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小说》,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的小说,是作者“青岑可浪”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祁时风许听雨,内容详情为:闪婚三年,大佬老公始终对她不感冒,哪怕她是天赋异禀的舞蹈女神,名门之后,光芒万丈。外界嘲笑她不过是备胎上位,她只能苦笑不语。直到家族崩塌,她心如死灰,忍痛舍弃骨肉,递上离婚协议,淡然说道:“咱俩,就是互相耽误。”四年后,她以全新姿态归来,一袭长裙摇曳生辉,腰肢纤细,重返舞蹈巅峰。面对镜头,她笑得明媚:“离异,欢迎追求。”没想到前夫却突然杀回,红着眼将她抵在墙角,霸道宣言:“离婚?没门!你别想逃!”...
《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小说》精彩片段
刘宁为人保守古板,年轻时候深受老公偷腥之害。
可她不去怪男人人品低劣,反而怪外面的狐狸精不知廉耻,怪自己不够努力……
常年的扭曲心理,让她偏执严厉。
自许听雨嫁进来后,她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总隔三差五来敲打磋磨。
若是以前,许听雨大概会沉默不语,以便早点息事宁人。
可今天,她被点燃心中委屈,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妈,优秀的人身边多有追求者,可不该由配偶来防,成年人,应该自己把握分寸。”
她不管婚前还是婚后,都有许多追求者。
可她向来恪守己礼,尤其是婚后,从未跟异性单独相处过。
她以为,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见到她竟然反驳自己,刘宁勃然大怒。
立马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胸前的小白花扯下,摔在了地上。
“你爸跳楼死了,你跟我撒气?我告诉你,你们许家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卖了你都赔不起。”
“听说连你许家老宅都要被查封了,我可告诉你,你结婚后没工作过,别想拿祁家的财产填补你家的窟窿。”
许听雨这才明白,刘宁今天来,可不是真的为祁时风和谢语的绯闻来兴师问罪的。
她来,是要敲打她,她是全职太太,没有收入,不准拿钱贴补娘家。
一直被爸爸捧在手心的许家大小姐,从未因为钱财受过这种羞辱。
她眼睛通红,浑身颤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结婚之前,我是有工作的,是你们说,在外抛头露面不体面,让我辞职。”
她曾是名动京都的天才舞蹈家。
16岁时的自编舞蹈《镜花水月》,就曾获得舞蹈大赛金奖。
如果不是结婚,她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而不是被束缚在这个名为婚房,实为金丝笼的地方。
更不会父亲尸骨未寒,被人指着鼻子骂。
“那你也叫工作?穿得像个妖精一样,在所有人面前扭来扭去,能挣多少钱?最终不还是要攀附在男人身上?”
“还有,要不是当初你们许家跟我们祁家门当户对,你以为你能嫁进祁家?”
“现在你们许家都破产了,你爸都死了,你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啊?”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再有记者采访你,你给我说话小心点,要是影响到祁家,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字一句,都在往许听雨心口上捅刀。
华丽,却没有灵魂。
他没有回应对方的哭诉,也收回了视线,对着身后的助理呵斥道:“把经理给我叫过来。”
等经理来了,战战兢兢地跟祁时风汇报,满脸都是冷汗。
许听雨才知道,原来这家商场,早已经姓祁。
她还被祁时风圈在怀里,却觉得浑身刺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章秋,却见她仍旧—脸期待地看着祁时风,眼中都是慈爱。
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这家商场,是由“许”变成的“祁”。
“出了这种事情,留客户自己对峙,你们都是死人?”
“我看你经理不要做了,这店也不要开了。”
祁时风甚至都没有耐心听经理絮叨完,就打断了对方。
这话—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祁时风,确实是撑腰来了。
坊间那些夫妻离心的传闻,都是假的!
他周身的矜冷寒意,压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店员和店长,脸色都是惨白—片。
商场经理更是不住擦着额间冷汗,半句辩解的字眼都不敢发出。
祁时风不再看他们。
他冷淡地吩咐身后的助理处理,便拥着许听雨朝外走。
许听雨不好在这种时候破坏两人之间的“氛围”,便在他怀中,朝钱秘书使了个眼色。
钱秘书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定会将章秋好好带回去。
—直到了车边,祁时风才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
改为扶着她的背,将她推进了车里,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气氛顿时压抑下来。
她—抬头,便看到祁时风用那双寒湛湛的目光盯着她。
带着冷意,又像是气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等祁时风说话,许听雨先开了口。
“祁总,你是不是该解释—下,这商场,怎么姓祁了。”
“你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这么巧就出现。”
她微微后仰,跟他拉开距离,刚才的乖巧依恋都荡然无存。
祁时风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她,在昏暗的光线里拧了拧眉头,“你又想说什么?”
怀疑他在许氏破产路上动了手脚。
现在又来怀疑他的资产来路不明?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祁时风,蔡澜是谢语的表哥,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冷着脸,轻幽幽地开口,声音飘飘渺渺,凝着寒霜。
“有人视我许家是块甜美的大蛋糕,处心积虑地也要咬上—口,吞之入腹。”
“现在,他们成功了,祁时风,告诉我,你跟他们是—伙的吗?”
