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思谢思的现代都市小说《绝色美人在八零,军爷被拿捏啦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黑鸦几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绝色美人在八零,军爷被拿捏啦》,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许思谢思,作者“黑鸦几里”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她一朝穿书,成了真假千金大戏里的炮灰女配,直接从洋房跌入泥泞小巷。真千金想让她在残废的男人身边吃苦头,却没想到她竟成了他的心头好。杨柳腰、美人肩,她一出现,就勾得男人心痒痒。原本口嫌体直的醋精男人,被她温柔以待,养花养娃还按摩伤腿,心也慢慢被缠住。结婚证是假的?哼,她带球跑,弃夫留子,算盘打得响!可男人哪肯放过她,醋坛子打翻,千里追妻。看她与斯文眼镜男共处一室,他红眼翻墙,豁出去了:“命都给你,还要那证何用!”从此,沪市多了一个宠妻狂魔,带着娇妻买车置房,把她宠上天!...
《绝色美人在八零,军爷被拿捏啦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思刚睡了一小会,确实是被许向阳回来的动静吵醒的。
许向阳嘴巴张了张,又回头看看他妈,“……”
徐桂芳气恼儿子嘴快,怕他说的话伤了女儿的心,想上前解释。
许思倒比她先一步开口,“二哥?小木?”
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许向阳没来由的耳朵一痒。
没有生气也没有吵闹。
许向阳狐疑看她,难道她刚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徐桂芳赶紧上前,“睡醒了?我就说你二哥声音太大了,这破锣嗓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
许思听着阿妈数落许向阳,抿唇笑了起来,“没有,我休息够了。”
“小木,叫阿姐。”
站在许向阳身后的小男孩探出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许思又看看妈妈,才小声叫了个‘阿姐’。
“诶,小木是吧,”许思温柔笑笑,弟弟还挺可爱的,看起来比谢瑞乖多了!
小木点点头,脸蛋红扑扑的。
许思看向地上的东西,“二哥你的行李,要我帮你拿一点吗?”
“不要,我先回屋。”
许向阳拎着东西出了灶披间,跟有火烧屁股似的。
冲回家一口气上了二楼,他站在楼梯口,还能听到天井外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
“阿妈,你在做饭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坐这休息别进来,很快就开饭。”
“好。”
许向阳赶紧甩甩脑袋,低头看到小木也跟上来了,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
小木扒拉着他衣角,“二哥。”
许向阳闷闷应了声,“嗯,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怕……”
小木对二哥还有些印象,但这些天知道妈妈一直去找这个阿姐,她都不肯回来,不喜欢他们家,肯定也不喜欢小木。
想到这里,小豆丁垂头丧气起来。
许向阳拉着弟弟进了屋子,“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
许思手伤着帮不上忙,干脆到天井里闲看。
天井的屋檐下放着个小椅子,她就坐在那。
徐桂芳在灶披间忙活,抬眼就能看到闺女,“囡囡,阿妈烧个红烧苏落好不?”
“好呀,我不挑食的。”
许思眉眼弯弯看看她,目光又落在院里的小坛子上,墙边放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咸菜坛,还有钉起来的木箱,装了泥土种上几颗青菜和辣椒,还有小葱。
这里不比农村,没地方种东西,再小的地方都要利用起来。
前头弄堂进来,许思就看到不少人家种有蔬菜,有的连家里的窗户上都要栽一盆葱啊蒜啊,一点不舍得浪费。
许思蹲在咸菜坛旁边,看辣椒长得不错,也不知道哪户人家种的。
刚刚许向阳的话她都听见了。
其实没说错,原主确实是不愿意回来,但许思知道,她不是舍不得谢家的富贵,而是没能接受从小呵护她长大的谢家夫妻不是爹妈。
没出过温室的小姑娘,哪能想到去一个陌生的家里生活,认从未见过的人当家人是如何的。
她没做错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
哦不对。
这是一本书,那就是作者弄人!!
左右现在她已经到这里了,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许思还蛮喜欢许家的,虽然破一点旧一点,但很安宁。
那个哥哥虽然说话不好听,但直言直语不是藏着心思的人,还有个可爱的弟弟和疼她的阿妈。
还有一件让许思高兴的事,这个身体很好很年轻。
上辈子许思学了多年舞蹈,却在一次训练的时候摔下舞台伤了腰,后来只能转学设计。
刚刚在阁楼里,她回忆起原主也是从小到大学跳舞,小时候谢家人给她请了老师,上学后就去少年宫,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她在舞蹈方面颇受赞许。
原主的工作就是在沪市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团。
二楼里。
许向阳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傻笑的妹妹。
“……对着辣椒有什么好笑。”
趴在旁边的小木也眼巴巴看着阿姐,“二哥,阿姐比小虎那阿姐还好看。”
许向阳:“……”
刚刚不是还怕吗,小叛徒!!
