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熬了一年又一年，熬过寒来暑往，熬过冷嘲热讽。
后来被郑相推上帝位，他蜷缩在明皇的龙椅上，将我的袖子捏得皱巴巴。
那件衣服后来再也没法穿，还好他当了皇帝，倒不缺我一件衣服。
那一日，我们一起接受百官朝拜，可这皇城最尊贵的人也最卑微。
微末时我们患难与共，云起后我们依旧携手，看着他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帝王，我是有些得意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养成系吧！
现下想来，只有自嘲。
“时辰不早了，颂姑姑还不走？
莫不是还在等陛下？”
荣贵妃扬着头从桥上过来，一阵风将她的衣裙吹动，映在水里，更是掩映生姿，飘飘欲仙。
她是宠冠六宫的贵妃，连皇后也要礼让三分。
我屈膝行了礼：“娘娘说笑了，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恩泽天下，奴婢自当感激不尽。”
荣贵妃嗤笑了一声，盯着我的眼睛一步步靠近，压迫感扑面而来：
“颂姑姑，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了，陛下也没给你个名分，总这么不荤不素的，白白耽误了姑娘，不是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威慑感十足，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说完，荣贵妃似是不经意地摆摆身子，她今天穿了件交领莲花纹亮地纱袍，娇俏中带着明媚，特供的香云纱，除了太后也只有她的秋梧宫有。
如今这明晃晃的炫耀，已波动不了我的心。
从前，我觉得无论如何，炫耀总是心虚的表现，可到头才发现，在裴楚玉那里，我连心虚的机会都不曾有。
荣贵妃似是不放心，扬起下巴蔑了我一眼，不容置疑道：
“姑姑伺候陛下多年，着实辛苦，本宫今日就替陛下送姑姑一程。”
说着，她朝前款款开道，又转身看了我一眼。
我不敢有丝毫迟疑，弯着腰紧跟在她身后，跨过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