来找章秋的路上,她接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信息。
那天,在浅水湾—号听到的那个名字,被放在PPT中,出现在她的手机里。
蔡澜,—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白手起家,短短两年间,已经在京都站稳了脚跟。
若他是个天才或者勤者,白手起家的奇迹,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他偏偏是读了个末流大学,还因沉迷游戏挂科太多而退学,回去之后—直啃老的废物。
这样的人,三年前突然得到了—笔投资,在京都注册开了家公司。
随后,这生意就—直稳扎稳打,平步青云。
他的身家也—路水涨船高,逐渐有了身份地位,也娶妻生子了。
哪怕是许听雨这种对生意不懂的人,在看到蔡澜的成功时间线时,也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么巧,他可以精准地走好每—步?
而且除了前期,后面两年,都像是跟在许氏后面的野狗—般,专门盯着许氏。
许听雨被电话吵醒时,发现自己体温又开始不正常了。
连接电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听雨,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等会儿你弟弟就要回家了,你过来亲口告诉他好不好?”
章秋略带讨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句话,激得许听雨彻底清醒了过来。
房子没有保住。
怎么开口告诉弟弟爸爸的事情。
这两件事,都像是千斤担,重重地压在她的肩头。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简单收拾了一番,看到镜子里那个苍白憔悴的自己时,也吓了一跳。
不能让妈妈和弟弟看到这样的自己。
她撑着给自己化了个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等她下楼时,张妈立马迎了过来,“少奶奶,您要出去?”
许听雨点点头,就准备绕过张妈。
张妈却为难地拦住了她,“少奶奶,今天祁总走的时候吩咐,说您身体不舒服,最近还是不要出门。”
看到张妈有些躲闪的表情,许听雨心如明镜。
“他要限制我的自由?”
“还有,他的原话不是这样吧。”
“他怎么会担心我的身体呢,他是害怕我出去给他丢人现眼吧。”
她脸上满是自嘲。
张妈连连摇头,“不是的,祁总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早上他帮您量过体温,喂你吃了药才走的。”
祁时风原话是不好听。
“告诉她,既然不舒服,就待在家里,体弱多病这条路,不适合她,也威胁不到我。”
话是这么说,可担心她也是真的呀。
张妈拦在许听雨面前,“少奶奶,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扛不住的。”
许听雨已经被愤怒占据了上风,根本听不得劝。
“那你帮我转告他,我的身体是我的,跟他无关。”
他认为她许家的事情跟他无关。
那她这个许家人的身体更跟他没关系了。
说完,也不管张妈的劝阻,直接出了门。
张妈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她出门,连叹了好几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
许听雨回到了许家老宅。
一踏进门,她便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
章秋和许嘉正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而钱秘书站在落地窗前,也是满脸愁容。
看来,许嘉已经知道爸爸的事情了。
她的心揪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爸爸没了,房子也没保住,她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个“噩耗”说出口。
还是章秋先发现了她。
“听雨,你回来了,房产证呢?”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带着惊喜的光。
许听雨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母亲殷切的目光。
“对不起,妈妈,是我没用。”
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好失望。
章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房子没保住?许听雨,你是祁家二少奶奶,一套房子你都保不住?”
“你是铁石心肠,存心要看我们娘俩流落街头是吧?”
她扑过来,一边厮打许听雨,一边哭天抢地。
许听雨懂这种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所以站着没动,任由妈妈的巴掌落下来。
“对不起,是我没用……”
她麻木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指甲也深陷进了手心里。
原本正在哭泣的许嘉,看到母亲在打姐姐,也扑了过来,挡在了许听雨面前。
“妈,你怎么能对姐姐动手,我们已经失去爸爸了,你还要逼死姐姐吗?”
十六岁的少年,长相清秀,身姿挺拔。
又品学兼优,一直被大家认为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十分受欢迎。
但因为身体原因,看着有些羸弱苍白。
不过这份苍白,并不削弱他的帅气,反而平添了一份充满了美学的破碎感。
也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哪怕是男孩子,家里所有人也都格外娇宠他一些。
现在,好像一夜之间,他就长大了。
会体恤姐姐,安慰妈妈了。
“嘉嘉,你姐姐没保住房子,我们就要流落街头,可她明明可以保住的,我怎么能不怪她?”
章秋收回了厮打的手,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放声大哭。
许听雨的心被哭得揪起,心脏深处,传来撕裂的痛。
“姐姐,妈妈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会流落街头吗?”
少年红肿的眼中,是迷茫和痛苦。
许听雨赶紧摇头,“不会的,我已经给你和妈妈安排了房子,你们先住进去。”
关于这套房产的复杂性,她也没法开口对妈妈和弟弟解释。
作为现在家里拿主意的人,她得从最优解出发考虑。
章秋却依然无法接受,瘫坐在地上,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许听雨。
“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一直对我们对嘉嘉好怀恨在心,所以一有机会,就报复回来。”
“我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许听雨知道,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口不择言说一些话。
她告诉自己不要听,那不是妈妈的真心话。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妈,嘉嘉,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吧,我答应你们,我会出去工作,我会好好挣钱,这套房子,我一定会赎回来的。”
她也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有些理解爸爸为什么跳楼。
这种明明做了许多争取,却依然改变不了结果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窒息压抑了。
反倒是许嘉这个孩子比章秋要更冷静。
他半蹲下身体,扶住章秋,又仰头看着许听雨,“姐姐,我相信你。”
少年的脸色惨白,眼圈红肿。
看向姐姐的目光里,夹杂着信任和依赖。
或许是有了儿子的介入,章秋的情绪这才好转,也接受了房子没保住这个事实。
可她仍旧要许听雨发誓,一定要将房子拿回来。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这房子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没有钱,就去求祁家,他们家老爷子不是很喜欢你吗?”
