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他是如我初见那般俊朗儒雅,细心温柔,丝毫不见如今年复一年的沉闷疲态、冰冷见外。
当初令我一见倾心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令我恶心不堪的薄情汉。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也是从那天起,我喜欢往西边的中庭去,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天井,能看到四周房屋围起来的一角天空,我常常在那边的凳子上坐上好几个小时。
有时候会思考这几十年来我的人生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有时会回忆当初和张潍坠入爱河共同奋斗的日子,更多的时间则是望着天空什么也不想,只是迷茫和发呆。
护士间开始在传不靠谱的闲话,说我得了抑郁症,母亲住院了这么久,同医院上班的儿子却很少来探望。
终于在某天午后,我的儿子穿着一身白大褂来到了我的病房。
他是和我的主治医生一起来的,医生检查了我的各项机能,又看了看最近的吃药记录情况。
接着又有另一个没见过的医生和我聊了一会儿,问了很多问题。
一通折腾,大家都满意地离开了,最后结论无外乎是身体正在康复,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
谦和礼貌地送走旁人,儿子回到我的床前,抬手拉紧了病床一周的隔帘,他的脸上挂满了埋怨。
“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抑郁症?
现在都靠着装病来逼我了吗!
“我为什么不来见你,不回你的消息,你心里没数吗?
“我求求你了,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盼着儿女好的,除了你!
现在是不是连我的工作也想搞没了才开心!”
他好像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伤害般,将那些情绪化作怒火悉数朝我喷来。
我喉头发紧,嘴巴一张一闭,但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切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了所有,于是更多的怒火开始蔓延。
房间里此刻没人,他才敢如此朝着我发泄。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