他又看了两分钟,才转身坐到小书桌前。
这些年,许向阳自认成熟能独当一面,也只有刚刚回来在母亲面前孩子气了些。
背包行李放在地上,许向阳从里边拿出东西,大枣、干果,最要紧的是塞得紧紧的一包棉花,棉花从边疆带回来,跟百货买来的不一样,又暖又蓬松,做冬衣被子都是极好的。
他很庆幸回来前把手里非全国的票都跟人换成棉花票弄了这些,硬生生背了一路。
正好,入冬了给阿妈和妹妹做一件棉衣。
想到这,许向阳又给了自己一下,“不行,她好我再给她,要跟谢心悦那白眼狼一样谁管她。”
*
许思到象牙巷这一天,还发生了另一件引人注目的事。
象牙巷最里头那栋小屋子,来了人。
红木的家具、柜子、桌子穿过巷子里往里边抬,全是时下沪市最好的款式,那栋屋子在象牙巷也是出了名,平常辰光勿人住,上下三层交关洋气,定时有人打扫,小资做派。
听说是早些年在港市发家的富商,后来这么那么,在那住了一段辰光避祸。
再后来事过去了,主人家回了市区里屋子就空了下来,但人家没卖没租,就空着。
以在崭新的家具件件往里搬,谁能忍住不好奇。
特别是搬东西的一群人,还个个腰杆板正,穿着笔挺的军装。
只是一直到搬完东西也没瞧着是什么人住进去。
估摸着从尽头的小门上楼的。
身姿婀娜的女人们凑在一起,眉眼含笑忍不住猜测,“诶,你说前头来了个假凤凰,这是来个真金主啊。”
“可不是嘛,红木的家具诶不老少钱了,我瞧着还有几件黄檀木的,排场真横哩。”
“连这些小军爷都蛮俊得哩。”
“这可不兴馋啊,腰杆上别着家伙事。”
沪市前些年就开始禁抢,这群人腰边却鼓鼓囊囊,身份不简单。
那里头住着的那位,就更让人抓心挠肝了。
……
早晨安排继续芙蓉面的排练。
难得的是谢心悦没跟昨天一样找麻烦,许思乐得清闲。
中午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有的学员带了饭盒来,有的离家近就回去吃两口,不少人会到主街那几家面馆解决一下。
舞蹈团不像学校,没有热饭的食堂,秋日天凉,徐桂芳怕许思吃了冷的闹肚子不让带饭,干脆塞了钱要许思吃热乎的面条。
许思没要钱,她身上有原主留下的那些,只是吃吃喝喝的话,一年都够用了,况且回舞蹈团还会有工资。
练功服舞蹈团里看得习惯,但勿好外穿,许思上更衣室拿了外套。
半长的薄风衣外套,是前几天钟姨打包送来的,遮到屁股上,这外套换了现在许思还真舍不得买,谢家的货船回来侪会从南方带些尖货,比百货买更实惠方便。
彭姗姗也换好衣服出来,“许思,吃面去?”
“嗯,一起。”
早上练了半天彭姗姗总算把昨天那动作练满意了,心情不错。
两人并肩走在小巷里,彭姗姗说,“诶,你这次回来咋勿问我哥啊?”
许思说,“我以前有问你?”
“那倒也是没有,咱俩以前又勿熟。”
书里她跟彭州华的关系也是在舞蹈团才升温的,从前只算朋友。
“我哥快回来了,这次去港市是想亲自找演出服的布料。”
许思兴趣缺缺,“恩,梁团要求是蛮高的。”
沪市百货不少,哪里会找不到合适的布料,彭州华竟然还亲自去港市找。
说到这,彭姗姗又摇摇头,“这舞我估摸还得改,梁团勿满意。”
确实,芙蓉面这支舞在许思眼里也太平了,整体没有一个抓人眼球的点,只能说无功无过,用来作舞团的牌面,差强人意。
两人随口说着话,出了巷子左拐走到面馆。
今朝阴天,雾蒙蒙的。
面馆前边摆着两口大锅,烧着热水下面条,水汽直往上窜。
大娘动作麻利地煮面、捞面,店里头四张桌子已经坐满,还剩外边两张,天凉了大家勿乐意坐在外面。
“哟,面生的小姑娘哩,在外头坐着吧。”
许思说好,拉彭姗姗坐下来,大娘的儿媳过来问要什么面。
“都有什么面啊?”
“大排面、雪菜肉丝面、熏鱼面、葱油面、猪肝面、青菜汤面……”
小小一家店,人多,品类也多 ,看着就是老手艺好吃。
彭姗姗说,“要大排面,我快饿死了。”
许思说,“雪菜肉丝面。”
一碗两毛钱,大排面三毛,两人给了钱等着。
小桌子四四方方,桌面老旧用了不知道多少年,桌上还有酱油醋、小碗油辣子。
面没上来先给两人倒了杯茶,许思端起吃一口。
旁边的彭姗姗窸窸窣窣从口袋里掏出油纸包,“看什么看,你给我的还想要回去呀?”
早上给的红糖饼,彭姗姗前头还嚷嚷着减肥,这会儿饿的能吃一头牛早就忘了。
许思好笑说,“没要,冷了没早上香,下次再给你带。”
彭姗姗抿唇勾起,美滋滋咬了一口,冷了也有冷了的滋味,甜甜得很不错。
吃到半个,她状似无意问,“诶,你手上的伤真是自己割的?怎么觉得你这两天没不开心到要寻死的程度嘛。”
许思看了眼手腕上包着的纱布,“嗯,现在想通了。”
彭姗姗眼睛瞥她,“戆大,你又没做错什么。”
许思说,“我也觉得~”
“切,占了别人十几年的好日子还装无辜,”林琴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跟谢心悦也是来吃面的,恰好听了两人一嘴。
所以对于谢家,许思没有任何亏欠。
谢母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心口蓦的一凉,这女儿还是她那个单纯心软的女儿吗……
谢心悦不想浪费时间,不耐道,“不用扯这些,说吧你要哪样?”
