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同情我妈,虽然我们彼此都为彼此感到羞耻,但谁叫她是我妈呢。
但展良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画面。
那天正是溽暑,他穿着单薄的校衫背对着我,盯着对面的咖啡馆定定地站了半晌。
滚烫的艳阳炙烤着大地,在我和展良之间闷热出一层又一层令人晕眩的热浪。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良转过身来,笔直地与我擦肩而过。
他的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湿了满脸。
后来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我妈,才知道展良的母亲去世那天,展校长彻夜未归,第二天回去时他妈妈的尸体都凉透了。
而那天晚上,展校长和我妈去了海边度假。
9
我和我妈大吵一架,几乎摔光了家里所有的盘子。
我知道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有一种类似于希望的东西瞬间倾塌成了废墟。
仿佛那盏海上摇曳的灯,忽然暗下去了。
于是我开始口不择言,恶狠狠地诅咒她,妈妈,你早晚会下地狱的。
她不知道我抓狂的原因,但我知道自己的愤怒伤害了她。
巴掌落在我脸上的时候,上帝作证,我有点讨厌自己了。
那天的最后,我妈平静地对我说,我这样拼命干些足够死后下地狱的勾当,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活着的时候不要活在地狱里!
那之后很久,我都尽可能避开有展良的地方,并且开始变得很忙。
每天放学,我都跑去附近的酒吧卖酒,偶尔斗酒赢了,就会有客观的小费入账。
很多A中的学生都见过我浓妆艳抹地混进地下酒吧,他们都说,A中有两个著名败类,一个是展良,一个是方绿。
我找来最开始说这话的学生狠狠打了一架,是个男生,被我踹得差点断了肋骨。
他捂着胸口声泪俱下地求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