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一夜,染红了周围的薄雪。
小奶猫蜷在我衣袖里,叫声凄厉沙哑。
齐宴面无表情地抱起我和小猫。
我很轻,他用力稍稍大了些,踉跄了两步。
他一路神神叨叨:
“柳儿怎么浑身净是骨头,你要多吃点肉。”
“小爷回去给你抓只鸡补补。”
“柳小娘子,别睡了。”
“我带你回家。”
他走着走着,忽然蹲下来嚎啕大哭。
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缺衣少食的苛待她,羞辱她。
她最怕蝗虫,小时候遭过蝗灾,那年头,她连乞丐都快做不下去了。
于是齐宴专门搜罗许多蝗虫,塞她嘴里,逼她吃下。
即便这样,她也会不厌其烦的靠近。
一次次试图让他服下解药,带他走。
他却把丧母灭门的痛楚,悉数发泄在她身上。
明知道长公主诬陷她与侍卫私通,偏偏将她吊在城头任人亵玩。
还把她当做诱饵,拴在军营。
亲手打了他们的孩子。
拔了她的舌头。
于是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也不会像在青州那般,气鼓鼓地使唤他砍柴。
她流浪了很多年,饿怕了。
齐宴答应以后护她一世衣食无忧;到最后她却饿的这般瘦骨嶙峋,死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新年。
8
我一路上叹了很多次气,灵魂总是束缚在他的身侧。
不得不跟着他进府。
齐宴大概疯了。
他把我的尸身抱在怀里,钻进那个狭小的洞里。
搂着我,睡了三天三夜。
房间漏风,我的尸体又冰凉,他很快就发起高烧。
满口胡言。
似乎梦见在青州,向我求婚时的情形,一直喊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