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川的手落回身侧,他的指尖微微蜷缩着,想要再次抬起,却又失去了勇气。
傍晚的霞光将世界分割为黑白,裴铭川像一座雕像,沉默地伫立在黑暗中。
关门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裴铭川塌着肩膀低垂着头,身子正小幅度地颤抖着。
有晶莹的液体,一颗接一颗地砸落在地上,只发出细微的声响。
6.
我带着行李箱回到了岑家。
管家见到我时,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再惹父亲生气。
我默默垂下头,只觉得眼眶酸涩。
上辈子,我为了和裴铭川在一起,在大学毕业后拒绝了父亲为我安排的前途。
父亲大失所望,扬言只要我出了这门就不要再回来。
我堵着一口气,当真摔门而去,三年都不曾回过家。
然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次是我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小老头在我离开的第三年就因为心脏病逝世,留下的产业被家中虎视眈眈的亲戚吞吃干净。
我赶回来参加葬礼,却被亲戚拦在门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多年憋着的情绪在看到拄着拐杖的父亲时,终于爆发。
我哭着扑向他怀中,感受着他沉默地一下接一下为我拍着背。
多年的隔阂终于在这一刻消融,我在饭桌上为父亲夹着菜,心中第一次对重生这件事感到庆幸。
饭后,我躲进房间召唤出系统:
“系统,我已经想好我的愿望了。”
“请尽可能地帮我父亲延长寿命。”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
“配角的寿命最多只能延长五十年,你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心中最大的忧虑终于被解决。
正当我准备洗漱时,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轻叹一口气,看着手机上无数个来自裴铭川的未接来电,只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