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习惯了吧。
所以,我回答了沈时宴一声:“嗯,都记起来了。”
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喜别重逢,也没有什么破镜重圆。
甚至,我在看见眼前一群人脸上的各种表情后,忽然感觉到很累。
就像是从骨缝里钻出的疲倦。
我想,我应该是受够了继续陪他们演下去那一场“狗血”的剧本。
“沈总,你说的对,我确实活不长了。”
我没再称呼沈明修为爸爸。
他显然有点不习惯,或者说……不能接受?
毕竟从小到大,哪怕是被赶出家门后,我都还一直渴望着他的认同。
但现在的我不会了。
在第一次因为没钱,饿晕过去时,在第一次因为没钱,捧起卫生间里免费的自来水充饥时。
一个名为“父亲”的角色,便彻底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另外一座名为“兄长”的巍巍高山天崩地裂。
我眉眼弯弯的道:“胃癌晚期,你们应该很开心吧?”
“不过,你们暂时还不能庆祝,因为我还能有几年活头。”
三年?
四年?
还是五年?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都躺下去。
但我不甘心啊。
如果是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我可能还没有什么。
可在我想放弃掉一切的时候,上天居然又让我想起了一切。
“不,不这样是的。”
沈时宴瞬间被我的话刺痛。
他脸上划过一丝哀痛,想解释,想否决。
但我仅用了一句话,就把他的满腹草稿堵死在了喉管里。
“不是吗?
那为什么当初你们要连手将我拉入泥潭里?”
沈时宴的话戛然而止。
“哥哥,当年我被赶出去家门后,应该是你不许京都的各大公司招聘我吧?”