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妇女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快把我娘给淹了，偏偏我娘脸不红气不喘，一一应对。
她们吵过我娘，也就消停了。
6
这天，我爹去城里卖柴禾。
天都黑了，他仍没有回来。
我陪着我娘在村里的大树下等，都半夜了，才见到几个衣衫褴缕的村人踉跄朝这边奔来。
娘上前问平四叔：“四哥，见到我家那口子了吗？”
平四叔拍大腿：“今个儿城里过马匪，二牛他被马匪绑走了。
我看啊，凶多吉少。”
“二牛，二牛……”
我娘叫着我爹的名字，一口气没喘上来，她晕了过去。
我娘在床上昏睡了四天四夜，我伺候了她四天四夜。
她睁开眼睛，问我：“郑欢，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流眼泪：“娘，这学我不上了，我爹被马匪绑走了，你一个人，这日子……”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娘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她指着门外：“全村人都等着看我王翠花的笑话呢，你要是做不了状元，他们得把我笑话死。
我王翠花这辈子，最要的就是这张脸。”
“我又不是老到干不动活了，我就不信，二牛不在了，我还养不了你。”
我跪下给我娘磕了三个头，我娘骂我：“磕什么头，娇情。”
她背转身，身体微微抽动。
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为我爹离开悲伤。
我能报答我娘的，就是努力上学，考上状元。
我娘更忙了，除了下地务养庄稼，还要去给王员外家里洗衣服。
她更加苍老，明明四十多岁的年纪，满头白发，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她闲下来，会到村头的大树下站着。
她要等我爹回来，但是我爹迟迟未归。
有人敢说我爹再也回不来了，她会扑上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十四岁了。
这天，我回到家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