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瞒了我半辈子,他毁了我,毁了我!”
我将斧头丢下,抽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温和道,“半辈子搭在一个人的身上已经够你恨了,难道你还要搭上性命只为了一时的泄愤吗?
娘子,他死了,你才更要活下去。”
官兵抓捕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只是木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后潇洒一笑。
尸体被拖走后,孙三娘才从木桌下钻出来,“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场,你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量和杀人犯说话?”
这日血案,这街道上不会有人了,我开始忙着收拾摊子。
我见过人的屁股血肉模糊地炸开,见过人的双手只剩骨,还见过被割了舌头,嘴被惩罚的缝起来。
坏人高坐人骨垒砌的宝座,好人被迫执刀杀人。
我已经见过太多了。
6.
那妇人没有被判死刑,据说是郦都来了位新县令,他明察秋毫,知晓事情全貌后,将妇人流放惩罚。
清泉镇的人们忘性也大,此事很快翻篇。
孙三娘喜欢没事往柳宅跑,就连我要河边浣衣,她也要跟着喋喋不休,说些我离开的这两年镇子的八卦,突然她面露恐惧看向前方:
“柳,柳浅浅,那,那里是不是躺了一个人?”
顺着视线望过去,一个女子浸泡在河水中,我皱眉,说了句“我去官府报案”,可孙三娘拽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我走,让她去报官,她又腿软地迈不开步子。
我只好凑近了。
那女子的衣服很不一样,并不是寻常人家的丫鬟着装,而是宫女服饰纹样。
很奇怪,清泉镇离郦都差着那么远,这宫女是如何出现在这儿的呢?
她的左手小指被砍掉,伤口腐烂地瘆人。
我要将人翻过来,孙三娘害怕地尖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