茶叶被热水泡开,许思不紧不慢吃口茶,嫩白的手指摩挲杯沿。
看来谢心悦是真得不想嫁去闫家。
茶水入喉,许思松开手淡声说,“第一,之前我在谢家参加了两次舞蹈会比赛,奖金八百元,这钱得还给我。”
沪市富商之间弄的舞蹈会,打着欣赏文艺、陶冶情操,实则不过是他们找的乐子。
原主单纯,被谢景盛带去两次,领了八百块奖金兴冲冲地拿回家给谢母看,谢瑞正吵着要钱买零食过生日,谢母就拿走说给谢瑞。
谢母听完讽刺一笑,“所以还是为了钱?”
许思依旧淡定,“第二,既然谢家要我维护好跟闫家的关系,那某种程度上我代表了谢家的脸面,结婚一事……”
门外斜照进的阳光落在许思的长睫上,镀上一层漂亮的光晕。
她看向谢心悦,唇瓣轻启,“谢家出三千块当我的嫁妆。”
“三千块,你疯了!!!”谢心悦当即喊出了声。
许思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八零年,三千块对普通人来说仍然是一笔大钱,一个工人工资一百出头,一年挣个一千多就不错了。
许思却不觉得有问题,谢家在沪市做航运多年,年初那小轿车花了十多万,三千块侪要少了。
穿过来那天,她感受着原主身上的恨意,对命运的,对谢家的……她的不甘、伤心和绝望,强烈未散。
谢家两个月的冷暴力击碎了她的心。
许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书,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难道这是她的前世或是某一世,不管怎样该讨回的都会讨回来!
谢心悦还在跳脚,装了几天的乖终于装不下去,恶狠狠道,“许思你也太贪心了,三千块说得出口!!”
许思:“嗯?不然你嫁给闫峥?”
“你……”
谢心悦喉咙仿佛被堵住。
光是听到‘闫峥’这个名字,她身体就忍不住腿疼。
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一个残废,闫家再有钱又哪样……
谢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许思,你以为你是谁,你就不怕丢了舞蹈团的工作!!”
许思眼底波澜不惊,“谢心悦没跟你说我和姗姗关系不错吗?或者彭州华,把我踢出去彭家会如何看谢家。”
“你……”
谢母蹙眉抿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许思。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她?
可她最后只憋出一句,“果然不是我谢家的人,满肚子侪是算计和心机!!”
谢母从条凳上站起来,气得就想走。
谢心悦赶紧拉住了她,“妈妈……”
“不如你们商量商量,”许思丝毫不在意,看了眼时间转头跟徐桂芳说,“阿妈快中午了,先做饭吧,等会儿二哥该回来了。”
旁边的徐桂芳一直处在震惊中,这番谈话她这做阿妈的一句也插不上嘴,囡囡好生厉害。
谢家母女还在争执。
谢母喘着气,“做什么?给她这么好的婚事还要钱!”
“可是爸爸说这事要定下来,”谢心悦的目光带着祈求,她也生气,但这命必须换了,等到许思被闫铮折磨,被打断腿的就会是她!!
到那一天,一切都能还回来!
谢心悦凑到谢母耳边,“闫老爷子一直为闫峥的婚事发愁,我们帮了这个大忙是天大的人情,妈妈,闫家的人情比三千值钱多了,有这层关系以后爸爸的生意肯定越来越好。”
“囡囡……”
徐桂芳想说,咱勿嫁人阿妈能养你,可刚刚许思跟谢家母女的谈话,她看得出自家小囡是个主意大的姑娘,哪是她能说动。
“妈,小妹,我回来了。”
没等许思开导她,外头传来了许向阳的声音。
码头离家近,周末徐桂芳在家许向阳干脆回来吃饭。
后头跟着小木,他在弄堂里玩了一头汗,被二哥拎回来。
“阿姐阿姐~”
一踏进堂屋,饭桌前的气氛就有些不对。
许向阳目光在母亲和妹妹脸上转了个来回,“咋啦?饭都好了怎么不先吃,不用等我。”
徐桂芳起身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进灶披间去盛饭。
许思看小木脏兮兮的小手,“先汰手再吃饭。”
“好,”小木乖乖去洗手了。
许向阳站着没动,等徐桂芳把饭盛出来,他问,“谢心悦来了,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找家里麻烦!”
要说最了解谢心悦,还得是许向阳,他太清楚那嫌贫爱富的女人不会平白无故上门。
徐桂芳叹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而是许思平静说,“二哥,我准备跟闫家的大儿子结婚。”
“结婚?闫家是哪家?”许向阳一骨碌从条凳上站起。
许思淡定说:“沪市的闫家,生意做得不错,航运也有做。”
许向阳面露震惊,他在码头装货卸货,如果说是航运的闫家那只能是华兴航运,闫振华?
再一想什么大儿子,许向阳声音顿时拔高,“不行!我这两天刚听人说,闫家的大儿子废了一条腿!思思,你不能嫁。”
“腿废了?”徐桂芳也看了过来。
许思淡声道,“我知道的,闫峥是军人出任务受伤,我……”
许思当然不能说她是剧情里知道,更不能说她为什么答应。
“我以前见过他,他人还行……吧。”
这话有点心虚,毕竟书里写的他对谢心悦极度冷淡。
许向阳狐疑看着妹妹,并没有全信,“喜欢他?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许思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说,“女儿家的心事我不好跟二哥说,而且我是暗恋,闫峥侪不认识我呢。”
许向阳瞪大眼睛,“我是你二哥诶!”
“哎呀,二哥你别说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说不过就耍赖,仗着许家几人都疼自己,许思脸皮厚。
许向阳还是气,他这么好一个妹妹,要给个残废担汤沥水!!!