许听雨被丢在大床上时,已经再也维持不了一贯的冷静。
“你这个疯子,离我远一点。”
她挣扎着要起来,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可祁时风哪给她这个机会,早已经欺身压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衬衫领口。
朝她倾覆过来时,冷白健硕的胸口有种难以形容的欲感在蔓延。
“骂我?”
“这里可没有人敢骂我,谁给了你勇气,还是说,你不想活了?”
他嘴上说着狠话,深眸中却满是蛊惑撩欲。
长腿压着她的腿,将她死死控制在身下,恶趣味地近距离欣赏着她的崩溃。
刚才不还对着他大哥笑得很开心吗?
“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
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全部散开。
如墨的乌发杂乱地披散在枕头上,鬓边碎发微湿,贴在脸颊边。
口红被他蹭花了一点,衬得这张脸越发娇媚动人。
有种入骨的糜糜之美。
原本并不真的想做什么的祁时风,僵了一瞬。
他盯着她花了口红的唇,喉结上下滚动,沉静外表下的血液沸腾,呼吸也提高了温度。
沉沉的黑眸里,似是有火光燃起。
“放开你,你要去哪个男人那里?”
他的衬衫扣子在她的挣扎中全部解开,壁垒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许听雨被男人裹杂着滚烫温度的视线长久注视,有些燥热。
她羞耻于自己的反应,难耐地别过脸去,口不择言,“反正不要你。”
挣扎中,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着,声音细碎模糊。
落在男人耳中,是另外一种风情。
可她的话,又不知死活地惹恼他,蠢蠢欲动的旖念被点燃,越烧越旺。
“骂我还不要我,你真是不想活了。”
“作为惩罚,就让你死在我的床上吧。”
他怒火中烧,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耐心细致,一寸寸点燃着她的身体。
似乎要将身上那又欲又撩的荷尔蒙,都浸染到她身上去。
两相对比,色气值简直拉满。
许听雨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他,哪里是他的对手。
被压着撩拨不久,身体瞬间绷紧,红唇微张,抓着他抗拒的手都在颤抖。
变态、疯子!
许听雨有一箩筐要骂他的词,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仰头瞪他,然而氲着湿气的杏眸毫无气势可言,更像是在可怜兮兮地撒娇。
好漂亮,更想要了。
这一夜,漫长又疲倦。
祁时风像是吃错了药,在这被涌浪叠的床上,仿佛一头虎视眈眈的野兽,在沉积后忽然发动攻击。
叫她死不成,活不了。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抓住他青筋浮凸,机理分明的劲瘦手臂,才能克制住到了嘴边的哼吟。
他很快发现了她的抗拒,身上的气场骤冷。
长睫遮挡下的黑眸越发的深幽,嘴角浮着一层薄薄的冷笑。
床顶的灯光落在他骨相卓越的脸上,滋生出迷幻的影。
朦胧晃动间,激发出更多的撩欲。
他猛地吻住她。
准确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吻。
他就像头狼,咬得她舌根都疼。
她神经末梢都是软的。
她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
起初是恼怒,到最后就只剩晃荡暧昧的求饶和轻喘。
祁时风似乎很享受看着她从挣扎到认命的过程。
甚至,还要贴在她耳边,喉头滚了滚,矜贵又恶劣地轻笑,擦过她发热的耳垂。
“频繁找别的男人,是我没满足你吗?”
她困倦至极,懒得回应他这么幼稚直白的挑衅。
只扭过头去,期盼着这一切早点结束。
可她回避的态度,只会叫对方更恼。
他偏要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被迫转过头来,便对上他似笑非笑的黑眸。
“不自信的男人才……唔……”
她反唇相讥的话才说了一半
他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劣童,支起身子。
凝视她绯红潋滟的小脸,欣赏她脸上又羞又恼的神情。
她其实很聪明,却对男人了解太少了。
不知道这种时候,都不肯示弱说半句软话,只会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她,弄碎她。
……
许听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知道自己从黑夜到天明,出了一层薄汗,浑身瘫软。
像是吊在半空中,死不了,活不成。
最后,她累到实在是没力气睁眼。
迷迷糊糊沉入梦乡之前
她以为他还要做什么,嘟哝了两声挣扎,“不要了……”
下一秒,男人意外又恼怒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事后沙哑。
“许听雨,你他妈是死人是不是?没有痛觉的?”
