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秋笑了笑,端着水盆快步走过去:“这不是马上就来了么,翠环姐急什么。”
“哎呀,不是我急,是夫人等着呢。”
翠环边说边压低了声音,凑到梅映秋耳边说道,“你可听说了吗?
夫人这几日心事重重,听说太后那边对咱们宁府越来越不满了。
府里可都在议论呢,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梅映秋笑着点点头,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口附和了几句:“是啊,咱们这些下人也听得提心吊胆,府里的事真是越发复杂了。”
她转身端着水盆走进了主院,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她知道翠环的话并不全假,最近宁府的局势确实危机四伏,而这一切正是她等待已久的机会。
裴云婉正坐在梳妆台前,眉眼低垂,神情依旧从容。
她在铜镜里看到了梅映秋的身影,便轻声说道:“映秋,你来得正好,今日替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
梅映秋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后动作熟练地拿起木梳,轻轻梳理裴云婉的青丝。
她低垂着头,神情专注,仿佛心无旁骛,但心中的涟漪却远比手中的梳子要急促。
“夫人,您最近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梅映秋不动声色地开口,声音柔和,“是不是朝中的事让您忧心?”
裴云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镜中与梅映秋的眼神短暂相接。
她微微一笑:“映秋,你一向聪慧,看事情总是细致入微。
是啊,最近宫里的形势有些复杂,宁府的前路也并不平坦。
不过,这些事与你们这些侍女无关,不必为我操心。”
梅映秋依旧垂着眼,声音温柔:“夫人一向处事果断,自然会逢凶化吉。
只是,府里的奴婢们都担心您的安危。”
裴云婉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挑:“我倒是从没怀疑过你的忠心。”
“那是自然,映秋一心为夫人着想。”
梅映秋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她心里那股隐秘的怨恨却在每一句恭敬的话语里愈加深沉。
她恨宁国公,恨宁府,更恨宁府带给她家庭的灭顶之灾。
她的父亲曾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