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回信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说等探亲回来再说。
于是,我妈就盼着舅舅回来,还有白露露也在盼。
等了两个月,离舅舅说的回家探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妈把舅舅住的那间房子扫了一遍又一遍,床上铺的盖的都换成崭新的,甚至还与白露露沟通好,等她见了舅舅,若是愿意就把亲事定了。
可是,舅舅却一直没有回来,写给他的信也没有回。
半年之后,有一天县武装部的一个副部长在公社社长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家,说舅舅在作战中牺牲了。
我妈当场晕厥过去,醒来之后便嚎啕大哭。
我爸强忍着泪,把武装部的人送走,来到外婆的坟前静静地坐着,不哭也不说话,却心如刀绞。
一个月之后,我爸独自找到舅舅的部队,把舅舅的遗物带回来,埋在外婆坟旁边。
葬的那天,十里八沟的乡亲能来的都来了,白露露也来,排场比舅舅出生时外公给他办的庆生更大,山坡上跪倒一片,哭声恸天。
我妈更是哭得昏天黑地,白露露搀扶着我妈,眼眶红红的,低声哽咽着。
我那时还小,不懂的什么叫伤悲,见大人们哭,便也跟着哭。
白露露后来嫁给了我一个远房的表舅。
表舅大舅舅三岁,比舅舅早一年当兵,却晚一年上战场。
但是,表舅比较幸运,身上嵌着三块弹片从战场撤下来,获二等功,退伍回来安排在县公安局当刑警,48岁那年殉职。
白露露一个人带着女儿,没有再嫁,与我妈亲如姐妹,而我们姐弟三人一直视她如亲舅娘。
每年腊月三十晚,按老家的习俗,在给外公、外婆坟头点长明灯灯、摆祭品的时候,也给舅舅点一盏长明灯,摆一份祭品。
三十多年后的清明,我第一次来到舅舅长眠的地方,跪在舅舅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舅舅的照片,眼前总是闪现着小时候舅舅带我去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