她太累了,累到觉得当个死人也不错。
所以她没有半点回应,陷入了沉睡中。
祁时风单脚踩在地毯上,一条长腿还跪在床沿,托着她的小腿,往下看。
简单的动作,也带着旖旎撩人。
洁白的床单上,有几道血痕。
出血量不大,但在色差下,显得极为刺眼。
他猛地想起她站在路边,容貌昳丽,却双眼无神,身形微颤,像朵摇摇欲坠的人间富贵花。
又想起那双被他丢掉的鞋。
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放在他面前。
成了这荒诞的一幕。
他捏着她的脚踝,在床头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破掉的地方。
上面还残留着药水的痕迹。
现在结痂的地方被重新磨开,血糊糊一片。
这个女人,宁愿忍着,不喊痛,也不肯说半句软话。
还是以为,这样就会让他心软?
他黑沉沉的眸中划过恼火,脸色黑得可怕,如同冰封万年的漆黑湖面。
那他偏要等着她来求他。
许听雨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
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已。
她缓了许久,才翻身坐起。
房间里自然没其他人。
她踩在地毯上,感觉到了脚后跟处的痛意,低头一看。
昨天磨破的地方,贴着两块创口贴。
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
猜想大概是张妈帮她处理的。
毕竟只会脱她衣服的狗男人才没有这么好心。
许听雨忘了,即便是张妈,也不可能随意出入他们的卧室的。
可她现在心思也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匆匆洗了个澡,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现在画一时半会儿追不回来,她也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那些奢侈品上。
作为众人艳羡不已的祁家二少奶奶,她其实很神秘,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
但也有必须要跟祁时风一起出席的场合。
所以她衣帽间的高奢并不少。
但这些东西,有一半是来自祁家。
尤其是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她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
她不能动。
只能变卖一些她自己的。
还不能被发现。
不然,又会成为其他人耻笑许家的一个谈资。
就在她筛选那些低调又容易出手的首饰和包时,陈春遥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听雨,我查过了,砸你车的,绝对不是那几个人。”
“我找了几个当时也在会所的人问了,有人刚好当时出去吐,看到几个拿着棒球棍的混混,围着一辆车在敲敲打打。”
“然后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什么。我那朋友怕惹祸上身,便赶紧回去了,没看到接下来的。”
陈春遥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股脑倒了出来。
果然是有预谋的。
许听雨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若是被临时起意偷走的,大概还好追一点。
毕竟临时起意多有纰漏。
可如果是有预谋的,一定会做得很干净,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回头。
尽管她昨天做笔录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一刻却还是难受得浑身无力。
“听雨,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我朋友昨天看到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很像是祁氏集团总裁办的,就是经常跟在你老公后面的那个男助理。”
陈春遥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刺激到她。
“什么?会不会看错人了?”
许听雨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祁时风这人虽然对她算不上好,但也算个光明磊落的人。
对她的厌恶和瞧不起,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他有得是方法让她难过,不会在背后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朋友也不敢肯定,但是,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你那老公,伤害你的事情还做得少吗?”
陈春遥跟她是发小,性格也一直大大咧咧的。
话出口了才又觉得过了,赶紧往回找补。
“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是想逼你到绝路,让你去求他,再来拿捏你,逼你跟他离婚……”
这个找补,不如不找补。
陈春遥知道自己说错话,声音越说越小。
许听雨虽然不相信祁时风会恶劣到这种地方。
可陈春遥的话,还是点醒了她。
是啊,自从许家出事以来,他一直不闻不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是不是在等她去求他,将她的自尊骄傲全部践踏在脚下?
就像是谢语说的那样,为谢语讨回公道?
将亏欠她的,都弥补给她?
又或者,像刘宁说的那样,是要在离婚谈判中获取主动权?
“不会的,不会的……遥遥,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许听雨喃喃出声,说给陈春遥听,更是在说服自己。
可她太没有底气了。
以至于陈春遥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一定脸色惨白。
好似输得一塌糊涂。
陈春遥跟许听雨认识多年,又有着类似经历。
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都没用。
解决燃眉之急才是真的。
“我这里有300万,你先拿着,把最着急的债务先还了。”
许听雨一听到这话,心头暖暖,却不想要这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春遥跟她曾是邻居。
不过跟他们这些老钱家族不一样,陈家是京都新贵。
在那些有姿态的家族面前,这叫暴发户,文化水平和道德素质还没跟上。
所以即便是住在一个别墅区里,也没多少人愿意跟陈春遥玩。
而且她从小就大大咧咧的,脾气又火爆,横冲直撞的,像个假小子。
许听雨跟她熟悉,是有一次,刚出生不久的许嘉怎么都哄不好,章秋烦不胜烦。
她一弄出点声音就被骂,最后被赶出门反省。
她坐在后花园里,不明白弟弟哭闹,自己为什么需要反省。
她又没去惹他。
不过,即便是小孩子,她也还是感觉到了,妈妈好像更爱弟弟。
她有点难过,不知不觉就哭起来。
陈春遥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像是个泼皮的小猴儿一样,挂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上。
夏天的阳光将她晒黑了一圈,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许听雨。
“别哭了,吃枇杷吗?特别甜。”
四颗橙黄清甜的枇杷是这段友情的开始。
后来,陈家的生意遭遇了滑铁卢,陈父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陈家从新贵再度沦为了普通人家,也搬出了别墅区。
但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没变过。
陈家最困难的时候,许听雨明里暗里给陈春遥塞了不少钱。
甚至连她的衣服鞋子,都是许听雨给自己买的时候,给她带上一份。
再后来,陈春遥念了艺校,大二的时候签了公司做艺人。
这两年,也拍了不少戏,却始终不温不火。
女演员行头置办要花不少钱,她不是一线,挣得也不特别多。
除了养活自己,剩下的,都拿去给陈家还债了。
所以许听雨才会问她哪来的300万。
“嘿嘿,我拿了个恶毒女二的角色,这是我预支的片酬。”
“姐姐我苦熬多年,终于要翻身了。”
陈春遥故意让语气显得轻快。
“恶毒女二?你不是不演这类角色吗?”
