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被人使唤，而只是为了证明她活在世上，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为了证明，世上有人爱她，为她欣喜。
会有人满怀爱意的，唤她名姓。
“阿婉，钱阿婉。”
钱字是她最常写的字。
婉，意为美好。
“阿婉......”
她笑着小声念了许多遍，又突然红了眼眶。
我揽着她，她窝在我怀里小声哭着。
她只是个小姑娘，一颗心柔软，见不得世人受苦。
可这是乱世，乱世之中，容不下柔软的心。
一整晚，我陪着她给她那些姨姨都取了名姓，立了木碑。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隔日一早，门又被敲响，她似受到惊吓般，从我怀中惊醒，浑身颤抖。
门被我推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抱着面色灰白的女娃娃。
男人身量比我壮些，瞧见我后，直挺挺跪在我身前。
我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些什么，回头，我瞧见她出神地盯着一处看。
顺着她的视线，我瞧见那个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娃娃。
面色灰白，嘴唇青紫，瞧着不像瘟疫，倒像心疾。
巫术可医人，通晓天地，但族人被屠后，父亲严禁我学巫术，并把那些古书烧了个干净。
在族人尚存那些年里，他们教会我不少巫术，如今已过去多年，我仍有些记忆。
父亲临终嘱咐我，万万不可在他人面前轻易用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