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会没事的！”
后妈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
十几年以来，我第一次喊她“妈”。
小时候，误以为她把我卖给人贩子，我心里记恨她。
做红烧烧肉给我解馋，怕我撑着，她把剩余的藏起来。
我误会她想吃独食。
我淘气不学习，她就打骂我。
渐渐长大，才知道她用心良苦。
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不会讲大道理，只能棍棒教育。
她的每次打骂，都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她一个跟我没血缘的人，毫无怨言将我养大，对我比亲生父母都好。
这个世上，除了她，没有人对我更好。
我活着，倚赖着空气和水，还有她。
16
手术很顺利。
后妈住院的十天时间，我奶和我爸没一个人露面。
我和后妈敞开心扉后，处得更加亲近。
病理出来，是导管内乳头状瘤，癌变的几率在百分之十左右。
大夫建议每半年复查一次。
住院期间，我偷偷跑到离医院不远的一座寺庙里磕头上香。
偌大的寺庙几百座神像，每一个前，我都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我祈求神明，让她健康长寿，即使拿我的寿命交换也行。
回到医院时，我额头上肿了一个鸡蛋大的紫包。
后妈问我，我撒谎说被门撞的。
出院后，我们回到农村老家。
吃过晚饭，后妈卷起铺盖去了我奶家。
进屋就往炕上一躺，喊我爸：
“老黄，我得了乳腺癌，你先伺候我。
等我病好了，我帮你养儿子！”
说着，狠狠拧了一下我手背。
接收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我顿时领会。
我扯开嗓子开嚎。
“奶，爸，以后麻烦你们了！”
“她供我读书，是咱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