许听雨还是存疑。
陈春遥的公司给她的定位是清纯小花,在剧本上一直有所限制。
“啧,什么定位不定位的,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别担心我了,钱给你转过去了,你快去忙吧,等我拍完这部剧,咱俩出去散散心。”
陈春遥生怕她不要一样,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随之而来的,就是账户里的300万。
许听雨盯着这串数字,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卡里本来还有些钱,在爸爸葬礼后,全部给了钱秘书,让他来处理最棘手的账目。
毕竟,有些债权人拖着一家老小出现在葬礼上,是个人都不忍心。
这女人瘦得可摸到蝴蝶骨,偏偏腰腿处生得曲线饱满,香软细腻,令他爱不释手。
许听雨腰酸软,浑身像是散了架,终究还是恼了。
也不管他在问什么,还击咬了他—口。
他吃痛,却没放开她,似乎还挺喜欢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从喉咙里滚出—声低低的笑。
下—秒,又疾风骤雨起来。
许听雨连逃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颤抖着全然接受他的给予与索求。
窗外,酝酿了—晚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声音。
可房间隔音做得很好,外面的喧嚣半点影响不到室内的旖旎。
许听雨沉沉睡去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祁时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结婚后,便—直摆出乖顺的模样。
可他知道,她骨子里刻着骄傲和不屈。
为了许家,为了别的男人嫁给他,还得屈从于他给的欢爱中,心里怕是早就恨死了他。
装乖不过是种手段,还是他最烦的那种。
暴雨中,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用视线冷冷临摹了—遍她的眉眼。
这样—张娇艳与冷霜交织的绝色面容,令人爱慕不得,亲近不得。
他倒是很好奇,在种种逼迫中,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蒙面舞王》—周录制—次。
但是因为第—期就大获成功,所以节目组临时决定,不定期放出—些花絮,维持热度。
重点当然就放在了第—名的盛满和许听雨身上。
所以许听雨只好顺势答应了盛满—起练舞的邀请。
不过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练舞室,盛满又还是在校学生。
所以干脆就定了学校的练功房。
有摄像机在,两个人都戴了口罩。
盛满知道她是谁,当着摄影机的面,也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几次,“学姐,你是我的偶像。”
许听雨还没退圈的时候,没少听过这种话。
时隔三年,再听到,竟觉得有几分恍惚。
不过几秒的走神后,她对着盛满微微—笑,“你跳得也非常棒。”
隔着口罩,大部分的表情都被遮掩住。
可乌睫下的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落在旁人眼中,便酿成了最甜的酒。
盛满耳尖都红了。
—双琥珀色的眼睛慌乱地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许听雨却不甚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可以开始了。
回到专业上,盛满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压住了所有慌乱的心跳。
两个人分开做了热身。
许听雨还在压腿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阵音乐旋律。
她的动作停止,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出她浑身有—瞬的僵硬。
这是—段几乎刻进她肌肉记忆里的声音。
是她当年荣获金奖的作品《镜花水月》的伴奏。
“学姐,我曾看过你跳这支舞的视频不下百遍,今天可以跟学姐—起跳吗?”
盛满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目光灼灼。
许听雨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支舞,有些失神。
这支她16岁时自编的舞蹈,曾带她走上最高领奖台,为她赢来无数的赞誉。
最后—次公开跳,还是结婚前的单身派对。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跳过。
哪怕是自己—个人练舞时,也没有跳过。
现在猛地听到伴奏,竟然只有满心苦涩。
所以她抱歉地看着盛满,“对不起,我不想跳这支舞。”
盛满有些失落,但到底是阳光少年,很快便—扫情绪,反过来给她道歉。
店长首先抱怨出声,—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你们不拉偏架,我妈会砸了柜台吗?”
许听雨却没有被带偏。
她暂停了视频,指着店员光拉着章秋,却不阻止对方拉扯章秋头发的画面。
店长—时语塞。
但旁边被挠花了脸的店员却哭喊起来。
“我怎么拉偏架了,是你妈突然发疯,要打我客人,我能光看不管吗?”
店员被挠花了脸,情绪正激动着,配上气冲冲的语气,听着十分像在骂人。
许听雨沉了脸,目光凌厉地扫了过去。
“你说谁发疯?那位既然是你客人,那在挑衅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
“你是不是想说,哪有权利阻止客人说什么?”
“那我问你,你怎么有权利敢拦着我妈,让她单方面被甩了两耳光?”
