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断了一条腿,脑袋上还被石子磕出一个拇指大的血窟窿。
苏绵被我吓得整整哭了两个多小时。
“别哭了,我又没死。”
我在冲鼻的消毒水味里尽可能温柔地安慰她。
没想到她哭得更凶了,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几个人都惊讶地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想看看到底谁家死了人害她哭得这么惨。
按照我个人的经验,女人哭起来是没完没了的,你劝也没用,不劝也没用。
于是我把心一横,低头吻了她一下。
她果然不哭了,挂着泪珠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我也怔怔地看着她,姿势还保持在吻她的那一刻。
大概过了六秒钟,苏绵刷的一下弹起来,脸颊绯红。
我想她一定很想给我一巴掌,但看我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上还渗着血,估计没忍心下手,加上我还瘸着腿,她又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狠狠踹我一脚。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我说:“你一直哭,所以我才……”
苏绵咬了下嘴唇,问我:“你听到了吗?”
“什么?”
“刚才……”她忍不住一笑,眼睛弯弯得像两道月牙:“我们的牙齿撞到一起了。”
那一刻的苏绵是何其可爱,我想我再也遇不到比她更可爱的女人了。
那天晚上苏绵从书包里拿出我写给她的情书对我说:“这个还给你,现在我们以学业为重,等我们考上大学的那一天,我再找你讨回来。”
她一直保存着我写给她的情书,这简直让我欣喜若狂。
很多年以后的我,还是会在许许多多的深夜里梦见当时的苏绵和自己。
梦里的苏绵扎着马尾,穿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笑得很安静。
她永远都是一副干干净净的天真模样。
她说,展良,能在我最有朝气的岁月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梦境里画面一转,是她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