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会来救自己的。
那些年的异国囚禁,裴陵日日看着我的丑荷包,那是他活下来的念想。
可是,如今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裴陵痛苦得闭上眼睛,继续说着。
五年前一个晚上,他终于找机会逃出,一路上乞讨、卖艺、做苦工,生怕泄露行踪被敌方抓回去。
就这样风餐露宿、躲躲藏藏回到长安。
却发现裴府大门紧闭,门口贴着皱巴巴的白条,《忠勇无双》的御赐牌匾积满灰尘,还有蜘蛛在结网。
“你们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九死一生回到家,却发现所有家人,因为我被杀的一干二净。”
郭欢偏过头,眼眶湿润。
早就裴陵逃出四年前,一个莫须有的消息传遍都城,皇上以为裴陵叛变才导致兵败,霎时生出雷霆震怒,当即诛杀裴府九族,八十一条人命,全部惨死。
我因没过门,逃过一劫。
郭欢声音干涩。
“皇兄是天子,他不能出错。
可这件事,他对我痛哭过。”
裴陵双手微微颤抖,慨然长叹。
“他是我的君父,也是我的儿时好友,我如何能不懂?”
裴陵解开腰带,缓缓依次脱下外衣,露出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些都是他逃回西域敌国,隐姓埋名生活时,自己一刀刀、一剑剑划破的,似乎这么做,痛苦才能减轻一些。
“我不这么做,就睡不着。”
这十年,我都希望裴陵能活过来。
可现在,我宁愿他当时真地死掉。
西子律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指指我。
“月蝉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十六岁出家,为你和家人日日吃斋诵经,希望你们早登极乐。”
我躺在床上,费力地偏头看他。
裴陵却垂着眼皮,眸子晦暗不明。
“小月蝉,你该嫁人的。”
我顿时气血上涌,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