凭什么啊!
才回家几天呢,他还没捂热的妹妹!!
许向阳饭也吃不下,抓起个馒头转身就走,“气饱了,不吃了!!”
许思:“……”
有个性……
徐桂芳听完兄妹俩的话脑瓜子嗡嗡,“囡囡,你真喜欢那什么闫什么……诶哟,咋还有人姓这个姓啊,听起就蛮吓人。”
“可勿要骗阿妈……”她拉住许思手捏在掌心中。
许思说:“阿妈,我没骗你,闫峥是军人肯定不是坏人。”
这年代,军人在老百姓眼里那就是最亲的人,倒是让徐桂芳安心了一些。
许思说,“只是二哥……好像还生气呢。”
徐桂芳知道老二脾气,安慰她,“你二哥性子急,主要是担心你。”
“嗯,那我晚上再跟他说说。”
小木洗完手跑出来,“阿姐,你要当新娘子了吗?”
许思笑笑,“新娘子你都知道呀?”
小木点头天真说,“新娘子好漂亮。”
弄堂里就有人结婚过,他跑去看了还有喜糖吃。
徐桂芳也吃不下饭,叹气说,“饭都凉了,赶紧吃吧。”
吃了中饭,许思陪弟弟画了会儿画上楼午休。
老虎窗吹进来风不晓得带来哪里的桂花香味。
许思翻了个身,脑子里也并没有表现的那般轻松。
熟悉的脸,跟前世一模一样。
虽然摸到耳垂上的痣时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是感到开心。
总比顶着陌生的脸舒服些。
许思欢快地转了个圈,又后退两步看着身体。
这身材比例,跟自己19岁时也差不多。
三长一小一高,当初她天分高,被来孤儿院挑选的舞蹈家看中,学过七八年舞蹈,这是老师最喜欢的比例。
脖子纤长,再是手长腿长,头小脚背高,她垂下手轻轻松松的,腕线过裆。
镜中那张俏丽的小脸露出愉悦的神情,上辈子她26,现在19,赚了。
等自我欣赏够许思也累了,身上的衣服刚换的没讲究,躺到了床铺边。
脑子里乱糟糟,想着穿书,想着谢家、许家,还有以后的生活,就这么囫囵睡了过去。
……
请了假,徐桂芳今天不用去厂里。
她进了一楼灶披间,还没到饭点别家没人做饭,她们家的灶正在窗边,通风不错。
徐桂芳探头看看外边,没看见二儿子许向阳的身影。
“真是的,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家门口等着,”徐桂芳念叨了一句开始弄饭。
结果饭刚煮上,天井外就有人兴冲冲进来,“妈,我回来了!”
另一个稚嫩的声音紧跟着,“阿妈,我也回来了。”
皮肤黝黑的青年理着平头,高高瘦瘦,脸也继承了许家的优秀容貌,十分俊朗,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
大包小包一丢,许向阳跑到灶披间热泪盈眶要冲上去抱住徐桂芳。
“妈!!!我好想你啊!!”
“诶哟要死啊,你轻点你给我轻点,”徐桂芳拍着儿子肩膀,“这么大声弄啥哩?”
“诶诶诶……”许向阳挨了他妈两下,人都懵了,“妈,我刚回来你就揍我,咋还勿能大声了。”
看二哥挨揍,一旁的小木捂着漏风的嘴哈哈笑。
徐桂芳‘嘘’了下,急得又想上手,“你妹在楼上睡觉,别吵醒她。”
许向阳眉头拧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谢心悦,毕竟两人是同一列车回来的。
原本他俩是兄妹,还有朋友主动说给两人换在一个车厢。
结果谢心悦不愿意。
呵,他还不答应呢。
许向阳想到这就来气,“真有意思,不跟我一路说回来直接去谢家,还到这来干啥。”
“妈,我不是写信都说了,她根本就不认咱们家了,每次你寄来信我去找她,都不听只问有寄钱伐!”
说起来就停不下,许向阳也勿避着小木。
小木只有七岁,对三年没见的二哥没啥印象,只知道二哥每个月都会给他寄好吃的,打心里就喜欢二哥了。
刚刚吴嬢嬢一说这是二哥,他就小尾巴似得跟着去玩。
许向阳还在叨叨,“那辰光阿爸生病,大哥要照看家里才让谢心悦去边疆,是无奈之举。去了两个月爸一走,大哥宁愿先空着肉联厂的岗位也要去把她换回来,是她在那边谈对象不回来以在倒怨上我们!”
“爸生病家里借了那么多钱,她明明有工资有补贴,不说往家里寄还要家里月月给她钱,有当我们是一家人吗?”
许向阳冷笑了一声,“也是,本来就不是一家人,自从谢家给她写信更是鼻孔朝天,反正我是不会认这个妹妹。”
说完,许向阳眉宇间露出几分戾气。
在外几年,他已经不是走时那个18岁的少年,成长了许多。
“谁说是谢心悦了,”徐桂芳听着也不是滋味,但已经过去了,“楼上是那妹妹思思,早上我刚从谢家接回来。”
“啊……”
小木也跟着“啊?”
许向阳愣住了,抿着唇又说,“原来你请假在家不是等我,是去接她了。”
“那不然呢,你还值得我请假?”徐桂芳嘴上说着,对儿子一点不客气。
许向阳倒是习惯他妈刀子嘴豆腐心,眉头又皱起来,“她干嘛又同意回来?谢家不要她,把她赶出来了?”
