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不久,她知道这屋人的儿子是个疯子,因此总是匆匆忙忙干完自己的活就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人,脸上还挂着水珠,他的脸色很苍白,脸上抑郁的气息像极了阴暗角落里潮湿的苔藓。
我尝试着笑一下,煞白的笑容又假又诡异,仿佛活的痛苦的人,不配拥有笑容,我又恢复了冷漠。
手腕的纱布松松垮垮,我将它扯掉了。
伤口已经结痂,厚厚的摸着很硬,我摸到它的边缘,慢慢的抠了下来,我想尽量让它完整,痂长在我的皮上,它不愿意被揭开,因此我撕的很费力,直到露出里面粉嫩干净的肉,肉里逐渐冒出了很多血色珍珠,它们汇合成了一条小河。
血涌了出来,我任它流。
只有感受到痛苦,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人们通过镜子知道了自己的容貌,却无法通过镜子知道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里住着一只小恶魔,我能感觉到却看不见它的样子。
我在校门口看见了余风慕。
我在校外的大树下站着,他站在校门口的孔子雕塑下,胳膊上戴着纪检的红袖章,一直低着头在填写什么东西。
我想问他昨天回去有没有受罚,但我想不出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他,只能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川流不息的学生涌入学校,我能一眼定位到他,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漠地微笑着应付着每一个想要同他搭讪的女生。
我每天会在这里徘徊,思考着是否去学校,然而每天只要一看见他,我就毫不犹豫的踏进学校。
我握紧了书包的肩带,低着头打算混进人群里。
"黎沅。
"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径直向我走来,对我说:"早上好啊。
"
"早上好。
"我几乎不敢置信,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回道。
"下午放学见。
"他又说。
我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