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享受着阳光,也享受着来自遥远的、已经变得温和的注视。
悠然的思绪,化作烟雾,即将飞进天花板。
突然一声巨响,天边惊雷乍响,青蓝闪电横亘在天上久久没淡去。
与之而来的,是一道恨恨的目光,钻进我的眉心,在我的颅骨里来回反弹,搅动成一团浆糊。
除去眩晕外,我感到周遭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是的,就是他们,他们来了。
“啊!
这一切都是幻觉,曾经的我陷入了幻觉!”
楼下的人们,撑着各式各样的伞,用书包、书本护着头,在雨中奔跑,迅速散开到屋檐下避雨。
唯独一个瘦高的男子,毫不遮掩的淋着倾盆而下的暴雨,直愣愣站在我的五层楼下的窗前,充满挑战意味,或者说是一种挑衅。
症状除了眩晕没有改变外,我已经不再惊恐,倒是生出一些恼怒。
“是那个莫名的组织?
还是那个狗屁月神?”
我真的很享受住院的时光,温情把我包裹,我从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块布丁,我不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不需要被赐予和剥夺什么东西!
赶紧滚!
滚开我的生活!”
“好,既然你们不放过我,那我就跟你斗!”
我早已不再恐惧。
搅动着已经快要凝固的脑浆,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翻箱倒柜。
面朝落地镜郑重的为自己带上新买的鸭舌帽,从衣柜里翻出印有“寒”字的黑红球服,蹬上黑武士配色的球鞋,又从厨房抄起一口黢黑的炒锅。
“来吧!
来吧!”
我冲下楼梯,冲出大门,冲上马路。
瘦高男子就在不远的马路中央。
我感受到了几千、几万双眼睛,它们来自瘦高男人,来自屋檐下避雨的人,来自周围的大楼,来自天上的云,来自从天上降下来的雨。
“唐吉诃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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