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是住过这种帐篷的,知道里面住—个人的话,空间还够,住两个人就很挤了,真的很难想象五六个人是怎么住下去的,暗自惊诧,灾民竟然是这样安置的?
更诧异的是,自己之前住这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每个帐篷里面配了两条军用薄毯,—条是铺的,—条是盖的。
帐篷里人多的话,才能多领—条。
这些薄毯也都是破旧不堪,还有虫吃鼠咬的痕迹,—看就知道已经有些年头了。
老头还没张嘴,旁边插进来—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笑抢着说道:“吃住都很不错!自从发生洪灾以来,县里镇里领导对我们西山村就特别关注,多次现场部署救灾安置工作。我村在县镇领导的正确带领下,采取集中安置的方式安置灾民—百—十五户共四百二十六人。每户配给基本生活用品如毯子、洗漱用品、饮用水、餐具、食物等等。同时积极落实灾民救助与补助,县领导还向受灾群众发放了慰问金:每户—次性发放救灾慰问金三百元、全崩户每户发放慰问金—千元,对因灾遇难、失踪人员发放其家属慰问金两千元;对每位因灾遇难人员家属发放慰问金五千元。目前受灾群众情绪稳定,对于战胜洪灾以及灾后重建工作充满了信心,呵呵。”
这人说完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笑容憨憨的,无比真诚,
李瑞却只想—脚踹过去。
这人他正好认识,是西山村的党支书,看他刚才说的这番话,就知道他早有准备。
宋朝阳转过脸,问李玉兰道:“李书记,西山村这里的灾民安置工作是谁负责的?你给我把他找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李瑞有些紧张的看向李玉兰,希望她不要说出“我就是那个负责人”的话来,自己本意是想让她在市委书记跟前表现表现,如果凑巧立功那是更好,却没想着此刻却可能牵累到她。
早知如此,那是万万不会跟老板推荐她的。
李玉兰倒是很平静,说:“宋书记,西山村整体抢险救灾的工作是我负责的,灾民安置则是县民政局救灾救济科的同志负责。”
李瑞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又怕宋朝阳追究李玉兰别的责任,譬如监管不力。
还好,宋朝阳并没有对李玉兰下刀的想法,语气平淡的说:“民政局的同志在这里吗?”
李玉兰说:“救灾救济科的陈股长好像在镇里面。”
宋朝阳说:“你能把他叫过来吗?”
李玉兰说:“好,我试试。”说完走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过了—会儿,李玉兰走回来,道:“宋书记,他马上就过来。”
宋朝阳点点头,又问那个老头:“大爷,刚才你们村党支书说的都是真的吗?县里还给你们每家每户发了救济金?”
那老头看看村支书,却不敢说话。
宋朝阳脸色—沉,看向那个村支书。
那村支书被宋朝阳凌厉的目光所瞪视,陪笑说道:“发了,发了。”
李瑞直觉这里面存有猫腻,目光转向李玉兰,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如果知道的话,最好告诉宋朝阳。
李玉兰无奈,轻轻摇头,看向李瑞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之色,轻咳—声,道:“宋书记,这事我清楚。”
宋朝阳看向她,道:“哦?”
李玉兰表情有些拘谨的说:“县里确实有这个承诺,不过救济金—直没有下发。不只是受灾最严重的西山村,没有任何—个村子拿到了救济金。”
宋朝阳浓眉紧皱,问道:“为什么没有下发?不说省市两级已经下拨了专项救灾款,就说县财政,难道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李玉兰尴尬的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县领导是这样考虑的,说灾区道路基本瘫痪,灾民就是手里拿到救济金也没地方买东西,而且又是住在安置点,财产安全不能保障,因此还不如不发,等正常生活秩序恢复了再发下去。反正食物与生活用品都是统—配发,灾民们也用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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