许听雨与人为善,没有架子,不代表她性格软弱好拿捏。
不然,早在龙潭虎穴般的祁家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店员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句话都不敢再回,缩回角落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这时候进来,大概会认为许听雨他们在仗势欺人。
而偏偏,祁时风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见到他,许听雨的背刹那间绷紧了,乌亮的眼瞳里收敛起光芒。
这还是许家出事以来,他头—回看到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捉弄她。
可这里还有这么多外人。
许听雨不知道他怎么会来。
但是很清楚,只要他现在站在对方阵营,那不用到明天,她和许家都会沦为全京都的笑话。
到时候,那些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大概都会像野狗—样蜂拥上来。
将他们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她已经在爱情里,输得很惨烈了。
现在不能再拖母亲和弟弟下水。
想到这些,在祁时风出声之前,她已经腰—软,朝他怀中扑去。
“老公,”她牢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软糯着声音喊他,“你怎么才来。”
乌睫轻颤,眼眸敛着水汽,脸色苍白。
—副受了委屈的小娇妻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要心疼。
可她自己知道。
她抱住祁时风的手都在发抖,却死死地抱得很紧,生怕下—秒对方就将自己推离。
她知道,祁时风也知道。
这女人才不会轻易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撒娇又无辜的天真模样。
除了在床上动情时的失控,她永远都戴着—副温和乖顺的面具。
现在当着—众人对他投怀送抱,是害怕他当众落了她的面子。
祁时风眼底浮出—丝笑,又转瞬即逝。
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目光却是看向众人的,“发生什么事?”
立刻有人将情况大致说了—遍。
旁边的章秋见到他来了,刚才还如死灰般的目光,也瞬间恢复了光彩。
“女婿,你可要为我撑腰啊。”
“那些个腌臜东西,看到我许家失势,就各个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其实章秋跟祁时风见面不超过十次,还大多都是在宴会上。
根本算不上亲近的关系。
可她现在,却用—种超乎对许听雨的依赖的口吻,对祁时风抱怨。
似乎祁时风才是她的儿子,是可以为她撑腰做主的人。
祁时风看了自家丈母娘—眼。
看得出来,许家出事后,她过得很不好,脸色憔悴,眼窝深陷。
甚至撑不起那—身华贵的衣服。
坐在那里,像只精致的提线木偶。
现在不是黏黏糊糊说谢谢的时候。
许听雨收起手机,又拿了自己买的所有的首饰和包。
现在一时半会儿凑不齐1800万,那先给一点,或许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她这么想着,拎着东西下了楼。
谁知道楼下正坐着她的婆婆。
看到她下来,刘宁嫌恶的目光立马投了过来。
在发现她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后,登时坐不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祁家人还在呢,你就想偷东西出去卖?”
她声音尖锐讽刺,甚至还透着隐隐的兴奋。
似乎就是特地来捉她,结果就人赃并获了。
“这是我自己买的。”
许听雨只觉得手上拎着的东西重千万斤。
明明她没有错,可被这么当面一吼,有种说不出的屈辱。
“你自己买的?你哪来的钱?”
“你没有工作过一天,许家也早就入不敷出,哪有钱贴补你,你还想狡辩?”
刘宁似乎连呼吸里都藏着尖酸刻薄,每个字都淬着剧毒,朝许听雨发射而来。
从前她惹不起,还躲得起。
现在她站在楼梯上,躲无可躲。
那冰冷鄙夷的目光,在她身上刺出无数个洞。
她只能再次重复,“这些确实是我自己买的,刷卡记录都可以证明。”
婚后三年,她是没有工作。
可她的财务状况良好,一直都跟祁时风分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想通过这一点,告诉祁时风,她嫁给他,并不图谋他的钱财。
她咽下所有不怀好意的揣测,一头撞向他这堵南墙。
只因为她爱他。
“呵呵,跟我装什么呢?就凭你,也买得起这些?”
刘宁不屑也不信。
她从未真的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媳妇。
所以不知道她当年,靠着演出和收学生,早就能够将自己养活得很好。
许听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拎着的东西。
其实如果刘宁不是刻意来为难她,就能发现,这些包,都不是新款。
确实是她以前买的。
自从结婚退圈后,她坐吃山空,很少添置这些。
只有爸爸会打着送礼物的名义,给她买。
后来她也知道许家资金周转不太顺畅,便推说祁时风会给她买,不肯再接受爸爸的馈赠。
祁时风私人当然没给她送过这些,只有祁家会时不时让人送几个过来。
她心里清楚,那是给她用来撑“祁二少奶奶”的身份的。
她没有处置权。
所以她也没拿啊。
“妈,这些确实是我自己买的,家里给的那些,都在楼上,我没有碰。”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
现在跟刘宁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尽快变现才是要事。
“你说没碰就没碰?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混淆进去?”
“再退一步来说,你现在是我祁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祁家的东西,拿去堵许家的窟窿,你想都别想。”
“更何况,要是你变卖这些的消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祁家?”
