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凡是上了年纪的人都陡然失色。
原因无他，那是齐王母亲、被皇帝赐死的贵妃的名字。
想当初，贵妃恩宠冠绝后宫，其余嫔妃加在一起，也分不去她哪怕半分恩宠。
她的姿色、才情都是俱佳，只是性子太过单纯浪漫，竟在宫中这个大染缸中，奢求富有四海的皇帝，一心一意地爱她。
这显然是天方夜谭。
于是在更年轻的美人进宫，皇帝被迷了眼后，就搁置了对她的情意。
等再试图拾起时，她已不再爱他，只恳求能够出宫。
皇帝自然不会应允，然而不论是给她晋升成副后的位份，又或是数不胜数地珍宝，都无法将她挽回。
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于是，再一次强迫过后，贵妃奋力挣扎彻底惹恼了皇帝。
她被贬为了庶人，迁入了冷宫之中。
而齐王，正是在冷宫中所生下。
皇帝得知后也曾试图原谅，只是那时，后宫中有关贵妃与其他男子相好的留言甚嚣尘上。
这无异于惹恼了皇帝，他再盛怒之下以九族逼迫贵妃就范，而贵妃选择赴死——一把火点燃了居所，连带着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她死在了皇帝的面前，以此种决绝的方式。
皇帝气她恼她，也想她。
即便后来皇帝查清了那是谣言，只是，已经死了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又历经漫长的时间侵蚀，那份不可得非没有消散，反倒是发酵愈演愈烈。
以往，他还能利用怒火压抑，而此刻，当看清当年的旧物时，再无法克制。
皇帝看向齐王，问他：“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齐王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神情怅惘，带着哀思：“是母妃，生前赠我的，是我仅有的念想了……”
他说完，低下了头。
官员之中，有人后知后觉发出了感叹：“既然不是与官员勾结的罪证，那岂不是说明，齐王殿下是冤枉的？”
皇帝听闻后，问他：“那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齐王没回答。
皇帝声音愈发拔高：“回答朕！”
他被吓得一颤，像是鼓足了勇气，仰头直面皇帝：“父皇，儿臣的解释……有用吗？”
这一言，胜过了千言万语。
“朕、朕……” 皇帝踉跄地倒退了两步，眼前划过了无数被他遗忘的记忆——
幼年的儿童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面前询问母亲的去处，被他无情甩开，而后一直无视，等再想起他时，他因没有圣恩，竟被一众奴仆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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