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修养烟消云散,又成了归离峰顶的别扭少年。
他的师兄光风霁月,他的师兄风流恣肆,他的师兄,是人间抓不住的风,是沧洱湖上的月光。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几欲落泪。
这样的人,他分明不过人间客,他分明不染世间尘,又有什么污——是他所余!风应散于风,月应落于月,他的师兄,怎么可以——
“诶——多大人了,可别哭啊!现在又用不着让你洗!”
白衣剑客无奈笑道。
他摸着下巴想,当初小师弟下山,他从山门大桃树上跳下来,这小子也是这幅神色吧。
这可正合当年景。
当年他松松垮垮,冲小孩作了个长揖,说了什么来着——白衣剑客笑开了眉眼,冲帝王作了个不甚标准的长揖,倒真有三分认真。
他说:“致君尧舜上——”白衣上落红点点,天门铿然而裂。
有白鹤乘风来,绕顶鸣三圈,飞向三月人间。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九、
鬲山村。
绿扬烟外晓寒轻。
小孩不至于再冻出鼻涕泡了。
他抱着柴刀,和玩伴一起,看鹤掠溪水,风拂柳枝。
东海。
春风不改旧时波。
玑衡三峰断处,云雾经年不散,渔人难入此间。
是日风定浪止,云开雾散。
彼时鹤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