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似乎一言不发。
起床下楼后,母亲在厨房做早饭,父亲在客厅喝茶抽烟。
父亲看到我了,他笑着咧开黄垢垢的牙齿,他说:“起床啦。”
——
那是袅袅炊烟的神仙庙宇,宛若人间仙境;那是黑夜缠身的午夜时分,宛若深渊巨口;那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
拜神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着迷的香,是传承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与上天接连的阶梯,对于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来说,是一种信仰。
父亲在用他那无形有力的双手,紧紧握住三根清香,三根已经点燃的清香,高举头顶,在荒无人烟的庙宇前,一步一叩首,一步一虔诚,似梦非梦。
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望着发红案桌上红布遮帘下的神像,望着那逐渐佝偻背脊黑黢黢的人影。
风好似吹过,带走了信徒祈愿。
听不清,听不清,听不清。
父亲到底许了什么。
我的心静了,又乱了。
父亲终于跪倒在神像跟前了,他颤巍巍弯着身子起身,将那三根香,插入香炉中,双手合十,三拜九叩。
然后似魔似幻癫狂跑了。
父亲从我身旁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这次我听清了,他在说:
“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今晚没有星星,天空一片漆黑,庙宇遗世独立,香烟缭绕,案桌发红透亮,像蒙尘的珍珠,被人擦了一遍又一遍。
那我又许了什么。
回头踏上征程,又该往哪走。
——
记忆的沟渠,被打乱的一塌糊涂。
——
父亲变得年轻,帅气,爱笑,朝阳。
父亲边走边摸出五块,十块,五十块,大大的手掌上很快盛满纸币。
父亲边走边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女孩,他在说:“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