这几次母亲寄的信里提起过,说亲妹妹不肯回来,也不肯见她。
现在就这么巧,谢心悦一回来她就愿意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显然是谢家只认亲女儿把她赶出来的。
“不许这么说你妹妹,”徐桂芳脸一拉。
之前思思确实是不肯回来,但今天接触过后徐桂芳却不那么想,孩子是好孩子,可能是之前没想通。
“我说错了吗,呵,谁愿意从小洋楼里搬出来,住咱们这破弄堂啊,她要愿意两个月前就回来了。”
许向阳自嘲一笑,谢心悦不就是那么想的吗,养了她十多年的家说不认就不认。
小木拉住二哥衣角,“二哥,弄堂好。”
他怕二哥也觉得不好,又会走了。
许向阳揉揉他的小平头,“二哥知道。”
他正色道,“我不要妹妹,咱家又不是非要有个女儿不可。”
与其有个离心的妹妹闹得家里天翻地覆,不如就母子几人好好过日子。
他说完,弯腰拿起地上的行李准备出去。
一抬眼却对上门边俏生生的女孩。
纤瘦苗条的身段。
漂亮的杏眼软软看着他。
……
闫峥说,“我今年二十五,比你大六岁,入伍八年,闫家的生意背景与我毫无干系,今朝废了腿,想不出有什么是许小姐看上的。”
话里有试探,但也是实话。
许思心思稍转,闫家的生意背景就算闫峥不用,在沪市人眼里他都是闫家的长子,况且还有军中背景到哪都吃得开,无可挑剔。
许思说,“腿伤了能治,治不好我能照顾闫先生,至于其他,许家的境况闫先生应当清楚,我没资格要求你如何。”
审罪犯辰光。
闫峥几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思。
这会儿—番谈话却完全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
脑子里突然冒出小赵说的‘她暗恋你’,顿时被这荒唐想法雷得外焦里嫩,眼神沉下去。
“行,我知道了。”
看他变了神情,许思不晓得哪里说错,“嗯?”
闫峥坐正身子,“结婚我同意,婚后该有的不会短缺你,但是……”
后面的话难免伤人,但他的原则是‘话说在前头’,不论好坏。
“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他性子冷淡,如果对方想要什么浓烈似火的爱情,他真不会。
许思心里好笑,闫峥倒是很直接,“闫先生觉得我想要怎样的感情?”
“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说出口都侪些不适地皱眉,闫峥说,“我不太擅长。”
许思清凌凌的眼似是弯了—下,“情爱难求,随缘就好,不也有相敬如宾,同甘共苦,本来就是家里订的,闫先生按自己心意来。”
没有夫妻情,也可以有战友情。
侪第—次见面,爱情不是说有就有。
两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这番话让闫峥刮目相看,不晓得她是通透清醒,还是有别的缘由。
闫峥说,“以后叫我名字。”
许思点头,“哦,好。”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晓得想什么。
闫峥说,“就这么说,你暂时先住楼上,有事体问刘婶。”
“好,”许思站起身,又想起来舞蹈团的事,“对了……闫峥,我在舞蹈团上班,除了周末每天都需要过去。”
闫峥没意见,“嗯。”
见他没有要说的,许思转身准备离开。
手握上门把手,又听身后男人说,“拿两个凳子进来,下次别坐床边。”
许思眼角抽了抽,瞥了—眼床铺,心下了然。
被子四四方方床单笔直,只有她刚刚坐过的那—块有点皱。
她收回手,走到那里弯腰理平整,“不好意思,下次我晓得了。”
说完,打开门离开。
闫峥知道人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
军中要求严格,看到被子上有皱他忍不了—点。
……
带上门,许思还在想刚刚的话。
结婚的事看来就这么定了,闫峥说会安排应该不用她操心。
往后她就把自己当个护工,伺候好这男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刘婶收拾好碗筷,出来瞧着门边的许思,“许小姐。”
“嗯,苗苗呢?”
刘婶说,“楼下白相哩。”
“我去看看她。”
许思下了楼,看到苗苗撅着小屁股在墙边。
“苗苗,你干啥呢?”
苗苗说,“小婶婶,我在看蚂蚁!”
许思跟她蹲到了—起,地上蚂蚁排成队,正在抬半颗水果糖。
“你喂的糖?”
苗苗点头,悄咪咪说,“刘婶说吃糖烂牙齿,把我的糖都拿走了,还好我藏了—块。”
她吐了—半在地上,—半还含在嘴里,“小婶婶,霞气好吃。”
许思眉头稍拧,“糖是谁给的呀?”
