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怎么瘦成这样。”
她怕我不信，抱着我上下颠了颠。
咬着牙红了眼：“我是你养起来的，最不该和我客气的人就是你。”
看着兰兰倔强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天。
大女儿成绩不好，早早进了厂，十几岁就跟着黄毛跑了。
最后大着肚子回家，左邻右舍都笑。
她心思郁结，也怪我没本事，生产的时候没能及时把她送进医院。
在那个冬天，她难产走了。
只给我留下了这个外孙女。
那时的日子实在是难过，两个儿子还都在上学。
郑田祥他妈刚去世不久。
我也正准备重新出去找工作，用来补贴家用。
兰兰就那样小小的，躺在襁褓里，时不时嚎啕大哭，把人的心都哭碎。
郑田祥和两个儿子都让我把这个孩子扔出去。
“家里人都要活不起了，还要养这个小畜生，一个女娃有什么用？
长大了不还是赔钱货。”
他胳膊一甩：“要养你养，我可不出钱。”
我看了看哭得双眼通红的孩子，到底是不忍心。
本来要回到钢厂，但为了照顾她，只能做些杂活。
我们祖孙二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从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走出来，走进了新时代。
兰兰很争气，考上最好的高中，又上了很好的大学。
她懂事早，从高中开始就自力更生，不需要我扶助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告诉她：“搬出去，不要留在这个家里。”
因为我清楚，这个家，是要吃人的。
6
兰兰这些年过得不容易，风里雨里挣扎过。
终于在市里安了家，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将我接回去的那天，她早早准备好了轮椅，让我稳稳坐在上面。
我担心地问：“这东西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