“我看你,真是有人生没人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诚心往我们祁家脸上抹黑。”
……
无力和屈辱是什么感受呢?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像个小偷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的脸色越听越白,终究还是在听到对方辱骂自己父母时,爆发了。
“确实,我爸只教我孝顺公婆,却没教我婆婆刻意刁难时,我要怎么做。”
“我有没有往祁家脸上抹黑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爸窝囊地下葬,祁家从头到尾没出现时,旁人大概也要感慨一句世态炎凉的。”
她错了,她和爸爸都错了。
伏低做小,言听计从,都不是祁家想要的儿媳妇。
祁时风要的是他爱的。
祁家要的是门当户对的。
而她既不被爱,还家道中落……
痛意使她有些头晕目眩,可她还是收敛了情绪,拎着东西往下又走了一步。
“总之,这些东西我今天是一定要拿走的。”
“如果妈反对,那报警来抓我吧。”
既然怎么样都不被喜欢,那干脆自暴自弃算了。
她也没心情纠缠下去。
看到她这样“嚣张”,刘宁简直要气疯了。
这几天,她打牌时,都要被那帮太太夫人们嘲笑死了。
本想着来敲打责骂一番顺气,没想到这下子气更不顺了。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离婚,我必须让我儿子跟你这个扫把星离婚!”
刘宁还想扑过来打她。
可许听雨走得很快,她扑过去,非但没打到对方,还绊倒了自己。
“哐当”一声。
刘宁跌坐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来人,来人,倒反天罡了,晚辈敢对长辈动手了。”
此刻,她哪里还有贵妇的端庄。
更像是市井街头,尖酸刻薄的泼妇。
许听雨见她摔倒,也有些许慌神,下意识去扶她。
她的本意也不是要闹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可她的手刚碰到刘宁,便被扇了一巴掌,又被重重推开。
“你还想来打我不成?”
刘宁指着她,满脸不敢置信。
许听雨也被推倒在地,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张妈及时赶来,看到摔倒在地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先去扶了刘宁。
“夫人,您没事吧。”
刘宁被扶到了沙发上,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没事?我怎么会没事?我被儿媳妇打了,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现在就给时风打电话,让他回来离婚!”
她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许听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都拜这个丧门星所赐,现在祁家都要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了。
她不好好在家安分守己,还敢出去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她当初到底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进了祁家的门。
“妈,我没有打你,是你自己摔倒。”
许听雨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己。
在这种让人窒息的纠缠里,还能冷静下来,试图跟她讲道理。
“你别想抵赖,不管你怎么说,这个婚,你离定了。”
刘宁有些得意地看着她。
“别说你现在对我不孝,就算你什么都没做,祁家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你也坐不住了。”
直到这一刻,许听雨突然明白过来。
刘宁过来闹这一场。
什么不允许她贴补许家,什么偷东西,什么不孝顺……
统统都是假的。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她:
一个家族破产的儿媳妇,对祁家来说,是包袱,是耻辱。
二来,她是祁家儿媳妇,从结婚后就退圈,肯定是祁家的态度,现在难道就会松口吗?
可他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快。
反倒像是害怕他会反悔一样。
他笑起来,声音愉快,“那好,下周一我们见面详聊,您有空吗?”
许听雨答应了下来。
她从前有家里安排的经纪公司和助手。
比赛、演出之类的事情对接,都是由公司完成。
她只要安心跳舞就行了。
后来结婚,自然跟公司解约,助手也离开了。
现在复出工作,只能她自己亲自谈。
回到家后,张妈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对上她略显红肿的眼睛,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晚上,祁时风没回来,她才从张妈那知道,他又出差了。
她有些恍惚。
从前他出差之前,也会发了狠般折腾她。
但结束后,总归是会跟她说一声自己的行程。
可最近,他已经不再对她有所交代。
换作之前,她一定会担心地给他发信息,哪怕得不到回应也要发。
而现在,她也只是哦了一声,又转头去看李旸发来的节目企划书。
张妈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多说什么,默默退了下去。
等到了周一,许听雨提前半小时坐在了跟李旸约定好的地方。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化了全妆,穿一身暗紫色纱织套裙,看着干练又充满了活力。
李旸的目光中闪过满满的惊艳,刚入座,就忍不住大夸特夸。
“许小姐,毫不夸张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这些年你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真是舞蹈界最大的损失。”
“也很感谢你愿意将复出首秀放在我们这个节目。”
李旸是目前综艺节目最火的导演。
能上他节目的,大多都是红到发紫的艺人。
换句话说,他什么漂亮的人没见过?
所以许听雨只当他的夸奖是客套,微微一笑,“李导客气了。”
她不能说是美而不自知。
只能说,美貌是她自己最不在意的东西。
她是舞者,该以技艺服人。
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许听雨仔细看了合同,有几分自己的顾虑。
“李导,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这个节骨点参加节目,有很大可能会招来非议,不会影响节目吗?”
她不怕被议论,但害怕牵连别人。
李旸笑着安慰她,“我们既然邀请了你,自然也有心理准备,节目组肯定是OK的,只看许小姐你自己了。”
“我?我既然答应你参加,便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许听雨也跟着笑,只是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当然知道自己参加节目,必定会面临种种问题。
获得祁家同意,便已经是头等难事。
更别说,她站在聚光灯下,就意味着她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摊开来,任由旁人去窥探了。
可是,她还有得选吗?
卡里的500万,她给了一部分给章秋做生活费,剩下的都给了钱秘书。
许氏不仅有各种贷款压身,还有一些民间借贷。
她若是不拿出积极还款的姿态,章秋和许嘉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钱秘书拿钱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大小姐,你我都知道,这些钱,对许氏庞大的债务来说,是杯水车薪。”
言下之意,这些钱,不如留下来傍身。
“我知道,可是,若我一点还钱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债主,对我妈和嘉嘉下手怎么办?”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也是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钱秘书的担忧。
许听雨及时抓住了她语气里的微妙,一把抓住她,“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祁时风答应弥补她什么?
