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言。”
“陆……九……言……”
可我每次问了之后，第二天又忘了。
然后我又问一遍他叫什么名字，他从不厌烦，照旧回答我。
我有时候会问陆九言：“大哥哥，为什么别人都说我傻呢？”
“因为啊，你在很久以前遇到一个比你更傻的人，你被他传染了。”
我又或者要问：“大哥哥，你猜猜我最喜欢玩什么东西？”
“应该是孔明灯吧。”
我沮丧：“这是什么东西？
没听说过……”
看来，我真的全忘了。
但白发青年每次来了，很快就又走了。
我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问哥哥：“哥哥，哥哥，那位白头发的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要是回答：“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就会呜呜地哭很久。
要是回答：“他明天就回来。”
我就会兴高采烈地跑去门口，从晨曦东升，站到月落西山。
我什么颜色都不认得，可唯独认得一抹纯白。
因为那是他头发的颜色。
我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不认识哥哥的名字。
可唯独认识一个“九”字。
我虽然傻，可我最爱的玩具、食物和图画书任谁都抢不走，唯独陆九言可以。
只要他来，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通通找出来堆在他面前，满心欢喜地和他分享这个属于我自己的“全世界”。
我小小的脑容量里面，只有食物、小裙子和陆九言。
“小八，这个‘八’字，一撇一捺。
记住了吗？”
“记不住……”
“这么简单你都记不住！”
哥哥小淮气得Duang！
地敲我脑门上，“那你会写什么字？
！”
小女孩捂着痛痛的脑壳，眼角挂着泪：
“‘九’。”
“会写‘七’吗？”
“不会。”
“会写‘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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