”

林月莲听到丈夫一副大方阔绰的口吻,直接听笑了。

给小三买香奈儿,给她就买两百元的衣服。

听语气,似乎还要她感恩戴德?

“怎么?还在生气?”傅国平见林月莲不说话,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你是大老婆,筠筠是小老婆。这要在古代,你是主母,她就是个妾。你放心,傅家最有地位的女人,肯定还是你。”

林月莲听着丈夫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扯了扯嘴角。

亏他还是大学教授,居然还企图用这些腐朽的封建思想来洗脑她?

“吃完早饭就去办理申请。”她态度强硬。

傅国平诧异地拧眉:“你来真的?真要离?”


凌晨三点,傅家一行人被折腾地够呛,总算把老太太送回家。

刘春花捂着肚子,一脸不快地靠在床头:“林月莲真狠心啊,我都进医院了,她居然不闻不问?”

“阿平,你现在什么打算?你再这么惯着她,以后她可就要无法无天了!”

傅国平满脸疲惫,跟小年轻没法比。

这么折腾了半宿,他疲惫不堪:“明天我跟林月莲去打离婚申请。”

“什么?真要离?”刘春花惊坐起来。

傅国平捏了捏眉心骨,眼睛累到酸胀:“离,她要作,那就要让她尝尝苦头。”

旁边傅家业和梁甜忙前忙后,听到父亲真打算跟母亲离,他紧张地攥紧拳头。

这个时候如果要站队,他肯定站在养父这边。

刘春花很不甘心:“现在法律不是有规定,离婚你还得分一半财产给她吧?这些年她一分钱没赚,凭什么分你那么多钱?”

“分一半财产不可能,但法院估计会判我给她抚养费,毕竟她没有生存能力,法官会同情弱者。”傅国平淡淡道,倒是心平气和。

抚养费每个月总归就两三千块钱,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

到时候也能博个好名声,哪怕离婚了,也善待前妻。

可刘春花不乐意:“给她抚养费?凭什么?你看到她撕破脸的时候多绝情吗?我跟她也算有三十年的情分,可她呢,说不管就不管我了,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你给她钱干嘛?”

傅国平急忙安抚:“妈,也不会给太多,每个月两三千的样子吧。够她生存,但想再过教授太太的生活,那肯定不可能。”

每个月两三千块钱,刘春花还是心疼。

她拍了拍脑袋,想到什么:“白天林月莲还问你妹妹说三十年前的事呢,说那会儿你妹妹拿了她嫁妆,还有供你妹妹上学的钱,她也要要回去!”

“什么?”傅国平一听这话,顿时怒上眉梢。

他没想到林月莲会翻旧账,把那么久远的账翻出来。

“你妹妹哪里有钱还?最后这个窟窿,不还得你来填补?”刘春花苦口婆心道。

傅国平皱着眉:“好啊!我还好心要给她抚养费,现在看来,一毛钱都不能给!”

“就是,肯定不能给!她不仁,我们不义!”刘春花赶紧附和。

傅国平这会儿气得不行,他觉得自己对林月莲还是有情分的,早就把林月莲当最亲的亲人。

可没想到,临到一别两宽的时候,林月莲的嘴脸会有这么丑陋!

“林月莲说她手上有借条,还说那是三十年前的钱,换算到现在,也不知道多少钱。”刘春花继续煽风点火,大有一副借题发挥的意思。

林月莲不伺候她这个婆婆了,她心里自然是记恨的。

傅家业一直没吭声,在找合适的机会站队。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真没想到妈她这么斤斤计较,爸你养了她三十年,那这笔账怎么算?每个月你给她家用,这笔钱我看得要回来!”

傅国平这会儿被愤怒蒙蔽了心,有人煽风点火,他心里的火苗只会越来越旺。

“三十年的夫妻情分,她真是一点都不讲!我明天会找律师写一份离婚协议,如果她肯在协议书上签字,那我还能跟她好聚好散,否则……”傅国平眯了眯眼睛,眼里发了狠。

……

傅国平来到叶筠筠住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五点。

怕吵醒儿子,他轻手蹑脚钻进叶筠筠的卧房。

叶筠筠睡得浅,感觉到男人贴来的身躯,把脸埋在她后肩上。

她微微偏头,出声安抚:“怎么了?”

只要傅国平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这样靠着她。

“心累,林月莲铁了心要离婚,不仅要离,还翻旧账,要湘婷把三十年前用的她的嫁妆还回去。”

“闹得这么僵吗?”叶筠筠转身,轻抚傅国平的脸:“咱妈怎么说?”

“不还。”傅国平沉声道,眼底阴暗:“当年林月莲也就给湘婷出了一万块钱的学费,加上生活费,也就两万来块。但是她狮子大开口,说要换算成现在的购买力,要湘婷赔20万。湘婷哪有钱赔,这笔钱最后不还得落到我头上,再加上湘婷当年还拿了林月莲两只金镯子,加一起要赔25万。”

25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如果全款买下林湾叠墅,那咱们手头上就没有多余的资金。除非贷款买。”

“贷款怎么行?”叶筠筠顿时紧张起来。

她可不想以后跟着傅国平一起还房贷。

傅国平跟她说了,这叠墅以后让他儿子继承。

“贷款确实不划算,咱们有全款的实力,肯定要全款买。”傅国平说道。

“是啊。”叶筠筠立即应声:“姐姐该不会是在跟你怄气吧,估计是因为你要买叠墅这事。”

“她怄什么气?”傅国平不以为然。

叶筠筠眨了眨眼睛,仔细分析:“你想啊,她忙碌大半辈子,还住在集资房里,可你却要给我换大房子。我要是姐姐,也会生气。”

“大房子又不是不让她住,她小心眼,说不想伺候你跟孩子。”傅国平哼了哼。

转了个身,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随她,她求仁得仁,每个月两千块的抚养费给她,是我最后的容忍。”

叶筠筠勾了勾嘴角,掩饰内心的窃喜。

她以前说不介意三人行那都是假的,能做正牌教授太太,那当然是最好的。

没想到她以退为进,熬了十年,终于熬出了头!

“你有情有义,别人不会多说什么的,毕竟姐姐这三十年没给傅家添丁,按照世俗常理,肯定站你这边的多。”

“要是我和林月莲离婚了,筠筠你得受点委屈了。”

“什么委屈?”叶筠筠心里咯噔了一下。

傅国平把头转了过来,认真道:“这不是要换房子吗?我每个月工资两万五,妈的康养院那边每个月一万块,我给你家用一万块,剩下五千块,之前是给林月莲的家用,现在倒是省了下来,但是不够请保姆。”

叶筠筠听懂了。

也就是说,她孕期得自己照顾自己?

当年怀家光的时候,她母亲身体还好,还能伺候。

现在母亲身体不行,指望不上,婆婆更指望不上。

也就是说,她二胎会比头胎还要辛苦?

叶筠筠不知道,傅国平口中所说的‘五百万’私房钱,其实只有三百来万。

是他这三十年背着林月莲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至于买房的剩下一百来万,他已经找关系批下了贷款。

最不济,他打算把那套集资房卖了。

集资房地段好,尽管是老小区,但却是学区房。

哪怕现在房价掉的厉害,那套集资房在寸金寸土的京城,也能卖个四五百万。

这四五百万,他是一分钱都不会给林月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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