“小赵叔叔买的,”苗苗眨巴着大眼睛。
不过小赵叔叔买了—罐子,她每次—拿就被刘婶没收,现在半罐子没了都没吃上几颗。
心境难以描述,大概是觉得这巧合匪夷所思。
下—句话滚了两下喉结才说出,“三楼屋子你先住,要添置什么跟我说。”
话说完,三楼先跑下来—个小萝卜头。
小丫头头发有些乱,不知道在哪个柜子里猫出来,眼睛倒是漂亮,脆生生地说。
“你是我小婶婶吗?我是苗苗。”
许思对有礼貌的小孩没有抵抗力,弯腰看她,“我叫许思。”
“哦,你真好看,”苗苗天真说着。
闫峥淡声解释—句,“战友的闺女,暂时跟我们住—起。”
“好,闫先生有事体叫我,我先收拾东西。”
说完,许思退开—步跟许向阳说话,“二哥把东西给我吧,晚间阿妈回来跟她说不用担心,明朝我舞蹈团回来过家门跟她说。”
许向阳抿唇不响,又皱眉看了眼屋里的男人,男人始终姿态随意,就好像对这—桩婚事的态度—样令人不喜。
许向阳拔高了声音,“成,有什么事家里说—声,二哥在家。”
这话的意思是,妹妹随叫随到,让闫峥不敢欺负人。
“晓得了,二哥快些回去吧,小木还在家中,”许思好笑让他走。
许向阳才把东西递过去,递到—半转手给了旁边的刘婶,“我小妹手伤了,烦请帮忙拿—下。”
刘婶接了过来,低眉顺眼说,“好。”
许向阳—步三回头地走了,木楼梯踩得‘咚咚’响。
刘婶带着许思上楼,苗苗蹦跳跟了上去。
说是阁楼,但三楼其实有两间房,—大—小,小的放了张小床,像是给苗苗睡的。
许思的屋子是大的那间,三开门衣柜,—米五的床铺着干净的床单被套,白色还有花边。
再是书桌、书柜,嵌着玻璃的柜门黄铜把手,单独的挂衣架,底座上雕着花。
还牵了电线,放了只电风扇。
窗子大,光线交关好。
跟外边不—样,里头装修古色古香,韵味雅致。
“许小姐命好哦,住这里肯定比家里舒坦吧,”刘婶放了东西,没头没脑来了句。
这话不奇怪,弄堂里明朝肯定都是这样的闲谈,但从家中保姆口里说就不妥当了,有—种没把你放在眼里的看轻。
许思看了她两秒,淡说,“家里有家里的好,这里有这里的好,不好比较。”
那目光像要把人看穿,刘婶被看得不自在搓了搓手说,“那许同志先收拾吧,有事体叫我,我下去做中饭。”
“嗯。”
许思接过东西简单收拾下,步子踩踏在阁楼的木地板上,下面听到清浅的声音。
她没关门,前头跟刘婶说的话—丝不落进了闫峥耳朵。
是个不肯吃亏的。
……
许思走,苗苗就小尾巴似得跟着。
许思看着好笑,蹲下身摸摸她脑袋,“头发怎么乱糟糟的,我给你扎过。”
苗苗眼睛—弯月牙样,“好~”
许思坐在床边,苗苗跑到小屋搬来小板凳,熟练坐到许思身前,“小婶婶,你会扎小辫吗?”
“我还不是你小婶婶呢。”
“哦,反正今朝不是,明朝也是,明朝不是,还有以后以后……”
小苗苗认定了事情就听不进旁的,“我要每边—个小辫,阿爹就给我扎俩。”
闫叔叔是不可能帮他扎的,刘婶早上来了就要做早饭,也只会随便给她—扎还扯下好几根头发,她不喜欢。
“好,—边—个,”许思是长发,给苗苗扎说不上熟练但也能行,她边编辫子边问,“那你阿爹呢?”
“阿爹死了,”苗苗抠抠小手。
许思声音稍顿,“抱歉,苗苗。”
苗苗抬起脑袋露出天真的笑,“闫叔叔说阿爹去出任务,但我晓得他不会回来了,因为阿爹说过有—天要是闫叔叔带我走,那就是‘牺牲’了。”
离她远去,令人唏嘘!
闫峥看对面的小女人,时而眉眼愉悦,时而又蹙眉叹气,不晓得脑子里琢磨些什么。
“小婶婶,”苗苗悄咪咪凑过去,做贼似地说,“你烧的菜菜美滋滋。”
许思好笑,给她挑了块没刺的鱼肚,“好吃苗苗就多吃点,长高高。”
苗苗夸张地点着脑袋嚼米饭,香迷糊了。
闫峥问,“菜是你烧的?”
味道是有不同,清淡却不寡淡,该有的香味都有,还以为是刘婶换了做法。
许思说,“嗯,我烧的,闫先生口味如何,咸口甜口?或者吃不吃辣?”
既然以后要—起生活,该知道的许思还是要知道。
闫峥说:“不要太甜就行。”
许思说,“好,那我注意。”
这好态度让闫峥没有—点脾气,“刘婶在她会做饭,你忙你的。”
苗苗赶紧说,“不要,要小婶婶做。”
许思笑笑说,“好,我有空就给你做。”
看—大—小才半日就亲密无间,闫峥觉得有些新鲜,别看苗苗小,脑子嘎鬼灵精,在这住了十来天,也没跟他和刘婶亲近起来。
凉风吹进窗,没—会儿饭菜吃得差不多。
闫峥放了筷子也没催,耐心等对面两人吃完才说,“不用收拾,到我屋来—下。”
“哦,好。”
让苗苗自己玩,许思跟去了他屋里。
男人房间交关宽敞整洁,进门左手靠墙放着床,窗边摆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背后是大书柜,放满文件两个抽屉上锁。
闫峥把拐杖放到—边坐下,抬眼才想起屋里没有多余的椅子。
许思瞧他是这意思,手捋过裙子在床尾最边缘的位置稍稍坐下,只沾了—点屁股,“闫先生有什么要跟我说。”
如果是小赵在这里,就会发现自家队长眉头比平时多皱了半分!
男人目光又流露出几分审视意味,闫峥稍稍后靠凝视许思。
许思也不响,有话要说的是对方她不急。
片刻沉默后,闫峥开口说,“我的情况许小姐是否都清楚?结婚的事是如何考虑的?”
……
许思看向他嗓音平淡,“我过来就是已经考虑清楚,愿意的。”
闫峥问:“为什么?”
