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隋东是想哭一场的，但想想崔国栋的滑稽样，再想想睡眠质量不好的马德胜，他又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确实已经过了可以自私的年纪了。
隋东想起小的时候，每次心情不好，傅卫军都给他买好吃的，甜食居多。
糖太黏牙，他只爱喝橘子汽水。
录像厅开起来那会，傅卫军更是整箱买，隋东是消耗汽水的主力军，用傅卫军比划出来的话来说，隋东从来就没有喝够的时候。
但再之后，傅卫军不辞而别，隋东自己买来喝那回，只一次就觉得味道不好，甜腻腻，不想喝了。
他特地看了配料表，还怀疑是不是自己买错了，卖货的老板看他眼熟，问他，那个不说话的哪去了。
隋东那时候正恨傅卫军恨得牙痒痒，脱口而出：他死了。
夜深了，隋东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崔国栋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看旁边搭了个毛巾被，就给崔国栋盖上了，第二天醒了听见崔国栋骂人才知道，那是马德胜给狗窝用的。
“黑灯…瞎火，谁知道是…什么，盖着就…得了呗。”
6.
隋东梦见傅卫军了。
傅卫军站在一个挺亮堂的大厅里，他看见隋东来了之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一把抱住隋东。
一开始隋东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甚至没意识到傅卫军已经死了，他拍拍傅卫军的背，贴在他耳边问他怎么了，但傅卫军一动不动。
隋东急了，捏着傅卫军的肩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看见傅卫军满脸都是泪。
这时候记忆才一下子涌进隋东的大脑，他想说傅卫军你把我带走吧，别把我自己留下，但是等他真的准备在梦里张开嘴的时候，一下子就醒了。
其实隋东挺感谢马德胜和崔国栋，在这睡一晚上就能梦见傅卫军，在老录像厅睡一年也没这好事。
上早市买油条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自己做的梦，问崔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