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萧景宸低吼一声，微弱的声音却散发无尽怒意：“袭击天子，你可知，乃是死罪？”
“独孤镜沙场浴血，早已见惯生死。”
独孤镜语气平淡，不掺一丝情绪：“从我上战场第一日开始，每多活的一日，都是挣来的。”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萧景宸语气陡然加重，屋外陡然间传来甲胄碰撞的响声，紧接着窗外竟是多出了一道道持枪身影。
偌大的凤仪宫，霎时间被一股肃杀之气包裹。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何况区区一个独孤镜。
“皇后，向朕认错，可活。”
萧景宸嗓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微眯的双眼，杀气已不自觉外泄。
“陛下，你可知，战场取胜，何为最便捷之法？”
独孤镜目视着萧景宸，却是忽然问出这般问题，随即不等对方回答，便是自己答道：“擒贼擒王，制服首脑，其他不足为惧。陛下……你不觉得，你离我太近了么？”
语罢，不等萧景宸给出反应，独孤镜却是忽然抬手，取下头顶发簪，旋即出手如电，眨眼间，发簪尖头处，已然顶在了萧景宸脖颈皮肤之上。
“皇后，你想弑君？”
萧景宸垂眸望了一眼脖子上的发簪，面上竟是看不出半分惧意，反倒看向独孤镜，那双充斥着威严的眸子当中，带着几分怒意：“你可知，你此举让朕不想杀，也得杀你。”
“我不怕死。”
独孤镜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希望陛下遵守约定，放我父帅回家，并赦免其罪。”
萧景宸却是并未回答，目视着独孤镜，眼眸之中思绪深沉。
良久之后，他忽地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将头转向窗外，威严道：“传朕旨意，赦免镇北王之罪，放其归家。”
语罢，他再度转头看向独孤镜：“皇后可满意了？以自身性命，换取他人活命，可值？”
独孤镜垂下握持发簪的手臂，一字一顿道：“生养之恩，自当以性命相报。独孤镜目的已成，只求速死！”
独孤镜仰头闭眼，再无半分言语，一副等待屠刀降临的模样。
萧景宸站在原地，望着独孤镜，沉默半晌后，那双冷锐的眸子当中，竟是多出了几分怒色：“皇后，嫁于朕，便只是为了这一刺？母仪天下，在你眼中，竟这般不值一提？”
独孤镜表情淡然，却是并不回答。
凤仪宫中，除去二人轻微的喘息声，再难听见半分声响。
萧景宸又道：“你又是否知晓，行刺朕之罪过，当诛九族？”
平淡嗓音当中，不掺半分情绪，却又透着无比森冷的杀机。
独孤镜再度睁眼，看向萧景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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