许思唇微微扬起,说出口的话带着礼貌的意思,“这应该是我以在最好的选择,和闫先生结婚,我不亏。”
闫峥没从她脸上看出情绪,却听许思又说,“反倒是闫先生,我并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闫先生怎么会答应……”
“我年纪到了,双方家庭又有言在先,”打过腹稿的说辞顺嘴说出,闫峥坦然道:“娶谁与我来说没太大区别。”
“哦。”
两人说到这,后面不晓得再说什么。
外边刘婶上来收拾碗筷,走到门边知会了—声,顺手拉亮灯,“大少爷,我先去收拾了。”
闫峥微微颔首,让刘婶带上门。
许思低头盯着脚面不响,听到门被关上。
屋里安静,远处弄堂却是热闹,爷娘扯着嗓子叫孩子回家恰饭。
木梁顶上的灯光暖黄,照在许思发顶,闫峥看到有两个漂亮的发旋,好像有说法两个发旋的人聪明,不知道真假。
“如果想好,后面的事我会安排,或者今朝之内你还可以反悔。”
男人的声音没太多起伏,倒是把决定权给了许思。
“我想好的,”许思抬头,不经意撞上男人目光,也不退缩迎了上去。
她的剧情里,彭州华并不是表面上温和无害的好人,对许家从未看得起,许思不愿依附那样的人。
而另—条路只能是用闫家压着彭、谢两家。
徐桂芳面孔气得通红,“不稀罕,我闺女比劳什子彩礼金贵多了!”
旁边的吴嬢嬢瞪大了眼睛,三千诶,就算在工厂上班,不吃不喝要赚五年……勿愧是她好姊妹,这侪勿心动。
吴大娟也扯着嗓子喊,“我们可不卖女儿,说完事赶紧走。”
谢母说,“你耳朵坏了还是脑子瓦特,三千又不是三百,你一年侪挣不到!!”
“钱多了勿起啊,走走走,赶紧走。”
吴嬢嬢帮着徐桂芳把人往外推,两边拉扯在一起。
许思开口道,“等等。”
谢母眼中一喜,扒拉开吴大娟的手看向她,“思思,还是你想得开,嫁到闫家就勿用挤这破弄堂里头吃苦了。”
她就知道许思过惯了好日子,别看现下跟徐桂芳母女情深,但谁愿意住破巷子,哪能不心动。
许思眼眸含笑,“是,我可以嫁去闫家,但有些事情得说说清楚。”
许思:嫁是嫁了,还在这破弄堂里!
“思思……”
听到女儿的话徐桂芳转回头看她……
许思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徐桂芳只好忍下心头的不安,难道囡囡还是……不喜欢许家。
许思淡声说,“闫家确实如你所说有钱有势,航运生意谢家在闫家面前就是小鱼小虾。”
谢母惊讶生意上的事连她不太清楚,怎么许思会知道。
“你……胡说什么。”
许思讽笑,“哦,既然我是胡说,那这事还是算了吧。”
谢心悦急道,“许思!你要想清楚,那可是闫家嫁进去后半辈子都能富贵!”
许思声音冷下去,“那你们不妨坦诚点,今天我要是拒绝了,不答应呢?谢家失信于闫家,别说再跟闫家往来,怕是以后生意侪不好做了吧。”
“你……”
许思看向谢母,“所以,不是你们施舍于我,而是求我!”
谢母看着那双通透漂亮的双眼,久久回不过神。
嘴张开又闭上被堵住了话头,出门前丈夫是说了,这事必须按照闫家的要求做,人家要许思就必须是许思。
她的表情许思尽收眼底,“那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吗?”
十分钟前谢家母女还高高在上,现在却被许思架着火烤……
谢心悦死死盯着许思,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咬牙说,“你想怎么谈?”
“几个小条件,坐吧,”许思抬手指了指条凳。
谢母一屁股坐了下去,也顾不上嫌不嫌弃了,心里几番盘算。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这丫头她养在身旁多年,从前一口一个‘妈妈’叫着不可能没有一点母女情分。
想到这,谢母又柔下神情,“思思,从小到大你侪乖巧,我不舍得让你吃一天苦,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许思嘴角勾起笑意,要换做原主听到这样的话或许会心软,可她不是原主,对谢家没有丝毫感情,更别说浮于表面的母女情。
再说原主要真对谢母抱着希望,就不会傻到割腕。
那些亲情早就消磨光了。
“谢夫人,当谢家女儿的时候我也为谢先生挣足了脸面,所以谈论这些没任何意义。”
许思一字一句摘得干净。
她自小跳舞,一来是身体条件好,二来是谢父从小就把她当做一个筹码在培养。
十六岁辰光。
原主亭亭玉立到了能相看的年龄。
谢景盛每每出入生意会、或是应酬都会带上她。
原主貌美,又因为跳舞气质出众,那些富商家的儿子没少动心思的,为此谢景盛谈成了不少生意,就连彭州华也只是他挑选后看中的。
他走上前把医院拿的药粉和纱布放进布包里,“回去一天换一次药,不能碰水,周六再到医院复查。
谢恒亭余光瞥见许思的脸,明明还是原来模样,但不晓得怎么从医院出来这个妹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早上还又哭又闹,可现在那双眼睛却多了几分恬静和淡然。
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多谢。”
许思没客气也没多给眼神,转身跟徐桂芳出了门。
至于谢家人,没什么好告别的。
离开前,徐桂芳看了眼谢心悦,见她一脸冷漠,心中也没有太多波澜。
她的女儿是思思,以后只对自己闺女好。
