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辞在漠北什么活计都做过，为人裁衣绣花，为人弹琴作画。
虽然苦了一些，但到底算是两两相依。
原本我以为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直到第三年，天下风云再起。
长公主起兵反叛，亲自来漠北接王辞共商国事。
我知道他心中始终没有忘记京城的繁华，王氏的荣耀，王氏的灭族之仇。
我不能将他困在漠北，消磨他的意志，蹉跎他的人生。
他从生来就该是万人瞩目，就该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的。
即使再痛，我也要放手。
长公主曾受过他姑母的恩惠，因此是他的不二选择。
他走的那天早上，漠北又下了雪，好像我和他的一生都离不开纷纷飞雪，也好像每一次都是我和他的白首与共。
我站在门口，为他亲自带上我系的平安结。
“唯愿君珍重。”
一句话还没说完，王辞就将我一把抱在了怀里。
他让我等他。
可我看见了马车上长公主眉宇间的不耐烦。
5
从此四年，杳无音讯。
我日日盼着，夜夜望着，有一日我的丈夫可以从远方归来。
可始终漠北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快要等不下去，快要绝望，快要放弃。
可这时，胜利的消息传来，长公主已经登基称帝，是当朝唯一的女皇。
紧接着有人来接我回京城。
站在雕栏画栋的房间内，我有些恍惚，进进出出的丫鬟无一不打量着粗布麻衣的我。
这时王辞回来了。
意气风发的华服公子将我揽在怀里，他哽咽着一声声换着我的名字，像是要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衍儿，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了。”
我应当是高兴的，可是闻着他身上的熏香，看着他脸上的飞扬神色，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路上已经有人暗示过我，陛下欣赏王辞的能力，但更欣赏王辞这个人。
如此我还能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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