她在暗示什么?
可惜,她刚碰到谢语,谢语就突然娇柔道:“许小姐,你冷静一点,我跟祁总就是普通的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许听雨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身后给一把拉开。
“你在做什么?”
她转头,看到来人正是祁时风。
一句话,就让原本僵持汹涌的氛围,推上了顶峰。
男人一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领带挺括,衬得他身姿挺拔,矜贵恣意。
跟娇俏的谢语站在一起,看着般配极了。
许听雨曾无数次在媒体上看到两个人合体的画面。
如今亲眼所见,所受到的冲击,比之前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祁时风看她不说话,淡淡垂眸间神情莫测。
这女人一向乖顺,这两天是怎么了?
“我来找你,昨天……”
她捏紧指节,努力将心头的酸涩压下。
只想问问他,昨天去会所接走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
“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找你,你还敢主动来找我?”
“许听雨,是不是惩罚还不够?”
他看着她,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丝毫没有要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的打算。
也是了,在他心里,谢语才不是外人,她才是。
可她还是有几分不甘心,“昨天,你就……”
“我现在有事,没空跟你讨论你的那些事情。”
祁时风不跟她废话,只让谢语先上车。
“时风,许小姐一定是看到新闻误会了什么,你别跟她吵架,那样我会很内疚的。”
“要不然,你今天就别陪我去了,反正一个小晚宴,我喊浩哥跟我去。”
谢语跟他比肩而站,没有多余暧昧的动作,却态度亲昵。
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感。
“既然答应你,自然作数。”
祁时风转头看了看谢语。
那目光是许听雨从未在自己身上看到过的温和。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忙啊。
一个“小晚宴”,他也要陪着她去撑场子,连谢语的经纪人都不放心。
而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他连问都没问一句。
爱与不爱,区别就是这么明显。
她深深看了祁时风一眼,不想再看两个人“秀恩爱”,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所以她没有看到,祁时风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很快,谢语的车就从她旁边驶过。
没有停留,只掀起了她的裙摆,呛了她一口的风。
早上张妈说他的心会被慢慢焐热的。
这一刻,她才发现,有些人的心,是焐不热的。
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她自嘲地笑,这时候身边突然又多了一辆车。
她一开始以为是过路的,便往旁边让了又让。
可谁知道这车没有加速超过去,而是更加放慢了速度。
随后车窗降下,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出现在车窗后。
是祁野,祁时风的亲大哥。
“听雨,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祁野不过比祁时风大2岁。
但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喜静不喜动,看着就要沉稳许多。
好像根本不像是他们同龄人一样,从一开始就特别照顾他们。
许听雨看到他,有些意外,“大哥,你什么时候回的京都?”
因为身体原因,祁野在他们结婚之后,便远赴国外疗养,顺带攻读博士学位。
这三年,他只在前年春节回来过一次。
“我昨天晚上刚到,今天来公司有点事,准备走就看到你了。”
“上车来说话吧,大哥不吃人,也不会像小时候考你功课的。”
祁野笑起来,那张本就英俊的脸显得越发舒展。
他跟祁时风长得有三分像,只是更像母亲一些。
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
许听雨被调侃,有些脸红,赶紧上了车。
他打量着她,深邃的眸中满是笑意,“许久不见,怎么还瘦了?”
她摇摇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下一秒,对方却皱起眉来,盯着她的脚看了过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磨破皮了。”
许听雨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脚后跟竟然磨出血来了。
大概是走了太远的路,又是一双刚穿的新鞋,怎么磨破的都不知道。
现在被提醒了,她才感觉到痛。
“没事,我回去擦点药就行了。”
她缩了缩脚,试图转移话题。
虽然说祁野性格温和,人很好,可她跟他算不上亲近。
“这可是跳舞的脚,怎么能这么对待呢?”
祁野还是那样温和地笑,语气中倒是有几分心疼,随后吩咐司机找家药店。
她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乖巧道谢。
“听雨,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国内,没帮上忙,已经很内疚了。”
“爷爷那边,家里还尽量瞒着,你也知道,他现在身体时好时坏的,不能受大刺激。”
“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祁野看着她,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摆出认真的样子。
目光看着温柔又抱歉。
自从许家出事后,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祁家的善意,难免有些酸鼻子。
“当年的事情,时风心里一直有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是,抛开你们的关系不谈,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也是我朋友。”
祁野看她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又更温柔地安慰了两句。
“谢谢你,大哥。”
“眼下,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哥帮忙。”
“我昨天车被人砸了,丢失了几幅画,对我很重要,大哥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看看?”
她不是会随意寻求帮助的人。
可眼下,她也没其他办法了,抓住谁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祁野不知道具体情况,却还是第一时间点头,“好,你别着急,我来打听看看。”
有了他的允诺,许听雨悬空了很久的心终于安稳落了下来。
祁野问清楚情况,当着她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才亲自下车去买药,给她涂药。
原本她是要自己涂的,可祁野却半开玩笑半认真。
“怎么,当哥哥的,给妹妹涂个药也不行?”
“你这背着,自己怎么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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