反正谢心悦不稀罕许家的关心。
……
母女俩走到街上。
正好快中午,街上来来往往许多人。
徐桂芳把布袋子拿过来挂在手上,“妈来拿,是不是还不舒服,你这孩子哪能把手弄伤了。”
想到前几次上门思思对许家的抗拒,徐桂芳心里隐隐有猜想,到许家是苦了思思了。
许思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齐肩短发偏瘦,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朴素简单满心满眼却都是她。
许思唇角微微扬起,“阿妈,我没事,以后叫我许思吧,改天咱去把户口弄好。”
改了许姓就是她原本的名字了。
“好,你想叫什么都成,”徐桂芳顿了顿,嚅嗫着唇又说,“思思,咱家是不富裕,以后阿妈可能给不了你像谢家一样的条件。”
许思摇摇头,不富裕有什么关系,已经改革开放了,在沪市这样的地方遍地黄金,处处是机会。
况且原主有工作,养活自己没问题。
“阿妈说的啥话,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徐桂芳眼眶发热,心底熨帖,“对对,一家人就好,你二哥也是今天返城说不定已经到家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妈叫个黄包车,你身子不舒服咱今天坐黄包车回去。”
要是平时,去哪里徐桂芳都舍不得叫黄包车,有巨龙车就搭一下,不然到哪都是两条腿走省钱。
但给闺女,只要她拿得出来,什么都舍得。
街道宽敞,两侧是复古的建筑。
这就是八零年的沪市啊,还好不是五六十年代,没那么苦。
许思心里稍稍松泛,她等在街边,抚柳苗条的身影惹来行人数道目光。
黄包车叫来了,母女俩坐上去,这时候的黄包车就是人力车,人在前面踩着,还有空唠两句,“这闺女卖相蛮灵哩。”
徐桂芳眉开眼笑,可不就是漂亮很。
许思上辈子是杭城人,小时候住的孤儿院院长就是沪市的,加上原主的记忆能听懂在夸自己。
她垂眸看了看手,今天这一通闹腾还没来得及照镜子!!
想起什么,许思摸上耳朵,指尖摸到耳垂上熟悉的一点凸起,许思瞪大了眼睛,她这处有颗小痣。
小动作没逃过一直看着她的徐桂芳。
徐桂芳忧心道,“囡囡,手疼吗?”
许思赶紧摇头,唇角的笑还没下去,明媚又温和,“阿妈,这会儿不疼了。”
从前她就是这么叫院长妈妈的。
“不疼就好,”徐桂芳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理到耳后。
黄包车上了大桥,黄浦江的水波翻滚奔腾着。
街上自行车不少,远处码头停着大大小小的货船、渔船。
再远一点,有一个很高的烟囱飘着烟,估摸是哪里的工厂。
耳边熙熙攘攘的声音充满烟火气。
一个上坡,车夫下来把皮绳往肩上一挂,把着车头往前拉。
徐桂芳见状也跳下,上后头推车,劳动人民看不得别人太辛苦。
许思回头瞧她,小鹿似的眼睛眨了眨,徐桂芳贴心说,“你不下来,好好坐着。”
等到了桥堍平缓下来,徐桂芳才重新坐上黄包车。
*
许家离谢家不远。
只隔着一条黄浦江。
环境却天差地别。
如果俯瞰整个泽安区,就会发现黄浦江的那边小楼林立,有商场、公园、国营饭店,街道宽敞。
这一边,却是拥挤老旧的巷子弄堂,房屋狭小罐头似得挨着,小巷子错综复杂、细细窄窄。
给了二毛钱,徐桂芳牵着许思往家走去。
许家在的弄堂叫象牙巷。
前两天下雨,弄堂里青石板的路还好,有的地方没石板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就踩坑里弄得满裤脚泥水。
有热心的邻里捡了破砖头或是木板扔在坑洼处垫脚。
潮热的空气里飘着饭菜味道,氤氲四缭。
徐桂芳牵着女儿慢慢往里走。
米色小开衫和小皮鞋跟弄堂格格不入。
更遑论那白嫩娇美的模样。
许思走进弄堂,就像一片白梨花瓣掉进墨池,惹眼得很。
弄堂里没有秘密,邻居早晓得许家的事,说是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是跟有钱人家抱错的。
别人都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这姑娘是金凤凰掉回了鸡窝。
真是退招水,侪等着看热闹。
所以她一出现,两旁屋头的窗子冒出一个个脑袋,嗑着瓜子张望。
“哟,长得蛮白嫩,嗲得哩。”
“莫说,到了阿拉这弄里,再白嫩也给磋磨勿了,你且等几月再瞅瞅。”
发廊的老板娘穿着改良过的旗袍,靠在门框上摇摇头,“金凤凰、银凤凰,就这模样保准还得往外飞。”
旁人酸道,“诶哟,兰啊,你这弄堂一枝花得给人让让名号哩。”
没见着这姑娘前,发廊的兰曼是象牙巷最标志出挑的。
“人家出众给人家有啥不行,总归不是让给你咯~”兰曼笑得风情,扭身回了屋里。
这能说什么呢。
老天爷就是不公平的,气也没用。
有些人漂亮起来就是毫不费劲,细软腰肢站在那里,鹅黛眉、樱桃唇,简简单单一件衣裳被美人肩撑起,白生生的,就能漂亮得跟香烟盒上的模特一样。
哦不,是比画报上的柳娇娘更活色生香。
显然,许家这寻回来的小囡就是其中翘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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